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琴公子之死(本回完)新地圖即將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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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琴公子的話就像一場不幸的言靈,卓風決定先放下自己對詹纓的糟糕觀感將這件案子查清楚。 或許詹纓只是偶然被牽連,也可能...他就是一切的幕后元兇。然而每一處痕跡指向的,卻是那個...最不可能犯罪的人。 —— 此時的柴世楨站在自己藏匿玉像的密室中,掃視過空空如也的密室,拳頭攥的咯吱作響。 他大概不知道謊話說久了很有可能會成為真這個可怕言靈。 在他因嫉妒而處心積慮的陷害別人時,正有一雙隱在暗中的眼睛將他的所作所為看在眼里。 順水推舟,將計就計,暗度成倉。 這一切不過是螳螂補償黃雀在后的較量,柴世楨對江湖人的傲慢與大意令他在這場游戲中失了先機。 俞琴公子獨坐在涼亭中,指尖拈著一枚黑色棋子,他似沉思著下一步該走哪,詹纓冷笑一聲,隨手打亂了棋局。 “局勢已明,你還在那反復思量,這算是在挖苦我棋藝不精么?” “不到最后一步,你永遠不知道你的敵人是否會翻盤。詹纓,因為謹慎,我們才有今天的成就,我不希望過多的勝利麻痹你的進取心與警惕心?!?/br> “呵!我看你已經缺乏當初了沖勁,這次的事也是一樣,你在老頭子身邊呆的夠久了?!?/br> “我知道,所以?!?/br> 俞琴公子緩緩起身,走下涼亭。 “是時候收網查看一下結果了?!?/br> 詹纓坐在那,盯著被打亂的棋盤。 “我始終輸了,在我為了報仇搭上你的時候?!?/br> “詹纓。我們的犧牲與隱忍不是白白付出的,我不會讓你后悔的?!?/br> ——后悔喜歡上我這件事! 那道明麗挺拔的身影逐漸走遠,就像是一場無聲的道別。詹纓回味著那番話,忍不住低聲笑了出來。 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自信狂妄! 可這也正是他迷戀他的原因。一個絕對忠誠于他,不會拖他后腿,冷靜睿智到近乎殘酷的情人。 當卓風來找伯淵喝酒,并用各種理由自己把自己灌醉時,伯淵知道問題大條了。 他太了解自己這位朋友,心比鐵硬,自混江湖以來遇到多少要命麻煩都是一邊笑一邊懟回去,今天這種喪到寧愿當個糊涂酒鬼也不愿面對的,卻還是頭一次見。 “我不明白他為什么要這么做,他不知道一旦暴露他會死的嗎?伯淵,這樁案子我不想查下去了,可是又不能不查?!?/br> 一邊是俞琴公子野心勃勃的證據,一邊又是倒霉被冤等著被撈的好友伯淵。 “朝堂江湖兩不相干,柴世楨不敢貿然對我下手?!?/br> 尚且背著一口偷盜黑鍋的白衣劍客依然言簡意賅,用著一個劍客的委婉告訴好友他并不怵貞王的牢房。 卓風抱著酒壺趴在桌子上苦澀的搖著頭。 “晚了!涉及邊防大事,輿圖的事必須查明,否則危害的將是我大周的百姓?!?/br> “我生于亂世,幸有家人庇護幾不曾吃過苦頭。我母親自小便教導我們,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不妨問問自己的心?!?/br> 伯淵抱著劍淡淡瞥了眼醉的眼睛都快睜不開的卓風,似是很嫌棄,他抬頭目光定定的看著前方,似是回憶,那眸中是伯淵自一戰成名以來不曾淡卻的冷漠與戰意。 “是非對錯,對大多數人的正義對你卻未必公平,我拼命學劍不是為了行俠仗義當別人口中的狗屁大俠,而是憑著手中這把能將敵人斬殺的劍才有底氣講自己的正義公道。有棲,這個世界有太多不公,難道你委曲求全就能減少這世上的紛爭嗎?不!只要有人看你不順眼,他們依然有著千百萬個理由來設計你陷害你,而我們學武,便是為了在那一刻,能用手中武器好好教他們什么叫正義!” 