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的妖精,你在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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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芳離開展覽館,下樓打車,準備回家。 半天沒有司機接單,千芳嘆了口氣,忽然身邊傳來一絲醉醺醺的味道,手腕被狠狠抓住…… “啊哈,是你!你還沒回到大海里去嗎!” 千芳嚇了一跳,扭頭見是個妝容艷麗的女孩,滿眼都是朦朧的爛醉,正看著千芳傻笑。 “你干什么!放開我!”千芳大叫道。 “哈?你不認識我了嗎?”女孩一臉驚訝,“是我把你從海上撈出來的!” 她穿著一件幾乎跟內衣無異的吊帶,外套松散的系在赤裸的腰間,身上掛著幼稚又繁雜的廉價掛飾,只有未成年的女高中生才會喜歡——未成年人喝成這樣,怎么回事呢? “你認錯人了!”千芳抗拒道。 “怎么……怎么可能!你是深海里的妖精,是魚人!”女孩癡癡地說,扭頭指著在酒吧露天卡座的同伴們,“那天她們都看見了!她們可以作證!” “是……是的!”卡座里響起一陣混亂的嬌呼,“深海的妖精!帕拉貝倫的公主!被迫害、但也是唯一的繼承人……天吶,我的胃……我的胃要來高潮了……” 比起那些胡言亂語、蹲在地上嘔吐的同伴,女孩反倒是相對比較清醒的那個。 “你認錯人了!”千芳甩開女孩的手,但是網約車遲遲不來,千芳也不知道該去哪里。 “不可能!不可能——”女孩拼命搖頭,“沒有海水的滋潤,你的臉干枯了……但我能認出來,這就是你!你逃避也沒有用的……” 千芳嗅著彩妝與酒精混合的刺鼻氣味,想起昨天深夜爛醉如泥的藝玲,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那你說說看,我當時是怎么回事……”千芳試探地問。 “那天,我們吸了太多的成長快樂,在海邊喝酒……”女孩抱著一罐啤酒,醉醺醺地說,“我們聽見有人哭,就趕忙跑過去,看見你擱淺在沙灘上,拍打著自己的魚尾巴,趴在海岸上大哭……你說帕拉貝倫淪陷了,深海世界的末日就要到了!……我們只當是另一個嗑嗨的姐妹迷了路,就邀請你跟我們一起來喝酒……” “但是,我不知道什么帕拉貝倫……”千芳猶豫片刻,說,“其實我叫隋藝玲,只是個……” “不,只有你的家里的爹媽,和單位的同事會這么叫你!因為他們只關注你的rou體,把你看做一只被蓄養的豬!他們愛護自己的豬,但不妨礙最后殺掉你吃rou——人,跟豬是不能做朋友的!——但在抽象的層面,剝掉消費主義虛偽包裝的真實層面,你是帕拉貝倫的公主!他們就是要讓你忘掉這件事!這是陰謀,針對我們所有人的陰謀!” 這都什么跟什么呀,千芳后悔跟眼前的女孩子搭話了。 “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不要忘了這些事情??!”女孩憑著醉鬼的獨特敏銳,讀出了千芳眼里的不耐煩,雙手抓住千芳的胳膊,激動地說,“你向我們展現了價值,故鄉的價值,大海的價值,而大海最終會淹沒一切,我們最后都要回到大海里!” “你在說什么鬼??!你放開我!”千芳大叫。 女孩雙手抓得更緊,淚水從眼角滑落:“這里完蛋了!消費主義毀了一切美好的東西!到處都是廣告和幻覺,而我們都是商品!我們需要一場勝利,帕拉貝倫需要一場勝利,一場正大光明的,不再依靠謊言和流血的勝利!一場由我們內心能量和情感主導的,卻又能推翻一切的偉大勝利!