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以濕潤的唇 激情愛撫。后方的手指不知何時潛入狹窄的器官
椎葉暗自咋舌,宗近全都看穿了,如此一來利用性愛籠絡他的計策也失敗了。 椎葉推開宗近并迅速起身。 「怎么,不做了嗎?」 「我又得不到好處,為什么非得跟你上床?做了反而損失?!?/br> 看著下床的椎葉,橫臥的宗近又笑了。 「你還真的想用美男計釣我??!你認為自己的身體只有這么一點價值嗎?」 被人訕訕地取笑,椎葉的臉霎時熱了起來。 「你這個陽萎的變態!你就一輩子一個人自慰吧!」 椎葉撂下的話讓宗近笑到肩頭抖動,他不理會宗近的反應并沖出寢室。 氣死人了,那家伙真是氣死人了。但是椎葉更氣沒用的自己,為何在那男人 面前總會失去冷靜呢? 「喂!」 椎葉在玄關穿鞋時,聽見宗近從身后叫住他。他甫回頭便有個東西朝他飛來, 他立刻伸手接 住。 「給你?!?/br> 椎葉攤開手,是把鑰匙,而且鑰匙的形狀有些特別。 「那是這里的鑰匙,只要在對講機前讓讀卡機感應一下,門就會開了。電梯 也一樣,用鑰匙感應后不用按鈕就會自動到達這一層樓。用這鑰匙無法到其他樓 層?!?/br> 鑰匙頭部分是非接觸式感應卡,鑲有ID晶片。插入鑰匙孔的部分凹凸且不 規則,不只防盜, 也很難復制。 椎葉記得玄關的門鎖是有兩個鑰匙孔的雙重鎖,雙重鎖加上雙重自動鎖、監 視攝影機、警衛以及柜臺人員的檢查,保全之周詳令人佩服不已。 以前椎葉曾聽說這棟公寓大樓最好的房間,月租要價四百萬日圓。保全做到 這種地步,貴也是理所當然的。 「干嘛給我鑰匙?」 「不要再做跟蹤這種偷偷摸摸的事了,有事情的話隨時都可以來這兒找我, 反正我也沒什么被你看到會很尷尬的事?!?/br> 「就算在你和女人玩得正愉快時進來也沒關系?」 「沒關系,到時候我們可以玩3P?!?/br> 椎葉已經沒有回嘴的力氣了,他默默地把鑰匙放進口袋。他很想說不需要, 但一考慮到往后的事就不敢說出口了。 尚未熄滅的怒火在心里悶燒,椎葉滿臉抑郁地打開玄關大門。 他在走廊上快步走著,發現自己身上傳來一陣甜甜香氣,是宗近的香水味。 殘香撩繞不散,就好像那個可惡的男人,即使分開仍盤踞在椎葉心中。 椎葉很久沒夢到姊姊了。 夢中的由佳里正安靜地編織東西。椎葉問她在織什么,她便拿起幾近完成的 作品給椎葉看。 「是寶寶的帽子,可愛吧?」 由佳里臉上滿溢著幸福。她為了即將在寒冷季節出生的孩子編織毛線帽,雖 然肚子還沒大起 來,但她已有為人母的表情了。 即使知道這是夢,椎葉心中仍充滿了無盡哀傷。由佳里死時已有快五個月的 身孕。小小生命竟如此短暫,與母親一同離開人世。 「昌紀,英之很擔心你喔!考試沒問題嗎?」 「沒問題啦,我絕對會合格的?!?/br> 夢中的自己回答得斬釘截鐵,他一定要考進警察廳。會下這決定一方面是因 為想變得和姊夫一樣,另一方面是不希望讓由佳里丟臉。 筱冢和由佳里結婚時,筱冢的家人認為兩人門不當戶不對,所以態度不是很 友善。由佳里嫁過去以后,筱冢的家人也常藉機嫌她家世不好。雖然筱冢一直站 在由佳里這邊,但椎葉還是覺得,不論別人說什么都默默承受的姊姊很可憐。所 以他才想和筱冢一樣成為CAREER警官,以緩和筱冢家對姊姊的冷言冷語。 