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美嗎?」她甚至不確定密洛克是不是聽得到她的問題。只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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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密洛克沒有再繼續動作,那法娣妮只是冷了臉,便又繼續自己的腳步,也在這個 時候,一群埃及士兵從從容容地從他們的身旁擦肩而過,她低了臉,悄悄地望著他們遠 走的身影;算一算,這已經是他們進城以來的第三批士兵了。 雖然聽說塔爾愛拉瑪那已經是個豐衣足食的大城了,但防衛的工作似乎一刻也沒有 松懈過…… 「看來,」娣妮在那群士兵稍微走遠之後才又開口:「這里的守衛并沒有我們當初 想得那麼簡單?!?/br> 「嗯?!姑苈蹇孙@然也注意到了:「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怎麼辦? 娣妮的腦海里為此而停頓了會;都已經等了這麼多年了,總不能因為城里的守衛深 嚴,就放棄這些年來所做的努力吧? 「先找個地方棲身吧?!惯@也是她現在唯一可以想到的方法:「總會有個適當的時 機的……」 不管用什麼方法,她己經對天發誓過,絕對要親手拿下法老的首級…… ※ ※ ※ 「艾伊,」 安克珊將赤裸的身子更加地貼近一旁的艾伊,一雙纖纖玉指則不斷地撫弄著他的胸 口,今年二十八歲的她,是上一代法老的第六個女兒,由於跟圖騰哈馬的年齡較為相近, 所以在十二歲的時候就被下令嫁給九歲的圖騰哈馬,而成為埃及之後。 但又因為當時的法老年紀還小,所以一直以來與其說自己是個妻子,她倒像個保姆, 反而在指揮長艾伊的身上,她才能找到對男人的慰藉。 「關於我們的事……」安克珊低了頭,在遲疑了一會之後才又緩緩地開口:「現在 到底該怎麼辦?」 她的問話讓艾伊自沉思中回了神,回頭望向她迷惘的雙眸,只見他什麼話也沒有開 口,伸手將她的手自胸口推開之後,便逕自自床上站起身,走至桌邊為自己斟了一杯酒。 「什麼怎麼辦?」艾伊明知故問地輕啜了口手中的酒,視線卻不自主地放在窗外。 「關於我們,」安克珊以床單遮著自己赤裸的身子,慢慢地自床上坐起身:「…… 再這樣下去,法老一定會發現我們的關系……」在埃及,身為王后的她,是不被允許有 任何不軌的行為的。這若是讓法老發現了,是要在大神殿前斬首示眾的…… 「如果你不要多嘴,沒有人會發現我們的關系!」他說話的時候總是如此果斷,似 乎一點也不曾想過可能發生的後果。 「可是……」二十五歲的法老,已經有不像當初那般無知,至於法老到底會不會發 現她和艾伊的關系……她是真的不知道…… 「夠了?!?/br> 艾伊顯然不想再繼續這樣的話題,放下手中的酒杯之後便又轉身問道:「法老呢?」 今天一整天都沒有看到他的人。 「法老?」安克珊一點頭緒也沒有:「西摩說他出去了,晚上才會回來……」 「去哪?」 去哪? 「不知道……」她向來都不曾知道法老的行蹤,除了知道他在不在宮殿之外,法老 根本顯少跟她開口說個一字半句。 彷佛老早就預料到這樣的答案,所以艾伊的臉上也沒有任何特別的表情,很快的又 將視線置在窗外。 今年四十五歲的他,從前一任法老在世的時候,他就一直都是指揮官的身份,所以 當十五歲的圖騰哈馬登上法老的位子時,他也就很順理成章地成了幕後軍師的身份。 只不過,隨著法老年紀的增長,也已經漸漸地開始有了自己的思考模式,一直到最 近,他竟完全無法掌握法老的行蹤。 