所以,請下命令吧!公主殿下!趁我們還沒腐爛,趁一切都還來得及……” 痛苦揉碎了女孩的面容,她放開千芳的手,蹲在地上泣不成聲。 網約車在千芳身后亮起遠光燈,千芳稍微安慰了女孩兩句,頭也不回地逃走了。 坐在車上,千芳想明白了——剛才那個地方,便是熵的聚集地,社會秩序不得已的垃圾場。 再清醒正直的人,在這種地方待久了,也會腐爛墮落。 千芳下定決心,哪怕用一根鏈子給藝玲鎖住,也不能讓她再到處亂跑了。 千芳家時已經很晚了,她知道,若是現在挑起話題,這一宿大概又不要睡了。 于是千芳只是板著臉,冷冷地對藝玲說:“你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這樣吧,今天先睡覺,明天再跟你說?!?/br> “嗯,嗯……”心虛的藝玲都不敢跟千芳對視,小心地放下手機去洗漱。 鑒于之前發生的尷尬事情,關燈后,千芳把枕頭放到床腳,跟藝玲相向而臥。 夜色中,千芳看著藝玲修長的玉足,伸手用毯子幫她蓋好。 “小、小姨媽……”千芳腳邊,傳來藝玲怯怯地呢喃。 “快睡覺?!鼻Х颊f罷,翻身背對藝玲,盯著桌子上,那把晚上順路買回來的塑料尺。 尺子足足有一米長,拿在手里,應該相當趁手吧?千芳默默地想。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千芳話未說完,藝玲就大發脾氣。 “你一個整天就知道帶孩子刷視頻的家庭婦女,懂什么心理學,就在這里胡說八道!”藝玲大聲嚷嚷著,“哦,你聽了一些東西,自己粗淺的見識理解不了,就認為是有害的?對人不好的?我的天吶!我真的不想再跟你多說一句了!” 燒紅的臉頰,焦躁的雙眼,時不時微微聳起的肩膀——千芳知道,藝玲現在是躁狂Mode。 “行了,你小姨媽我,也是在三甲醫院工作過一段時間的人,什么是醫療,什么是騙子,最基本的道理,我還是懂的?!迸c張牙舞爪的藝玲相反,千芳異常淡定,“況且,你的那位,唉,我勉強稱她為‘朋友’吧,人家連扯謊的心情都沒有,直接把實話都跟我講了?!?/br> 藝玲咬著嘴唇,瞪大眼睛不知如何回應。 “而且我昨晚還撞見你那幫‘酒友’了……呃,我都不敢想,你喝醉之后,惹出過多少麻煩?!鼻Х贾刂氐貒@了口氣,“總之,你現在醉生夢死的放縱生活到此為止了,我會聯系之前醫院的熟人,帶你接受正規治療……” “蘇千芳,你是不是腦子有??!”藝玲大叫道,“你當自己是我的什么人?你醒醒吧!我已經是個成年人,你也都有孩子了!不要再玩病態的過家家游戲了!” “所以呢?就放任你跟那些心理不正常的酒鬼們湊在一起?變得越來越反社會?” “社會?什么是社會?就是那群白天在鏡頭面前道貌岸然,晚上被會所小姐帶上假jibacao屁眼的老頭子們說得算的地方嗎?所有人都討厭這里,所有人都在憎惡彼此!這個爛到骨子的社會,早就該反反了!” 千芳聽了,輕輕嘆口氣,起身走到藝玲面前。 “你、你要干什么?”藝玲下意識退后。 千芳忽然溫柔地笑了:“吶,還記不記得,你小學四年級的時候,說你很討厭某個老師,說什么都不想上學?你現在的樣子,跟當時一模一樣呢……”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藝玲被千芳搞不會了,眼神里都是惶恐。 “你大概是忘了,最后事情是怎么收場的了,對吧?”千芳步步逼近,順手拿過桌上長長的尺子,臉上的溫柔散去,五官因憤怒而扭曲,大喊道—— “這么多年沒人打你,屁股癢了是吧?把褲子給我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