椎葉雙親死后,由佳里就姊代親職,扛起照顧他的責任,是讓他能向眾人自 豪的溫柔姊姊。而筱冢雖然忙碌,倒也很疼借由佳里。那時到夫妻倆溫暖的家玩, 是椎葉最快樂的事情。 「糟糕,都這個時間了,我今天得去定期檢查呢!」 椎葉吃了一驚,他大聲說道:「不行!」 「你不能去!」 「什么?怎么突然這么緊張呀,奇怪的孩子?!?/br> 由佳里笑著站起身來,椎葉伸手想拉住她,但她的身體忽地失去實體,并從 椎葉手中溜過。 由佳里就是在到婦產枓檢查完回來的路上遭遇不幸的。要是當時她沒出門, 就不會被殺了。 「姊,等一下!不要走!」 就在椎葉朝已消失的姊姊大喊時,他霍然從夢里醒了過來。 椎葉雙手覆在臉上,顫抖著吐出嘆息。他全身都因冷汗而濡濕,看了一眼時 鐘,才剛過晚上 十一點??赡苁且驗樗y得早睡,所以才會在奇怪的時間醒來吧。 他從床上爬起來,此時家里的電話響了。電話的顯示螢幕在黑暗中閃著橘色 冷光,他微愣地看著光,一會兒才回過神并接起電話。 是筱冢打來的,問椎葉是否要參加明年的考試。椎葉原本想拒絕,卻不知為 何口是心非。 「不好意思,可以讓我再考慮一下嗎?」 「好吧,我知道了。這是你的將來,你可以慢慢想……昌紀,你大部分的時 問都待在新宿一帶吧?我最近也會常到新宿去,因為要到都廳辦事?!?/br> 「是慣例的反恐演練會議嗎?」 「對,這應該是我在警視廳的最后一項工作了?!?/br> 都廳、警視廳與消防廳每年新年都會聯合舉行大規模的反生化恐怖演練。公 安部設有應對生化恐怖事件的NBC恐怖事件搜查隊,他們會在演練中扮演重要 的角色。 「我明天也要到都廳開會,如果你方便,要不要約在某家店一起吃晚餐?」 「……抱歉,明天我有事?!?/br> 其實椎葉根本沒事,只是目前不想跟筱冢見面。 「是嗎?那就下次吧。天氣越來越冷,你小心別感冒了?!?/br> 「好?!?/br> 掛掉電話后,椎葉疲累地躺在床上。 現在的他一點也不想當CAREER,為什么還不明確拒絕呢?也許是開始 迷惘了吧,迷惘著該不該繼續當刑警。這樣下去真的好嗎?連他都無法否認自己 抱持著懷疑的態度。 口好渴。椎葉起身走向冰箱,取出瓶裝礦泉水。冰箱微微傳來低沉的馬達聲。 他喝下礦泉水, 讓冰涼的水滑過干涸的喉嚨,緩緩流到體內。他把水喝到一滴不剩,卻還是 解不了渴。 或許真正覺得渴的不是身體,而是心靈吧。不知從問時開始,椎葉隱約感覺 到自己的心像沙漠一般寂靜蕭條;沒有任何生氣,只見黃沙滾滾。這片沙漠不斷 擴大,由內而外地抽走他的水分。 椎葉再次回到床上閉上眼睛,過了許久卻依然沒有睡意,他煩躁地翻身,不 經意看見放在枕邊的手機,椎葉伸手打開他的折疊式手機。 他靜靜看著留在來電紀錄中的號碼,這支號碼還沒被加入手機電話簿里。椎 葉望著這串數字, 過了片刻才按下通話鍵。 「……喂?」 一個男人接起電話,椎葉默不作聲。 「是椎葉吧?」對方問道,但椎葉仍是緘默地聽著電話。 「不里不說話,讓我聽見你的聲音!」 「——太太,你現在穿什么顏色的內褲?」 椎葉語調平板地說著惡作劇電話的經典臺詞,隨后便聽見宗近的笑聲。 「好無聊。你就不能說些更中聽的話嗎?」 「我又不是為了逗你開心才說的?!?/br> 「我常覺得生活很無趣。