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保鏢隊長心想回頭必須稟告白夫人,給白總送一本《把話說到心窩里》,作者劉墉。
作為一個擁有著白開水一般干凈心思的四好青年,南玉認真地數道:“我會十字繡、洗衣服、打掃屋子、護理病人、做飯、擺盤、端菜、記賬……” 還會演戲、偽音、殺人。 就為了這么個身份人設,她練了兩個通宵才學會十字繡,學會偽音的時候都快找不到本音了。 要是油路在白子語身上,白總早已經長眠地底、享年34歲了。 然而任務還沒結束,所以她只能繼續背南玉過去做兼職的技能。 白子語頗為贊賞地聽著,然后順利將話題引向了他想要的方向:“南南還會做飯?” 南玉心想白子語這狗男人從哪學來的封建余毒,這簡直是找了個能暖床的保姆,放古代叫什么來著?通房丫頭是吧? 不過想想她這個灰姑娘的出身,也不可能混到少奶奶,又不是腦殘瑪麗蘇總裁。(艾獨樞:自信一點,這就是。) 她一臉躍躍欲試的驚喜:“真的嗎?”隨即又有些遲疑,“可我做的不是很好吃……” 白總不愧是白總。 任何一個情商正常的人這時候都應該說“只要是你做的,我都愛吃”。 白子語說:“沒關系,不好吃的話以后就別做了?!?/br> 南玉:“……” 她余光瞥到司機和副駕的保鏢身體都抖了抖。 她已經不想對白子語的腦回路抱有任何希望了,按照人設稍稍有些低落地“哦”了一聲,隨即急切地看向白子語,保證道:“我一定會做得很好吃的!” 白子語也看到了兩個下屬的反應,稍稍反省了一下,便明白南玉把他的話理解成了“不好吃的話以后就不要她了”,寬慰道:“不好吃也沒關系,我叫別人來做?!?/br> 南玉、司機、保鏢:“……” 白總,您別說話了,真的。 白子語的本意是家里有廚子、保姆,不會做就不做了,又不差南玉一個做飯的。 但什么叫越描越黑,什么叫雪上加霜,什么叫“直男”發言。 看南玉的表情,緊抿雙唇,眼淚已經在眼眶里打轉了。要不是她下睫毛長,大概白子語再說一句,她就要直接淚崩了。 白子語想解釋,又覺得麻煩,干脆把南玉摟進懷里:“別亂想,我不會拋棄你的?!?/br> 從南玉悶聲用眼淚浸濕白總肩膀處的高定襯衫這一反應來看,白總的保證大概沒有多少可信度。 保鏢隊長心想回頭必須稟告白夫人,給白總送一本,作者劉墉。 白子語遲早憑本事把自己的滿園桃花運都連根鏟了。 好在白總不愧是白總,別墅自然在海市寸土寸金的富人區,車里尷尬的氣氛并沒有延續多久。 南玉兩眼亮閃閃地看著別墅區的大門:“哇!” 該死的有錢人的世界啊。 仿古建筑保安亭都看起來像是古代的應天府,十米高的七彩琉璃牌坊高高俯瞰著足有六條道寬的出入車道,圍墻左右綿延數米,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彩繪影壁。 這個別墅區是早期的臨海填建項目,每家自占一個小山頭,但每座別墅到海岸線的步行距離都不會超過十五分鐘。 從大門開到白家別墅果然像傳說中一樣不止五分鐘,開發商當年請了著名的建筑設計團隊規劃小區園林,一路上移步換景,各類空運來的奇珍異草錯落有致。 南玉這一路哇都哇累了,一臉麻木地靠在白子語懷里記路,心想難怪那些總裁里女主角被虐成那樣都不肯離開男主。 未必是圖錢,可能是就算跑出別墅也會在小區里迷路。這地廣人稀程度,沒有監控的話餓死在花叢里白骨化了可能都不會有人發現。 南玉一路瞟著監控攝像頭數到快三位數,司機終于拐了個彎——然后能遠遠看到別墅了。 柵欄升起,南玉著意觀察,從庭院大門開進別墅跟前他們至少過了四層電子設備安檢,還查了兩次指紋。 司機自行將車停去地下車庫,保鏢隊長恭謹地在前面開路。 南玉懷疑白子語是在建堡壘,外院和內院之間還用透明防彈玻璃作為圍墻隔開,入口處是一道GARDESAZ的子母門。 內院沒有布置園林,南玉借著走路蹦跳的機會踩了踩腳下的磚,感覺下面應該是空的,可能挖了什么地下建筑。 真正別墅本墅用的是BIFFAR的雙開門,不愧是顧名思義的“豪門”。 