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拜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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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將軍望著眉眼意氣的青年,恍惚間有種見到昔年霍太后斬馬金刀的感覺。 他順著青年指著的方向看過去,南陽是容昔父親的封地,難道他要挾持老安王,讓容昔收手? 懷將軍問出自己的疑惑,“以我們的兵力,想要到南陽去挾持人質,恐怕要打數月的持久戰?!?/br> 顧映柳垂下羽睫,表情晦暗不明,“不是挾持?!?/br> 懷將軍頓住,又仔細查看了一遍地圖。 昏暗的燭燈下,羽睫在青年的眼瞼底下打下濃重的陰影。 顧映柳平穩地說道,“老安王一死,他不就得回封地丁憂么?” 皇族丁憂可不比官員丁憂。 容昔必須得回南陽,加上父親過世的時候不在身邊,他至少得自悔一年。 唯一要提防的是,他以給陛下侍疾為由,不回南陽。 過世的父親和病重的君主,在道義上,還是過世的父親重要一些的。 就算他不打算侍疾一年,父親的喪事還是要回去辦的。 懷將軍感慨地長嘆一聲,“我現在是不如年輕的俊才了?!?/br> 顧映柳:“懷將軍寶刀未老,小輩不過是有些小伎倆罷了?!?/br> 他在來西梅縣的路上就已經思考過如何破局,自己不得不為父親丁憂七日,讓容絮住在自己的府邸。 那讓容昔丁憂呢?他的父親可不在盛京城。 如果他不愿意回南陽,那他的心思可就是天下皆知,想取容絮而代之。 懷將軍帶的士兵打戰都是好手,對暗殺一事不太精通。只能得等暗狼衛恢復火候,一擊必殺。 顧映柳陷入無人可用的境地。 皇位之爭,是刻不容緩的戰場。 - 顧映柳回到自己的營帳。 少年已經睡著,不安地蜷縮成一團,明顯是不安的模樣。 等待他走到跟前,少年就自動睜開惺忪的睡眼,去拽他的衣袖,“映柳,你怎么才回來,懷將軍是不是為難你了?” 顧映柳揉了揉少年的腦袋,“沒有,懷將軍待我極好?!?/br> 容絮:“你們是在商議回盛京的事情嗎?” 顧映柳:“是?!?/br> 容絮扁嘴:“你們一個個都將我撇開在外?!?/br> 顧映柳脫衣上榻,揉著容絮的指尖:“小絮兒,不是將你排除在外,是我有自己的私心?!?/br> 他的手段太臟,太見不得臺面,有違讀書人的訓誡。 容絮:“我不怕的,映柳,我不怕的?!?/br> 顧映柳捏著少年的耳垂,“我怕?!?/br> 我怕你會因此疏遠我,懼怕我。 容絮抱緊了青年,笨拙地拍著他的背,安撫著他,“映柳,不管發生什么事情,我都會在你身邊的?!?/br> 顧映柳氣息漸漸有些不穩,他覆上少年的唇,輕啄舔咬,直到將少年吻得氣喘吁吁才松開。 - 三日后,軍營外來了一位不速之客,自稱是國舅竇回章。 顧映柳出營帳,老遠便瞧見一位青年站在營帳外,身形有些不自然地佝僂。 待到那人轉過身,面龐竟然與皇后竇素素的臉重合。 “柳妃,許久不見?!备]回章同顧映柳打著招呼。 “竇兄安好?!鳖櫽沉c頭回敬。 到此時,顧映柳哪里還有不明白的,竇素素不想嫁容絮,讓兄長頂替他入宮。 竇家可真是膽大包天。 顧映柳攜竇回章入營帳議事。 “顧兄,我來此是奉了太后的懿旨,”竇回章端起桌案上的茶喝了一口,“你若有什么差使均可派給我?!?/br> 顧映柳挑眉忘了一眼眉目俊秀的青年,一想到他和容絮在一張榻上睡過,他就有些氣不順。 太后能在這個時候派竇回章出宮,顯然是不計較他們欺上瞞下的事情,只要他能將容絮帶回宮中。 “給?!备]回章抽出懷中的懿旨,攤開給顧映柳查驗,“太后說您必定不會聽信我一面之詞,特意囑咐我帶上懿旨交給你查驗?!?/br> 顧映柳仔細查驗著懿旨的印章,“太后派你來,想必你也有些本事,能殺人么?” “殺誰?”竇回章放下茶盞,“霍將軍和攝政王是沒戲,他們現在身邊衛隊和暗衛有百數之多?!?/br> 他狀似不經意地環視一圈,“不過相比懷將軍護衛陛下的架勢,還是差了一點?!?/br> 顧映柳不置可否,“我想讓你去殺老安王?!?/br> 青年端坐在上首,眉眼低垂,將殺人說得比吃飯喝茶還要簡單。 竇回章原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冷靜鎮定,相比顧映柳而言,他這點火候還是有點不夠看。 如果不是他腦子醒轉過來顧映柳的用意,還以為顧映柳是挑個容易些的讓他去送死。 竇回章回憶著在皇宮中時,顧映柳和他不對付的模樣,像是打翻的醋壇子,渾身都冒著酸氣,公報私仇也不是不可能。 竇回章的眼神落在好似摩挲過無數遍的地圖上,能讓顧映柳起波瀾的,也就只有那位“陛下”了。 “沒問題,”竇回章說道,“我能見一下陛下嗎?” 