我渴望刺激,而你是很好的消遣娛樂?!?/br> 不要把人說得像是熊貓一樣!椎葉雖這么想,卻頗能理解宗近的話。宗近這 男人老是冷眼旁 觀,但又和忽視有點不同。他以高傲的態度壓制眾人,偶爾又會露出對一切 感到絕望、帶著明顯憂愁的表情。面無表情的時候,笑的時候、不高興的時候, 他的眼里總有幾分黯淡。 「難得你打電話來了,要做嗎?」 「做什么?」 「電話性交?!?/br> 宗近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讓椎葉不禁苦笑。 「怎么可能做??!」 「那你為什么要打給我?」 被宗近這么一問,椎葉不知該如何回答?,F在他腦中沒有公事,打這通電話 也并非籠絡作業的一環。 「啊,我知道了。你是想聽聽我的聲音吧?如果一個人睡會寂寞就來我家??! 我們可以繼續上 次未完的事。我會好好疼愛你直到天亮的?!?/br> 「不用了。我說過了吧?既然我得不到好處,就不會跟你上床?!?/br> 「當然有好處,你會覺得很舒服??!只要你想做,隨時都可以溜到我床上?!?/br> 「就算等一百年我也不會去的,你還是獨自一人熟睡到天明吧!再見?!?/br> 雖然是很無聊的對話,但椎葉心情開朗多了。 「喂、等一下——」椎葉無視話說到一半的宗近,帶著微笑徑自結束通話。 6 林英和從中國回到日本了。 椎葉立刻聯絡林,約定見面時間。林所指定的見面地點是新宿某大飯店的中 華餐廳。 下午兩點,椎葉前往飯店的十九樓。他一進餐廳,就被引到能俯瞰新宿御苑 的寬敞包廂。 超過約定時間五分鐘后,林現身了。誠如安東所言,林看起來就像個普通的 生意人,年齡約 四十歲左右,身材中等,相貌溫厚。 「你好,敝姓柴野,謝謝你今天撥空跟我見面?!?/br> 「我是林,很高興能見到你……安東社長的事我很遺憾,聽到這消息時我嚇 了一大跳?!?/br> 雖然腔調有點奇怪,但林的日語說得很流暢。安東說林來日本有十年了。 「我也覺得很遺憾,他是我很好的朋友?!?/br> 「不過已經抓到犯人,我也放心了?!?/br> 料理一一送上桌,兩人談論了一會兒安東的事。林可能認為安東會是個很好 的交易對象吧,他不停感嘆著安東之死。 「聽說是臺灣黑幫殺了安東社長。最近中國人犯罪事件增加,我也很難過。 但是日本警察也有不對,在中國不管是竊盜或強暴,都有可能被判死刑,相較之 下日本的刑責太輕了。那些中國罪犯都覺得沒有比日本更容易賺錢的國家呢!連 路邊也都是錢?!?/br> 「路邊?」 「是啊,不是有很多自動販賣機和提款機嗎?對中國罪犯而言,日本簡直是 天堂,就連監獄也像飯店一樣。所以即使被強制遣返,他們還是會再來。他們認 為賺錢比什么都重要。在中國幾乎沒有情殺或殉情事件;人沒有愛情也能活,但 沒有金錢就活不下去了?!?/br> 「林先生也在日本從商吧,工作順利嗎?」 「托你的福,還可以。其實我的公司算是國管事業,因為都是中國政府出資。 啊,這是秘密 喔!所以雖然我是社長,但薪水也沒有很多?!?/br> 林這番話讓椎葉覺得很奇怪,國營企業為何要偽裝成民間企業呢? 「那林先生是公務員羅?」 「差不多吧。不聊這個了,聽說柴野先生是槍械迷?」 林開始試探了,椎葉繃緊神經。