瀆神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br> 周衣陽拿起一旁的手機哐當一聲敲在桌子上,是把這個當驚堂木使了。 “尋骨這個故事里,晏川一生的悲劇,就起源于他對林越宸變態的執念,而讓他倆初起間隙的事情,則是小靈山封魔祭上一開始的搭檔除妖環節?!?/br> “那個時候,晏川師兄意氣風發,立誓要在比賽中取得第一,大概一時得意忘形沒藏住妖氣,被旁觀的幾位大能看出了端倪,比賽結束后,執嗔代表小靈山去找晏川詢問,兩個人發生了不小的沖突,那一架打得驚天動地,邊上房子都給轟平了,后面又轉移到了山谷里?!?/br> “巧合的是,這山里面藏著上古大妖——騰蛇,祂時睡時醒,在山谷里積攢了不少白骨,其中大部分都是動物但是也有人類骸骨,被他倆這么一搞就全暴露了,那個時候誰也不知道有騰蛇,只當錦城藏著一個茹毛飲血的大妖怪?!?/br> “一時間妖氣外露的晏川就成了眾矢之的,他性格又別扭,也不解釋,林越宸雖然相信他,卻無法在那么多大能面前將他保下,只能裝作砍他然后放水,看著他帶傷跑了?!?/br> “晏川后來越來越偏執,也是因為這次誤會,他以為林越宸要殺自己?!?/br> “之后又發生了種種事情,加上晏家和晏晴兮的摻和,即使螣蛇現世,真相大白,這二人的關系也無法再扭轉了?!?/br> “除了他倆,執嗔也落下了心結,他始終認為,如果那天自己沒有和晏川動手,這一切都會有挽回的機會,這導致他特別在意晏川,總是想渡他回正道?!?/br> “執嗔大師認為,晏川師兄的所有不幸,皆因自己而起,正是所謂的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一念入執,心魔叢生,老主持為凈化他的心魔耗盡修為最后才圓寂?!?/br> 周衣陽一口氣說完,抓起茶杯喝了一大口,緩了一會兒又道“可是這段劇情已經被蝴蝶效應搞沒了,那倆現在說不定在佛前亂搞呢,為什么他師傅還是死了?” 面前圓臉的少年撓了撓頭“執嗔大師的心魔是因晏川師兄而起,無論是歉意還是愛意,只要是這個人,就能讓他佛心大亂吧?!?/br> “我靠,你有時還挺聰明!”周衣陽夸了師弟一句“所以執嗔的失憶必定和他師傅有關?!?/br> “師姐,你有問過晏川師兄魔骨佛像的下落嗎?” 周衣陽搖頭,這么問實在太刻意了,傻子都知道你心里有鬼,可是她找遍了晏家老宅,那魔骨就像人間蒸發似的。 ———————— 縱使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晏川還是被和尚的話驚到了。 對于他來說,前世種種皆為虛妄,那些都是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小靈山眾人圍剿騰蛇,”執嗔把手放到晏川明顯凸起的肚子上“你受了重傷,乘蛇駕霧而去,不見蹤影?!?/br> 晏川把手搭在執嗔的手背上“我在你那里見過一副畫,有一座黑漆漆的塔,我被你關在塔里?!?/br> “渡化眾生,職責所在?!眻锑链鬼?。 “你一開始就存了那種心思!”晏川掙脫他的懷抱站起來“我受了重傷,又被激發了妖血返祖現象,按照當時的情況推測,肯定到了不得不靠吸食人類精氣存活的境地?!?/br> “你是不是想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為了避免施主徒增殺孽,你只能舍身飼虎?” “善哉——” 晏川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執嗔,背后是那座頷首低眉的大佛金身,他的聲音在這空曠的大殿里面格外的清晰。 執嗔握緊了手中的佛珠,甚至不敢抬頭看晏川臉上的表情,他的所有罪孽終于迎來了那場審判。 “你的?!?/br> 良久,和尚聽見他的愛人輕聲說道。 執嗔抬頭,有些恍惚的看著和目露憐憫的金佛合二為一的晏川。 “孩子,是你的?!标檀ㄖ貜土艘槐?,往前走了一步,用跨坐的姿勢回到執嗔的腿上“從始至終都是你的?!?/br> 不管是肚子里的這個孩子,還是我自己。 和尚這才緩過神來,這堪比心魔具象化的場景讓他一時難以招架。 晏川摟住執嗔的脖子舔他的唇,就像上次那副拈花圖里面看到的那樣,舌頭被對方叼住的時候他想,那個畫里的自己一定也是喜歡這個和尚的,畢竟,他一向將情與欲分的清楚,從來不會因為耽于欲望而意亂情迷。 “唔——”一吻完畢,晏川細聲喘氣,每次都這樣,明明是他主動,卻總能被反客為主。 執嗔明顯還沒滿足,順著他的臉頰一路舔咬到耳垂。 “夫人,我的夫人?!边@一瞬間,和尚真切的感受到,自己得到了寬恕。 晏川不得不花了些力氣把他推開一點,再這樣下去,自己馬上會忍不住乖乖讓人把褲子脫下來“你還沒告訴我,身上的魔氣是怎么回事?” 執嗔捧住晏川的臉,額頭抵著額頭,鼻子蹭著鼻子,他現在根本沒有辦法放開懷里的人“我也不清楚,這一段記憶被封印了,現在還解不開?!?/br> “留仙京那邊的事情你知道嗎?天魔殘骸……” “那些自然會有人處理?!眻锑镣衅痍檀ǖ耐伟讶吮饋?,轉身向大殿中央那座巨大的金色佛像走過去。 執嗔又開始不對勁了,晏川想,也許這和尚一直都不太對勁。 “你休想去留仙京?!?/br> 是因為這個嗎?他一開始的確是想找林越宸去的。 “我一直待在屋子里很悶”晏川說“又不是不回來?!?/br> 而且林越宸應該快到浮空寺了。 “是我疏忽了,從現在開始,我不會離開你半步?!眻锑涟殃檀ǚ旁谶€未擺放祭品香燭的案臺上,伸手解開他的褲鏈。 “別——”晏川驚呼“這個地方,你怎么敢?” 他原以為自己剛才撲上去吻和尚已經很僭越了,沒想到這人比自己還過分。 在即將要舉行主持繼任大典的殿中,當著佛像金身的面前。 褻瀆神明,這是只有魔才會干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