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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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佐洗漱完,穿好衣服,臥房門突然被敲響。 這里是舒爾茨府邸,府邸里沒有管家也沒有傭蟲,除了他就只有四只雌蟲,他在房間里,那敲門的是誰不言而喻。 除了那四個會在三年后害慘他的蟲,還能有誰? 果然,下一刻門外傳來聲音:“雄主,您起了嗎?” 夏佐走過去,拉開臥室門,一手背在身后,一手依然在暗處握著把手,攥的死死的,讓他不至于恨得上去抽蟲一巴掌。 來蟲是伊萊,在四個雌蟲中年紀最小。 在夏佐上輩子的幼崽記憶中,他經常拉著自己四處玩,成年后也如此。 別的雌蟲都覺得雄主睡覺不該叨擾,他卻總是做完飯就來敲夏佐的門,將他弄醒吃飯。 上輩子的夏佐自然是歡喜的。 在最后那次暗藏陰謀的星際旅行前,夏佐發現伊萊腹中有一絲蟲蛋的氣息。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他的精神力可以敏銳感受到這么微弱的反應,他一度以為是父子間的聯系。 現在想來,大概只是因為他臨近二次覺醒,身體在逐步適應、準備迎接超高階精神力,僅此而已。 因為蟲蛋還未成型,他準備旅行回來后再告訴伊萊。 為此他還在旅行前親自去商場一樣樣挑選,買了不少孕蟲和幼崽用品,想著回家給他個驚喜。 沒想到倒是他給了自己驚嚇,那次旅行也成了他永恒的夢魘。 當時星艦上,那杯讓他力氣全無的果汁,更是面前之蟲的手筆。 夏佐想到這兒,眼神更冷了幾分,怕被蟲發現端倪,只好低眸,視線無意掃過來蟲的腹部。 那里現在什么都沒有。 他心里冷漠地想著,至于那個蟲蛋后來如何,那肯定是保不住的。 就算伊萊是帝國最厲害的醫生,那顆還沒徹底成型的蟲蛋,沒有雄父的滋養,怎么可能健康生長?怕是剛一成型就蛋死腹中了吧。 雖然是自己的種,但他從地獄中走來,踏過guntang的巖漿浴火重生,哪有閑心憐憫一個蛋。 他甚至心中忍不住暗笑,以雌蟲刻在本能里對蟲蛋的重視,上輩子伊萊發現怎么也保不住蟲蛋的時候肯定很痛苦吧? 痛苦就好,越痛越好,怎么不痛死你呢。 夏佐在心里罵道。 罵著罵著,夏佐突然感覺哪里怪怪的。 伊萊的叫醒一向準時,但現在時間已然過了點。 他應該早就來喊他吃飯了才對,怎么現在才來? 不過夏佐也沒想費神細琢磨,他甚至沒和伊萊打招呼,落下一句“以后早上不用來了”,就繞過伊萊朝外頭走去。 余光中伊萊正要問好的手和滿臉興奮的笑容凝固當場。 夏佐沒為他有片刻停留。 這座讓上輩子的他擁有歸屬感的府邸現在只叫他看著就煩,要不是還沒選學校,他恨不得立刻收拾東西搬去宿舍。 就算現在雌蟲們什么都沒還做,他也自認沒有足夠的心胸,在經歷了種種后還能做到和他們像曾經那樣安然溫馨地相處。 甚至,夏佐很想報復他們。 不過也就想想,他天生不善此道,何況他和舒爾茨家族算是榮辱與共,一損俱損。 雖然苦頭肯定是要給的。 以蟲神之名,以他雄主的身份。 當他是性情大變也好,當他是驕縱無理也罷,他只希望自己能活得快樂點。 比起嚴肅費腦的報復,他更想過種平安又和上輩子截然不同的生活。 夏佐現在深知,上輩子他最大的錯誤,就是對內太好說話、太過信任這群兩面三刀的雌蟲們,活得不像個雄蟲。 現在重活一世,作為第一大家族的高階雄蟲,不放肆一點,怎么對得起這一世為人兩世為蟲? 行走間,他已經有了想法。 這也許會讓舒爾茨家的雌蟲很難受。 夏佐想想那四個該死的蟲難受的樣子,下樓時差點開心地哼唱出聲。 “雄...主?!钡紫麓葡x們看到他下來,猛地站起來,抬起頭和他問好,眼中的情緒復雜至極。 驚喜、猶豫、愧疚交織在一起,外加很久沒喊過這個詞,讓他們一句問好生硬怪異得很。 聽到熟悉的聲音,夏佐臉色不好看起來,好心情蕩然無存。 不過他沒心情理他們,自然更沒心情看他們,只恨不得他們快滾,愛怎么著怎么著。 那幾年的折磨讓他失去活力,就算現在身上無病無痛,他也沒有開口攀談的想法。 何況這幾個嚴格意義上說算是他的仇蟲,和仇蟲有什么話好說? 于是雌蟲們看著每次下樓都會笑著跑過來,像一顆飛彈撲進他們懷里的夏佐今天極其反常,陰著一張臉走向餐桌,一聲不吭坐在了主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