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這是一池血海罪證
86 這是一池血海罪證 面對這樣的伊希利,阿德利安討厭都討厭不起來了。 他確認了一番,伊希利懵懵懂懂的,問什么答什么,但他真的就只是‘伊希利’而已了,只記得伊希利該記得的事,也只做得出伊希利該做出的回應。尤利西斯把他身上屬于間諜的一部分徹底挖去,留下的只有這個他扮演的角色。 也許這個角色也是他真正本我的一部分,可阿德利安知道他大腦中缺失了一塊,他人格的另一面被硬生生磨滅了。留下來的部分,便顯得格外單薄且虛假。 不僅如此,尤利西斯還給伊希利補錄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設定。伊希利現在以為他和阿德利安在旅游——事實上阿德利安肯定不會跟他單獨出去旅游,而且這旅游團服務也太差了吧! 然而伊希利完全沒覺得哪里不對。他真心實意地接受了這個設定。 或者說,所有疑點都為阿德利安讓路了。 只要跟阿德利安坐在一起,伊希利什么都無所謂。他可以就這樣坐著,看阿德利安看一整天。至于那些微妙的違和感,那都不重要。 被他悄悄看著,阿德利安感覺更糟糕了。 這會給阿德利安一種錯覺,仿佛他們還能回到昨天。還會坐在圖書館的角落里一起改論文,伊希利豎起書本,酒窩藏在書頁后探頭探腦——但那是不可能的。阿德利安很清楚,單純的生活一去不復返了。 伊希利安靜地坐了一會兒,頻頻投來期待的視線。 終于,他扭扭捏捏地說:“那個,先生……嗯……尤利西斯說,您需要我……嗯……” 阿德利安側過頭,懨懨地瞥了他一眼。伊希利可從沒被阿德利安用眼角瞥過,一下子呆住,頗為慌張。 他記憶里的阿德利安對他溫和有禮。說話一定會看著他的眼睛,為了照顧他內斂的天性,才會刻意約束自己的視線。饒是如此,阿德利安也會望向他正面。 阿德利安瞥他一眼就又把腦袋轉回去了,還悶聲不吭地背過身。伊希利眼巴巴地瞧著少年的背影,好一會兒,他試著探頭,有點難過:“阿德利安先生,我做錯什么了嗎?” “……不算吧?!卑⒌吕脖硨λf,“我只是看到你會很難過?!?/br> 阿德利安不喜歡伊希利。他曾真心將伊希利視為朋友,當初他有多真誠,現在他就有多失望。 但失望歸失望,阿德利安從未想過要把伊希利變成這樣。 尤利西斯這么做,就好像在對阿德利安說‘一切都是你的錯’——因為你認識的是這個伊希利,于是‘他’就成了伊希利。 阿德利安輕輕嘆息,回頭一看,伊希利眼眶紅紅地望著他,他又想嘆氣了。 “你剛剛說,你來做什么來著?” 伊希利的臉越來越紅。 阿德利安明白了。 他默許的態度讓伊希利低落的心情回升。亞雌少年高興地去摸催情劑——跟亞歷克斯一起送過來但沒用的那個。阿德利安叫住他,他解釋說:“我的身體比較遲鈍,需要一點外力輔助……” 阿德利安:“不,用不著。這樣就好?!?/br> 他的冷淡讓伊希利無所適從。更悲哀的是,阿德利安一點體貼他心情的意思都沒有。阿德利安只是平靜地對他伸出手,掌心向上:“來吧?!?/br> 伊希利著迷似地,握住了他的手。 阿德利安整裝待發的精神力探頭探腦地尋找著出口。 肌膚相觸……不行。 伊希利親吻他的指尖,也不行。 亞雌虔誠地獻上雙唇,不敢褻瀆更神圣親昵的地方,只敢啄吻神只垂落的恩惠。 他低著頭,看不到阿德利安冷漠復雜的神情。 阿德利安輕輕捏住伊希利的下巴。