這是卓風第一次見伯淵說這么長的話,明明是一段慷慨激昂內容傳出去會被打成邪魔外道的邪說,卻莫名的讓心如死灰的卓風覺得... ——得勁! 被伯淵洗腦了一番,卓風決定干件大事。 但在他下定決心時俞琴公子卻先一步暴露了,貞王在俞琴公子臥房內搜到了一封書信。 一封...足以證明他與別人私通,并為那人潛在王府竊取輿圖的信件。 卓風深深吐出一口氣,勸慰自己沒關系,反正他橫豎是要帶著俞琴殺出這鬼王府的。 然而因為貞王對他的禮遇并未有想象中大殺四方的闖府事件,卓風一手持劍走路帶風。 在王府地牢內找到了被關的俞琴公子,俞琴公子站在鐵窗后風度翩翩的沖卓風打招呼。 卓風手中拎著劍一副隨時都會大開殺戒的模樣,他一劍劈開鎖頭,一把拽著俞琴公子就往外跑。 俞琴公子臉上總是漫不經心的笑意消失了,他神色復雜的盯著青年怒氣沖沖的背影,任由自己被拉著走。 ——明明證據都堆在眼前了,他還選擇維護自己,是不是傻? 貞王帶護衛在后花園里攔截住了兩人,因陷害伯淵后最近衰事不斷的貞王黑著臉詢問卓風想干什么。 “我要帶他走?!?/br> 卓風擋在俞琴公子身前,貞王懷疑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 周圍死一般的沉寂,從卓風的行為中得到這類似嘲諷的答案,貞王花了點功夫順氣才沒有拔刀砍了面前這小子。 “我幫你追回輿圖,條件是放他自由?!?/br> “!” 貞王抿著唇一言不發,從他胸膛的劇烈起伏看得出貞王正在爆發邊緣。貞王從未如此慶幸自己是個武人而不單是個只能打打嘴炮的文官。 他譏笑一聲,穩穩地抽出腰間長刀,席卷著內力的一擊落在卓風身側,卓風站在那里不避不躲,地面被霸道的刀氣硬生生震出一道深深的溝壑。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把方才的話給本王重說一遍?!?/br> 卓風瞥了眼那道可怕的刀痕,不動聲色的將俞琴公子往后藏了藏。 “好!好!終日打鷹不想本王也干了件引狼入室的事來,你和伯淵里應外合盜我玉像與朱俱波輿圖,此刻又想帶走本王重犯,呵!我看你們這兩個毛頭小兒是當真活膩了!” 貞王冰冷的目光掃過這一切的源頭——俞琴公子,他今日非得逼他承認他與伯淵的jian情,讓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在牢里待到天荒地老。 場面緊張,局勢一觸即發,俞琴公子無奈的嘆了口氣,拍拍卓風繃緊的肩從他身后走出。 “請容王爺聽俞琴自辯幾句?!?/br> “鐵證如山,你還要如何狡辯?現在還輪不到審你,識趣的就給本王閉嘴滾回來?!?/br> 被救出不久的柴三娘撲上前去拉住貞王的衣袖焦急爭辯著。 “父王!我被囚時是俞琴哥哥護著女兒,否則女兒早死在他人手中!” “不用替他狡辯,你既然撞破他jian情,那便說出他的jian夫是誰!” “我...” 柴三娘咬著下唇猶猶豫豫的想去看詹纓,卻被俞琴公子一聲喝拉回了目光。柴三娘打了個激靈,趕緊說她“沒看清”。 俞琴公子站在那沖她微微一笑,頓時少女咽下了對欺騙父親的愧疚,她拼命沖俞琴公子使眼色,想他趕緊解釋清楚,不然她父王是真的要提刀砍人了。 “多謝三姑娘辯解,但——玉某的確囚了你?!?/br> 那個原本總是對什么都渾不在意仿佛孑然一生的如玉公子,在眾人或鄙夷或恥笑的目光中站了出來,恰好站在了卓風身前與氣勢洶洶的貞王成對立之勢。 柴世楨看著面前這人,唇角緩緩綻出一個笑意。 “你從沒服氣過我,以前我只當你記恨我當年拋下你?!?/br> “多謝王爺錯愛,玉琴從頭至尾只愛那人,也只忠于那人?!?/br> “所以你為了他背叛我,甚至從不屑看一眼我給你的權勢財富,身份地位!” 