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呼～”

    濕冷的寒風伴著細雨襲來，照亮了小片黑暗空間的橘色火苗瞬間左搖右晃，搖搖欲墜，煙頭與火焰一觸即逝，火光霎時暗淡消失，陰冷的夜晚只見零星幾點火星。

    叼著煙的男人神色黯然，眉間是顯而易見的疲態，他穿著黑色風衣，撐著一把黑色骨傘，緩步前行，仿佛與這如墨般漆黑的夜融為一體。

    夜已深，路燈昏黃，四處無人，街上空空蕩蕩。男人停在一盞路燈下，他疑惑地瞇了瞇眼，看見不遠處有一個蜷縮的人影——夜間他的視力下降的厲害，他猶豫了片刻，還是走上前準備看個究竟。

    是個女孩。

    年紀不大，十五六歲的模樣，身形消瘦，但雙頰還有微微的嬰兒肥，眉間緊蹙，臉色蒼白，她雙手環肩，蜷縮在墻角，似乎很冷，被雨水淋濕的單衣緊緊貼在她身上，勾勒出姣好的身材。

    “喂，小孩？”

    男人蹲下身，輕聲呼喚，女孩似有所感，睫毛顫動兩下，像是想要醒來，卻深困于夢魘。男人伸手撫上女孩額頭，指尖熱度驚人，應該是發燒。

    現在已是凌晨，四周除了男人，再沒有他人。男人思索片刻，終是嘆了口氣，脫下風衣蓋住女孩，將她抱起，叫了輛車，將她帶回家。

    打開房間的燈，男人看見懷里的女孩吃了一驚——渾身濕透的女孩實在是狼狽不堪，小小一團縮在男人懷里，下巴尖細，單薄又蒼白，在雨夜里看不大出來，但在白熾燈的照射下，那裸露的皮膚上青青紫紫，舊傷未好又被新傷覆蓋，完全不敢想象女孩過去經歷了什么。

    最后男人給女孩喂了退燒藥，貼上降溫貼，守到半夜。男人這一趟也折騰得夠嗆，困意襲來，靠著床旁的座椅上墜入夢境。

    次日醒來，男人發現女孩的手指不知什么時候攥住了他的袖口，指節泛白。男人試著掙了兩下，女孩似有所感，皺眉嘟囔兩句，反倒攥的更緊了。

    男人無奈，只得乖乖坐在女孩旁邊等她醒來。

    女孩是被一陣飯香喚醒的，她一睜眼便看見身邊是一個自己從未見到過的陌生男人，自己的手還死死拽住他的衣袖。

    “你……”

    “醒了啊，快來吃飯吧?！?/br>
    女孩松開了男人的袖口，白皙的臉頰浮上一片紅云。男人倒是平靜得很，他打開給女孩點的餐，放在旁邊的小桌子上，示意女孩可以吃飯了。

    “謝謝……”

    女孩腹中饑餓，也顧不得太多，道了謝后，接過餐盒狼吞虎咽吃了起來。

    填飽了肚子，女孩才不好意思地向男人道謝，并且簡單地講述了自己的情況。

    女孩是家里長女，在弟弟還沒出生時，父母恩愛和睦，家庭還算美滿。在弟弟快要臨盆的時候，她的母親偶爾發現父親出軌了，不顧眾親朋好友的連番勸說，毅然決然決定離婚，離婚前母親生下了弟弟，母親最終帶走了年幼無法自理的弟弟，把她留給了父親。離婚后父親時常酗酒，耍酒瘋后家暴女孩，清醒之后又抱著女孩道歉給她買衣服零食請求原諒，母親搬去很遠的地方，親戚知道她家情況不想惹麻煩，也對她避而遠之，每次被家暴女孩都會離開家，等到第二天父親酒醒后才敢回家。

    “叔叔，我…我能不能晚點回去……我不會給您惹麻煩的，我會做家務，會做飯……您能不能收留我一段時間……”

    女孩越說頭越低，她抿了抿唇，眼里淚光點點，望向他時卻盛著期待的微光，纖長的手指不自覺攪在一起，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男人低垂眼瞼，思考片刻，還是答應了女孩的請求，不過條件是要給男人當模特。

    女孩滿眼驚喜，激動地拽住男人的衣袖，討好似的搖了搖。動作間肌膚相親，男人感受到了久違的顫栗，他越發覺得留下女孩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男人是名知名畫家，最近卻遇到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