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人類最原始的瘋狂。男人在激烈地抽送,女人在熱情地迎合。黝
慢抹了下來。雅琴毫不示弱,一手勾著丈夫的脖子,一手探到男人的下身, 把短褲扯到了膝蓋。男人蜷了一下腿,那可憐的短褲就被褪下來,拋到了床下。 這對老夫老妻相互親吻著,交纏在了一起。文若摟著妻子的腰肢,一面撫摸著乳 房,一面調笑著問:「告訴我,這幾年,你有沒有找個情人?」 雅琴心里一緊,但沒有露出聲色,她嗔怪著男人:「你不要人家,人家當然 要出去找,都怪那個徐倩,搶了風頭,人家老了,爭不過小女生了?!?/br> 文若尷尬地笑笑:「我怎么不要你了,我現在就要給你看!」男人翻身上去, 分開女人的雙腿,正要入港,該死的電話響了。 文若不情愿地接起來:「喂,是鵬程啊,什么?找雅琴,好,你等著?!刮?/br> 若捂著話筒,遞給雅琴,「說曹cao,曹cao就到,你的老情人來約你了?!?/br> 雅琴瞪了丈夫一眼,接過電話:「鵬程,這么晚,有事???」 「雅琴,大事不好了,徐倩提前了!我在婦產醫院,大夫說不行了,要動刀 了!」電話里,鵬程語無倫次。 雅琴也吃了一驚,又一想,不對頭,她放緩語氣問:「鵬程,你別慌,天塌 不下來。慢慢說,是不是難產,要剖腹?」 「是,是,大夫說位置不對,生不出來!都怪徐倩不好,就喜歡觀音坐蓮, 現在好了,弄了個臀位,這可怎么是好?」 「別跟我說這些!」雅琴明白了緣由,打斷男人的絮絮叨叨,「鵬程,你聽 我講,臀位也好,橫位也好,剖腹產都是一刀,沒什么不安全的。你是要做爸爸 的人了,別這么沉不住氣,耐心等著,你現在什么也做不了!」 「不行,我怕,我要打電話給徐倩的爸媽?!?/br> 「真是個沒用的東西!你別去擾民了,小心把老人嚇出毛病,等著,我這就 過來!」 「唉,早知道這么麻煩,當初就不干那事了?!?/br> 鵬程還在絮絮叨叨,雅琴不再搭理他,放下電話,一面穿衣服,一面對文若 說:「徐倩難產,鵬程沒經歷過,嚇傻了,我得去看一看?!刮娜粢糙s忙找衣服: 「這么晚,不安全,我跟你去!唉,你把我的褲衩扔哪兒了?」 徐倩生了一個可愛的女兒,像mama。大家都說,將來又是個美人兒,不知道 要迷死多少男人!鵬程給孩子起了個小名叫妮妮,說是和妞妞湊成一對,長大了 可以在一起玩兒,徐倩沒說什么。 這一年,夏糧秋糧雙豐收,冬小麥也長勢喜人。 (第十八章) 圣誕節不到,老約翰就回去度假了,過了年也沒回來,他申請提前退休,批 準了。按照老約翰最后的提議,總公司任命雅琴繼任中國分公司總經理。 妮妮在一天天長大,袁芳的肚子也在一天天長大。懷胎十月,一朝分娩。就 在夏糧收割的時節,一個健壯的男寶寶呱呱落地了。雅琴她們趕到醫院的時候, 袁芳的爸爸mama還沒到,只見袁芳虛弱地半躺在床上,程mama正一勺一勺地喂給 她雞湯,嘴里還念叨著:「好閨女,咱們把月子養好了,回頭再多生幾個,咱們 是少數民族,不用計劃生育?!?/br> 程教練笨拙地抱著兒子,已經樂得說不出話來。程爸爸呢,跪在地上,面朝 北方,對著一幅成吉思汗像,虔誠地禱告著:「感謝騰格里長生天,我們蒙古土 爾扈特部,又增添了一名勇士!」 