想著,他深沉的眉頭就不禁地深鎖,只怕再繼續這樣下去,他慕後指揮埃及帝國的 權力,很快就會變得煙消云散了…… 「艾伊,」安克珊的聲音這又打斷他所有的思緒,沒一會的時間,她的手便緩緩地 自艾伊的身後環至他的胸前,以她細致的臉頰輕柔地貼覆在他的背上,在遲疑了一會才 又慢慢地開口:「不如我們一起逃到沒有人知道的地方,就我們倆個……我們可以過著 平凡人快樂的生活,從此忘了埃及帝國……」 忘了埃及帝國…… 這個想法讓艾伊回頭望了安克珊一眼,不禁因為她的天真而感到些許的好笑;要他 忘了埃及帝國?難到她真的不知道,她安克珊之於他,只不過是為了得到埃及帝國的一 顆棋子嗎?要不是因為她是法老的妻子,對於埃及法老的令牌仍有些許的能力,他艾伊 今天才不會跟她在這里廝混。 他可以沒有她這個女人,卻不能放棄他多年投注的埃及帝國。叫他放棄?哈……他 在心里頭一聲低笑,卻什麼話也沒說,就只是拿開她環在胸前的手,頭也不回地便轉身 走至床上,拿起一旁的法袍後便套上赤裸的身子。 一直等到他把衣服都穿好了,他才又抬頭望向身前的安克珊,眼神里仍有種對凡事 的漠然:「別說傻話,」他說話的口氣仍是冷冷的:「咱們過慣了貴族的生活,真要淪 為平民,可吃不起粗茶淡飯。更何況你貴為一個埃及之後,怎麼受得了呢……」就算是 二八年華的公主,對他來說仍像個小孩子:「你還是趕快請女俾幫你更衣吧,真要讓法 老撞見你這個樣子,可見不得人……」 「可是……」她還有好多的話…… 「咱們晚膳的時候再見?!拱恋囊痪湓?,便冷冷地打斷安克珊未出口的話的,只 見他禮貌性地揖個身子,二話不說地便朝寢宮門口的方向走了出去,獨留安克珊黯然的 身影,孤單地留守在窗口。 真的是這樣嗎…… 她將身子輕輕地依在窗口,望著艾伊的身子匆匆地走過窗下的長廊,心中卻不禁一 陣淡淡的感傷;為什麼許多時候,她總覺得艾伊從來不曾對她投注過任何一絲的感情? 為什麼,她在艾伊的眼中,從來都不曾看過自己的影子? 彷佛這一段情感持續得愈久,她的心就感到更加的無助。 只不過,愛情總叫人太盲目,只怕她早己付出的情感,已經不知道該怎麼收得回來 了… ※ ※ ※ 十年了…… 自從他登基成為法老至今,一轉眼之間也早已過了十年了。 圖騰哈馬一個人獨自靠坐在巖石邊,靜靜地望著眼前的泉水,思緒不自主地游走在 這十年的光陰之中,所發生的種種。 還記得十五歲的他,剛登上法老的位子,因為年輕不懂事,又得單獨面對敵國的虎 視耽耽,所以格殺無論,便成為他防衛自己的武器??墒鞘暌詠?,因為年紀逐漸地變 大,懂的事也變得愈多,開始有自己治理國家的方法的和理想,也漸漸地將埃及經營成 一個富國強兵的大國。 十年了…… 他也從一個凡事聽從艾伊長指示的小鬼,開始有了自己的主見??墒?,就是因為這 樣,他也開始感覺到艾伊似乎不是挺滿意他開始做自己的決定。他沉默了一會,腦中的 思緒卻沒有因此而變得清晰,只怕再繼續這樣下去,埃及的內亂,恐怕也是遲早的事 了…… 想著,他又拾了一顆小石丟進泉水之中,望著平靜的泉水里因震動而浮現出陣陣的 漣漪。 這座泉水座落於塔爾愛拉瑪那城外的地方,由於它所在的位置十分的偏密,所以顯 少有人經過這個地方,它是由尼羅河分支出來的水流所匯集的一處小泉,四周的樹林因 為豐富的水源而自然顯得十分的茂密,當他在幾年前不小心發現這個地方之後,這里也 就不自覺地成了他靜思的地方。 好像也只有在這個地方,他才可以褪去身為法老的那套繁瑣禮俗,允許自己當個平 凡的埃及人…… 「對不起……」 一道突而其來的聲音唐突地打斷圖騰哈馬所有的思緒,他反射性地回了頭,就見一 個女性削廋的身影此時正因為自己的出現而道歉。 「我不知道這里有人……」那法娣妮在幾天前不小心發現這處私密的地方,不旦人 煙稀少,泉水在經過許多巖石的濾凈之後,也顯得格外的清徹,而沒有尼羅河該有的混 濁。 她原想來這里靜靜地獨處一番,卻沒有想到會在這個地方看見其它的人。她低了頭, 才想趕快離開這個地方,那個人的聲音卻在這個時候打斷了她所有的動作。 