亞雌少年受寵若驚地抬起頭。阿德利安的手指輕而易舉地探進他口中,被溫軟的舌頭細致地裹住。 仰著腦袋的伊希利微微睜大了眼睛,眼中的神采立刻消失了,身體軟軟地倒下來,被阿德利安接住,扶到自己腿上,像是睡著了一般。 時間瞬間褪色,精神的觸須侵占陌生腦域。阿德利安扣開伊希利的靈魂,如同guntang的刀切開黃油,奶黃的膏體滋滋融化,為熾熱偉力化出坦途。 果然得碰到體液才行。 阿德利安的手撫上伊希利的頭頂。 來吧,讓他看看……讓他找找看,這具軀體中藏匿的靈魂。 這是一剎那的開端—— 三面擋板,隱蔽隔間。面對‘他’坐著的,是黑發藍眸的雄蟲少年。 世界是模糊的。沙發,小桌,頭頂垂下的臺燈,身后林立的書架,偶爾路過的學生,都像近視三千度那樣模糊不清,雌雄不辨人畜不分。 唯有端坐于‘他’身前的少年清晰明亮,每一根發絲都柔順得完美無缺,每一根眼睫都翹得恰到好處。他捏著紙張的手指纖細修長,淺青的經絡隱約藏在牛奶般白皙的手背下,微微拉起的袖口半掩著形狀分明的腕骨。 因為他,他坐著的沙發才顯露了紋理,他手腕下撐著的小桌才擁有了輪廓。 “幫大忙了,太感謝你了?!?/br> 少年放下稿紙,興致勃勃地說:“最近有時間嗎?我發現了一家很好吃的店——” 他抬眼的那一瞬,‘他’眼中的世界以他為中心,猛地散開漣漪。模糊的團塊,不值一提、無法在記憶里顯形的背景,突然煥然一新,光鮮亮麗。 少年沐浴著暖光,對‘他’微笑。 ‘他’的心跳便突然加速。 ——他看我了。 阿德利安聽見伊希利在心里說。 ——他又看我了……啊啊、我這樣的、我這樣的東西,也能進入他的眼睛嗎? 心底忽然涌出洪流。激烈,喧囂,吵鬧,無數嘈雜聲音一同高聲嚎叫。 阿德利安險些被震出去,費了點兒勁才理清伊希利當時的思緒。 可愛,漂亮,好看,溫柔,真誠—— 想要!好想要!想擁有他! ——想把他摁在桌上!想鉗住他的手,扣住他的腰,掰開他的腿,讓他背抵著墻,柔弱無力地抬起臉,眼中永遠地、永遠地只剩下他! 亞雌的手指攥緊了書角。在對面的少年看不見的角度,‘他’的大拇指深深地陷入了書頁中,指甲狠狠地恰出彎彎的指印?!瘏s一無所覺,只專注地、貪婪地舔舐著少年的臉。 ‘他’的目光如有實質,從腕骨,到手臂,到肩,到鎖骨,到脖頸……到唇,到臉頰,到眼瞼。 ‘他’看見雄蟲少年天空般的藍眸中倒映出‘他’臉頰微紅,抿唇淺笑的模樣?!U些渾身顫抖。 這是多么的、多么的——干凈,美好,崇高!在那雙眼睛里,連他的靈魂都得到了洗滌! 伊希利的心音猛然拔高,高昂激烈,全身心都在咆哮著同一句話: ——這是世間不能孕育,不可奢求,不配擁有的奇跡! 記憶中,阿德利安遲疑喚道:“呃,伊希利?” ‘他’立刻回神,刷的一下縮回書后。 “拜托,請不要這么看我……”‘他’細聲細氣地說。 阿德利安卻發現‘他’的視線其實一直緊盯著少年。 盯著少年裸露出來的每一分肌膚。 好想要啊。 想看到更多,發掘更多,得到更多,更多私密…… 咕咚一聲。 ‘他’咽了口唾沫。 藏在書頁后的唇露出張揚得近乎扭曲的笑容,尋常的弧度已經無法承載‘他’的笑意,嘴角拼命地展示自己。 “……會害羞?!薄p柔地、羞赧地說。 無知無覺地被‘他’覬覦著的雄蟲少年,露出了歉意的神情:“抱、抱歉?!?/br> 那雙淡色的唇,開開合合,潔白的牙和嫣紅的舌尖,裹纏著唾液的水光翻攪…… ‘他’竭力忍耐著。忍耐躁熱,忍耐yuhuo,忍耐體內沖撞的悸動。 