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辰醒來時林鈺已經出門了，他虛虛摟著身側已經涼下來的被窩，起身準備離開。剛一坐起來，一陣頭疼襲擊了他，像是有一只手伸進他的頭蓋骨里頭捏著他的大腦撕扯。他抱著頭痛苦地呻吟了一會兒，昨晚的記憶回溯，他想起自己是怎么醉酒后跑到林鈺家門前發酒瘋，然后怎么抱著林鈺質問他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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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鈺先是苦惱了一會兒，然后在床上坐正。他問：“你這么好奇，為什么不直接來問我？”

    冉辰支支吾吾地回答：“我……怕你難過，所以就……”

    “你有沒有想過你這么做會讓我更……難過？”林鈺說，隨即他看到冉辰恍惚的神情，嘆氣，“算了，我就是有點還沒準備好。讓我整理一下語言?！彼萑腴L長的沉默。

    “那、那個，你要是不想說……”冉辰坐立不安。

    “沒關系，你不是想知道嗎？你說得沒錯，戀人之間不該有那么多隱瞞?！绷肘暣驍嗨?，他的語速比平時更快一些，不過喝醉了的冉辰并沒有察覺。他說：“我跟你提過我母親，還記得嗎？”

    “嗯，你的八音盒就是她買給你的對嗎？”冉辰回答，他的眼神落在床頭柜那只廉價的塑料八音盒上，“你還說過她很喜歡旅游?！?/br>
    林鈺愣了會兒神，徐徐開口：“嗯，她喜歡旅游，準確來說也不是喜歡旅游，那是她生活的一部分了，她從來都不是一個能落地生根的女人?！彼殖聊似?，抬頭時換了個情緒，輕松地問：“既然你去見過祝以笛了，她應該跟你說過我是十幾歲的時候才去她家的?！?/br>
    冉辰注意到林鈺沒有說“回家”，而是“去她家”，但是他沒太在意這些細節，只當是林鈺措辭的一部分。他老實回答：“對，她還說你剛回去的時候……”他想了想，換了個比較委婉的說法，“不太愛說話?！?/br>
    林鈺樂得笑出聲：“說的應該是‘啞巴’吧，她可沒那么文靜。該從哪兒說起呢？”林鈺想了會兒，“我從小跟mama到處飄來飄去的，后來她死了，被海卷走的。我被警察帶走，他們找到了mama的老家，我的外婆住在那里?！?/br>
    冉辰無言以對，他握住林鈺的手：“……對不起?！?/br>
    “沒什么好對不起的，早就過去了。我當時應該是嚇壞了，誰跟我說話我都不愛搭理，是個不討喜的小孩?！绷肘暦催^來撫摸著冉辰的手背，低頭看著懷里呼呼大睡的棉花糖，“但外婆對我很好，明明十多年了從來都沒見過我，卻都很疼我?；蛟S是因為我是mama是她唯一的孩子，聽說她的兒子很早就死了，自己又沒法生了，所以一直很想要個孫子?！?/br>
    “叔叔，就是祝以笛的爸爸，應該是mama的合法丈夫，他能接納我，我就已經十分感激了?！绷肘暤恼Z氣逐漸沉重，“所以我不能接受……自己毀了祝以笛的人生?！?/br>
    “什么？”冉辰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嗯？她沒跟你說嗎？我以為她會為此恨我一輩子的?！绷肘暱瓷先ビ行@訝，他看著冉辰的表情逐漸微妙，恍然大悟，“她跟你說了，她為了讓我能繼續讀書，輟學打工了。讓我猜猜看，她告訴你這件事兒的時候應該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br>
    冉辰回想起祝歌擼串豪邁的樣子，點頭。林鈺失笑：“果然，她從小就喜歡逞強。我還記得我剛升初中沒多久，她就一直跟在我身后一口一個‘哥哥’的樣子。不過后來……”他垂下眼睫，“是我對不起她?！?/br>
    他猶豫了一會兒，像是不知道怎么開口了。他看著冉辰的眼睛，看到鼓勵后才穩定情緒：“她應該告訴你了，我那時候學習一直不好，也沒心思去看書。我和mama住的時候，沒有機會上學，她死了之后我才有機會上學，唯一學得會的就是語文，因為我至少識字，其他就一竅不通了。所以我成績一直很差，高中都是家里塞了錢才進去的?！彼o張地在冉辰手心里摳著，“但你也知道，我家很窮，叔叔死后本來就揭不開鍋蓋了，又給我交了學費后便更加收不抵支了?！?/br>
    “那天外婆大老遠地跑到學校，把我接回家跟我說這件事。她說已經決定好了，讓祝以笛輟學去打工，供我讀完高中?！彼廾p顫，眼眶紅潤，“我不知道我為什么沒能阻止……但等我回過神來，祝以笛已經答應了?！?/br>
    “她是喜歡讀書的……是我害了她?！彼拖骂^，把臉埋進手心里，整個人蜷縮成小小一團。他的鼻息很重，聽起來像是小動物在低鳴，過了好久才慢慢平復。他的聲音在顫抖：“我不敢面對她們，我不敢再見到祝以笛了……當她看著我的時候，我感覺自己要被撕碎了。我無法繼續呆在那里，所以我逃走了，逃出了大山?！?/br>
    “我來這里讀書后每個月都會給她寄一筆錢，是給她們的補償?！彼f完，悄悄從掌縫里偷看冉辰的反應。那模樣又可憐又氣人，冉辰無奈地嘆了口氣，握住他的手腕：“謝謝你告訴我?！?/br>
    “你不生我的氣嗎？”林鈺小心翼翼地問。

