MM　SP　調教　主奴　雙CP　兄弟　年上

    月余后　——

    褚思明最近很是有幾分不對勁。

    陸淇在迦藍酒吧閃爍的燈球下找到一臉醉意的兄弟時，更加印證了他察覺到的這一點。

    “喲，我們小明哥也有為情所困借酒澆愁的時候？難得??！是哪個系的姑娘這么有福氣？”

    陸淇唰啦一下拉開褚思明旁邊的高腳凳，輕車熟路地向吧臺服務生打了個響指要了杯Gin　Fizz，上來之后咬著藍綠色的吸管在嘴里嘬了兩口。

    “是啊，呵，喜歡上了個不該喜歡的人…”

    褚思明枕著一只胳膊趴在吧臺上喃喃低語，顯然在陸淇來之前已經灌了不少酒精下肚，這會已經喝得醉醺醺了，臉上一片不正常的潮紅。

    酒吧音樂震耳欲聾，DJ搖著花手在臺上狂喊“Owo！　Three！　Go！”

    陸淇皺了下眉，吐出吸管湊到他臉邊上，

    “說的什么醉話，是什么阿？”

    一只手啪一下攬住陸淇后脖頸，褚思明把他拉得極近，一開口沖人的酒氣就打著咕嚕往外冒，

    “我說！我喜歡上了個人！聽清楚了嗎！”

    好家伙，陸淇皺著眉頭一邊把他拉開，扇了扇撲面而來的酒味，一邊找服務生要了杯熱水，從包里摸出一包解酒藥撕開一片包裝給他塞嘴里，

    “…那也不是這么個喝法啊大哥！”

    吐槽完又難免有些驚奇，他本來是順口胡猜一句，沒想到這哥們還真在這兒演了一出為伊消得人憔悴。想到自己兄弟十八年來的生命中頭一次情竇初開，他怎么能不好奇對象是誰，

    “到底是看上了哪個系的妹子阿？你說，不管是咱校號稱最難搞的第一美人?；▎搪堵?，還是前些日子在十佳歌手大賽上奪冠的‘小天后’慕夏，只要你開口，兄弟一定幫你追回來！”

    這句話褚思明倒聽得清楚，嘴角咧了絲苦笑，摸索著拿著酒杯又往嘴里灌。

    陸淇看他這要了命的喝法就氣不打一出來，嘩啦一下奪下他手里的杯子就重重磕在臺子上，

    “別他媽喝了！”

    爆了句粗口又有些后悔，牙尖咬了下唇，這話被哥哥聽見肯定打得他屁股開花。

    褚思明想接著灌酒卻被人奪了酒杯，一時一股火也直沖腦門想爬起來和他爭辯，剛支起胳膊卻又搖搖晃晃地倒下了。

    陸淇簡直要仰天長嘆，真是上輩子欠了他的。

    氣歸氣，又不可能真放任自己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哥們不管，只得重新拿過熱水往他唇邊喂了一口，

    “到底怎么了？怎么回事，是誰，你說，兄弟在這兒呢?！?/br>
    “咱男子漢大丈夫，沒什么跨不過去的坎兒?！?/br>
    等了好一陣褚思明都癱軟地趴著沒動靜，也不知道是聽見了還是沒聽見，陸淇正要不耐煩地再問，就見他上下嘴唇一碰吐出幾個字，

    “是…醫學院，唐奕學長…”

    ？！

    陸淇聽明白之后立刻像被雷劈了一樣當場石化，嘴巴大張成O型，好半天都緩不過神來。

    過了好長一會才動了動脖子低頭看他，石化過的脖頸兒彷佛還掉了些rou眼可見的碎沫沫，

    “…你說誰？”

    亂七八糟混酒的后勁兒一上來，褚思明頭痛欲裂，這會也不找酒了，自己知道拿過水杯大口喝了幾下喘了口氣，

    “…你沒聽錯，你哥哥，不是…另一個，唐奕，唐學長”

    “我喜歡上他了?！?/br>
    陸淇瞬間覺得這個世界太玄幻了，以為自己耳朵出現了問題，結果被哥們證明可能是對方腦子有問題，

    “你瘋了？”

    褚思明喉間不明不白地嗯了一聲，這時候倒順著他也不反駁了，

    “你說的對，我瘋了，我這段時間早就…早就快被折磨瘋了”

