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堪堪化形的幼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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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遠處那淡至若有若無的紅色身影,從憶已經完全無法思考。 他想要立刻趕到畢方身邊,想要阻止他這不要命的行徑,卻完全站不起身,抬不了腿,只能在地上艱難的爬行著,尚未痊愈的傷口又再度被磨破,在地上拖出斑斑血跡。 “不行,不行,不行……”從憶的嘴唇哆嗦個不停,一寸一寸的往前挪動,絕望的嗚咽著。 正在這時,毫無前兆的,天色瞬間暗了下來。 原本不過申時,正應該是陽光明亮的時刻,卻黑得有如深夜。 不知哪里來的黑云,層層的壓了過來。 緊接著,一道閃電直直劈向了蛟王,將這四腳蛇震得往后退了數丈,跌坐在地。 閃電落下之后,那滿地的碎玉,和畢方的精魄,都沒了蹤影。 “這……這……?”從憶還來不及看個清楚,就整個人都被抱了起來,靠在一個冰冷的懷抱中。 他勉強抬起頭,只看見一張眉目深刻、刀削斧鑿般的面孔,銀色頭發在風中不住翻滾。 他盯著那張有些陌生的臉,愣了片刻,終于整個人脫了力一般,爆發似的哭了出來:“澄空!澄空!你回來了!” 澄空用力摟了摟從憶,柔聲道:“是我,是我。我回來了。你在昆侖山對我說的話,我都聽見了?!?/br> 接著,他伸手為從憶擦了擦臉上的淚痕與血漬,同時將兩塊浸著涼意的物體,放到從憶手中。 其中一塊,形似美玉,通體透明,隱隱閃著溫潤的光;另一塊,則像是動物的鱗甲,表皮粗糲,透著點兒紅光。 從憶勉強止住了眼淚,道:“這是?” 澄空道:“這塊玉,應當是那只傻鳥的玉魄。而這一片,是我龍形時的逆鱗。逆鱗乃天地至寶,足以封住上古大妖的精魄?!?/br> 他將手按到鱗甲上,冷聲道:“你這老妖,你是想就這么死了,好讓從憶時時刻刻想著你,再也沒人能比得過你?我告訴你,你休想!” 那鱗甲中的紅光似乎聽到了澄空的話,居然閃爍了兩下,像是在表達不滿。 從憶方才歷經了大驚,大悲,如今看到這景象,知道畢方還能活下來,心中又是大喜??伤那榫w已然繃緊到了極致,以至于無法再做出什么反應了。 他只能捧著那兩片寶物,抱在胸前,呆呆的嚅囁著:“還活著……還活著……他們都……還活著……” 澄空揉了揉從憶的頭發,心疼道:“嗯,大家都活著?!?/br> 說完,他右手一揮,一道電光飛閃而出,直扎向那巨蟒的眉心。 “嘶……嘶……!”那巨蟒立時揚起頸項,在空中胡亂揮舞,十分痛苦的模樣。 “滾!”澄空望著那巨蟒,冷冷的下令道。 出于對于龍族的天然畏懼,巨蟒顫動兩下,頓時松開了落雁村,山脈一般的身體竟如液體般開始流淌,不消片刻,就整個消失了。 澄空又騰出左手,畫了個陣法,重新結下了結界,將落雁村再度遮擋起來。 和巨蟒纏斗了半天,已然消耗過度的開陽,終于收了手,望著澄空,喘著粗氣道:“你總算趕上了。 澄空點頭道:“嗯,今日才終于化形,掙開了鎖妖繩?!?/br> 接著,他把懷里的從憶托給了開陽,道:“冉總管,有勞你看好小侯爺了?!?/br> 語罷,他一個疾步,沖向了四海蛟王。 剛剛被閃電劈得暈頭轉向的四腳蛇,看清了來人之后,一面張皇失措的大叫:“不可能!不可能!”,一面慌不擇路的側身往一旁爬去。 