從現在起必須小心謹慎。 「是的,我很喜歡模型槍,當然也喜歡真槍。我到國外時也常常玩射擊?!?/br> 「這樣啊……安東社長有跟你說過那件事嗎?」 「有。我很感興趣,所以才想直接見個面,向你請教實際情形?!?/br> 林滿意地點點頭,拿出放在旁邊的手提箱。他把料理推開,再把手提箱放到 桌上,打開扣環。 完全開啟之后,林把手提箱轉向椎葉。 「這些是能馬上為你準備的槍,如果你想要別的也沒問題?!?/br> 椎葉暗暗倒吸一口氣,手提箱里排列著三把手槍。沒想到林會帶實品來,椎 葉覺得自己似乎看到林大膽的一面,恰好與他紳士的外表相反。 三把愴的種類各異,但每把槍的握柄都刻有星形圖案,一看就知道全是中國 制的。一把是托卡列夫,另一把是馬卡洛夫,還有一把不知是什么槍,比其他兩 把小很多。 「……這是什么槍?」 「這是七七式。柴野先生應該也知道,一般的自動手槍裝填第一發子彈到彈 瞠時,必須手動將槍機托架往后拉才行,但是這把七七式只要用指尖拉這里的扳 機護圈,槍機托架就會跟著滑動,所以單手就能cao作,這是七七式最大的特征, 這是為了讓中國政黨干部和上級將校護身,以及讓公安警察使用而開發的小型手 槍?!?/br> 也就是說這種手槍通常不會出現在海外。椎葉越來越搞不懂林這個人了,他 在中國政府出資的公司當社長,暗地里則走私手槍。在林的背后究竟存在著怎樣 的組織呢? 「林先生,你是怎么把這些槍帶來日本的呢?」 「關于這個我不能說得太詳細,不過我在領事館有朋友,持有外交官護照的 人不是不用經過海關檢查嗎?當然行李也是?!?/br> 林隨便說了幾句來敷衍椎葉的問題。椎葉無法相信外交官會私運手槍,但若 問得太深入,會使林起戒心,于是他改變話題。 「價格大概多少?」 「這個嘛,既然你是安東社長的朋友,就算你便宜一點好了。這價錢可以嗎?」 林伸出一根食指。雖說是真槍,但就行情來看一百萬實在有點貴,椎葉表現 出猶豫的樣子,林便笑道: 「這價錢真的很便宜喔!像這把五四式托卡列夫做得相當好。和俄國制的不 同,這種槍管上面有鍍鉻,所以硬度很高,可承受十萬發子彈的實射。而且需要 子彈或零件時,只要跟我說一聲,我就會馬上從中國帶來?!?/br> 通常走私手槍是沒有售后服務的,看來林擁有特殊的走私管道,可以迅速供 應客人想要的商品或零件。如此一來,利用外交官特權走私一說的可信度也提高 了。 「那真是太感謝了,不過可以讓我考慮一下嗎?下次我們可以一起喝點小酒?!?/br> 不知是否推斷這筆生意有希望,林笑容滿面地就此打住。 「那下次我會先訂好房間,到時我們在房里慢慢聊吧……啊,對了!我想給 你這個,都忘得一干二凈了?!?/br> 林從身旁的只袋中取出一個小錦盒,里頭放的是手工精致的香爐。 「這是我從中國買來想送給安東社長的禮物,可以請你代他收下嗎?」 「可是這很貴吧!送給我太浪費了?!?/br> 椎葉不能隨便收受調查對象送的貴重物品。他客氣地推辭,但林還是笑著把 香爐交給他。 「你是安東社長的朋友,我希望你能收下,拜托你?!?/br> 「……是嗎?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br> 林的盛情難卻,椎葉只好誠惶誠恐地接過錦盒。