平凡的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著,轉眼間文若回國已經一年了。在文若出國的 幾年里,中國的教育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學院變大學了,大學又合并了。學 生擴招了,教授也擴招了。社會上都指責大學生能力差,人品也差,殊不知教授 們的能力更差,人品也更差。蘇聯教育學家說過,沒有不稱職的學生,只有不稱 職的老師。沒錯,沒有差老師,哪里來的差學生?感謝教育產業化,商人可以當 教授,官員可以當教授,甚至丑角演員也可以當教授。 臭老九們終於名副其實地把自己搞臭了。文若是一個誠實的學者,他看不慣 同事們的所做所為:剽竊,抄襲,偽造,拉幫結派,媚上欺下,甚至jian污女學生。 一個人如果看不慣什么,可能有三種反應:堅決抗爭,保持沉默,或同流合污。 文若已經過了憤青的年齡,又不愿意放棄原則,他只能選擇沉默。沉默也是一種 壓力,它使人精神沮喪。 天已經晚了,半輪明月,高掛在枝頭。皎潔的月光,驚動了小鳥,吱吱喳喳, 時而棲息在這棵樹上,時而又向那片林子飛去。文若還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看書。 雅琴穿著半透明的黑色吊帶睡裙,正在穿衣鏡子里仔細地打量自己?;瘖y,已經 無法掩飾歲月的痕跡:眼角的皺紋,漸粗的腰身,還有微微隆起的小腹,但是, 這個中年女人依然是富於魅力的。 皮膚白皙,光潔,還有一些彈性,一對飽滿的rufang只是微微下垂,半彎雪白 的乳溝裸露著,釋放出一種無法抗拒的誘惑,更不必說裙紗下,那渾圓高聳的臀 部。雅琴知道文若精神壓力很大,很想幫助自己的丈夫。她不可能在學術上做什 么,但聰明的女人自有聰明的辦法。 雅琴款款地走到文若身前,坐在他的雙腿上,柔聲問到:「文若,怎么了? 干嗎這么悶悶不樂?」 「唉,我隔壁那個課題組,領頭的是個美國海歸,女的,三十多歲,有幾分 姿色。我知道她,一直在美國當博士后,自稱加州大學正教授,也弄成了長江學 者。她高價買了一套美國的倫琴探測儀,剉掉人家的銘牌,號稱自主研發,自主 產權,獲得了國家科技進步獎,提了正教授,還上了人民日報,號稱什么倫琴皇 后,這不是犯罪嗎?她和很多校領導不清不白,虧了她男人,也在我們學校,居 然睜一只眼閉睜一只眼,就這么過下去了。我們那個系主任,一個老學閥,帶了 三十多個研究生,還特別喜歡招在職的,專門招能力差姿色強的女人。再往上一 點,工學院的院長,姓李,」 文若停了一下,偷偷看了妻子一眼,繼續說,「姓李,我們卡爾加利大學的 老博士后,自稱加拿大一級講席教授,這些也就算了,你看他都干了些什么?專 門拉幫結派,和那個倫琴皇后勾搭在一起,把上面撥的科研經費全都攥在手里。 老師都這樣,你說學生能好嗎?課堂基本上是空的,酒吧基本上是滿的,數據基 本上是編的,論文基本上是抄的。士大夫無恥是國恥也,這和明朝末年有什么兩 樣?」 「文若,別生氣了好嗎?特別是李院長,當初你回來的時候,人家是幫過忙 的,雖然沒弄成正教授,你也不用老記在心上。孟子說,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 善天下。