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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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心蟲逃走后,顧久安被扔到了不辨天日的幽深密林之中,打轉了幾圈后便察覺了那里的異樣,他稍加思索后閉上了眼睛,憑借空氣中細微的風感知方向,一點一點向前推進,尋找著他的儲存袋,向前越走越偏,周圍的草木也越來越稀疏。 若他找的是存著天材地寶的遺跡秘境,那他便是轉上幾十個年月,也找不到入口;可他尋的是斷送性命的死門絕境,尋覓了半日之后,他便找到了禁地所在,也看到了被扔在石碑后幾丈遠的儲物袋。 他自靠近禁地便察覺到石碑后的地界散發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死亡氣息,就像野獸在預知到危險的氣息時會本能的想要逃離,他自心底滲出一股寒意漫及全身,越是靠近,越是強烈。 顧久安卻似乎無所覺察,穩步向前踏進了禁地。 自從李拓拿走他的東西,他滿心恐懼皆是害怕再難尋回,現在東西近在眼前,他絕無轉身折回的道理。 賤命一條,舍之又奈何,師父送給他的東西,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留在這陰寒腐爛的地方。 自他完全步入禁地那刻,顧久安便感覺腳底有一股力量要在剎那間吸走他的全部修為與力氣,還未等他做出反應,原本一片死寂的枯木林驟然自平地竄起猛烈颶風,卷著鋪天蓋地的飛沙走石,混著濃稠的令人作嘔的腐爛氣息,似卷起一片枯葉一般將他卷到半空之中。 腐朽漆黑的枯木或被連根拔起,或被攔腰折斷,如同惡鬼斷裂的手臂一般隨風盤旋在空中,似揮舞著抓捕一只飛蟲一般自顧久安身邊疾速的穿梭而過。 那颶風越來越烈,越來越急,氣壓似乎也越來越低,顧久安只覺自己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緊握擠壓著,絲毫動彈不得,五臟六腑都要被碾壓的爆裂開來,身體如同處于絞rou機中一般任由風刃宰割,幾息間周身便已鮮血淋漓。 在這般凜厲的颶風之中,若是縮起身體護住要害或許還能守住一線生機,可他偏強撐著一絲清明在飛沙走石的旋渦中四下尋找著儲物袋,待那點青色出現在視線之中,他忍著骨裂的劇痛于那股強壓中伸展出手臂,用盡全身力氣想要將它抓到手中。 儲物袋擦著他的指間驟然滑走…… 那一瞬間,他仿佛看到了身著圣裝的葉千月面無表情地從一只小手中一次又一次抽出的寬大袖擺,然后頭也不回的離去。 “師父……”顧久安無助的蜷縮著手指顫抖地叫出了聲,被他死死壓在心底的巨大的悲慟和恐懼瞬間破封而出洶涌地席卷全身,他聽見一個聲音穿透了十幾年慘淡孤寂的光陰在吶喊著不要,驅使著他頂著足以使他粉身碎骨的強壓瘋狂地向前伸出兩支手臂—— 留下她,留下他的師父…… 一股澎湃而陌生力量瞬間自體內爆發,剎那間他全身筋脈并聯著五臟六腑開始似刀割火燒一般灼痛,周遭呼嘯的風聲和肆虐的砂石斷木頓時不復存在,眼前只余猩紅一片,他只感應到自己撲身上前,將儲物袋緊緊抓在了手中,而后在一片黑暗之中重重的摔倒了地上…… ———— 凝竹以她最快的速度向顧久安所在的地方趕去,很快進入了不能使用靈力的地方。 她停在林中感知了一下周圍設下的陣法,發覺這陣法是施加在入境者身上將靈力鎖在體內,便暗暗調動靈力由內至外化解了封鎖,繼續疾速趕路。 將要靠近禁地時候,她感受到空氣中有殘存的魔氣與血腥氣,心中頓感不妙,再向前去,便看到了前方地面翻卷,滿是震碎的木屑與細砂。 然后,凝竹在一地狼藉中看到了一片刺眼的殷紅,是整個身子浸在血泊中的顧久安,遠遠望去一動不動,仿佛早就沒了氣息。 她慌忙地跑到那個血人身邊,看清了他渾身的模樣,跪坐在血泊之中,顫抖著手不敢也不知如何觸碰他。 