香爐是以接近白色的淡綠色 石頭制成的,和木制的底座為一組。 「這是翡翠嗎?」 「是的。在中國,白色或淡綠色的翡翠被稱為玉石,自古就被認為可驅邪避 兇,放在身邊還可延年益壽。這個玉香爐由一整塊玉石雕刻而成,是很珍貴的工 藝品,請務必裝飾在房間里?!?/br> 飯后,兩人離開了餐廳。 「林先生是哪里人?」 「我是福建人?!?/br> 「福建???聽說有很多華僑都是福建移民的子孫呢?!?/br> 「是啊。福建地區從以前就盛行海上貿易,移民海外的人也很多。最近因為 福建黑幫這個名詞而讓福建出名,真令人傷腦筋?!?/br> 福建省是蛇頭將偷渡客集體偷渡到日本的出發地,也是到海外賺錢的撬鎖竊 盜集團的故鄉,因而聲名大噪。蛇頭在歐美是名為SnakeHead的組織, 利用具世界規模的廣大人脈招攬并搭載偷渡客、提供假護照、安排不法勞工就業 等。 「在中國,任何人都能買到槍嗎?」 「不,基本上只有軍人,公安部和擁有高級官僚特權的人,才被允許持有槍 枝。這是因為遵循* 的敦誨:「槍桿底下出政權」,所以中國對槍械的取締比日 本還嚴格。為了守住政權,國家絕不能給予人民槍械?!?/br> 換言之,即使是中國黑幫,也很難在日本大量供應中國嚴格管制的手槍。隱 藏在林背后的組 織,該不會具有某種國家權力吧? 「啊?!箖扇嗽陲埖甏髲d互相道別時,林突然朝椎葉身后叫了一聲。椎葉回 首一看,差點嚇到心臟停止。 「宗近先生!真巧??!」 「哎呀,這不是林社長嗎?好久不見了?!?/br> 宗近奎吾帶著熱情的笑容走來。不知是否把劉海梳到后面的關系,今日的宗 近感覺比乎常正 式,筆挺的深藍色直條紋西裝相當適合身材頎長的宗近,看起來完全是副精 明能干的企業家模樣。 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宗近……椎葉握緊拳頭。真是太不湊巧了,要是在這里 被林發現他是刑 警,一切就付諸流水了。 「是我太久沒跟你聯絡了,下次找個時間一起吃飯吧!」 「一定一定……還有朋友在等我,先失陪了?!?/br> 宗近從頭到尾都沒看椎葉一眼,說完便走向電梯。椎葉目送他離去的背影, 暗自在心中松了一大口氣。 椎葉一邊走向出口,一邊若無其事地問道: 「剛才那位是林先生在工作上的朋友嗎?」 「是的,他是和我們有生意往來的M,?。蠊煞萦邢薰镜纳玳L。年紀輕輕卻 很有才干,個性也很豪爽,跟他做生意很愉快?!?/br> 原來林和宗近在表面上有工作往來。但這兩人都有不為人知的一面,說不定 私底下也有牽扯。 「……那么我告辭了,柴野先生?!?/br> 林伸出右手,椎葉也伸手與他握手。林握住椎葉右手時,稍微挨近了臉笑言 :「我等你的好消息?!?/br> 椎葉無論如何都想揭發林和組織的真面目。他一面思考著該如何打聽情報, 一面朝新宿車站走去。此時懷中的手機響了。椎葉沒看螢幕所顯示的號碼,但他 心里已經有譜了。 「喂?」 「你現在一個人嗎?」 是剛剛才錯身而過的男人。 「沒錯。什么事?」 「你欠我一個人情了?!?/br> 椎葉明白宗近的言下之意,但還是故意裝傻:「什么人情?」 「剛才如果我跟你打招呼說:「嗨!椎葉刑警,今天也元氣十足地在調查案 件嗎?」你一定會很困擾吧?」 