咱們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對得住良心就可以了。如今這世道,個人還能 怎么樣?咱們能改變社會嗎?咱們連自己都改變不了?,F在這個樣子,很多國家 都經歷過,挺過去就是民主與法制,挺不過去就是內戰。我覺得咱們能挺過去, 畢竟大家都被過去的動亂嚇怕了。上學時你不是說過嗎,歷史總是螺旋上升的?!?/br> 雅琴撒嬌地摟著文若的脖子,親吻著他未刮的胡子,「他們鬧他們的,咱們 過咱們的。反正我知道,我的老公是最好的?!?/br> 文若放下書,點點頭:「雅琴,你說得對,為別人生氣,犯不上,不過,螺 旋上升那句話是哲學書上說的,我的原話是:歷史總是在低層次上重復?!?/br> 雅琴扭動著身體,伸出雙手,解開丈夫的睡衣,輕輕撫摸著還算結實的胸肌, 然后俯在男人的耳邊,嬌媚地說:「親愛的,不說別的了,人家今天有點想要嘛!」 文若沒有什么情緒,他扭過臉,充滿歉意地說:「對不起,雅琴,我今天好 像沒什么精神?!?/br> 「人家今天就是特別想要嘛!」雅琴騰出一只手,深進男人的內褲,恰到好 處地揉搓著。文若的胸口開始起伏不定了,女人順勢滑下來,拉開男人的內褲, 俯下頭含住半軟半硬的陽具吮吸起來。文若抱住雅琴的頭,想把她拉起來,沒有 成功,最終,他放棄了反抗,靠在沙發上,不由自主地喘息呻吟起來。雅琴見火 候已到,褪掉自己的內褲,熟練地跨到丈夫的雙腿上,一手分開自己的rou唇,一 手握著那堅挺的rou棍,緩緩套坐下去。 徐倩把妮妮哄睡,回到書房里。鵬程聚精會神地看著電腦,見到妻子,嚇了 一跳,手忙腳亂地關閉著窗口。徐倩冷笑一聲,問:「老男人,慌什么?是不是 在看色情網站?」 「沒,沒有啊,我在看搖籃網?!郭i程很無辜地看著妻子。 「你不老實!」徐倩盯著丈夫,「我已經破解了你的密碼,你經常瀏覽一個 叫什么色中色的網站,還是七級會員,對不對?」 「沒有啊,我只是閑來無事,偶爾逛逛,你說,我一個已婚男人,老看那玩 藝兒干什么?」鵬程臉不紅,心不跳地回答。 「胡說,我查看了你的全部記錄,你特別愛看人妻交換類,對不對?前兩天, 還因為認真回覆,被版主加了十塊金幣,有沒有這回事?」 「老婆,我投降,我投降,什么都瞞不住你?!郭i程臉紅了,舉起雙手。 「我不是不讓你看?!剐熨坏目跉饩徍拖聛?,「我在北外時就看元元情色網。 我今天是想問你,你多久沒碰我了?」 「沒多久啊,上個月?」 「我告訴你,上上個月!你是不是嫌我生了孩子,變丑了,肚子上還有一道 疤,沒性趣了?」 「不是不是,上次你難產,一陣陣慘叫,我總有點兒后怕,誰說我沒性趣了? 我這就給你見識見識!」鵬程一面解釋著,一面嬉皮笑臉地拉妻子的褲子。徐倩 側身躲開了他,命令到:「你太臟!去洗澡!我在床上等你!」 不知何時,那半輪明月,已經被密密的彤云包圍。雅琴蹲在沙發上,擺動著 雪白的屁股,正猛烈地撞擊著丈夫的下體。雅琴在這方面很有經驗,知道如何掌 握力度和頻率,她把丈夫一次次推到高潮的邊緣,又巧妙地一次次讓他微微冷卻 下來。文若緊抱著妻子的身體,配合著節奏奮力聳動著。他想發泄,他需要發泄, 可那噴發的一刻總是可望而不可及,文若陷入了瘋狂的境地。 文若有過別的女人,他有所比較。