    許是解酒藥漸漸起了作用，斷斷續續出口的話也能連成串兒了，

    “那天他穿著我的球衣打球，我就覺得，真他媽帥！夠霸道、夠冷靜”

    “想當初江懷哥稱神那陣兒，唐學長也不遑多讓，月…月之子的稱號是怎么來的？”

    他手里攥著個玻璃杯叮叮當當來回打轉兒，過了會，自嘲一笑，

    “少年偶像啊，穿我的球衣，四年之后在我眼前打球，還說…還說要教我練球”

    他擺了下手，陸淇欲言又止只得接著聽他說，

    “我知道，你不用說，我有那個自知之明，他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和我…和我客套兩句，這我還看不出來嗎”

    “可我他媽忍不住啊靠，我就是忘不了，那天之后滿腦子都是他，我忘不了了…忘不了…”

    說著聲音又低下去，像是說到情難自已處，心口悶得慌。

    這段日子他滿世界搜尋唐奕的消息，結果不費什么力氣就從新聞媒體上見到了那個熟悉的影子。金融巨擘唐氏集團繼承人，M大建校以來唯一一個破格授予終身榮譽的本科生，醫學世家唐氏接班人……數不清的頭銜、各色光環籠罩在那個人身上，明晃晃得幾乎讓他看花了眼。

    他灌了口酒，烈性的液體滑過喉管，帶起一陣火辣刺痛的燒灼感，可卻比不上他的心火半分，

    “我不配…是不是，我只是一個普通人……他那么好，那么優秀，和我本來就不在一個世界”

    “他怎么可能回應我？”

    陸淇沉默了。

    他不知道該怎么安慰自己初嘗情愛禁果的兄弟……一邊是情同手足的發小，一邊是自己至親至敬的哥哥，而他被夾在中間，似乎怎么做都是錯。

    “阿南…”

    他叫著褚思明的小名，這個名字是把他一手帶大的奶奶起的，除了奶奶之外，只有陸淇會這么叫他。

    “你很好，你沒有什么配不上奕哥哥…”

    “可是你不該喜歡他。你喜歡他，只能讓自己痛苦…　我，我不想看你受傷，不想看你陷在里面痛苦下去?！?/br>
    褚思明聽了之后頓了頓，嘴里愈發覺出苦澀，神色消沉，

    “陸淇，我從沒羨慕過你的家世，也沒覺得當個平凡人有什么不好?？墒沁@一次，我第一次希望，我有資格進入你們那個世界?！?/br>
    “說到底，還是我不夠好。如果我足夠優秀…”

    陸淇本來默默聽他說著，這一下卻脫口打斷他，

    “就算你夠優秀，奕哥哥也不會喜歡你。因為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褚思明怔住了，一時間酒吧喧雜的音樂燈光都淪為背影，他頭腦中剝絲抽繭般透出幾絲清明，

    “你說什么？”

    陸淇恨不能抽自己一巴掌。

    這個事知情人甚少，又關乎哥哥的隱私，他本不應該拿出來說?？煽葱值転榍榭喑蛇@樣，他又實在不知道除了告訴他真相，還有什么法子能掐斷他的幻想。

    兩個人重新找了個冷冷清清的角落坐下，四周其他卡位都離得很遠，旁人是絕對聽不到他們談話的一個字的。

    褚思明問，

    “唐學長有喜歡的人？是…是誰…”

    說著又低下頭，雙腿大開成外八字坐著，手從中間垂下去交握住，

    “應該也是什么背景驚人，和他一樣高高在上的人物吧?！?/br>
    陸淇默了一會，心內天人交戰了一番才終于咬了牙決定開這個口，

    “他是個天才?！?/br>
    “只是，他…他已經不在了?！?/br>
    褚思明猛然抬頭，驚愕道，

    “…什么意思？”

    陸淇微微點了下頭，印證了他心中所想，

    “他去世了。聽說，是車禍?！?/br>
    “他走的時候，也不過和咱們現在一邊兒大?！?/br>
    褚思明這時候腦子倒轉得飛快，

    “聽說？你是說，你并沒見過他，還是也不確定他究竟怎么死的？”

    陸淇微微皺了下眉，死這個字，用在那樣美好的人身上仿佛都是一種褻瀆，

    “我不確定，奕哥哥和我哥都是這么告訴我的。

    具體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我沒見過他最后一面，我哥應該見過，但他一個字也不肯說?！?/br>
    他看著褚思明滿臉驚訝疑惑不解，緩緩吐了口氣，慢慢向兄弟敘述起當年那段不為人知的過往，