待少年告別,‘他’依依不舍地望著那個背影消失在人群里。直到再怎么看也卡不見了,才收回目光,左右環顧,見沒人注意,便自然地將桌上的杯子拿起來,轉了半圈。 一抹極淺的唇紋印在杯沿。淺得rou眼難以辨別,但瞞不過他的眼睛。杯中殘余的清流,曾負距離地享受過少年的臨幸。 ‘他’心滿意足地貼上那枚唇印,一點點嘬飲干凈,再將杯子妥帖地收起來。 然后伊希利拍拍不知何時變得guntang的雙頰,捂著臉,小小地吸了口氣,緋紅的臉上浮現一抹甜美的笑意。 阿德利安深吸一口氣——這個動作在精神世界沒有意義,他只是下意識這么做,來平復情緒,保持冷靜。 他追溯伊希利的記憶。 尤利西斯做得很干凈,摧毀了伊希利做間諜的所有記憶,卻無法抹去已經發生的事實。連根拔起的植株,終究會在泥土下留下根系蔓延過的軌跡。身為間諜的過往,也終究留下了證據。 ——那些未被刪除的記憶中,偶爾會掠過伊希利當時想到的,有關東帝國的訊息。 大腦會記住曾去過的地方,說過的話,自然也會記得曾想過的東西,曾做過的夢。只是能憶起前者的人很多,能憶起后者的幾近于無。 尤利西斯刪除了伊希利記得的東西,卻沒能刪掉他自己都忘了的、轉瞬即逝的小念頭。 阿德利安看見伊希利在自己面前享受隱秘的快感,藏在齊整衣衫下的身體布滿自己掐出來的青紫和紅痕,帶著貞cao帶和跳蛋,一邊悄悄高潮,一邊露出羞澀的笑容。一旦離開阿德利安的視野,回到只有自己的私人空間,亞雌少年便立刻忍不住了,靠在門上,滑倒在地,咬著手腕嗚嗚地哭著高潮,好一會兒才緩過來。他也不忙著站起來,愜意地舒展四肢,在地上爬行。爬到一個貼滿阿德利安的海報,放滿阿德利安抱枕的房間,親吻海報上少年的腳,癡迷地舔吮。 他心底一直重復著阿德利安的名字,洗腦似的,一遍遍地循環。 阿德利安看見伊希利千方百計想接近自己,自薦枕席。他熟練地跟蹤阿德利安和西蘭花的腳步,他潛行于黑夜中,像貓一樣輕盈,輕巧地扼殺了一位身形與他相仿的雌蟲侍者,取代他進了酒吧,笑著喝下催情劑,哼著歌,坐在鏡前,打扮好自己。穿上吊帶短裙,抬起大腿,仔細地圈上腿環,確保自己每一寸皮rou都嫩得發光,再步伐優雅地準備偶遇。 但阿德利安沒有接受他。哪怕他再怎么誘人,再怎么主動,阿德利安都不為所動。 伊希利終于明白了。 阿德利安只把他當朋友——多可笑啊,一個雄蟲,竟然真心實意地,將一個雌蟲當做朋友,絕無非分之想。 只要阿德利安還在這里。只要阿德利安的決定完全出于自身意志,他就永遠……永遠得不到他。 伊希利避開了所有侍者,卻在休息室停留得太久了些。被一個認識這個身份的侍者撞見了。 醉醺醺的同事罵罵咧咧地轉頭。伊希利若無其事地打開柜門,柜中,被折疊妥當的尸體面容扭曲地望著‘他’。 ‘他’居高臨下,冷眼看著被自己的影子籠罩的死尸。 身后隱約傳來同事的嘀咕聲:“背脊那條溝……嘖,也不知道能盛多少……” 伊希利緩緩回頭。 喝得爛醉如泥的侍者還沒反應過來,自己真正的同事,遠不如伊希利腰細臀翹,背脊光潔如玉。沉浸在酒精中口無遮攔的他,甚至沒有察覺到,本該在柜子前的亞雌,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后。 兩具尸體。rou量不多,骨架纖細……沒關系,能夠處理。 伊希利一邊愉快地計算著負重,一邊拗斷了新尸體的頸椎,輕松得像親吻阿德利安用過的紙杯。 …… 阿德利安繼續回溯。 