澄空根本不給這四腳蛇躲閃的機會,當即右手一揮,從空中再度召來一道雷電,直直劈過去。 有些回過味來的四腳蛇,緊緊攥住從憶的妖丹,大喝一聲,將妖丹中的妖力悉數散開,形成了一張大網。 那從天而降的雷電之力,竟然全被這大網吸收得一干二凈。 開陽抱著從憶,以手掌抵住他背心大xue,一邊不住為他灌注靈狡之力,一邊暗道:不好,看來這妖丹受到從憶體質的影響,對于同類型的妖力,竟然也能收為己用! 四腳蛇自然也發覺了這點。他頓時換了副面孔,將那妖丹在手中轉個不停,滿臉得意道:“好空兒,你這個小情人的妖丹,當真是不錯,即使你重新化了形,還是能吸收你的妖力——呵,若不是你,父王又哪能如此輕易的取得妖丹?” 此時的從憶,已清醒了些。他聽見四腳蛇的此番話,暗道:糟糕!這四腳蛇是想擾亂澄空的心神! 澄空冷哼一聲,不再引下雷電,而是喚出數柄寒冰利刃,對著四腳蛇鋪天蓋地般壓了過去。 四腳蛇再度將妖力抽取出來,拋到自己身前——這一次,他竟然做出了一道紅色的火焰屏障!澄空的寒冰利刃,遇到這地獄之火,頓時威勢大減,最終融化在了火中。 開陽低語道:“這只老妖,這些年一定是仔細研究過要如何運用三股妖力了,竟然如此熟練!” 看著那利刃被烈火吞噬,四腳蛇哈哈大笑道:“好空兒!怎么,你以為你僥幸化了形,就能有資格和父王抗衡了?” 澄空眉頭緊皺,干脆縱身往空中一躍,伴隨著陣陣狂風,道道冷雨,化作了一只周身銀白、鱗甲透亮的龍。 這龍身段并不算長,不過四五丈出頭,頭頂的角也尚未分叉,嘴邊連須髯都沒有——端端的是只未長成的幼龍。 而且,從憶一眼就望見,這幼龍的喉下,本應有逆鱗護著的關鍵部位,如今少了一片鱗甲。 四腳蛇先是呆了一瞬,接著又放肆大笑起來:“你竟然,自己拔掉了逆鱗???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說完,這四腳蛇頓時身體一擰,化作一條滿身皺褶、鱗甲粗黑的四腳大蛇,將那枚妖丹緊緊握在爪中,一個擺尾,喚出無數同樣烏黑丑陋的傀儡四腳蛇,對著澄空蜂擁而上,再朝著澄空那最脆弱的喉下,不住撕咬。 澄空一聲怒吼,身體迅速晃動,卻還是被那些妖物在身上抓出數道痕跡。 見澄空那雪白鱗甲上浸出了道道紅痕,四腳蛇嘻嘻笑道:“空兒啊,你可知道,你母親究竟怎么死的么?” 此時從憶已經恢復了些精神。他強撐著站了起來,撿起落在地上的斬妖劍,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空中爭斗的一龍一蛇。 聽見四腳蛇如此出言挑釁,他略一沉思,對開陽道:“這老妖又要使詐。澄空剛剛化形,又沒了逆鱗,恐怕占不了上風。開陽,你幫我傳音給澄空,就說:假意惱怒,以寒冰之力,誘他放出火焰,在空中不住盤旋?!?/br> 開陽稍稍愣了下,立即照做了。 四腳蛇洋洋得意的繼續道:“說起來,她懷著你這個孽種之時,我要與她同房,她全都不肯;她生下你這個孽種之后,我就問她,是否愿意真正侍奉我,這個賤人,竟然說,只是為了保住你這條孽種的性命,才答應嫁給我。既然她心甘情愿要給我哥哥守寡,那我就成全她,把她放在了寒冰床上,讓她的妖力一點點被吸干——嘖嘖,她死的時候,已經只剩下一把白骨了呢?!?/br> 此話一出,澄空發出震天響的咆哮聲,揮動前爪,在空氣中帶出陣陣寒霧,拍向這張狂的四腳蛇。 四腳蛇不慌不忙的喚出一道熱焰,輕輕巧巧的就化解了澄空的攻勢。 這老妖繼續道:“呵,我那死掉的哥哥,究竟有什么好?明明我才是海中的妖王,你們還是將他奉若神明,卻只當我是個小丑!