柴世楨咬牙切齒看著他,握著刀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從未如此恥辱過,被一個低賤的男妓如此戲弄,而他卻早已喜歡上對方,甚至不惜掏心掏肺的想要彌補他,而自己的一切在他眼中卻是自作多情。 “王爺,玉某說過,你買下的是玉某的人,玉某的意志從未屬于過誰。今日你非要說伯少俠與卓少俠是我同謀,那玉某...也無他法?!?/br> “哦!那為了你這兩位...友人?!你可要妥協!” 貞王高傲抬起頭,言語間似笑非笑的戲謔,似在懷疑羞辱他們的友情,俞琴公子微微一笑并不在意這點折辱。 “是啊?!?/br> 俞琴公子大大方方承認,卓風手中劍一動正要出手,俞琴公子撣了撣衣袖上的褶皺,抬起眼皮緩緩道。 “王爺成心要致他們于死地,玉某的確沒有辦法,可王爺須知,便是您派千軍萬馬絞殺他們,天下人只要耳目不被閉塞便有真相大白的一天?!?/br> “嗤!憑他們這些烏合之眾?” “我說過,我不會給你逼我的機會。柴世楨,你濫情花心,怎會當你付出點虛情假意,我便會傾心于你,真是可笑?!?/br> 俞琴公子自信從容一笑,那一笑間灑脫狂傲,似是睥睨盡天下宵小又似嘲笑柴世楨的自作多情與故作傲慢。 風吹起俞琴公子廣闊的衣袖,他總是喜歡穿著最華麗繁瑣的禮服,戴著已略微陳舊的金冠。那顏色典雅華貴的紫色廣袖束腰長袍內是漿洗的層層疊疊的雪白內襟,卓風第一次見他時便被那一抹對比鮮明的白所吸引。 而此刻,那抹刺目的層層疊疊如雪山山巒的雪白上終于有了其他色彩。那逐漸暈染開來的鮮紅,就像雪地中一朵朵逐漸凋零的梅花花瓣。 卓風瞳眸驟然緊縮,他一個箭步上前扶住向后倒下的俞琴公子,俞琴臉上依然帶著那抹驕傲慵懶的笑。 這一次,他是真的累了。 與柴世楨斗智斗勇的這三年,每一天言不由衷,潛伏在他身邊的三年。 俞琴公子笑的輕松淡然,柴三娘站在那,失了魂一般看著他腹部上插著的匕首。就這么無聲無息一刀捅進去,不給人任何挽留的余地。 貞王失措的看著他,伸出的手似要挽留,他臉上流露著震驚之色,恍如白日做夢,還是個噩夢! 他是怨他恨他,可他從沒想過要逼死他! 卓風的唇抿的緊緊的,他伸手點住俞琴公子身上的幾處大xue先為他止住了血,俞琴公子費力拉住他的手。 卓風的掌心,顫抖的厲害,他從未如此慶幸過自己是個醫術不錯的大夫。 “我名玉琴,玉石的玉,箏琴和鳴的琴。我生于亂世,四處飄零,這一生最大的幸事,便是遇到他?!?/br> 大量的血沫從俞琴公子口中涌出,那一刀俞琴公子捅的極狠,脾臟破裂,便是施救對于此刻虛弱的俞琴公子而言也不過茍延殘喘的拖時間。 俞琴公子輕笑一聲,腹部的震動牽扯到已經受損的脾臟,他再度開始大口大口的吐出鮮血,手忙腳亂的卓風拼命擦去他臉上的血,顫抖著唇卻發不出一個音節來。 “能在臨死前,遇一知己,玉某何其有幸?!?/br> “對不起,是我害的你!是我沒早點帶你走!” 卓風哽咽著道歉,俞琴公子抬手抽出金冠上的發簪,他愛惜的摩挲著上頭花紋,明明滅滅的眸中似有懷念。 “這是我母留下的唯一一件物品,最難的時候,她也不曾想賣掉它。如今,我將它轉贈給你,希望你答應我一件事!” 俞琴公子急促的喘了幾聲,卓風接過簪子用力點頭,俞琴公子露出個虛弱卻美艷至極的微笑。 “卓大俠一言九鼎,玉某信你。答應我,不要為我報仇,不要與柴世楨和他為敵,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br> “我知道,我不會找他麻煩,你放心好了?!?/br> 卓風輕聲許諾。 “多謝!” 俞琴公子沖他感激一笑,他抬起頭,目光悠遠,望著天空深處。被鮮血染紅的薄唇微微翕動,似念著什么。 “我意飄零久!曾不減,夜郎僝僽。薄命長辭知己別...千萬恨,為君剖!冰霜摧折,早哀蒲柳,但愿得,河清人壽...言...不盡... 聲音越來越低,俞琴公子用盡最后一點力,調轉視線看向目眶通紅的卓風。 “有棲,對不起?!?/br> 這是俞琴公子留下的最后一句話,在他說完這句道歉后,那只冰涼的手便從他掌心中滑了下去。 