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言錦蕭求娶未果,韶薺自請下堂
“言少府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褚清規的臉色難看的緊,言錦蕭自知理虧,但為了薺薺他什么臉面都豁出去了,“我知我的要求有些強人所難,可薺薺在這過得并不如意,若世子真心愛她,就請放她離開吧?!瘪仪逡幋丝虤獾眯母纹⒎文I都疼,關鍵還有裴奚沐在旁看著,他還保持著最后一絲風度,“裴駙馬,讓你見笑了,如今我要處理我的家事,還請你先行避開?!迸徂摄蹇戳搜凵厮j,猶豫了幾秒才抬腿離開,一等他離開,褚清規就上前撲到言錦蕭,“言錦蕭,枉你是個君子,更是飽讀詩書之士,你怎如此口出狂言,你又怎知內子過得如何?”本就有傷在身,如此一來言錦蕭已沒有反抗的能力,他也早就做好了被挨打的準備,“我真心愛慕薺薺,此生只要她一人!” 褚清規紅著眼打出了第一拳,言錦蕭剛上過藥的嘴角又流血了,看著就很疼,“清規!”韶薺可憐楚楚地攔到言錦蕭面前,“不要打了,一切都是錯,是我……是我勾引了他!”這番話讓褚清規滿腔的怒火頓時發不出來,變成了錯愕與傷痛,褚清規放開言錦蕭,腳步有些不穩,“卿卿在說甚,我怎么聽不明白?!毖藻\蕭卻掙扎著要來韶薺面前,生怕褚清規對她會做出什么來?!安皇?,是我,是我主動去勾她的,不干她的錯!”言錦蕭焦急地還要不由分說把所有的錯往自己身上攬,韶薺阻止了他,“夠了,本就是我的錯,是我沒有遵守婦道,丟了國公府的臉,清規,我自請下堂,你就把我休了吧?!瘪仪逡幹挥X得腦子嗡嗡作響,聽不見任何聲音,心臟處開始發疼,“你是不是在說謊,你為什么要說謊,為什么!” 褚清規根本不相信,也許是他潛意識里不愿意讓自己相信,“我……我沒有,我與他早就有了肌膚之親,我無須說謊!”韶薺梨花帶雨地說出那慘痛的事實,言錦蕭則是努力來到她身邊,想抱一抱她,褚清規瞧見了他的動作,立馬又給他一腳踢了出去,“唔~”那一腳踢在腹部,言錦蕭不由得發出一絲痛哼?!笆遣皇悄銖娖扰c她,你威脅了她什么,言錦蕭,你到底做了什么!”褚清規這一刻只想殺了這個人!而不遠處的裴奚沐則是迎面撞上了謝煜洛,“裴駙馬可瞧見世子夫人?”謝煜洛不怕事,直接開口說要尋人,剛才裴奚沐似乎與言錦蕭打起了架,作為主人家,韶薺定然是要處理的,那他就一定見過,裴奚沐沒有立即開口,隨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世子與世子夫人正在那邊處理家事,國舅爺最好稍后再去?!闭f著還給他指明了方向。 謝煜洛后半句直接當沒見,“多謝了?!闭f著就往那個方向前去。韶薺百般悲痛的樣子,褚清規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她背叛了自己,定是旁人的錯,又或許與初卿璟有關?所有能想到的人他全都想了,亦或者韶薺不在自己身邊的那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意識到這里他就有點不敢往下想了。言錦蕭疼的說不出話,韶薺意識到褚清規那一腳怕是使了全力,趕緊來到他身邊,焦急地問道,“錦蕭,你怎么樣?”后者安慰性地搖了搖頭,示意沒事,褚清規哪里見得他們親密的樣子,想直接把韶薺搶回來,卻被另外一個人搶先一步,此人正是謝煜洛?!澳阍趺戳?,誰惹你哭了?”褚清規只覺得分身乏術,本來一個言錦蕭就足夠讓他對付,又來一個國舅爺。 韶薺被迫依偎在謝煜洛的懷里,無助極了,卻還是搖搖頭,并沒有說什么,謝煜洛自然不信,“褚清規,她要和離,你是不肯?”褚清規橫眉冷對,“我的家事,何來小國舅爺插手?”“誰說是你的家事,家父明日便會上朝替我求娶韶薺,你不放手也得放!”韶薺又是一個大驚,言錦蕭剛剛求婚已然是意料之外,謝煜洛又來湊什么熱鬧,她如今只不過是想要個脫身的法子,可不想再與誰有名分上的牽連與約束了。 “混賬東西,你說什么!”謝??煲贿@個逆子給氣死,以為他要成家是好事,可他偏偏看上了有夫之婦,還是褚國公家的,“老爺,別生氣,洛兒只是……”“只是什么,他這是無恥,徹底不要臉了!” 謝煜洛不服氣地跪在父親身前,“反正我就是要娶她,否則我就終身不娶,謝家的傳承還是靠爹你吧!”這句話一出口,謝左相直接氣得胡子上天,“你個逆子,你說的是甚話,太無法無天了,今天我不打死你,我就不是謝裕!”這嚇得左相夫人也連忙跪下,“老爺,咱們可就這一個兒子啊,是我十月懷胎好不容易生下的,你不看佛面,也要看僧面啊,老爺!”