「你這王八蛋!」 「不要講跟你的漂亮臉蛋不搭的話啦!有空的話來我家,剛才的人情就一筆 勾銷?!棺诮恼Z氣似乎很愉悅。 「少擅自決定!」 語畢,椎葉立刻掛斷電話。宗近的施恩發言讓他很火大,不過宗近對他視而 不見確實幫了大 忙,對此椎葉也只能感謝。 椎葉搭上電車前往澀谷。他今天要在那間公寓和高崎會合,并報告與林接觸 的情況。 高崎已經先到公寓等他了。原本滿臉期待的高崎在聽完今天得到的情報后, 表情驟然轉為嚴肅。 「林到底是什么人物?竟然利用外交官走私,簡直太可疑了。還有政府出資 的掛名公司?荒 唐!」 「組長……我可以在下次接觸時買一把槍嗎?」 果不其然,高崎聽到他請求準許交易搜查后,神情更加嚴厲了。 「不行!關于林的背景調查還沒結束,再說以后也可能會被上面的人質疑搜 查方式是否恰當。 你繼續跟林接觸,從他那里問出情報,盡量拖延時間?!?/br> 「可是……」椎葉不死心地想說服高崎。假使慢吞吞地調查,反而讓林逃掉 就糟了。 「一直不買的話林會起疑的。如果不先和他實際交易一次,可能會被他逃走 ——」 「不行。萬一林真的有領事館或政府相關人士幫他撐腰,到時事情會變得很 麻煩。他們可不是被同伴供出來就能抓到的人,一個弄不好會演變成外交問題的。 我會報告上級讓他們決定接下來該怎么做,在那之前千萬不要輕舉妄動。聽清楚 了嗎,椎葉?」 高崎的語氣很堅決,椎葉也只能點頭,林的確很神秘,絕不是能輕易逮捕的 對手。然而就現實面來看,林不但持有手槍,還走私手槍。椎葉想早日扣留能成 為證據的實物。 而且,這是安東以S的身分給椎葉的最后一則情報,無論如何他都不想讓這 情報白費。不只林,林背后的組織也要揪出來,否則就沒意義了。 「對了,籠絡宗近的事如何了?進行得還順利嗎?」 高崎轉移話題,強行結束關于林的討論。 「我有和他接觸……但我還是覺得不能跟他合作,憑我的力量無法牽制住他?!?/br> 「你在說什么,不是才剛開始而已嗎?你一定辦得到的。不要著急,多花點 時間,循序漸進地拉攏他就好。絕對不能錯過他這個絕佳候補!」 現在不管什么激勵,在椎葉耳中都只是空幻的回響。宗近奎吾不是軟弱的男 人,再怎么威脅、 奉承都沒用的。乍看似乎很好色,其實色誘對他也行不通?;ㄔ俣鄷r間跟他 接觸,恐怕都無法讓他成為自己人。 林的事也好,宗近的事也好,椎葉全都遇到了瓶頸。再這樣下去,將來的下 場可想而知。椎葉憂郁地長嘆一聲。 椎葉在琦玉高速鐵路的終點——浦和美園站下電車。 他站在無人的圓環,眺望著被烏云覆蓋而陰郁的冬令天空。天氣預報說晚上 才會開始下雨,所以他沒帶傘。希望不會下雨……椎葉如此想著并離開車站。 大約步行了十分鐘便看見目的地,椎葉要去的地方是整理得很好的廣大墓圓。 他在入口附近的管理員辦公室買了蠟燭和線香之后進入墓地中。椎葉在一座墓碑 前停下,并供奉帶來的鮮花,點燃蠟燭及線香。 今天是香織的忌日,每年椎葉都會和安東一起來上香,如今安東也在這里長 眠了。 三天前,仁志通知他安東的骨灰已安置好了。如果有心應該能找到安東的親 戚,但仁志等人似乎打算親自供奠安東。 仁志知道這個墓里只有香織的骨灰,安東父母的墓在其他地方,這是安東為 了香織特地另造的墓?;蛟S這行動讓仁志感覺到安東家庭很復雜吧。 