那從掌心消逝的溫度,仿佛也一同帶走了卓風的魂魄般,他抱著俞琴失魂落魄的坐在那。 “卓風!” 卓風呆滯的望著前方。良久,僵硬的抬起頭來茫然的看向氣喘吁吁白衣微塵似是一路打過來的伯淵,見到卓風失魂落魄的模樣他大吃了一驚,一低頭又看到滿身是血,腹部上仍插著一把匕首的俞琴公子。 他抿了抿唇,眸色暗沉似醞釀著狂風暴雨。 “他死了,被這些人逼死的?!?/br> 一滴淚水劃過面頰,卓風平靜的敘述著,通紅仇恨的目光卻一個個掃過在場眾人。 “抱歉,我來晚了?!?/br> “不是你的錯?!?/br> 卓風低頭看著懷中無聲無息安詳閉著眼的青年,他的手臂穿過俞琴膝彎將之打橫抱起。 他一直想這么抱俞琴公子來著的,想帶他離開王府,去看這個武林,和他一起縱情山水。 他為醫者,長混江湖,已經見慣了生死。卻是第一次,他如此的厭惡死亡,厭惡自己平日里學藝不精。 不過二十出頭的年華,他不該死的! 這樣一個溫柔善良,生世凄苦卻又活得灑脫淡然的人。他不應該死在這座奢靡冰冷的王府。 卓風不帶感情的看向攔路的護衛,手中一直沉寂的劍隱有暴動之兆。 伯淵持劍擋在他身側,他看了眼聊無聲息的俞琴,薄唇緊抿。 此時不是他任性的時候,已經死了一個人,他不能再讓剩下的好友出事,他走向貞王,站在面無表情的柴世楨面前。 “王爺,我們談談?!?/br>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他從來不喜歡這里,你既然不是與他私通的人,我就放你們帶他走,至少,他不用死后也被困在本王身邊?!?/br> 柴世楨疲憊的輕聲嘆息,伯淵微微頷首。 “多謝王爺成全?!?/br> “慢著!” 柴三娘哽咽著叫住了伯淵,少女淚眼婆娑望著伯淵模糊的身影。 “我能...去看...大哥哥嗎?” 那模糊的身影似是點了下頭,柴三娘抬起袖子粗魯的擦著淚眼,臉上帶著女兒家特有的柔軟之色。 “謝謝?!?/br> 謝伯淵救出了她,更謝伯淵和卓風還了她的大哥哥自由。 **** 風聲蕭瑟,一座孤墳,一捧鮮花,一個臭酒鬼。 卓風手一翻便將那壺殘酒統統喂了土,伯淵抱著劍靠在光禿禿的樹干上斂眸不語。 “太好了!死了好??!我意飄零久!嘿嘿~哈哈哈!你不用再流浪,再被人欺負了!在這里,你可以看到山青水色,無人再來打擾你!” 卓風壓低了嗓音含糊不清道,他似發著酒瘋,可眸中神色,卻是無比的清醒。 卓風從不知原來要喝醉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可原來真的喝醉,卻又是那么痛苦的一件事。 無論多少酒也無法麻痹心底的痛楚。 什么狗屁俠客,他卓風原來也不過如此。 連自己的心上人也守不住,看著他被一堆面目丑惡之人生生逼死。原來那雙淡漠的眼中,是這么看待這王府富貴的。 柴世楨可恨,更可恨的是從頭到尾不見人影被玉琴至死也要護著的詹纓,他們父子之間的仇怨憑什么要拉上一個無辜的人。 玉琴欠他們什么了! 可笑! 枉他們一個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劍客,另一個是聲名大周的平西將軍,內里卻是如此不堪。 “發完酒瘋就快點滾回無憂樓去,你借了柏欽微的飛鴿令尚未歸還?!?/br> “伯淵,你真冷血?!?/br> “他與你熟,與我有何干系?” 伯淵冷冷看他,似有對方再多說一句就拔劍的架勢。 卓風狠狠一摔酒壺。 “cao!老子看你這張死人臉不爽很久了!你這個沒心沒肺冷血冷清的死面癱,連個人臉都記不??!來??!拔劍??!你當爺爺怕你不成!” 伯淵在樹上俯視不知死活言語挑釁的卓風,然后如他所愿用手中劍鞘狠狠抽打了他一頓。 被揍的鼻青臉腫倒地嚶嚶哭泣的卓風讓伯淵叫人拖回了無憂樓,離去之前,伯淵背對著墓碑發了會兒呆。 “你的路,我不會干涉。但我絕不允許你再讓有棲難過。你好自為之?!?/br> 白衣劍客絕塵而去。