李太太,風sao迷人,不錯,文若和她有難 忘的床上經歷,然而,雅琴,只有雅琴,能夠真正了解他,能夠真正滿足他,這 是一種心有靈犀的默契,是長期相濡以沫的結果,絕對不是偷情所能夠得到的。 可憐的文若哪里知道,在他離開的這些年里,妻子發生了一些質的變化,不 再是原來那個簡單的婦人,職場的壓力,逼迫誘使她脫掉衣裙,和不同的男人上 床,肌膚相親,性器交合,滿足男人也滿足自己。這些經歷使雅琴更加了解男人, 客觀上,也使她能夠更好地為自己的丈夫服務。 鵬程從浴室里走出來,光著身子,手里還拿著浴巾擦頭。他哼著小調,一抬 頭,嚇了一跳,脫口而出:「徐倩,你怎么弄得跟雅琴似的?」只見他的妻子側 坐在床邊,一身藏青色的西服裙裝,白色的襯衫,領口翻在外面,黑色的長絲襪, 配著黑色的高跟皮鞋,頭發還挽成了高高的發髻。 女人站起來,婀娜地走近自己的丈夫,款款地說:「我就知道,一想到你的 老情人,就興奮得不得了?!?/br> 鵬程還想抵賴,可胯下那東西,已經硬梆梆地露出了馬腳。女人一手攀住男 人的脖子,一手握住那yingying的東西,溫柔地耳語到:「老公,書上說性幻想很有 助於男人的性趣。要不今天,你就把我當作雅琴,咱們試試,好不好?」 「不好不好,徐倩,你這是何必呢?雅琴那么老氣,哪里比得上你,啊,不!」 鵬程講不下去了,因為他的妻子正吻著他的前胸和小腹,緩緩地跪了下去。 「雅琴今天不是文若的妻子,雅琴今天是鵬程的妻子?!?/br> 男人的眼睛有些發潮,yinnang和陽具分別被一只柔軟的小手摩挲著,然后,無 比的溫暖,無比的濕潤,腫脹的guitou被含在了少婦的口中。 「啊,徐倩,啊,雅琴,舒服死我了!」那個自稱雅琴的女人跪在高大的男 人面前,顯得那么嬌小,男人的陽具又是那么碩大,她只能含住淺淺的一段。她 一面揉搓著yinnang,一面taonong著陽具的根部。嘴里的東西愈來愈大,也愈來愈硬。 鵬程的yinjing濕漉漉的,胸中的yuhuo越燒越旺,他開始大聲喘息。腦海里,翻滾著 兩個鮮明的形象。 大學時代雅琴,青春嫵媚;現在的雅琴,成熟誘人。書上說的沒錯,性幻想 確實很有助於男人的性趣。鵬程無比激動,無比刺激!他按住女人的頭,使粗大 的yinjing更加深入,直抵咽喉。哦,雅琴!哦,雅琴!他陶醉在溫濕的快感中,按 著女人猛烈抽動??旄?,一浪高過一浪,越來越急,越來越快。突然,一切都停 頓下來。鵬程緊抱住女人,死死抵在胯下,一股nongnong的jingye,直噴進那個自稱是 雅琴的女人的口腔深處。 女人喘息著,捧著雙手,滿嘴的jingye緩緩流淌下來。 「雅琴,站到床邊去!我還要干你!脫掉內褲!自己脫!撐住床沿!把屁股 撅高!」 吳彬和沈蕓赤身裸體,并排躺在床上,他們剛剛做過愛,身上還汗津津的。 床邊的椅子上,搭著一件白色長袖襯衫,一條黑色綢裙。rou色的絲襪和黑色的搭 袢皮鞋,東倒西歪地躺在地上。 「吳彬哥哥,你這么喜歡我穿這身衣服,是不是因為原來芳兒也穿?」沈蕓 側過身問她的丈夫。 「是,也不是,小蕓兒meimei,我喜歡清純的女孩子。我覺得女孩子一身黑白, 最清純,最誘人。袁芳都生孩子了,和我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咱們以后不說她, 好嗎?」 