不過現在,我有了連他都不曾有過的強大妖力!你們全都得臣服于我!” 與四腳蛇爭斗了這些個回合后,澄空化回了人形,第一次開口道:“我這些年來,一直當你是……我真正的父親……!”他的聲音中,竟有些哽咽。 四腳蛇一直認定了澄空心性軟弱,如今見他在這決戰之時,仍露出這般姿態,不由更加輕慢起來,臉上譏諷之色更甚。 澄空又道:“你可知道,從憶的身份特殊,他的妖丹,是為了解救妖族而結的?你因為嫉恨我父親,就不惜讓妖族再繼續被幻海所禁錮?!”他一面問,一面身形輕轉,悄無聲息的在空中慢慢盤旋。 四腳蛇也化回人形,追在澄空后面冷笑道:“我乃上古大妖,這些小妖是否被禁錮,與我何干!我只要變成最強的妖,讓他們統統對我俯首帖耳,再不敢有輕慢之心就夠了!” 澄空恨聲道:“你虐殺我母親,殘害我父親的舊臣,設計廢掉我的妖力,又置整個妖族的前途于不顧——你如此陰狠歹毒,即使有了妖力,又怎么能指望妖族真心歸順于你!” 隨著他的控訴,他周身的空氣都結成了白色的冰霜。 四腳蛇森森一笑,道:“不服?那也得他們有命活到不服再說!”語罷,他喚出一把帶著通紅火焰的劍,不住向澄空劈砍過去。 澄空在這凌厲劍勢之下,頻頻閃躲,同時周身不住放出冷氣,和那劍身釋出的熱氣不斷摩擦、攪動。 從憶望著澄空移動的軌跡,輕聲對開陽道:“開陽,如今師尊暫時無法出力,我們以兩股妖力對抗妖丹中的三股力量,必無勝算。為今之計,只能看這斬妖劍,能否斬得了這上古老妖了?!?/br> 開陽聲音微變,道:“從憶,你現下rou體凡身,若是貿然加入戰斗,只怕會被那老妖立刻制住,用作威脅?!?/br> 從憶面色沉靜,將那兩枚寶物塞給開陽,道:“開陽,你送我上去,把我拋給澄空,然后,迅速離開,把你和落雁村,都用你的靈狡之力保護起來!” 接著,他又補了一句:“開陽,這是命令。你明白了嗎?” 開陽望著從憶的眼睛,終于緩緩道:“我明白?!?/br> 片刻后,開陽以靈狡之態,馱著從憶升到空中,再立刻化作人形,將從憶拋了過去。 四腳蛇見著這一幕,譏笑道:“怎么,你的小情人趕不及的要來給你陪葬了?”同時加倍放大妖力,讓那火焰燒得更為猛烈了。 從憶看著周圍已經混成一片的火焰與冷氣,對澄空大聲道:“化形!出盡全力!” 澄空沒有半分猶疑,再度化作龍身,對著老妖噴出漫天極寒之氣。 老妖嗤笑道:“這一招,不會有用……嗯?!” 他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被卷進了一股足以撕裂天地的氣旋之中,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直直向地面砸去! 與此同時,澄空將從憶護在懷里,背負著萬頃寒流,追著老妖飛速往下,同時對著從憶大喊:“從憶,出劍!” 從憶此時已被寒風逼得無法睜眼,無法呼吸。按照澄空的指引,他拔出斬妖劍,用盡全身力量,向下方刺去。 “轟隆??!” 霎時間,爆裂之聲響徹云霄。 砂石塵土,風聲雨聲,混成一片。 待風沙慢慢沉寂了,地上赫然是一個寬達十丈,深達數十丈的大洞。 地面的一切,都被氣旋撕成了碎片——唯有落雁村,被開陽緊緊護住,安然無恙。 開陽從空中跳到洞口,緊張的往里張望著。 須臾之后。 一道銀白色身影,緩緩升了起來。 他懷里,是傷口撕裂,滿身鮮血的小侯爺。 他手中,是那枚依然光彩奪目的妖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