時光倒退,越久遠的記憶越模糊不清,出現大段大段的空白和零零碎碎的邊角料,聲音似乎被無形的電波干擾,變得重重疊疊…… 他仿佛踏入了一座復雜、支離破碎的迷宮,到處是斷崖和死路,路徑奇詭,還分層漸變。最后,阿德利安終于踏入了伊希利世界的中心。 那是一片無邊無際的猩紅土地,腥臭惡土。 凹凸不平,血流不止,如同傷痕累累的死獸,被活活剝了皮。粗暴的解剖刀連皮帶rou削下一層肢體,裸露出來的、僅剩下的東西,被隨意地丟棄在這里。 天空像倒過來的地面,上上下下都是滿目瘡痍。大地被犁出片片交錯、深可見骨的扭曲土埂,碎土遍地,傷口中流出血液和膿漿,匯到低地,變成黏膩渾濁的濕泥和沼澤。 站在這里,就像被某種不可名狀之物吞入腹中,目光所及皆是暴行的罪證。 沒有風,沒有云,沒有生也沒有死。靜得仿佛耳朵只是裝飾,聽覺不復存在?;氖徶?,心跳都顯得格外吵鬧。 阿德利安低頭,洼地血池中倒映出他的面容。他看見血池中影影綽綽,浮現一張沒有五官,也沒有頭發的臉。 無面的頭顱開口了,一道彎彎的刀痕從左邊嘴角一直裂到右邊,沙啞而驚喜地:“阿德利安……先生?” 混著泥土和膿包的血漿晃蕩著,看不清頭顱下連著的究竟是什么。 “您、居然、在這里……”頭顱本該是眼睛的部位一片扁平,血液從皮膚里溢出來,像眼淚一般流淌。 ……原來在伊希利心底,他自己,是這般模樣。 他期待地:“我——” 阿德利安說:“我拒絕?!?/br> “——”頭顱呆呆地張著嘴。 “我不要你的效忠?!卑⒌吕舱f,“也不想擁有你?!?/br> 頭顱的嘴重復著張合的動作,無論什么發音都是一模一樣的口型。 “您——見到了,我的全部。您拒絕我,是因為,我——” “不是?!?/br> 阿德利安蹲下來,直視著血池內的臉。 頭顱看著他:“……您,您在……同情我?” “……是的。我有點同情你?!卑⒌吕舱f,“因為你本來……你本來,可以不是這個樣子的。你不是生下來就是這樣,但我找不到你了?!?/br> 這就是回溯的終結了。連伊希利自己都已經遺失了自己的面容,阿德利安又怎么找得回來。 伊希利的確是受害者。 可悲的是,他連自己是受害者都不知道了。 阿德利安垂下眼瞼,頭顱透過血池看著他,好像從他眼底看見了一絲悲憐。 頭顱‘啊’了一聲,吐出一串泡泡。泡泡浮上水面,悄然破裂。 “忘了吧?!卑⒌吕舱f,“忘記我來過這里?!?/br> 他伸手探入血池內。伊希利嚇了一跳,慌慌忙忙地想潛下去,卻被阿德利安一把捧住了臉。 阿德利安猶豫了一下,最終摸了摸他光禿禿的腦門。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阿德利安自言自語道,“總之,試試看吧?!?/br> 伊希利的軀殼枕在他的大腿上。 阿德利安的指尖穿過伊希利的發絲,徐徐梳下。 他的指腹蹭過灰發微卷的發尾,宣告剎那的終末。 在精神的世界中呆了那么久,現實不過撫過發絲的功夫罷了。 伊希利感到自己晃了晃神,動也不敢動,僵硬地貼著阿德利安的腿,顫抖道:“先、先生?” 阿德利安抬起他的下巴,細細打量了一會兒:“嗯?!?/br> 伊希利結結巴巴:“啊、先生……這個……” 阿德利安:“嗯?” 伊希利露出了阿德利安十分熟悉的神情:“嗯……請別這樣看我……” 阿德利安:“……會害羞?” 亞雌少年微微一笑,臉上泛起紅暈。 阿德利安:“……” 阿德利安冷靜地打了個哈欠:“困了,睡吧?!?/br> 伊希利像得了什么信號,眼前一亮。順著阿德利安的力道爬上床,備受鼓舞。