「你沒有必要離開,」圖騰哈馬的臉上不自覺地揚了抹笑意,似乎就連自己也挺訝 異會在這個地方看見其它的人,這些年來,幾乎還沒有看過誰在這個地方出現過,當然, 就除了她以外……「這個地方既然不屬於我的,你自然沒有必要看到我就離開?!?/br> 她回了頭,因他的話而微微地頓足了一會,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她停下了自己的腳 步,只知道他的聲音中有種低沉清晰的誘人磁性。 她不自覺地將所有的視線鎖在他的臉上,只看見他黑濃的眉宇間有著與常人不同的 氣勢,深邃的五官有種無法形容的剛毅,明亮有神的眼眸和高挺的鼻梁,還有他掛在嘴 角上那抹淺淺的微笑,竟讓人一旦看見他的面貌,便很難轉移自己的視線。 她長這麼大以來,除了密洛克之外,還沒有跟任何一個男人單獨相處過,更何況密 洛克雖然長得不丑,但也絕對沒有眼前這個男人的相貌及氣勢。不知道是什麼因素讓她 的心頭一陣莫名的混亂,這種從來沒有過的心情讓她潛意識地想逃離這個地方,但才低 了頭正準備轉身,他身上的衣著卻又不自禁地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你是宮殿里的人?」她問得不太確定;雖然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職位,但也 唯有在宮殿里的人,才穿得起那種質料的衣服。 宮殿? 她的問話讓圖騰哈馬不自覺地楞愕了一下,但在沿著她的視線看見自己身上的衣服 之後,這才恍然大悟般地笑了起來;西摩的話果然沒錯,都已經穿了他的衣服了,這個 女人都還認得出來,那麼真要穿上自己的衣服,鐵定會變得更加的顯眼。 只不過…… 他也同時很訝異身前的這個女人竟然不知道他是誰,好像在那麼一瞬間,心中莫名 地得到一種解脫感…… 「果然瞞不住你的眼睛,」他自娛似地笑了起來:「還以為自己這樣打扮,一定沒 有人會想到我跟宮殿有任何的關系呢!」事實上,他真的曾經這樣想過。 那法娣妮沒有開口,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望著他過份英俊的臉龐,好像在無形之 間,也為自己的去留找到了一個合理的借口;他既然是宮殿里的人,那麼跟他多聊些什 麼,說不定可以為自己找到什麼蛛絲馬跡。 所以,她在遲疑了一會之後,也在身旁不遠的巖石上坐了下來:「宮殿的服飾跟一 般埃及人所穿的衣服不太一樣,」她覺得自己似乎有義務告訴他為什麼:「一般的埃及 人穿不起那種質料的衣服?!?/br> 「是嗎?」他不以為意地又朝自己身上的衣服睨了一眼,可能真的是當法老太久了, 從來沒有發現衣服的質料也可以代表一個人的地位。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聲音中那股略為低沉的磁性似乎總能輕易地吸引她的注意。 尤其在發現自己的眼神一直鎖在他性感的雙唇之後,她很快地又撇開自己的視線。 「你……」她的喉間莫名地感到一陣乾澀:「在宮殿里面做些什麼?」 做什麼? 法老挑高了眉頭;倒是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當法老算是一個工作嗎?現在被這 個女人這麼一問,就連他自己都覺得好笑。只不過,現在既然自己都穿了西摩的衣服了, 那不如就讓自己暫時充當西摩好了:「設計法老墳墓的,」老實說,他也不太清楚西摩 平常都在做些什麼:「反正一生下來就是要侍侯法老的?!惯@一點,他倒是挺清楚的。 設計法老墳墓? 既然是設計法老墳墓的人,那是不是也有可能跟法老見到面呢?她雖然一直想殺了 法老替父親報仇,但她卻從來不知道法老究竟長得是什麼模樣。 