    “不生氣。好吧，有那么點兒生氣?！比匠秸f，他感到林鈺的胳膊頓時緊繃起來，趕忙解釋，“不是你想的那種生氣，我就是氣你不早些告訴我，還有為什么我沒早點兒遇到你，然后幫你一起解決這些?！彼麥愡^去親了親林鈺的嘴唇，不帶一絲情欲，僅僅只是在安撫他的情緒，“你想去見見你meimei嗎？總不能永遠不見面，我看她也挺想你的。當時雖然不是誰的錯，但是總得有人先低頭，對不對？”

    冉辰嘗到一點咸味，這才發現林鈺哭了。他一晃：“哎怎么哭了，我的小祖宗哎，別哭了別哭了，怎么難過了？說給哥聽聽?！?/br>
    林鈺搖頭，勾唇輕笑著抱住冉辰：“沒難過，就是覺得你太好了?！彼∪匠降淖齑?，加深了一個粘稠的吻，將他推到在床上。逆光，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俯身靠在冉辰身上：“你上次問我……為什么不進去，我現在好像做好準備了?！?/br>
    冉辰猛地瞪大了眼睛，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林鈺。他不知道林鈺是怎么突然跳躍到這個話題上，但是他看到林鈺一臉赧色，含羞帶怯地跪坐在他身上時，渾渾噩噩地點了點頭：“啊，那、那要做嗎？”

    之后的事情便順理成章，林鈺在他腰下墊了個枕頭，分開他的雙腿。家里沒有潤滑液，他將護手霜攏在手心，融化了送進冉辰的后xue里，像過去無數次那樣插進兩根手指。他熟稔地勾動手指，將后xue緩緩分開，交叉著在里面滑動，刺激腸壁。

    不一會兒，rou壁便軟趴趴的，變得潮濕。林鈺感覺自己的手指被厚實柔軟的xuerou包裹著，看著深紅色的xue口收縮著擠壓在一起，他眼神漸沉。他將自己和冉辰的額頭抵在一起，親吻著他：“我想進去了，可以嗎？”