「好的,吳彬哥哥,她們都有孩子了,咱們也生孩子吧!」沈蕓撐起一只手 臂,托住頭。 「小蕓兒meimei,你比她們都小,不用那么急。前幾年,你過得太苦了,我想 讓你再多玩兒兩年。十二月份我又要出去開管理學年會,在瑞士。你還是和我一 起去,咱們滑雪?!?/br> 「嗯,我聽你的?!股蚴|感到很幸福,她滿意地躺下來,忽然想起什么,問: 「吳彬哥哥,你這么好,芳兒為什么還要離開你?」 吳彬沉吟片刻,開口說:「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袁芳和你相反,你看似單 純,實則老成。她似乎很獨立,其實依賴性強,容易接受別人的暗示和影響,而 且她有事常常自己憋著,不說出來,還有,她雖然看上去不很強健,其實感情細 膩,生理需求也很旺盛?!?/br> 吳彬又停了一會兒,「我本來就是個書生,那時剛生過一場病,又忙於提職 稱,忽略了她的感受,壞人就乘虛而入了?!?/br> 「可是,吳彬哥哥,我覺得你很厲害的,真的,小蕓兒不說謊?!股蚴|再次 側過身,作出很滿足的樣子說。 「嗯,剛才我偷偷看過鐘,這次做了七分半鐘呢,加上前戲,足足快半個小 時?!箙潜虻那榫w很高。 沈蕓把頭靠進丈夫的臂彎里,幸福地笑著,自言自語地說:「反正,我的丈 夫就是最棒的!」吳彬順勢摟住沈蕓,深深一個熱烈的親吻。 袁芳根本不知道,她剛剛被人熱烈地討論過。她才喂過奶,正把寶寶小心地 放進小床。程教練靠在床頭,聚精會神地讀著一本母嬰保健食譜。袁芳爬上床, 靠在枕頭上,對丈夫說:「哎,別看了,你把我都喂成什么樣子了?快去拿吸球 來,奶水還往外溢呢?!?/br> 程教練看了妻子一眼,袁芳的棉布睡衣還敞開著,飽滿的rufang上星星點點。 他突發奇想,對妻子說到:「多可惜啊,乾脆我來吃了吧?!拐f罷,不等回答, 兀自把頭拱進去,叼住袁芳的一只rutou,吸吮起來?!父墒裁囱??別鬧了!」 袁芳想阻止丈夫的胡鬧,可程教練不理會她。袁芳只好隨他去了,她撫摸著 丈夫的頭發,輕聲抱怨著:「用點力啊,還不如兒子呢?!钩探叹氁蕾嗽谄拮拥?/br> 懷里,努力開發著遺忘已久的本能。袁芳看著這個大男孩,嘆了一口氣:一個兒 子已經讓我忙不過來了,現在又來了一個!rufang不那么脹痛了,可下身卻隱隱約 約難受起來。 袁芳的前夫說的沒錯,她確實是個生理需求旺盛的女人,特別是經過了前老 板的開發,她身體的本能已經被充分調動出來。袁芳伸出一只手,褪下自己的內 褲,又拉下男人的內褲,然后,把陰戶貼住男人的下體,自顧自地磨擦起來。 程教練吐出妻子的奶頭,問:「行嗎?才剛三個月不到?!?/br> 「怎么不行?例假都恢復了!」袁芳把另一只奶頭塞進丈夫的嘴里,「別管 閑事,專心吃奶!」 文若已經忍無可忍了,他托著妻子的臀部,半站了起來,瘋狂頂送著,彷佛 一架永不停頓的打樁機。雅琴抱緊丈夫的脖子,雙腿纏住他的腰身,默契地配合 著,起落,扭動,好像要把一生的精力全部用盡。 「雅琴,我干你!我要干死你!」文若怒吼著。 「干死我吧!現在就干死我吧!」雅琴乞求著。 鵬程和另一個雅琴的戰場移到了床邊。這里,已經沒有什么技巧,也沒有什 么節奏,只剩下人類最原始的瘋狂。男人在激烈地抽送,女人在熱情地迎合。