他渾身似千刀萬剮一般,襤褸的弟子服已經被鮮血浸透變成了粘膩的暗紅色,沒有衣物遮擋肌膚都交疊著猙獰狹長的傷口,平日如同石刻一般的臉龐此刻傷koujiao錯糊滿鮮血,難辨本來面目,一只骨節分明的手血rou模糊幾欲露骨,卻死死攥著一個儲物袋。 凝竹忍住慌亂將手指放到他的鼻下,又探了探他的手腕,發現他鼻息幾難察覺,心跳似有若無,似一根繩子將斷不斷,只靠一絲纖維支撐。 他體內驟然被強勁的魔氣沖擊,全身經脈盡斷,臟腑骨骼皆碎,唯有一團魔氣凝聚他的心脈處,勉強吊著他的一線生機。 得益于魔族軀體生來強悍,加上他平日在葉百川的指導下百般鍛體,縱然身體內外都已支離破碎,也沒有當即斃命,可到此時也已經接近了極限。 察覺到顧久安體內最后的那股魔氣也在逐漸消失,凝竹有些慌了,輕拍著他的臉喊他的名字,卻沒能得到他的任何反應。 無論是她的靈力還是乾坤袋中的種類繁多的靈藥都與魔氣相沖,不能輸送給顧久安續命,眼看那魔氣越來越弱,她一時慌張得不知如何是好。 “時紓,你快救救他!” “沒用的,他已經沒有了求生意志,誰也救不了他的?!?/br> “他后面不是還有很多劇情,他若真的死了你后面的劇情可怎么辦?” 時紓沒想到她用來搪塞凝竹的理由會被她反過來勸自己,實際上,這個世界存在的目的是為了給她找男人,只要不影響這一點,崩成什么樣真的無所謂。 自從顧久安從凝竹的后宮候選名單中被除名那刻,他在這個世界的意義就不大了,只要不太突兀違反這個世界的邏輯,這個反派死了,這個小世界會自動補齊一個反派,有他沒他都一樣。 但她也沒辦法直說,只是道,“那也沒辦法啊,是他自己不想活了,這也屬于書中人物自己的意志,作者也干涉不了?!?/br> 凝竹蹙起了眉頭,抬頭看見了被他緊攥在手中的儲物袋,忽有所悟,連連開口對他說,“你師父在等你,葉千月還在等你,你不能死,死了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顧久安的指尖微微顫抖了一下。 看到效果,凝竹驚喜不已,繼續對他喊到,“你堅持住,只有活下去才能見到你的師父,你師父也很想你……” 顧久安于一片混沌中聽見了那個名字,聽到了她也想他,他能再見到她,用盡全身力氣掀開了一絲眼皮,面前是一個女子影影綽綽的模樣。 似回光返照一般,他不知那里來的力氣,突然松開了儲物袋死死抓住了凝竹的胳膊,疼得凝竹一聲輕呼。 “……師父……” “……我好……想你啊……” “……別……不要我……” 顧久安自啟唇便有鮮血從他的口中涌出,一句話全是氣音說得也是斷斷續續,全憑心中執念刻骨才能得已說出口。 凝竹看他這般模樣心疼不已,想要讓他不要說話保持體力,可卻察覺他心頭那團魔氣濃了一點,生生為他續上了幾分生機,連忙繼續回應他,“顧久安,你一定要堅持住,你師父不會不要你,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br> 凝竹手臂上的痛感更強了,顧久安的魔氣又盛了幾分。 “好家伙,他把你當成了葉千月!”時紓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憤憤然開口,之前他對凝竹的種種不同頓時說得通了,“凝竹,你讓他去死好了,最討厭的就是替身梗!” 凝竹全部心神牽連在顧久安身上,沒聽出時紓話中的別樣意味,只當她又胡言亂語。她也猜到顧久安此時意識不清把她當成了葉千月,不過此時若是可以喚起他的生機,她倒是樂意配合。 “…咳咳…不…咳咳要…走……”顧久安被自己口中的鮮血嗆到,但還是不依不饒的說完了那三個字。 “好好好,師父不走,不走,你堅持住,師父會治好你的……” 顧久安染血的嘴唇顫抖著彎起,竟是扯出一絲笑意,而后眼皮逐漸合攏,他似乎想要勉力撐開繼續注視眼前的女子,但奈何眼皮越來越沉,他怎么也支撐不住…… “顧久安!別睡過去,你睡了我就走了,顧久安!” 顧久安撐到了極限,意識如同潰散的流沙徹底散入虛無之中,再沒給她任何回應,只有那只染血的手依舊緊緊的抓著凝竹的手臂,仿佛抓著與這個世界唯一的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