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的話也沒關系。

    俞姝凡本想這么說的，但她剛吐出第一個字，許節南就吻上來了。

    他的唇很軟，有些冒失地撞上來，舌尖從唇縫中探出，細細地描繪著唇線，犬齒尖尖的，時不時輕輕叼住唇瓣摩擦，很快將她的嘴唇變得一片潤澤。

    結實的手臂從肩側攀上來，拖著她的下頜微微抬高，另一只手從后背緊緊攬著她。

    他耐心地吸吮著她的嘴唇，將上面的液體舔盡，濕熱的舌滑過唇瓣，頂開她毫無抵抗的牙齒。

    悶悶的哼聲從喉嚨中溢出，身子軟綿綿地塌了下去，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游移著，從衣服下擺鉆進去，貼在他緊實的腹部，輕輕捏著那里的肌rou。

    許節南似乎并不介意她帶著酒味的口腔，他的舌慢慢伸進來，用了些力地掃過牙齦、舌側、上顎，然后纏著她的舌尖舔舐。

    室內一片寂靜，只有曖昧的水聲回響。

    俞姝凡的手停留在他小腹上，灼熱的體溫毫無阻攔地傳到手心。

    “怦怦”的跳動聲在胸腔中回響，不知感受到的是誰的心跳。

    她悄悄睜開一只眼，便看到許節南眼睫顫抖，眉頭蹙起的模樣。

    綿長的吻持續了一段時間，俞姝凡有些喘不過氣，她推開身上的人，胸膛劇烈起伏著，急促地吸取新鮮空氣。

    許節南的嘴唇和臉頰早已變得通紅，黑發被她抓亂，向上翹起了幾根。棕色的瞳孔微微放大，暫時失去了焦點，伴隨著慌亂地喘息，有晶亮的液體順著嘴角流下。

    他閉上眼，再次湊上來，吐出舌頭舔舐她嘴唇周圍，還有流到下巴上的唾液。

    guntang的大掌落到腳踝上時，俞姝凡勉強找回些理智。

    她按住那雙手，聲音很輕，“我有點累了?！?/br>
    許節南的動作一下子頓住，濕漉漉的眼睛望向她，玻璃珠一樣反射著光點。

    他抬手捋順她鬢角的碎發，然后安靜地抱住她，把頭埋進她的肩窩。

    翹起的短發刺著裸露的皮膚，有些癢，俞姝凡抬手撫了撫他的背，闔眼靠在他身上。

    差點要睡過去的時候，她感覺到肩上被人咬了一口。

    茫然地抬起眼，許節南卻只字未言。

    他把她扶到床上，開好空調，又幫她把被子掖好。

    俞姝凡想說些什么，但酒意和困意折磨著她，她只是安靜地躺著。

    月光安靜地灑落在室內，朦朧中，她看到許節南眼里還有未散的情欲。

    他俯身在她額角留下一吻，聲音低低的，“……晚安?！?/br>
    ＊＊

    醒來時天才蒙蒙亮，俞姝凡看了眼表，驚嘆于自己準時的生物鐘。

    昨晚的記憶呼嘯著沖進腦海，她一邊懊惱自己怎能如此草率地打破與許節南多年來無言中遵循的界限，一邊又忍不住回想那個吻。

    但，這也只是一個吻而已。

    更別說她還有些醉了。

    就算對方是許節南，這也不代表什么。

    將亂七八糟的想法丟在腦后，她起身去洗漱。

    上班路上等待紅綠燈的時候，她正好收到在老家快樂養雞的爸爸發來的信息。

    “小許最近談戀愛了沒？”

    還沒等她回復，對面又發來一段語音，伸手點開，聽筒里立馬傳出俞爸爸粗曠的方言：“哎呀，我昨天出去打牌才知道老張的女兒也在你們那邊工作呀，人長得漂亮學歷還高，有空你可以讓小許……”

    俞姝凡迅速暫停了語音，把手機扔回副駕駛。

    ……先當作沒看見吧，過幾天再找機會問問許節南。

    ＊＊

    周二向來繁忙又平靜，今天也不例外。

    為了錯開下班高峰，俞姝凡遲了一些離開公司，今天的晚飯她準備回家自給自足。

    下行的電梯里只稀稀拉拉地站著幾個人，搬著建材的工人們陸續離開后，空間變得尤為空曠。

    最前方的兩扇金屬門擦拭得很干凈，清晰地倒映著電梯里的景象。俞姝凡靠在墻壁上，盯著其中一點發呆。

    她的視線落在一雙長腿上，那人穿了一條黑色休閑褲，襯衫下擺松松地塞進褲腰，大腿處隱隱露出幾道橫向褶皺。

    腦海里不適宜地冒出之前在網上看到的明星用的襯衫夾——一側夾在襯衫下擺的尖角上，另一側箍在大腿上，中間用黑色吊帶連接，防止動作時襯衫跑出去的那種夾子——也不知道上班族會不會用到這種東西……

    她愉悅地抿了抿唇，探究的視線順著那雙腿向上，然后意外地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李璟之正抱著胸，一臉平靜地望向她。

    俞姝凡心頭一跳，想起那張便簽。

    更糟糕的是，四周的人很快在接下來的樓層離開，電梯里一下子只剩下他們兩人。

    快問！快問！

    腦海中有個焦急的聲音催促著，俞姝凡立在原地，眼神猶豫地飄動著。

    令人窒息的沉默在空氣中飄蕩了一會兒，她掙扎地回過頭，揚起一個微笑，“好巧?！?/br>
    似乎是沒料到她會主動說話，李璟之愣了愣，隨即冷淡地撇開眼，“……好巧?！?/br>
    他今天穿的是一件版型寬松的藍色條紋襯衫，領口的扣子自上解開兩顆，和那天見到的樣子有些不同。

    “怎么在這里？”俞姝凡問。

    “我們公司下周搬過來，”李璟之用下巴點了點電梯側面的按鈕，“你們樓下兩層?！?/br>
    ……難怪這幾天總有裝修工人來來往往。

    “周六晚上，”她語氣不大不確定，“我有點喝醉了，但是……你來了的，是吧？”

    李璟之懶懶地向后靠在墻壁上，下巴揚起，露出的下頜線清晰而銳利。

    他瞇了瞇眼，語氣有些不耐，“朋友和我說是班級聚會，我就過去了?！?/br>
    怪不得那天看起來興致不高的樣子。

    “我……沒對你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聞言，李璟之短促地笑了一聲，俞姝凡一下子沒了底氣。

    “……有嗎？”她咽了咽口水。

    李璟之望向她，臉上還帶著令她不安的笑意。

    “什么程度算是‘奇怪’??？”他問。

    “任、任何，你覺得算的……”俞姝凡越說越小聲。

    李璟之定定地看著她，像是在確認什么。

    半晌，他偏過頭，視線落在門板的倒影上，語氣很認真，“有啊，你……”

    俞姝凡慌張地抬手捂住他的嘴。

    柔軟的嘴唇被掌心壓住，李璟之瞳孔微微擴展，眼睫細微地扇動了一下。

    她想要說些什么來補救，電梯卻“?！钡囊宦暤竭_了一層。

    光線并沒有隨著門的打開而照進來，她扭過頭，與外面等電梯的幾個人面面相覷，他們皆一臉古怪地看著兩人。

    俞姝凡如夢初醒地收回手，趕緊從電梯里走出來。

    李璟之從另一側繞過來，冷不丁地抓住她的手腕。

    他似乎也有些猶豫，喉結上下滾動著，“……那天晚上的事情，你都不記得了嗎？”

    俞姝凡瞪大了眼睛，黑色的瞳孔震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