黝 黑的小腹撞擊著白嫩的屁股!粗壯的rou棍磨擦著溫潤的yindao! 「雅琴,我干你!我要干死你!」鵬程怒吼著。 「干死我吧!現在就干死我吧!」另一個雅琴乞求著。 程教練夫婦沒有那么驚心動魄。袁芳側身緊抱著自己的丈夫,兩人的下體貼 在一處,研磨著,抽插著,小心翼翼,難解難分。袁芳一面呻吟一面動作,異常 滿足的樣子,而她的丈夫,正貪婪地吃著妻子的奶水,也是滿臉陶醉。這就是人 類最原始的本能,簡單而又純真。 夜很深了,吳彬早已睡熟,正打著鼾。黑暗中,沈蕓睜大眼睛,緊咬著嘴唇, 一只手,夾在自己的雙腿之間,正用力地絞動著。 這就是普通人家的日子,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第二部完) 第三部、陰暗的早晨 (第十九章) 楊花發了多少新穗,石榴結了幾番碩果。 時間過得飛快,二零一二年來到了。 過去的幾年,實在是多事之秋。從二零零八年開始,南方冰災,火車出軌, 拉薩暴亂,奧運火炬被搶,抗議西方媒體誣蔑,抵制法國家樂福。好不容易奧運 會開完了,大家剛要松口氣事情,金融危機又來了,然后又是印鈔票刺激經濟, 又是美國制造業回歸本土,又是國進民退,沒個消停。 好不容易春天來了,雅琴她們決定出去散散心,為了避開黃金周旅游高峰, 時間定在了五月的第三周,地點是程教練選的,在口外張北的壩上草原。誰都沒 有帶孩子,孩子們放在了各自的爺爺奶奶家,不用說,這是徐倩的主意,不過得 到了大家的一致擁護。 這一天,天氣很好,一行人凌晨就出發了。程教練的大切諾基和鵬程的路虎 在前面你追我趕,吳彬的帕薩特居中,文若開著雅琴的奧迪殿后,才過中午他們 就趕到了。程教練熟門熟路,領著大家找到宿營地,選好蒙古包,放下行裝,一 行人就去選馬。 程教練騎了一匹烏龍駒,鵬程不甘示弱,挑了一匹千里雪,文若找了一匹棗 紅馬,吳彬牽了一匹小青驄,沈蕓坐在上面,近看是騎馬,遠看像騎驢。其他三 個女人不想騎馬,她們抬抱著食品,鋪開塑料布,在一棵茂盛的大樹下安置下來。 放眼望去,晴川歷歷,芳草萋萋。 程教練,鵬程和文若縱馬追一只黃羊去了,吳彬牽馬載著沈蕓在不遠處遛達。 雅琴望著他們,由衷地贊嘆道:「真是天生一對,地配一雙!」 袁芳沒有說話,低頭擺放著瓶瓶罐罐。徐倩接過話說:「可不是嘛!吳教授 雖然面了點兒,可真是會疼人,不像那三個,一溜煙就跑了,也不問問要不要幫 忙。哎,雅琴姐,你們家當家的怎么也會騎馬?」 「噢,他和你們家鵬程上大學時就騎過馬,后來去了加拿大也騎著玩兒。他 們江西文氏,號稱祖上是文天祥,書生拜大將,也領兵打過仗,輸給袁芳他們家 了?!寡徘僦涝夹难坌?,剛才有點不高興,就轉頭問她:「小芳,你們家那 位,經常來這兒嗎?」 「他?哪兒都去,最近騎馬倒是不多,又迷上了登山,還參加了一個登山俱 樂部。去年秋天和那幫狐朋狗友爬古北口野長城,瞞著我把孩子也綁在了背上, 后來我知道了差點跟他急?!?/br> 「芳兒,你兒子將來肯定是個男子漢?,F在流行姐弟戀,要不,我們家妮妮 給你當童養媳得了?!剐熨恍χf。 「別,我養不起?!乖家残α?。 這時,吳彬和沈蕓過來了。吳彬把沈蕓抱下馬,自己去旁邊另一棵樹拴馬, 沈蕓坐下來問:「你們說什么呢?這么熱鬧?!?