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錢家什么樣的報酬,便也允我同樣的報酬吧。
“好酸………天吶居然就把我扔在這兒………死!和!尚!”夏涉霜低聲斥罵,那和尚居然就這么把自己放在蒲團上,連件衣服都沒給她披上! 索性明穰雖然把她扔在這里,卻不是真的要讓她凍死餓死渴死,所以夏涉霜沒多時就等來了自己的下屬,他們出門根本不會帶衣裳,沒辦法就去上香的女眷那兒比著尺碼偷拿了一套,然后看廂中沒人估摸著放了點兒火,以免女眷丟了衣服再多想。 衣服雖不是夏涉霜平日里的風格,她也只好將就著穿了,她平日騎裝穿的多,頭發也是編個辮子拿個東珠鏈子隨手捆一下,今兒這襦裙穿在身上,要真編辮子那可真是不倫不類,夏涉霜索性拿細小的鏢略攏了攏頭發,剩下的隨意披散在后面。 美人一身略寬大的襦裙飄揚,外面罩了件大紅色的披風半搭在肩臂上,一頭烏發在后面披散,因攏的松,略遮了點面龐。此時已是掌燈時分,燈下看美人,不外如是。 百曉生回來的時候正是看到這美人托著腮坐在靠窗口的桌前,右手撥弄著一個瓷杯,纖纖玉手把瓷杯襯的做工粗陋,顏色暗沉。 說來也怪,夏涉霜自認習武以來每日風吹日曬,身上大傷小傷更是數都數不過來,但偏偏一身雪膚,單看著像嬌養出來的美人。 百曉生到底是見過大世面的,略怔了怔便推門走了進來。 夏涉霜玩兒杯子已經玩兒了小半個時辰,但一直東想西想著發呆也不覺得無聊,“千機公子真是貴人事忙,我不請自來,還望公子海涵?!?/br> 嘴里謙虛誠懇的很,但骨子里就有一種懶洋洋。 百曉生倒也不惱,他雖然販賣的東西特殊,但確實是個徹徹底底的商人,只要價錢給的足夠,他連仇人都敢交易,更何況只是區區言辭。 “夏統領說得哪里話,勞您久等,小生自是要告罪的?!?/br> 夏涉霜攏著眉看著眼前深俯首的人,覺得此人確實是不愧有千機之名。 說起來百曉生成名也不過是近幾年的事情,他原也不叫百曉生,一個孤兒,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他叫什么。 世人在他名揚九州后即盡可能的挖掘他的過去,卻只知道他曾于黔南安家有仇。后來此人投身六十四閣,一躍成為閣主之一,主掌天下消息,大到今天宮里皇帝和什么人說了什么話,小到城南的屠夫今兒缺了多少斤兩,只要你給到足夠的錢,六十四閣就敢賣你消息。 此人揚名也正是因為他賣與安家的消息,一個寫在紙上寥寥幾語,就讓安家主家一百多口人命甘愿引頸受戮,除了百曉生,無人知道這消息是什么。甚至他為什么與安家有仇都不清楚。 江湖人問他叫什么,說他有昔日百曉生之風,他便說那就叫他百曉生好了。 女衛奉旨絞殺六十四閣時此人便是棄暗投明之人,也是因為有他的消息,曾經赫赫威名的六十四閣轟然坍塌。 這人千般算計,不可小覷。 “千機公子多禮,請?!笔栈厮季w,夏涉霜請百曉生就坐。 兩人也不說什么廢話,直接開始談正事。 “我托公子查明錢家與糧餉被劫一事是否有關,不知道千機公子可有結論?” “夏統領所托小生自是第一時間吩咐下來了,答案也很簡單,沒有?!?/br> “哦?”夏涉霜忽而笑了,手中的茶杯直接裂開了,最鋒利的一端對著百曉生的喉嚨,“那千機公子騙我來這萬國寺,就有點多余了呀?” 百曉生也不緊張,“小生當然不敢耍弄統領。夏統領,這不是得了歡喜果嗎?” “這歡喜果百年才得一顆,對夏統領,有益無害呀?!?/br> “我去你的有益無害,你最好給我說清楚明穰和這歡喜果到底有什么古怪,不然讓你人頭落地也不過是一息而已?!?/br> “明穰師父一事,確實事關天機,小生不敢說?!?/br> “哦?” “而這歡喜果……夏統領問我錢家的事情,可還沒給過我報酬呢?”百曉生笑嘻嘻的,好像完全感受不到夏涉霜的怒火。 “你想要什么報酬呢?”夏涉霜平靜地問。 “夏統領允了錢家什么報酬,便也允我什么報酬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