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這是一個甜甜的前奏
47 這是一個甜甜的前奏 等阿德利安的時候,西蘭花托著下巴,一邊翻看星網新聞和熱搜,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跟霍夫斯坦聊天。 最近最火熱的事情只有一件:阿謝爾放回了喬納森的雌侍團。 據說是因為他的小雄子認為罪不及親屬。 而最近最火熱的蟲,就是阿德利安。 阿謝爾出乎意料的舉動幾乎打亂了所有落井下石和聞風而動的謀劃。喬納森的資產被他的雌侍團們守護起來。盡管失去了雄主的助力,這個過程變得艱難而漫長,也不得不割舍了部分利益,但總歸穩住了局面。 西蘭花不明白那位帝國元帥想做什么。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喬納森的失勢可以視為向雄蟲們獻上的禮物。資源是有限的,一個雄蟲倒下去,千萬雄蟲都會像嗅到了血腥味的鯊魚那樣蜂擁而至。他們享用了阿德利安的‘戰利品’,就欠了阿德利安的情。暫時舍棄享樂主義的雄蟲群體,以此來打開利益至上的雄蟲群體的大門,是個挺不錯的主意……至少最開始西蘭花就是因此來主動結交阿德利安的。 “究竟是為什么呢……”西蘭花抓耳撓腮,最后選擇向霍夫斯坦求救。 后者身姿筆挺地站在他身后,臂彎里掛著十多個購物袋,手上托著五六個壘得高高的盒子,神色冷靜,仿佛他不是在任勞任怨的陪雄主逛街,而是在某個晚宴上,手持餐刀為賓客表演高超的切片技術。 “保護?!被舴蛩固雇鲁鰞蓚€字。 西蘭花歪頭。 霍夫斯坦頓了頓,補充道:“喬納森的雌侍會拼盡一切去保護元帥閣下的雄子的?!?/br> 聞腥而來的鯊群,哪有被拴上鎖鏈的家犬好用呢。 霍夫斯坦端詳著自家雄主,不動聲色地將后半句咽回了肚子里。 ——放長線,釣大魚。 西蘭花愣了一下,“……這就是雌蟲思維嗎?!焙托巯x的出發點不一樣呢。 “唉,真是難以想象那位元帥閣下約會的樣子……好想看看啊……” 霍夫斯坦說:“我也難以想象。但還是請您放下好奇心吧?!?/br> 西蘭花瞪了他一眼,正想說點什么,試衣間的門開了。 雄蟲立刻把雌侍拋在了腦后,噠噠噠跑去看自己的好朋友。移動的購物車安靜地跟上了他的腳步。 試衣間中率先邁出一雙裹在黑色西裝褲內的長腿。 他膚白貌美的雄蟲朋友穿著嶄新的西服走了出來,身量高挑筆挺,被裁剪得當的正裝勾勒出的腿部線條又直又長,勻稱得恰到好處。嬌養出來的皮膚幾乎白得發光,和鴉羽般黝黑的發絲有著強烈對比,藍眼睛璀璨生輝,看得西蘭花簡直移不開眼。 那張臉真是沒話說!西蘭花覺得星網上那些對他演的連續劇狂吹彩虹屁的雌蟲都該看看他家的阿德利安! 那些連續劇真是請錯蟲了!就該推薦阿德利安演??! 不知道朋友腦子里在想些什么的雄蟲少年,有些拘謹地松了松領結: “……太正式了吧?” 西蘭花沖過來:“什么,正式?哪里正式?這可是休閑款式!袖子放下來干什么?挽上去!手腕露出來!” 阿德利安微妙地凝視著西蘭花亢奮的表情,后者飛快地調整衣袖的長度,讓用領繩扎得漂漂亮亮的袖口和線條流暢的腕骨不至于藏在外套下暴殄天物。 然后西蘭花后退一步,上上下下地打量一圈,露出了閃閃發亮的眼神——這個眼神阿德利安在懷爾德臉上見過,都是面對璞玉的蠢蠢欲動。 阿德利安立刻回想起了被那位主職是設計師的亞雌美人蹂躪搓臉的恐怖。 “還不錯?!蔽魈m花意猶未盡地吧唧嘴,“但還差了點感覺……” “……西蘭,”阿德利安凝重地說,“我是去檢驗廠……” “說起這個,我就有一肚子槽想吐?!?/br> 無論聽多少次,西蘭花都覺得不可思議,雌蟲腦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初次約會哎,這么有紀念意義的事情,不挑個好餐廳,好電影,好酒店……不,就算不是初次,約會選在軍用機甲檢驗廠,怎么想都很奇怪啊。 他滿腔不解,都在看到阿德利安的神色后咽了回去。 這大概是別人家的情趣吧。 “換個便于行動點的?!