白子語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有意的,還是存心的,帶南玉進門卻沒給南玉錄出入的指紋。 南玉感覺自己的演技達到了新的巔峰,從上車到進門之后一直力求表現不同層次的“驚訝”,如挑高眉毛、睜大眼睛、微微張嘴、眼神晶亮崇拜地看向白子語等,活靈活現地演出一個思維活動豐富的土包子。 白子語非常受用,并且大發慈悲地親自帶南玉溜達了一圈。 別墅一共地上三層、地下兩層。 當然是有電梯的,但保姆電梯和主家電梯是分開的,而且必然要錄指紋才能使用,估計白子語是不準備給她開這個權限了。 玄關將近30平米,比普通人家的客廳還大,空氣中浮著一聞就很貴的香味。 白子語果然還是注重實用性,玄關地面沒有選擇玉石地磚,而是用了抗震不怕炸的合金材料,門口放的立柜和大瓷瓶看起來也像是內有機關。 走過大小堪比教室的客廳,白子語隨手指了指旁邊仿佛拍攝廚具廣告似的大屋:“這是廚房”;又走了幾步,指著一間有采光的小屋:“保姆房”,遠遠指了指走廊深處和樓梯下面:“那邊都是儲藏間,地下一層有酒吧和放映室,地下二層車庫”; 南玉一邊從墻上掛畫框和釘子的狀況判斷是不是暗門,一邊在心里吐槽室內居然每個屋都裝KABA的安全鎖。 白子語沒給南玉去樓下的機會,徑直帶著南玉走上樓梯,指著一個關著的門:“這是客臥,平時不用”,又走幾步:“我的主臥”;再走幾步:“書房”。 不愧是家底不干凈的豪門,南玉算了一下白子語主臥的位置,在一樓對應的位置看似是被墻壁封住了,估計是直接從主臥和書房連了地下安全屋或者逃生防空洞。 而且從她聞到的掩蓋過的味道來算,白子語各種封閉儲藏間里估計都是軍火。 她正在心里吐槽,冷不防白子語忽然頓住腳步回頭,看似“隨口”囑咐道:“平時不要亂跑?!?/br> 要是兩人正面相對,南玉或許還會考慮一下假裝傻白甜、投懷送抱,但沒剎住腳步、撞上白子語后背是不可能的撞上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她鼻梁長這么高不容易,而且白總看起來也不像是有那情商憐香惜玉的人。 南玉聽了白子語暗含威脅的叮囑,立刻乖巧點頭,隨即有些不安地問:“嗯,那……我之前在出租屋里的東西……” 情商為0的鐵1白總:“那些破爛還要來作甚?” 雖然心知白子語肯定已經細細翻揀過出租屋內外,這一問還是在試探自己,但南玉還是忍不住在心里為白子語的耿直程度驚嘆。 據她所知,一般總裁文里的標準答案應該是“我給你從頭到腳買更好的”。 “可……我的身份證、戶口簿、社??ǘ歼€在抽屜里???” 白子語笑了下:“還有醫保,都已經拿來了?!?/br> 南玉條件反射般天真地反問:“咦,可我沒有交醫保啊……” 白子語臉上笑意加深:“我幫你辦了?!?/br> “哦,謝謝您?!蹦嫌裰雷约哼@一關是過了,也不問為什么白子語拿了卻不交給她,“那……現在?” 白子語對她的識趣表示滿意:“不去看看你的房間嗎?” 南玉再次乖巧點頭,隨即準備轉身下樓。 白子語這時候開始聰明了,一把鉗住南玉的胳膊把她帶回懷里:“你要去哪?” 南玉無辜眨眼:“保姆房啊,不是說去看看我的房間?” 白子語想到了在車上發生的窒息對話,沉默了一秒,然后安撫地吻了吻南玉的眼皮,把她睫毛都潤濕了:“你住主臥……旁邊這間客臥。東西放好了,現在先去吃飯?” 行,你說不看就不看,你說吃飯就吃飯。 南玉努力眨眨被白總的口水,不,龍涎糊住的眼睛,也不敢直接擦,想了想,抬手揉了一下肩膀。 南玉在白子語面前一向極為拘謹自持,而且盡管家貧,教養卻很好,平時坐如鐘站如松,根本不會有任何諸如撓臉、抖腿之類的毛病,遑論是揉肩膀這種看上去有些失禮的動作。 白子語注意到這個動作,一愣:“怎么了?” 南玉一邊說著“沒事”,一邊躲開他的目光把寬大的病號服袖子往下扯了扯。 好在白子語并沒有耿直到失智的地步,他強行把南玉的袖子卷上去,看到他剛才把南玉扯回懷里時抓過的臂上一塊瘀痕,蒼白的皮膚把青紫反襯得有些刺眼。 白子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