不一會兒,又有一隊人走了過來,為首女人面覆薄紗,身姿曼妙,她在墓碑前審視了一陣轉頭對身后的緋衣青年回復。 “正是這?!?/br> “讓我好找?!?/br> 詹纓輕笑一聲,繞過墓碑走到埋著俞琴公子的地方,他翻手一掌,土地轟然炸裂,那新挖的墳包就這么被挖開了。 似聽到外頭動靜,棺蓋從內震開,棺中人一個翻身躍出深坑穩穩落在地面上。 他面容本該貴氣俊美,此刻一頭烏發散落垂至腳踝,唇色泛白,眼梢流露著一股說不出的血煞之氣。 “玉琴的身份廢了?!?/br> 詹纓蹲在空著的棺材旁不無惋惜道,本該死去的俞琴公子淡然掃他一眼。 “不是正合你意?” “哎呀呀~” 詹纓撫掌雙眼發光作驚嘆狀,隨即揚起的唇又沉了下去。 “接下來要如何找到輿圖?現在蘭州那邊肯定戒嚴了?!?/br> 俞琴公子掩唇輕咳了一聲,壓下喉中翻涌的血腥氣。 “既然你將計就計讓那兩個蠢賊幫忙偷出了輿圖,那接下來,自然是再借力打力,請我們的卓少俠走一趟了?!?/br> “好狠的心吶~人家小伙子為你哭的要死要活,你居然還利用人家!” “詹纓。我現在失血過多,脾氣不大好。你最好別惹我?!?/br> 俞琴公子一甩袖將一眾接應人等扔在身后,詹纓站起身拍了拍手,示意部下將空墳重新填了。 “我只是帶了那兩個女人給柴世楨,可不是我特特找來送他的,有必要跟我發這么久的火么!” 然而俞琴公子已經走遠,自然是不可能回應他的了。 詹纓重又端起那副平和無害的微笑,搖搖晃晃著帶著眾人離去。 煙花三月,今年的江南格外寒冷,也就導致了即使出冬路上行人走販依然稀稀拉拉。 酒樓二樓雅間上,身材高挑穿著異域服飾的男子靠在窗戶邊眺望著街角,他身旁的蒙面女子正姿態嫻雅的泡著茶。 “勸你一句,天下男人多薄幸?!?/br> 宛姨娘垂著眸動作不停,男子輕笑。 “宛姨娘深有所感??!” “呵!若不是栽在了你和柴世楨手上,老娘現在不知道過的多舒泰?!?/br> “那姨娘似乎忘記了,在下也是男人!我可不會傻乎乎的把自己的把柄上趕著送給別人?!?/br> “呵呵!老娘曾經也這么認為,勸你還是小心做人,少放狠話?!?/br> 宛姨娘冷冰冰嘲道,對于俞琴公子讓她載了個大跟頭這件事她一直耿耿于懷,可她是個聰明的女人,她清楚比起俞琴公子她更該恨的是誰。 男人輕笑一聲,垂眸看著樓下。 意氣奮發的青年少俠身旁跟這個嘰嘰喳喳不休的少女,不知何時也來到窗戶便宛姨娘看了個全部,她唇角勾著抹嘲諷的笑。 “半年不到,你就成【故人】啊~” “故人總好過死人,能脫離貞王府我們應當把酒言歡,是不是?宛姨娘!” 女人冷哼一聲別開了目光重又坐回去。 “有時候我真不明白你,你究竟是感情藏得深還是真的莫得感情?!?/br> 被挖苦的男人不在意的笑笑。 “姨娘。當你連公平都做不到時,感情這種東西,就叫做殘酷的現實?!?/br> “所以我愛上了柴世楨,這一開始就是一場不公平的交易...么?” “或許吧!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是最愚蠢的,如果你足夠厲害,至少可以囚禁了柴世楨,讓他無法背叛你?!?/br> “我是女人,女人骨子里總是希望被人疼的?!?/br> “呵!遇到一個真心喜歡之人,無論是疼與被疼,都是甘愿的??磥硪棠镞€是沒有看透??!” 男人轉身離開了窗邊,女人起身追了上去。 “接下來去哪?” “不是去蘭州嗎?記住我的身份,本座乃修羅教教主玉臨仙?!?/br> 說話間男人氣勢一變,從方才的慵懶淡漠瞬間變成了奪人心魄的邪肆妖異。 叮鈴叮鈴,腳鐲碰撞的聲音由遠及近,卓風抬頭被面前的紅衣美人狠狠驚艷了一把,那戴著兜帽的美人目不斜視從他身邊擦肩而過。 叮鈴叮鈴—— 金鐲碰撞聲飄遠,卓風盯著那抹背影久久回不過神來。 似在夢中,那如玉青年也曾如此灑脫不羈,仗劍行江湖! 卓風輕笑一聲,他真是魔怔了,玉琴已經死了,他也該...走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