椎葉沒能出席安東的葬禮,因為一定會有很多警察在葬禮會場監視。即使是 認識的刑警,也大多不曉得椎葉是隱匿搜查員。倘若他出席,遇到其他刑警熟稔 地跟他說話,事情就麻煩了。 他沒有在悲傷里沉浸太久,一直持續調查。來到這里之后,他才有種正式面 對安東之死的感 覺。 看著黑色花崗巖制成的墓碑,椎葉回想起安東的面容。安東真的是個很沉靜 的人,不是不擅言辭,而是不說無謂的話;這個聰明的原則造成安東寡言。相對 于無語的唇,他那平靜的雙眸總是更能清楚敘述隱藏的思緒。 死去的人和被留下的人,究竟哪一邊比較傷心呢?椎葉心里浮現一個郁悶的 疑問。人會出生, 當然也會有死亡的一天,雖然椎葉明白這個道理,但死者的早逝,會使留下 來的人墜入失意的谷底深淵。 落在臉上的冰冷水滴讓椎葉回過神來,他立起皮大衣的領子遮雨,并轉身離 開。 當他抬頭時,看見有個人影從前方走來。在看清來人是誰的那一瞬間,椎葉 立刻轉進旁邊的通道,躲在墓碑后面。 是宗近,他手里拿著一大束玫瑰花和一瓶酒、椎葉從宗近后方窺視,發現宗 近走到安東家墳 前,把花束隨意擺上。 「……喝吧,這是你喜歡的威士忌Russell,?。螅遥澹螅澹颍觯??!?/br> 宗近打開瓶塞,毫不吝惜地將酒倒在墓碑上。 「怎樣,好喝吧!這束花是給香織的,你一點也不適合玫瑰花……喂,香織, 你哥真的是白癡耶!竟然會這么早死?!?/br> 宗近對沒有形體的兄妹說話,那寂寞的語氣使椎葉也感染了哀慟的氣氛。宗 近不只認識安東, 和香識也是朋友。 「真的是無藥可救的大白癡……」 宗近在雨中撫著墓碑,仿佛撫摸喜歡的人那般輕柔。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涌 上椎葉心頭,他再也看下下去了,悄悄離開那個地方。 進入十二月中旬后,街道便充滿了忙碌的氣氛。 到處都有圣誕節燈飾閃爍,椎葉默默走在比平常華美的街上,為了和線民見 面,得知有無特別動靜,他四處游走著。 是夜,椎葉有了重大收獲。在新宿黃金街經營小餐廳的男子提供了一個有用 情報,說他看到偶爾會來光顧的暴力集團成員帶著手槍。 醉醺醺的暴力團員從外全內側口袋取出手槍向同伴炫耀,說是「用十萬日圓 買的」。 可以便宜的價格買到,很可能是CRS手槍。所謂的CRS手槍是菲律賓宿 霧島以家庭手工私 造的手槍,多為劣質品,常有子彈無法發射或走火的情形。 以前椎葉曾上過科學搜查研究所的手槍專業課程,講師是專門鑒定手槍的科 學搜查官。椎葉在課程上實際拿過并分解過CRS手槍,每個零件都粗糙得驚人, 令他很佩服敢用這種恐怖東西的人。要是一個不小心,自己的手指就飛了。 「如果還有什么斬消息請告訴我?!棺等~給了餐廳店長一些錢后便離開店里。 這是可信的情報,也知道了暴力團員的名字及所屬組織,接下來事件組應該會根 據這情報進行搜查吧。 事件組搜查員的辛苦之處和情報組的椎葉等人不同,無論有多少情報,取締 手槍都是極為困難的。就算得到確切的情報而氣勢十足地搜索住宅,也大多會撲 空,因為手槍和毒品不同,不是會一直放在身邊的東西。 當然幫派老大的保鏢或斗爭中的暴力團員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