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孩喜歡你
71 邢秀離開前,意味深長地看了自己一眼。 周予揚被李汨拉到一旁,他聽不清李汨急切的語速下想要表達什么。 但他猜想,應該是為自己辯解的話。 八九年前,期末,英國,搖滾酒吧… “予揚…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去找過我。而且,我也不知道你究竟看到了些什么,但我可以保證我絕對沒有背叛你。那個男人…那個男人那段時間的確在追求我,但是追求我的人很多。以前你不也沒吃醋嗎?他的確吻了我,但你也知道在國外這是很常見的。這不代表什么。如果你自己因為這件事而生我的氣,那我可以…” 周予揚打斷他。 “我記得你同意了分手的?!?/br> 李汨呆呆地站在原地,周予揚的語氣平靜,他的眼睛里什么都沒有,憤怒,疑惑,釋懷,都沒有。只有平靜。 李汨覺得自己一句話就被判了死刑。 72 “喂,你還好吧…”曾徽放柔語氣,小心地打量著邢秀的神情。 邢秀面無表情地坐著,聽到曾徽的關心,牽起嘴角朝她安慰地笑笑。 “害,沒事。今晚你報復性消費一下。把渣男老公的錢都花光!也算是給他們積點德,洗刷他們這些男人的罪惡?!痹盏难劬镩W耀著不懷好意的光?!按龝姨婺銏髢r舉牌子!” 嘿嘿,不花錢還可以感受有錢人的快樂。 一整晚下來,邢秀拿下了三件藏品。 “最后一副畫作,來自近兩年來炙手可熱的新銳畫家陸槐因…” “從傳播學角度來說…”曾徽冷靜地分析到,“這個人的成語用錯了?!?/br> 邢秀知道她有意逗自己開心。 “陸槐因不就是你說的那個…”邢秀問。 “對啊。你要拍嗎?可能會很搶手,不太值啦?!痹瞻櫫税櫛亲?。 不出曾徽所料,起拍價兩百萬,屢屢加價直到六百四十萬才成交。 “感謝今晚各位來賓的善心,你們的善舉將會為深受病痛折磨的…” 主持人在臺上做結語講話,曾徽低低向邢秀耳語,讓他到酒店一樓大堂等她,自己去補個妝。 邢秀的位置和周予揚隔得很遠,拍賣會結束,邢秀就順著人流自己離開,到一樓和曾徽約定好的地方等待。 73 “你好?!?/br> 手足無措的年輕人站在邢秀身后,右手懸在他肩膀上空許久,最后才輕輕地拍了拍。 邢秀疑惑地轉過身。 “你好?!蹦贻p人舔了舔干澀的唇瓣,羞澀地微笑著開口,“我是…” 邢秀善意地伸出手指指了指年輕人的頭頂。 “你的頭發…” “嗯?”男人不解地怔住?!邦^發…” 邢秀抿唇,踮起腳將男人頭頂上的紙屑拿掉。 “這個…”邢秀笑著向他展示。 年輕男人的耳根迅速變紅。 啊…好想把臉埋起來。 他不自然地摸了摸頭發,中英混血的血統讓他有些自然卷,更容易粘住空氣中的紙屑。但沒想到會是在這種場合下讓他出丑。 “我是陸槐因?!?/br> 男人終于完整地把這句話說出來。 “很高興再見到你,邢秀?!?/br> 74 他不喜歡出席這種社交場合,但由于這次的拍賣會是慈善性質的,而且在N市舉辦,所以他想… 或許邢秀也會參加。 為了這萬分之一的幾率,他送了一副作品參加拍賣,并且憑借作品主人的身份可以得知參會嘉賓的名單。 直到昨晚他跟拍賣會主辦方確認的時候,名單上仍然沒有他想要的名字,他差一點就失望放棄了。 沒有想到,今天中午主辦方打給他,說有個客人帶的朋友的名字和他常常提起的相符。 幸好,香港和N市有直飛航班。 陸槐因想起一路上的風塵仆仆,不自然地撫了撫衣料。 75 “恭喜你,你現在真的成為厲害的藝術家了?!?/br> 邢秀反應了一會,才認識到眼前這個藝術家打扮的帥氣年輕人就是剛在拍賣會上主持人介紹的還有曾徽提起的那個“陸槐因”。 陸槐因聽過太多比這熱情和夸張的贊美,但從來沒有一個人能讓他像現在這樣高興到手足無措。 陸槐因亮亮的眼睛盯著他。 邢秀有些不自在地繼續說:“你的畫今天拍了最高價哦,可能還沒人告訴你吧。不過我沒能拍下來啦?!?/br> 邢秀不好意思地咬唇。 “沒關系,如果你想要的話,我可以免費畫給你,畫多少都行。你…你把聯系方式寫給我,我畫好了馬上告訴你?!?/br> 陸槐因手忙腳亂地在包里翻找,半跪在地上拿出隨身攜帶的紙筆。 “不用了不用了,我不是這個意思的?!毙闲阈χ鴵u頭,“而且你應該很忙才對吧?!?/br> 曾徽說的。 “沒有!我一點也不忙!我最近都有空!真的,請你讓我畫給你?!?/br> 年輕人熾熱又誠懇地看著他,鞠躬雙手遞過來紙筆讓邢秀很難說出拒絕的話。 “那謝謝你啦,不過,只用畫一副就好了?!?/br> 邢秀微笑著接過,翻開本子,竟然是畫家最珍貴的速寫本。 “這個真的可以寫嗎?”邢秀不確定地問。 “寫在哪里都可以的?!标懟币蚩拷徊?,把自己大大的手掌攤開墊在本子下面。 邢秀因為他好看纖細的手指而多盯了幾秒鐘。 不知道什么時候起站在一旁的曾徽和周予揚不約而同地皺眉看著這幅場景。 “你老婆的畫?!痹瞻压ぷ魅藛T包好的三幅畫扔進周予揚懷里,“我送秀秀回家?!?/br> 沒等周予揚反對,曾徽就把邢秀從陸槐因面前拉走了,剩下兩個男人看著邢秀離去的背影。 “這小孩喜歡你?!?/br> 曾徽平穩確定的聲音里有暗暗壓抑不住的八卦和興奮。 邢秀無奈地溫柔笑笑。 “又是從傳播學角度看出來的?” 沒有把這次偶然的重逢放在心上。 曾徽的食指緩慢地左右擺了擺。 “從任何角度看都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