    “他叫晉澤羽，是個中法混血的音樂天才?！?/br>
    陸淇靠著沙發背，目光一下子放遠了許多。這個名字有多久都沒被提起來過了…

    “據我所知，他3歲學琴，4歲作曲，5歲登臺，9歲完成他第一部鋼琴協奏曲，一年后就在維也納進行首演?！?/br>
    “他在世的時候，音樂天賦享譽歐洲。我有次去過奕哥哥替他在奧地利舉辦的音樂會，聽他彈奏，會有一種……我不知道該怎么形容，但就是極純凈、極美好的感覺。我曾經覺得媒體贊他是神諭的使者，聽他演奏如沐神恩太過夸張……直到親臨現場我才知道，媒體贊他的詞藻在那樣的音樂面前實在太過貧乏?！?/br>
    “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就已經是奕哥哥的愛人了。聽說他們是在奧地利相識的，那時候奕哥哥在歐洲游學，偶然在奧地利街頭看到他坐在一架古樸的鋼琴前演奏，身邊圍滿了人群和白鴿卻不聞一絲喧嘩，只有他指尖流淌的音樂?！?/br>
    “我哥說奕哥哥對他一見鐘情，當初為了追求他不知費了多少心思，在一起之后更是愛若珍寶，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br>
    “真的，一點也不夸張，我是親眼見過奕哥哥下著雨怕泥水弄濕了他的鞋襪，抱著他打著傘，自己大半個身子被淋得濕透的樣子。那架勢，真的是，要星星不給月亮，看得我都和我哥抱怨說他不夠疼我?！?/br>
    “可是，任誰接觸過他，都會知道，他確實值得被那樣對待?！?/br>
    “他的眼睛很漂亮，藍色的，可能是因為混血的關系，我一開始總覺著他身上有股子貴族氣。后來他、我、我哥還有奕哥哥經常在一起，熟悉之后我才知道他的童年過得比我還慘，也不是什么富家子?！?/br>
    “可是這樣的人卻能寫出讓人感受到世間一切美好的音樂，真的是因為，他是一個特別特別好的人。我從來沒見過他生氣，或者說，他一直以來都是帶著溫溫柔柔的笑。在他身邊你會覺得他天生就帶著一種悲憫和救贖的氣質……”

    褚思明忍不住插口道，

    “聽你說得簡直不像一個真實存在過的活人?！?/br>
    陸淇一下就止了聲，過了好一會才開口，聲色很是有幾分黯然，

    “也許吧，所以上天才會讓他英年早逝，不到二十歲就突遇車禍去世了?！?/br>
    “其實他的死，真的很突然。說起來，那段時間我都能感覺出來，奕哥哥有多痛苦，多難過…”

    “我記得那時候，奕哥哥公司也出了問題，在國內外的市場都虧損了很多很多錢?？赡苓€有別的內情，我不清楚，只知道當時奕哥哥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后來小羽哥又突然出事，我就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見過他了…”

    “等我再見到他，我就覺得，奕哥哥好像變了?！?/br>
    “他變得不太愛笑，經常出神。有時候我和他說著話就覺著，他雖然人在我面前，可只是個空殼子，靈魂不知道飄在哪…　”

    “他身上還突然多了股別的感覺，我說不上來，只是，很多玩笑我以前和他隨便開，可是后來我就不太敢了。其實奕哥哥沒怎么兇過我，但我一點也不敢惹他真生氣…”

    “很久之后，一年還是兩年吧，記不清了，奕哥哥才漸漸從小羽哥的死走出來?？墒?，你知道，人這樣刻骨銘心地愛過，是很難再敞開心扉愛上另外一個人的……”

    “阿南，我本不該多嘴和你說這些?？墒亲鳛樾值?，我真心希望你能幸福，至少在你一開始還沒深陷其中的時候，我能在旁邊拉你一把?！?/br>
    “你可以喜歡任何人，但是，除了奕哥哥?！?/br>
    褚思明手里攥著瓶酒，手指摸著瓶口來回蹭，良久也說不出話。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就在陸淇以為他可能就會這么沉默下去不作回應的時候他卻忽然輕聲開口，

    “陸淇，兄弟真心感謝你告訴我這些?！?/br>
    “但唐學長是我十八年來唯一一次的心動，我……我不想這么放棄”

    “我喜歡他，我想試試?！?/br>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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