然后阿德利安便拿被子把自己裹好了,探出頭來說:“晚安?!?/br> 說完腦袋也縮進去了。 伊希利:“???” 他仍不泄氣:“先生,只有一床被子……” 阿德利安:“那你拿床單將就將就吧?!?/br> 伊希利:“???” 伊希利滿頭問號。 阿德利安舒舒服窩在被子繭里:“不然被子給你我蓋床單?” “不、被子當然是您的……” 阿德利安冷酷無情地說:“那就達成共識了?,F在,睡覺?!?/br> 正看著監控的尤利西斯:“……” 猩紅將軍的眉毛高高地挑起來:“——就這??” 小朋友,寧是不是不行? 尤利西斯的副官也一臉一言難盡。不過,瞧見自家長官的神情后,他立刻吞回了應和,轉而提醒道:“長官,教授希望您務必保持實驗體的原生態,避免使用刺激性藥物……” “原生態?!庇壤魉灌托σ宦?,“他怎么不把實驗室搬到西帝國去,就地考察算了?!?/br> 副官建議道:“不如對K03使用催情劑如何?雖然可能導致一定的損傷,不過我們的藥劑還有一部分,應該足夠維持實驗體的生命體征……” “麻醉劑和鎮定劑已經對他沒用了。他的抗藥性升得太快,剩下那些,不一定夠用?!?/br> 要是死路上那可就麻煩大了。不用等阿謝爾削他,東帝國就能先把他給弄死。 副官又道:“那我們可以派遣忠誠的士兵……” “歷史上跟S級雄蟲做過的全都死心塌地了,不是戰死就是殉葬,無一例外。S級雄蟲賞他們一個眼神他們就會像狗一樣腆著臉上去沖鋒陷陣?!庇壤魉估淅涞?,“在搞清楚這位奇跡小孩究竟有什么能耐前,不要讓我賠上更多戰士。實驗室那邊怎么說?” “他們推測,實驗體的體液應當具有針對雌蟲的強大治愈能力……” “推測?這還用得著推測?我長眼睛了,看得很清楚。那銀發崽子的手都長出來了。副作用呢?還是沒找出來副作用?” 副官老老實實:“如果精神污染減輕算的話?!?/br> “沒有什么恩惠是無條件賜予的?!庇壤魉箘澇鲂碌墓馄?,重放監控錄像,一幀幀定格回看,眉頭慢慢皺起來,“只看我們找不找得到了……” “那只銀發崽子目前一切正常,食量大增。雖然只提供了最低限度的食物,但他反應良好,沒有脫水、虛弱的癥狀。我想還需要更多時間觀察?!备惫僬f,“但是,我們的士兵和能源撐不了多久了?!?/br> 那個突如其來的黑洞令他們損失慘重,艦隊覆滅了一半,包括重要的后勤部分。食物和武器還好,能源和藥品卻只剩下極少的份額,連遷越都難以進行。全部用于趕路的話,返回東帝國倒不是不可能,但加上屏蔽、警戒、探路、防御和醫療部的消耗…… 耗能最大的,是隱藏阿德利安。 這個可惡而不自知的小朋友,還不知道他每天都在無意識地散發生物信號。他散溢的能量波動在宇宙中就像恒星一樣顯眼!那艘專門為他打造的星艦,就是一個巨大的屏蔽設備。 尤利西斯的手指有節奏地敲打著桌面。 最終,他決定道:“在邊緣星系停一停。補給一下能源,再繞過邊境?!?/br> 但醫藥用品就不好弄到手了。他們傷員太多,這玩意兒在邊緣星系也是緊俏貨,短時間內不好安排,還是得從現有資源下手。 “至于他……”尤利西斯看向監控。一只雄蟲,一只雌蟲,居然當真一個裹著被子一個蓋著床單,啥也不做地躺在一張床上。 尤利西斯冷笑:“不愿意zuoai,那就抽血吧?!?/br> “稀釋完了再用。先測測稀釋水平和效力……正好,俘虜不是還有一個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