十年前的那個晚上,她也只是隱隱約約的看見馬背上那個人影,可能是因為淚水模 糊了所有的視線,也可能是因為當時的她太過於難過,以致自己根本沒有辦法看到法老 的面貌,只記得那個命令殺死她的父王那抹略帶稚童的聲音。 可是…… 都已經過了十年了,當年十五歲的圖騰哈馬王如今也應該是個二十五歲的壯年了, 聲音也早該變了。若是單憑記憶中那抹稚童的聲音,只怕永遠沒有辦法替父王報仇…… 「你呢?」 他突然的問話讓她這又回了神:「我?」她反射性地重復了次他的問話,一時不能 反應他的問話究竟在問些什麼。 看見她臉上的茫然,他又笑了:「你既然問了有關我的事,我自然也該知道點你的 事吧?」事實上,他只是莫名地對眼前這個女人感到一陣好奇。 「我?」只是一句簡單的問話竟也讓她變得有點不知所措;從來沒有人問過有關她 的事情,她也從來都不認為有人會想知道,可是這個男人這麼一問,竟讓她落得啞口無 言的難尷:「……我……沒有什麼好談的?!?/br> 「那就談談你從哪里來的吧?!?/br> 「嗄?」 她不懂他話中的意思,只能睜著一雙美麗的大眼望向他英俊的臉龐。 他的笑容因她臉上的表情而更加的擴大,內心對眼前這個女人的好奇感似乎也因此 而變得更加的強烈:「在埃及,」他的視線仍離不開她美麗的臉孔:「很少有女人會剪 這麼短的頭發??茨氵@身打扮,應該不是本土的埃及人?!?/br> 那法娣妮很反射性地伸手觸向自己一頭極短的頭發,麥色的臉頰上也不禁染上一片 嫣紅;短?之前將頭發剪得這麼短,完全就只是因為行動的方便,卻沒有想到讓他這麼 一提起,竟也會為這一頭的短發而感到一陣無措。 丑嗎? 她隱隱約約地聽見心頭一道小小的聲音這麼輕問;他會因為她這麼一頭的短發而覺 得她丑嗎? 「無論如何,」他彎了眼角,暗笑自己竟然也會有如此心悸的一刻:「我只想告訴 你,你是個很美的女人?!?/br> 她明亮的黑眸里有著別的女人所沒有的剛毅,緊抿的嘴唇有著說不上口的倔強,他 雖然身為埃及萬人之上的法老,卻還是第一次看見如此這般的女人。 很有個性,也很吸引人…… 那法娣妮因他的話而楞了會,所有的思緒在瞬間全亂了組織;美?自從父親去世之 後,就沒有一個男人曾經說過她美。她一直以為,美這個字應該是用來形容長發秀麗的 傳統埃及女性,而不是她的身上,可是,為什麼一聽見這個男人這麼開口,仍是讓她的 心頭有種小鹿亂撞般的慌亂? 「我該走了?!顾攵疾幌氲?,起身便急著想逃離他的視線,只不過,腳還沒有踏 出兩三步,那個男人的聲音卻又在這個時候打斷她所有的動作。 「我明天還會再見到你嗎?」 明天? 她的腦海里又是一片空白,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還會有機會再見到他,會什麼這個 念頭竟會讓她產生一種無由的期待? 她沒有開口,轉身便繼續自己的腳步,但他略為低沉的聲音,卻仍在她的身後喊道; 「明天同一個時間,我會在這里等你……」 她不會來的! 她在心里這麼告訴自己;她不會來的!不管這個男人跟法老究竟有什麼關系,不管 她的心里究竟有什麼期待,她都不會來的…… 一直等到自己看不到她的身影,圖騰哈馬這才低下了身子,再度仰躺在身後的巖石 上,思緒卻怎麼也忘不了她美麗的容顏。 從他治理整個埃及到現在,他從來沒有看過像她這樣的女性,更別說這還是他第一 次,可以拋開法老的身份,去認識一個女人。 雖說不上心頭的那股感覺究竟是什麼,但這一刻他卻清楚的知道,對她的那股好奇, 看來是有增無減的份了…… 03 「法老!」 一看見圖騰哈馬的身影,西摩便像是看到救星似的趕緊跟上他的腳步,可能是因為 緊張了一整個下午的原因,害他現在一開口講話,便上氣不接下氣的:「各大臣現在都 在大廳里等著你用膳呢,您……」他直捧著法老的衣物,雖然走起路來左晃右擺的,但 還是緊緊地跟在他的身後:「您還是趕快更衣吧……」他可沒忘記,法老身上還穿著他 西摩的衣服呢!