/br> 「我們說你呢?!剐熨换卮?,「說你什么時候生孩子?!?/br> 「明年吧,吳彬哥哥說明年氣旺?!股蚴|有點兒不自然。 「那你們現在就得開始努力了,反正小衣服我們都有,不用再買,你拿去就 行。不過,最好生個男孩兒,我們這兒也好性別平衡?!剐熨粵]有覺察,仍然半 開玩笑地說。 「盡量爭取,盡量爭取?!箙潜蜻^來了,搶過話頭,他看著塑料布上的食物, 感嘆到,「這么豐盛!上一次野餐還是在同濟讀本科的時候?!?/br> 徐倩調侃著吳彬:「是嗎?想起什么初戀情人了吧?上海小姐可嗲著呢!」 「別瞎說!我哪兒有什么初戀情人!」吳彬反駁著,眼睛卻不由自主地向袁 芳看去,正遇上袁芳也望過來,兩人都趕緊把目光躲開。 「好了,這兒也沒什么事了。小吳,能不能請你去把他們的樂器取過來?!?/br> 雅琴看出大家有些不自然,和靄地吩咐吳彬。 「沒問題,把車鑰匙都給我?!箙潜蚝芩斓仄鹕砭妥?。 「我也去?!股蚴|也跟了上去。 看著兩人的背影,徐倩又是羨慕又是嫉妒:「結婚好幾年了,還這么黏乎, 真rou麻!」 「沒孩子唄!」袁芳接了一句。 一陣雜亂的馬蹄聲由遠而近,三個獵手空載而歸,他們拴好馬圍了過來。 「啊喲,我們還等著晚上吃烤全羊呢?!褂质切熨?。 「唉,久不經戰陣,騎藝都荒疏了,回頭我去圈里買一只肥的?!钩探叹氁?/br> 面回答著,一面伸手就去抓東西吃,只聽「啪」的一聲,胳膊上挨了袁芳一巴掌。 「人還沒到齊呢!洗手了嗎?」這時,吳彬夫婦抱著樂器回來了。 大家洗過手,就吃了起來。男人們湊在一起,如果不方便談女人,就會談一 些正經事情。程教練起了個頭:「你們學問大,你們說,這奧運會開完了,怎么 全世界的底氣好像都xiele?我的健身房本來好好的,這兩年天天加稅,天天查稅, 還讓不讓人活下去了?我可是給國家解決了十來個就業人口呢?!?/br> 「我這兒更糟糕,這兩年樓堂館所越造越多,本來對我應該是件好事,可不 知怎么的,我這兒一天不如一天,好不容易接個活兒,又要上供又要行賄,七扣 八扣弄不好還虧錢,沒辦法,我只能在稅上打點主意?!郭i程接過話,連連搖頭。 「唉,怎么說呢?上面說是國進民退?!刮娜袈亻_了口,「其實啊,要 我說,前二十年改革開放養肥了大家伙兒,噢,是養肥了一部分大家伙兒,現在 既得利益階層要殺豬剃rou了。民營企業發展了,對國家當然是好事,但是對既得 利益階層未必有利。同一件事兒,處在不同的位置,看法是完全不一樣的,比如 說異地高考,其實是公平的,特別是對貧困地區而言,問題是,北京人樂意嗎? 反正,讓我女兒跟湖北福建江蘇的學生同臺競爭,我心里沒底兒,我心里也一百 個不樂意。我不知道你們怎么看,袁芳徐倩,你們樂意嗎?」 文若到底是文丞相之后,復雜的事情幾句話就被他概括了。袁芳徐倩還有雅 琴都搖頭不語。程教練大發感慨,繼續說:「總得給大家伙兒一個出路吧?當年 蒙古韃子再不濟,到后來還是恢復了科舉,給漢人一條往上爬的路,如今新社會 了,怎么越活越抽抽???」 「是啊,中國封建社會之所以特別穩定,原因之一就是科舉,科舉給統治階 級一個補充新鮮血液的渠道,也給被統治階級一個向上爬的出路。清末廢除科舉, 但代之以高等教育,平民子弟考上大學就算中了舉,國家干部,好壞有個工作, 衣食基本無憂?,F在可好,教育產業化加連年擴招,大學畢業沒工作還欠一屁股 債,往好了說這是逼良為娼,往壞了說這就是逼人上梁山!」