卑⒌吕不顒又帜_,“這個穿上我就緊張?!?/br> 西蘭花:“你平常衣品挺好的,怎么逛街就看不出來了?” 因為平常都是亞倫為他挑的。搭配好了直接送到他面前。 ……說起來,不知不覺間,他是不是太過依賴雌侍了呢?這些私事,本該他自己處理的。 阿德利安有些恍惚。 他曾夜夜噩夢。夢境中的怪物追逐著他,他想跑卻跑不動,低頭一看才發現褲管里空空蕩蕩。他想爬卻爬不了,再抬頭才發現袖口下空無一物。 他伸長脖子,像一只趕路的蝸牛,但怪物扼住了他的咽喉,把他摁在地上,捅穿了他的腹部。 他驚醒,用被子裹住腦袋,嗅著洗滌液和陽光的氣息。 主星的陽光總是和煦的,穿過玻璃窗,將黑暗都驅逐到角落。 雄蟲修建得圓潤整齊的指尖,在光暈中干凈得透明。 “阿德?” 阿德利安回過神,慢慢攥緊拳頭,仿佛抓住了什么。 盛在他掌心中的陽光悄悄溜走,在指節上流淌。 西蘭花笑話他:“你提到約會兩個字就開始緊張了,哪里有衣服的事?!?/br> 西蘭花嘴里吐槽得歡,手上動作卻不慢,最終決定上身的是一套襯衣長褲——阿德利安認為這和平常的穿著沒什么區別,但西蘭花堅稱這一套在裁剪、設計上都有獨到的見解。 他一邊給阿德利安挑領夾、袖扣、系繩等零零碎碎的裝飾品,一邊發出了恨鐵不成鋼的聲音:“你怎么跟個軍雌似的!” 與此同時,丹尼爾真心實意地慨嘆:“您真的是軍雌中的軍雌?!?/br> 直雌中的直雌啊。 阿謝爾:“?” 他的副官cao碎了心:“您好歹,換個形象什么的?” 帝國元帥微微皺眉,很不贊同地看著他:“在軍區內該時刻保持儀表整潔?!?/br> ……是!是這個道理沒錯! 丹尼爾摘下軍帽,揉亂了自己一頭短毛,最終嘆了口氣,認命地理好頭發,把帽子往腦袋上一扣:“行吧,想必您家那位也不會計較?!?/br> 元帥閣下的儀容依然打理得齊齊整整,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顆,一身軍裝筆挺修長,沒有一絲褶皺,肩寬腰窄,呼之欲出的胸肌相當有排面。 他是帝國最鋒利的尖刀,行坐站走,都始終如山巒般挺拔堅毅。他站在哪兒,哪兒的空氣便和危險絕緣。 他來接阿德利安,西蘭花見到他,剛剛還喋喋不休的嘴一下子安靜下來,阿謝爾待他很客氣,西蘭花憋了半天,腰桿挺直,也憋出來一句久仰大名。 阿謝爾轉向他身后,頷首:“霍夫斯坦?!?/br> 霍夫斯坦把東西都放到一只手上,像棵圣誕樹,另一只手向他敬禮。 “元帥閣下,日安?!?/br> 阿德利安瞄著西蘭花忽然正經起來的儀態,附耳過去,輕聲說:“你怕他?” 西蘭花說得又低又快,唇幾乎沒有動彈:“我看著他就想起我雌父!” 阿德利安笑了,揚起手臂勾帝國元帥的脖子。后者的金眸瞥下來,配合地彎腰,讓自家小雄子在自己唇上吻了一下。 男人自然地圈住了少年的腰。 西蘭花:“……” 阿德利安:“還怕不?” 西蘭花欽佩地看著他:“你像我雄父?!?/br> 阿德利安:“???” 西蘭花咂舌:“把我雌父收拾得服服帖帖的?!?/br> 說完,他猛地注意到阿謝爾在注視他,立刻改口說:“和我雌父恩恩愛愛的!” 阿德利安哭笑不得,阿謝爾言簡意賅:“承您吉言?!?/br> 轉而牽起阿德利安的手。 西蘭花露出了放心的神情。 霍夫斯坦帶他回家。路上,他嘮嘮叨叨地說:“霍夫,你看到阿謝爾的表情了嗎?哇,我見到那位元帥和顏悅色的臉了,我能吹一輩子!” 霍夫斯坦安安靜靜地望著前路。 西蘭花又說:“我還以為阿德多少會吃點虧。不過完全不是這么回事啊?!?/br> 霍夫斯坦用余光注視著他。 他的雄主在副駕駛上如坐針氈地扭動,好一會兒停下來,嘆氣:“我剛剛肯定表現得很糟糕?!?/br> “是的?!被舴蛩固拐f。 西蘭花惱羞成怒地瞪他。 于是霍夫斯坦又補充道:“我第一次見他時,表現得更不堪?!?/br> 西蘭花:“……我沒有被安慰到?!?/br> 霍夫斯坦平靜地說:“我行禮舉錯了手?!?/br> 他的雄主想象了一下,果然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