這要是讓艾伊長看到了,鐵定會砍了他西摩的小命。 「我不是說過,」法老的腳步雖直直地朝大廳的方向走去,一手也早已經扯下身上 的衣服:「我用晚膳的時候自然會回來嗎?你難到不會叫那些人先自行用膳?」 他?! 西摩睜大了眼睛,仍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聽到的;他西摩的話雖然多了一點, 可也沒大膽到叫那些埃及的教主、大臣們自行用膳??!「西摩我一條小命,您法老可別 老叫我做這些欺上犯下的動作??!」別建金字塔也就算了,這用膳一向是要等到法老上 座的,要叫他西摩去拜托那些大臣先用膳,他可得先去挖好自己的墳墓才行。 但也就因為宮殿里眾多的規矩,所以才老讓他有種喘不過氣的窒息感…… 他伸了手,不耐地一聲:「拿來!」 「嗄?」西摩睜大了雙眼,剎時沒有辦法反應過來。 看他沒什麼反應,圖騰哈馬走沒幾步,也停下了自己的腳步,轉頭望向他一臉的莫 名「衣服??!」他半蹙著眉頭,眉宇間也不自覺地盈上一抹不悅:「都快進大廳了,你 難不成要我光著身子進大廳不成?」 那敢?! 意識到自己的疏忽,西摩急急忙忙地便將手中的衣服套上法老的身子;他西摩既然 連大臣們都不敢得罪了,又怎麼會敢得罪法老呢? 唉…… 看著西摩亂中有序的模樣,法老在心里頭不自禁地嘆了一口氣;這西摩打從五歲的 時候就一直跟在他的身邊了,雖然小了他幾歲,但也從當年的玩伴到今日的隨從。 雖然有時候總覺得他有點反應遲頓,但這些年來也還是將他身旁大大小小的瑣事打 理得挺好。今天要是換了別人,鐵定老早就讓他送斬了…… 「好了!」 在為法老戴上了最後一條飾品,西摩像松了一口氣似的說道;法老低頭檢視了下身 上的衣服,在確定沒什麼差錯之後,臉上也不自覺地盈了一抹淺淺的微笑。 「嗯,」就當是饒了他了:「你先下去吧,今天就別再來煩我了!」說著,轉身就 朝大廳口的方向走了進去。 一直等到法老的身影進了大廳之後,西摩這又大大地松了一口氣;其實他真的很倒 霉……歷代的法老都個個照規矩來的,怎麼到了圖騰哈馬就所有的規矩都變了? 唉!是誰說當宮殿的侍從幸福來的?他西摩光是侍候他圖騰哈馬就比別人要來得辛 苦十倍…… ※ ※ ※ 廳里所有的大臣,在一看見圖騰哈馬的身影後,便紛紛地自椅子上站起身,原有的 竊竊私語,也在這個時候全都變得鴉雀無聲。 法老站在廳口,冷眼巡視了下整個廳里的大臣,在朝主座右邊的艾伊和左邊的安克 珊睨了眼之後,最後便將所有的視線放在大廳上方的那個主座——也是象徵法老權位的 首座。 只是那麼一秒鐘的時間,他聽見心里頭一聲不屑的輕哼,沒多久的時間,便邁開自 己的腳步,直直地朝那個座位的方向走去。 「我不知道我圖騰哈馬竟有各位如此忠心的大臣,」他冷峻的臉上帶著一絲絲的嘲 諷:「要我用膳的時候不回來,鐵定是餓著各位了吧?」 聽到這樣的話,根本沒有人敢開口,全都只是低著頭,連動也不敢動一下。好一會, 一旁的艾伊長才首先打破那片寧靜:「這等候法老一起用膳,一向是幾代法老留傳下來 的規矩,更何況用膳的時候還需商談國家大事,當然得等您回來啊。您法老可別責怪咱 們下人遵守法規……」艾伊的語氣里有著明顯的嘲諷,顯然是笑他執政這麼久,竟然還 不熟悉宮中的法規…… 「誰說我責怪了?」 他轉了頭,挑高了眉頭第一個便是望向一旁的艾伊:「我哪一個字聽起來像是責怪 誰了?只不過是說各位大臣忠心罷了。艾伊長,」他懶洋洋地順勢躺坐在那張主座上: 「我說……你似乎也太杞人憂天了吧?」 他的話讓艾伊的臉上剎時一陣青,但他什麼話也沒說,只是鐵青著臉,硬是將胸口 的憤怒抑了下去:「是?!顾奶摰負P了一抹笑:「法老您說的是,我真的是太杞人憂 天了點?!闺m說如此,但他心頭的恨意卻也因此而愈加地強烈。 