    手指退了出去，取而替之的是火熱的柱體，冉辰感覺后xue被頂開。雖說嘗試過手指和按摩棒，那終究不是真槍實干的zuoai，冉辰咬緊嘴唇，緩緩點頭：“你輕點兒?！?/br>
    林鈺在他嘴唇上啄了一下，挺身將jiba一點點鑿進濕軟的rouxue。察覺到冉辰的緊張，林鈺又往jiba上抹了些護手霜，按壓著xue口，又撫摸他的身體，靈巧纖長的手指繞著他的rutou打轉，時而揉搓、時而擰捏。

    “舒服嗎？”林鈺將guitou擠進去一些，慢慢抽出來，又緩緩插回去，逐漸插入更深的地，“會不會疼？”

    “嗯……舒服，一點都不疼?！比匠揭е狸P，額頭上沁出些許汗水，面頰卻紅潤起來。

    林鈺知道他是得了趣，便不再忍耐。當他插入大半時，他開始緩緩抽動性器，淺淺地在xue里抽插起來。初次品嘗性愛的性器敏感至極，他感覺仿佛在被千百張小嘴吸吮。林鈺面部嫣紅，鼻尖和額頭上浸滿了汗水。他兩手撐在冉辰身側，輕輕說了句“我忍不住了”便開始大開大合地抽插起來。

    冉辰張大眼睛，jiba快把他的內臟都要cao得攪在一起，將他整個人墊得上下起伏，呻吟不止。他早就習慣了被cao的快感，腸壁欣喜地依附著男人的性器，他甚至無意識地下沉身體，腳趾勾著被單抬高臀部坐在林鈺腿上，將jiba吃得更深。他喊著：“不行，等等——”

    “不等?！绷肘暬卮?，下半身更加洶涌地搗開后xue，每一下都故意剮蹭在敏感點上，他拍了拍冉辰的臀部，咬著他的耳朵說，“夾住我的腰，抱緊我?！?/br>
    冉辰下意識地照做，便感覺身體一顛，整個人向后仰去。他只有背部接觸床板，下半身完全騰空，仿佛自住地去追尋快感似的抬高臀部，親密無間地貼緊林鈺的胯部。碩大堅硬的roubang在紅潤糜爛的rouxue中進進出出，白色的泡沫被搗碎發出噗嗤噗嗤地聲音，冉辰甚至聞到了護手霜的香味。他恍恍惚惚地想：媳婦兒是香香的，cao完這一頓，老子的屁眼都是香的。

    “哥，我想射了?！绷肘暫匠降亩浼毥缆?，他是第一次zuoai，根本抵擋不了這種蝕骨的快感，沒過太久便射在rouxue深處。他趴在冉辰身上粗喘著氣。

    冉辰雖然還未滿足，但是他十分體貼地拍了拍林鈺的背：“很舒服，那下次……呃！”

    “什么下次？這次還沒結束呢……”林鈺沒有拔出來，而是就著這個姿勢插在里面晃動胯部，讓jiba在里面畫圈。射了沒多久的性器再次硬起來，他捧著冉辰的腦袋同他接吻，下半身加快加重，高頻地在xue里搗弄，將xue口cao得松軟。他幾乎是惡狠狠地咬住冉辰的舌頭，眼神如火舌般舔過冉辰的身子，讓冉辰幾乎以為自己是獵物，而林鈺則是看上他的捕食者。

    “啊啊……”冉辰在一片絢麗荒蕪的幻影中閉眼低吟，快感逐漸堆積。終于他射了出來，jingye一股股地噴灑在他胸口，被林鈺涂抹在他的rutou上。

    “舒服嗎？”林鈺舔著嘴唇問，他渾身都透著為情欲饜足的淡粉色，眼睛亮晶晶的，像一只無害的小貓，又想一只兇狠的野獸。

    冉辰點頭，又搖頭：“太累了?！彼鸶觳矒ё×肘暤牟弊?，將他拉下來。兩人又開始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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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憶慢慢回籠，冉辰的臉漲得通紅。渾身酸痛，他抱著懷里的棉花糖，捏著眉心：“……cao?！?/br>
    他余光里瞥到床頭柜上的紙條：我先去學校了，棉花糖遛過了，早飯在桌上。我室友下午應該會回來，別和他碰上了。