謝煜洛倔強地望著父親,“我就只求您這一件事,再者她就要和離了?!?/br> 謝裕哪里真舍得下手,已然對不住女兒,兒子養在身邊是嬌慣得不行,要風得風,把對女兒的歉疚都用在了兒子身上,又是獨苗,其實要個女子并不是大事,關鍵他要的人是褚清規的女人,這一旦開口,便是公然與他搶人,難免落下隔閡,乃至怨恨,不知這混賬東西究竟被那個女子灌了什么迷魂湯了,討要過來不說,還要許她正妻之位,先不說身份,光已是夫人之身就已然配不上。這時看謝裕也不是真心要打,夫人也送了口氣,指著謝煜洛說道,“你說你要甚女子不行,偏偏看上了那么一個婦人,還不知你們怎么勾搭上,該不是她蓄意勾引與你,這樣的女子怎要得!” “不是的!她沒有!”謝煜洛趕緊反駁,“她是極好的,是我……是我對她一見鐘情,之后我們兩情相悅,況且……她依舊是處子之身!”謝煜洛又不是傻子,她那手臂上明晃晃的朱砂小圓點分明是女子雛子的證明——守宮砂,幸虧留了個心眼問了經驗豐富的嬤嬤。謝夫人聽了這話很是詫異,“仍是雛子?”沒有被破身倒是對她印象稍好了些,只不過這女子倒是真有手段,惹得褚世子不說,這里還勾得她兒子一片癡心。謝左相聽后也稍微有些動容,“是真的,兒子不騙您!”謝煜洛隨即又加了一句,“兒子求您們了,就這一回,娶了她后,一定用功讀書習武,不叫你們擔心,我還……還立馬給你們生個孫子!”謝煜洛這話只是先籠絡住謝裕二人,他們如今這情形,想必是生不出孩子的,這些都是日后再說點事,自然是先解決了眼下燃眉之急。 謝夫人側耳與謝裕說了幾句,左相爺的臉色也慢慢好轉些,“你真是生來折磨我跟你娘的!”謝夫人趕緊示意謝煜洛,此事謝左相爺已然應允,謝煜洛喜不自禁,趕緊又磕了個頭。 “這又是怎么回事?”韶薺也有些焦頭爛額了,“我要娶你啊?!鄙厮j此刻已經不敢看褚清規的臉和與他對視了,言錦蕭對他的打擊就夠大了,自己還深情演戲,體力消耗的也真是大,“謝小國舅爺,是在同我開玩笑嗎?”“小爺額頭上的磕痕還在呢,這門婚事可是我磕來的,你以為我在開玩笑?”褚清規不再理會謝煜洛,直愣愣地看著韶薺,他到現在依舊沒有對她有任何一絲懷疑的念頭,他倒是愈發覺得這是一場陰謀,每個人都在算計著他,讓他與卿卿分開,讓他分身乏術,讓他精疲力盡,讓他無能為力……韶薺有些擔心他的狀態,這似乎有黑化的前兆了。 韶薺又作勢跪下,“清規,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朝三暮四,不守婦道,我對不住你,我無顏面再對你,只求你給我一封休書,我不是一個好女子,可也知一女不事二夫,和離后我絕不再嫁人,可能余生與青燈古佛相伴?!贝嗽捯怀?,三人都大駭,言錦蕭忍不住想開口觸及傷口疼的昏了過去,謝煜洛最先抱她起來,“你在說什么?”韶薺不知從哪里抽出一把刀,刀尖抵在脖子那,余下二人大驚失色,“別過來!”韶薺不小心把刀尖插入一些,一下子血就冒了出來,“好,我不動,卿卿,那刀危險,有話你說,我都聽你的可好,你把刀放下!” 謝煜洛也一旁心懸著,心里想著都是因為褚清規逼她,對他的恨更上一層樓?!敖o我休書!”韶薺含淚說著四個字,字字刺入褚清規的心臟,他只想知道她究竟是因為什么不能留在他身邊,他絕不相信她移情別戀,用情不專,這背后一定有什么關聯,只是目前的趨勢在逼著他做出選擇,他不得不做。謝煜洛直接忍不住焦急喊道,“褚清規,你還不給她,你想害死她嗎?”褚清規咬緊牙關,他要忍耐,他現在根本沒有能力抵抗,他要變強,“卿卿,我給你,你把刀放下吧?!鄙厮j聽到了她想要的,終于松了口氣,其實這休書要不要都不所謂,但是她得走劇情,如若褚清規不給,初卿璟也會逼著他給的,與其如此不如自己逼他一把,隨即便暈倒了過去,謝煜洛一把搶到自己懷里。 褚清規罕見地沒有制止,但是雙手已然被指甲掐出血來,他現在搶了又如何,他什么都做不了,他要集結積聚力量,只有變強才不會任人欺負!他不會給休書,他只會給和離書,休之一字,是女子的污點,不論如何他最先考慮的都只會是卿卿,此事他總覺得與初卿璟脫不了干系。謝煜洛直接抱著韶薺就離開,不過還留下小廝等著褚清規的那封休書,言錦蕭也被有眼力見的抬下去了,這一方天地只剩下褚清規一人,他太痛苦了,他無力的跪坐在地上,久久不動,只是他周身的氣質有了很大的變化……在沉默中他選擇了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也要把韶薺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