文若接過話來,越 說越氣憤。 大家低下頭,默然不語,都想甩脫這沉重的氣氛,可又想不出該說些什么, 最終,徐倩想起來了:「程韃子,蒙古韃子這話兒,讓你說出來怎么這么別扭?」 「唉,徐蠻子,七百年前的事了,不就是當年燒了你家那兩間破草房嗎?」 雅琴見大家扯遠了,趕緊打斷他們:「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別見面就掐,大 家吃得差不多了,程韃子,???不!小程,你給大家來一曲助興!」程教練抹抹 嘴,接過吳彬送上來的馬頭琴,試了試弦,盤腿坐好,便唱起一支東蒙長調: 藍藍的天空上,飄著那白云,白云的下面蓋著雪白的羊群。 羊群好像斑斑的白銀,撒在草原上,多么愛煞人! 他唱得婉轉悠揚,如悲如泣,和漢人改編過的牧歌很不一樣。鵬程受到了感 染和鼓勵,站起來也獻上一支長調: 從草原來到天安門廣場,高舉金盃把贊歌唱。感謝偉大的共產黨,祝福毛主 席萬壽無疆。英雄的祖國屹立在東方,像初升的太陽光芒萬丈。各民族兄弟歡聚 在一堂,慶賀我們的翻身解放。 「唱得不錯,真是乖寶寶,來,阿姨賞你一口吃的!」徐倩站起來,往丈夫 嘴里塞了塊點心,以免他乘興再來一首?!高@回唱得確實不錯,基本上沒走調, 現在該我們了?!刮娜粲芍缘刭潎@,然后要過吳彬的吉他,撥動琴弦,吟唱起來: 可愛的一朵玫瑰花,賽利瑪麗亞,可愛的一朵玫瑰花,賽利瑪麗亞。 那天我在山上打獵騎著馬,正當你在山下歌唱婉轉入云霞。 歌聲使我迷了路,我從山坡滾下,哎呀呀,你的歌聲婉轉入云霞。 雅琴靠在丈夫的肩上,接下來繼續唱到: 強壯的青年哈薩克,伊萬杜達爾,強壯的青年哈薩克,伊萬杜達爾。 今天晚上請你過河到我家,喂飽你的馬兒拿上你的冬不拉。 等那月兒升上來,撥動你的琴弦,哎呀呀,我倆相依歌唱在樹下。 大家都有些感動。文若一面繼續撥動琴弦,一面對徐倩說:「徐倩,該你了, 你那么能說,也一定能唱?!?/br> 徐倩猶猶豫豫地說:「我只會流行歌曲,要不,我給你們唱首英文歌吧,夏 天最后一朵玫瑰,還是在北外時學的?!刮娜魪椘鸺?,徐倩唱起來: 夏天最后一朵玫瑰,還在孤獨地開放,她那所有的伴侶,都已凋謝死亡。 再也沒有一朵鮮花,陪伴在她的身旁,映照她緋紅的臉龐,和她嘆息悲傷。 徐倩停下來,看著袁芳:「我忘詞了!」袁芳很熟悉這首歌,她接了下去: 我不愿看你繼續痛苦,孤獨地留在枝頭,愿你跟隨你的同伴,一起安然長眠。 我把你那芬芳的花瓣,輕輕撒播在花壇,讓你和親愛的同伴,在黃土中埋葬。 當愛人的金色指環,失去寶石的光芒,當珍貴的友情枯萎,我也愿和你同往。 當忠實的心兒憔悴,當親愛的人死亡,誰還愿孤獨地生存,在這凄涼的世上。 吳彬的眼睛已經潮濕了,他接過吉他對大家說:「我英文不好,我們就唱首 德文的吧,土撥鼠?!箙潜蛲A艘幌?,奏起一只凄涼的旋律,沈蕓靠著他一齊唱 起來: 我曾經走過許多地方,把土撥鼠帶在身旁,為了生活我四處流浪,帶土撥鼠 在身旁。啊土撥鼠啊土撥鼠,這土撥鼠就在我身旁。啊土撥鼠啊土撥鼠,這土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