他沈了會,隨即便又望向滿廳的大臣說道:「全都坐下吧,」緊跟著又望向了安克 珊:「叫廚子把菜全都端上來!」 只見一聲令下,所有的大臣便紛紛地坐回自己的位子,而安克珊也在得到命令之後, 立刻轉身交待身旁的女侍去叫廚子端菜上來。艾伊長雖是滿腔的憤怒,但仍是緩緩地坐 回自己的位子上。 一直等到所有人都坐下了身子,法老才又開口接道:「說吧,」他低了眼瞼,隨手 拿了一顆葡萄放進自己的嘴里,根本無心放在政事上:「埃及最近可有什麼大事,讓各 位大臣cao心了?」 就看見各位大臣交頭接耳的,好一陣子,才又聽見有人開口:「春夏時期,正值埃 及熱鬧的時期,各國的商旅也都紛紛地到城里面通商。臣民害怕敵國會在這個時候派人 到城里面堪查敵情,會做出什麼對埃及不利的事。所以還是請法老外出的時候,小心謹 慎的好。必要的時候,還是請幾個護衛跟著,才會來得安全吧?」 他回了頭,視線很自然地轉向那個人的身上,只見那人一觸及法老的視線,便又反 射性地低了頭,根本不敢回視他的雙眼。 「就因為正值埃及熱鬧的時節,我也早就安排一批士兵在城中看守了。城中要是真 有什麼動靜,宮殿里一定會第一個知道,所以各位大臣大可不用擔心?!领段覉D騰 哈馬……」他的眉頭剎時又是半挑:「既然上過了幾次戰場,也幾度凱旋而歸,難到各 位大臣還在擔心我自己出游的時候,不能應付什麼狀況?」 那個大臣可萬萬沒有這個意思:「屬下只是認為,法老您還是小心一點得……」 「夠了!」根本不等那個大臣開口把話說完,法老開口一聲後,剎時又是一片寧靜。 原以為應是憤怒的法老,英俊的臉上竟是一抹淺淺的微笑:「既然菜都上了桌,各位大 臣就請用吧?!顾苊黠@的并不想再繼續這樣的話題。 而身旁的樂師也在意識到法老的意思之後,趕緊領著樂匠開始彈奏起樂曲,讓那片 尷尬的寧靜逐漸地融入音樂當中。隨著娛興節目的開始,便沒有人再開口說個一字半句。 而首座的法老,雖沒有再開口,但他整個腦海里,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稍早那個女 人的影像…… 不知道為什麼,好像只要一想到她,他的心情就莫名地變得愉快;究竟是怎麼樣的 一個女人,竟跟他所認識的女人完全都不同。還有,他甚至還不知道她的名字呢…… 只是,不知道明天在同一個時間,同一個地方,他是不是還會再見到她…… ※ ※ ※ 「公主?!?/br> 密洛克的聲音剎時地打斷那法娣妮所有的思緒,她回了神,轉頭朝身後的密洛克望 了一眼,隨即便又將所有的視線放在石邊一灘水上。 她隨手丟了一塊小石到水里面,只見水隨即化成了陣陣的漣漪,也跟著混了她在水 面中的倒影。 「怎麼了?」密洛克在她身旁緩緩地坐了下來,老實說,跟在公主身旁這麼久,這 還是他第一次看見她這個模樣。 「沒什麼,」她心虛地敷衍一句:「只是在想,現在城中的守衛如此的嚴謹,我究 竟要到什麼時候才可以替那法族報仇……」 看她這個模樣,密洛克也只是會意的一個微笑:「公主,」他又輕喚了一聲:「咱 們十年都等了,總不能因為城中的守衛多,就放棄原本的計劃吧?總會有機會的,你應 該不要擔心才是?!?/br> 其實她也不是擔心,不過就是因為復仇的時間愈是接近,她反而變得更加得迫不急 待罷了。 「密洛克,」她的視線仍鎖在水中的倒影上,腦子里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許多的疑 問:「……那天晚上,」她憶起了十年前那個悲痛的夜晚:「我根本沒看到法老的樣子, 腦中唯一記得的,就是他命令殺死父王的聲音……可是,現在都過了十年了,他的聲音 鐵定也變了,我怎麼能知道我們到底會不會殺錯人……」要是真的錯殺無辜,又叫她這 一輩子怎麼能安心呢? 「不用擔心,」他安撫似地輕笑道;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