顧映柳瞥了他一眼,眉頭微皺。 “太后懿旨?!备]回章指了指明黃的綢卷。 顧映柳領著竇回章到住處。 帳篷里,少年睡得香甜,薄薄的羊絨毯堪堪遮住腳踝,白皙的膚色在灰沉的布幔襯托下好似會發光。 顧映柳扯開簾子的小角,讓出位置給竇回章,“看過了?” “……” 竇回章無言,還真就給看一眼。 顧映柳若有所思,小絮兒最近怎么有點嗜睡。 竇回章變換裝束告辭離開。 - 十日后,竇回章的密函遞回西梅嶺。 顧映柳燎開密函的封蠟,上面只寫了兩個字:事成。 他將密函扔到火盆里,老安王已死,就等容昔那邊的動作了。 幾日過去,南陽沒有半點消息穿出,風平浪靜。 顧映柳絲毫不意外。 正常人的選擇都會是秘不發喪,能拖多久是多久,何況是容昔呢? 帳篷內,顧映柳在替容絮梳頭發。 少年的頭發細軟烏黑,握在手里像錦緞一般。 容絮這些日子倒是沒有纏著他說生寶寶的事情,乖乖地待在帳篷里看書練字。 “映柳,要是沒有我的話就好了?!比菪醮鬼?。 如果他沒有來黎朝,事情的進程根本不會變成這樣。 映柳不用提心吊膽,殫精竭慮,就為扳倒霍澄和容絮。他會在盛京城好好生活,即便中間會有些不愉快,最后也肯定是獲得三個攻的心,幸福美滿地在一起。 他是映柳的拖油瓶。 “不要說傻話?!鳖櫽沉o少年扎好發帶,炙熱guntang的吻落在少年的眉心。 他的小絮兒根本不知道自己對他而言有多重要。 如果沒有他,他根本沒法想象自己如今是不是在疾病纏身,了無生志。 少年抱住他的腰,鹿兒眼濕漉漉的,“映柳,你不知道,如果沒有我,你可以過得很好很好……” “沒有你不可能很好?!鳖櫽沉牍蛟谏倌晟砬?,腦袋枕在少年的腿上。 他已經忘記自己有多久沒有睡過好覺,只有少年在他懷里的時候,他才能睡得比以往都要沉。 容絮:“真的嗎?” 顧映柳仰起頭捏了捏他的臉,“真的?!?/br> 教訓有一次就夠了,他絕不會再栽在同一個人手上。 容昔和霍澄都必須死,沒有退路。 竇回章真是個能人,只用一次實在太浪費了。 - 懷家軍開拔往東行進。 顧映柳和容絮跟著大軍開拔。 在出發之前,顧映柳已經在盛京城周圍雇好流氓小兒散播老安王去世一事。 他倒要看看,這一局容昔到底如何解。 丁憂就得出盛京城,不丁憂,他叛變的事情便瞞不住了。 容昔自詡智計多端,不知他是否料到了沅水縣令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過他和容絮,又是否料到他和容絮會投奔懷老將軍。 顧映柳摟著容絮,坐在馬車內同自己博弈。 懷家軍。 暗狼衛。 竇向章。 …… 霍家軍。 護衛隊。 容昔。 …… 朝政官員不足為慮,那些個吃干飯的家伙,便是心里向著容昔,嘴上也要吼幾句忠君愛國。 等容昔奪取江山,再扭扭捏捏推辭一番,侍奉自己的“新主”。 真要讓他們現在就表明立場,他們是不會做的。若是容昔沒成功,便是遺臭萬年,若是容昔成功了,他們那些文官也不過是官升一階而已。 給誰做官不是做,好處拿著,事情辦著,兩不耽誤。 顧映柳皺眉,如今要仔細驗證的便是霍家軍的實力。 霍澄和容昔敢在這個時候動手暗殺容絮,霍家軍肯定已經秘密到達盛京城了。 “老安王過世,”顧映柳的下巴靠在少年的頸窩里,“小絮兒覺得,容昔會回南陽奔喪嗎?” “不會?!比菪鯎u頭。 這些日子顧映柳討論軍務的時候,偶爾不避開他。 他跟著聽了一點,知道事情的大概。 “為何?”顧映柳舔了舔少年嘴邊的糕點屑。 “喂你糕點你又不愿意吃,非得舔這一點?!比菪跽谧∽约杭t透的臉。 “為何覺得容昔不會回南陽奔喪?”顧映柳再次問道。 他手中有懷家軍的兵權,面對容昔未必沒有一戰之力。如果容昔不回南陽,便是板上釘釘的亂臣賊子。 “容絮”在位期間,雖行事暴戾,可卻也并不算昏庸無道。 容昔想要寫一份罪君詔,都得搜腸刮肚。 容絮回憶了一下原書中容昔的性格,他很驕傲,驕傲得過了頭,即便最后對顧映柳心存愛意,也不會表達出一點強占他的歉疚。 這樣的人,怎么會忍受自己被顧映柳反將一軍。 在哪里摔倒,鐵定要在哪里暴揍對方一頓。 “……直覺?!比菪醺C在青年的懷里,舒服得打瞌睡。 - 容絮猜對了。 容昔直接越過丁憂把控盛京,并不打算給自己死去的父親盡孝心。 舉國嘩然。 顧映柳左思右想,實在是想不出來容昔為何會走這一步死棋,像是被人下了蠱。 若將他放在容昔的位置上,他肯定會回南陽,并且帶走在盛京的兵力。 顧映柳抱著疲倦的容絮,喃喃道:“……直覺?” 容昔如此行事對他而言可以說是春風送雨,顧映柳直接以輔佐皇帝回京誅滅叛臣賊子的名義集結各郡縣的兵力。 五日后,懷將軍和各郡縣兵力陸陸續續到達盛京城下。 霍澄的拜帖呈到顧映柳的桌案前,紅本燙金,字跡囂張。 顧映柳哂笑,他不知道該說霍澄沖動還是沒腦子,此時給他拜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