    冉辰將紙條塞進褲兜里，他渾身的衣服都是皺巴巴的。他想了想，從林鈺的衣柜里拿了套運動裝換上。一人一狗你一口我一口的解決了早飯，他看到桌上放著林鈺的維生素片，吃了一片，覺得味道不太對，連忙呸掉。

    他倒了杯水漱口，看著在地上打轉的棉花糖：“好了，那我們現在怎么辦？”

    “嗷嗚?！泵藁ㄌ翘ь^。

    “你說得對，我們該去學校找你二爸?！比匠揭话褤破鹈藁ㄌ?，臨走前躊躇了會兒，還是決定把自己的皺衣服留在林鈺家，便能順理成章地再來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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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以跟我出來一下嗎？林鈺同學?！?/br>
    林鈺抬頭，看到朱雅正面色鐵青地俯視著他。他歪過頭，似是不知道他們有什么過節：“我要去吃午飯了，你有什么事不能在這里說嗎？”他加重了后面幾個字。

    周圍的人都望了過來，林鈺被誣陷找金主一事已經被澄清是學生造謠。大家都知道朱雅是這次事件主犯吳磊的好友，更有少部分人知道朱雅對吳磊的桃花心思，于是圍觀的目光便變得曖昧玩味了起來。

    朱雅面紅耳赤，低聲怒道：“你怎么這么多事兒，快出來！”

    林鈺無奈地起身跟身邊的同學打了個招呼，跟了出去。兩人站在無人的樓梯口，林鈺問：“這位同學，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嗎？”

    “你還跟我裝蒜？吳磊的事情是你弄的吧！”朱雅幾乎壓制不住怒氣，指著林鈺的鼻子質問，“你叫你的老相好來害我們！現在吳磊快被退學了，你是不是早就算好了！”

    “我這么厲害嗎？”林鈺輕輕蹙眉，做出一副無辜的神色，“我算不到、也控制不了你們來害我的?！?/br>
    “你是想說吳磊咎由自取嗎？！”朱雅氣得發瘋，在看到林鈺點頭后她一把揪住林鈺的領子，怒喝道，“要不是你這個婊子養的先來勾引吳磊，他會看得上你嗎？！”

    林鈺嗤笑一聲：“如果對他笑一笑就是勾引的話，那他還真容易上鉤?！?/br>
    “你——”朱雅驚愕，她從未見過林鈺“面具”下的其他表情?？呻S即她的驚訝就被憤怒沖走：“你居然還敢承認！他是我的未婚夫，你他媽才高中就勾引別人的男人，我看你媽是個臭婊子，你也是！”

    “嗯，如果你也被霸凌過你就該知道，在集體中如果一個小領頭對你有好感，一切都會好過很多?！绷肘暵柤?，“勾引你男人可不需要什么婊子技巧，對他笑一下，然后不經意地撞一下肩膀就行了。你也可以試試看……啊，但是他要退學了，你要去陪他嗎？”

    朱雅開始掉眼淚，她羞惱至極，也不顧人來人往的就開始對林鈺大喊大叫：“你這個瘋子！你就是故意的，故意讓吳磊害你，然后讓你的金主來替你除掉不需要的人！”

    林鈺沒有否認朱雅所說的“金主”，他無所謂道：“是我讓他知道的，我總得利用一切能用的生存下去?！?/br>
    朱雅沒想到林鈺會承認，她怒火中燒，抬起手，向林鈺臉上扇去。

    林鈺沒有躲，就在巴掌快落到他臉上時，朱雅的手腕被一只大手緊緊握住。

    林鈺瞪大眼睛，一格一格像個生銹的機器人一樣回頭。他聞到了熟悉的味道，看到冉辰的臉——沒有驚訝、沒有憤怒，只有沉沉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