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 醒了就要搶奪
出于主導者打發時間的對象,他終于弄明白了,顏擇泰是主導者這件事不假,吳秉宣了解始末,也縱容他去做! 從頭到尾,他都是被戲耍愚弄的那一個! "你以為我都記不得了嗎?那幾天你所說的每一句話,對我做的每一件事,都只是在消磨時間而已……?"很好,太好了。 忍著眼淚不往下墜,不讓自己哽咽,他說出來的話都已經在發抖。 所有人可以不記得事情經過,為什么獨獨他要記得? 看顏擇泰朝向他啞口無言,直冒著冷汗。 被當事人揭底很錯愕吧?不知道隔墻有耳嗎?對此何競痛徹心扉,顏擇泰連半句解釋都沒有? 晶瑩的淚珠終究還是懸掛不住地墜落。 其他人的結局如何他毫不在意,可內心深處,最在意的是眼前這個人,然而經歷的事情原來都是真的,唯獨他的感情才是假的。 他的心都快被他吐出來,想要從喉嚨里摳出來,吐得一乾二凈。 在他面前啞著聲音,如泣如訴,"你真的是惡心到……令我毛骨悚然?。⒑胃偖斚论陻嘧约鹤笫值臒o指名,骨頭清脆的喀擦一聲,左手痛到失去知覺,他傷心欲絕的跑出四棟。 顏擇泰嘴角微微滲血,過了一會兒他才能動,憤恨的看向吳秉宣,咬牙道,"為什么要阻止我?" 他一臉嚴肅,代表甚新門的立場,他有權干涉他的主導者行為,"我以為你只是年記到了還沒定下,想找人玩玩,沒想到你是真的動感情了?" "那你也明白,我這一輩子只會喜歡一個人。" "你是不是瘋了???他是男的,你誰不喜歡?你喜歡個男的?太老爺會同意你跟男的在一起嗎?"吳秉宣朝他大吼,怒不可抑。 "男的又怎么樣了?要傳宗接代不是還有小叔嗎?"為了掙脫旁觀者給他的束縛與緘口,他現在骨頭斷了好幾根,只剩脊椎還建在,支撐他坐著不倒下。 "小叔那半吊子,你指望他?除非何競會生,不然那一日結束,你看是老爺回來了結你,還是你先自我了結。"吳秉宣毫不憐香惜玉,走過去,一把抓住他的腳,任尤他的身體跌落在地上,把顏擇泰拖著走,扔下,關回他的房間里。 很久沒有受重傷,未曾預料到,自己也有如此凄慘的一天。 從回到現世不到一天,再度面臨第二次重傷,這下連腿骨都斷了,心急如焚,根本無法即刻追回何競,如果何競當真記得空間裂縫里的一切,他只擔心他會做出傻事。 他可要好好的別出意外,這里的創造者還沒有打算放過他…… 再度使用古文字摧動內經心法,加速修復與再生的速度,讓骨骼重新活化,復原再快也跟不上變化。 何競奪門而出后,不知道自己跑去哪里,一股腦的往山里沖,有些是顏擇泰帶他去過的地方,憑自己的雙腳根本抵達不了。 找了一處隱密的樹叢,躲進去待著,他需要一個遠離人群的空間。 說真格的,其實他也沒什么好動怒的,結局他不是早就知道了?把那些矚告都當成是幻聽,欺騙自己沉淪下去。 抱膝坐著,何競的眼淚是無聲的流。 最后知道真相,才一副受害者的姿態,還期待對方安慰你,或是欺騙你嗎?以為自己很堅強,無堅不摧,不過就是弱點跟別人不同。 可是他真的很難受,他也不想面對了,隱隱作痛的地方還再提醒他,每一次呼吸都像刀在割,憑什么他打發時間要找上他?愚弄他? 如果那幾天的經歷都是假的,他寧可什么都不要記得,最好連他也一并消失。 讓他持續墜落谷底,直到永不見天日。 闔上眼,他驀然倒下去,希望從此再也別醒來。 須臾,何競再度張眼,動了動左手,斷掉的無名指自行接回去,他爬起來伸懶腰。 "我……終于回來了?。⒙绲南矏?,何競滿臉藏不住的笑意,化掉臉上殘存的淚痕,他離開樹叢,第一件事就是找這里的創造者。 要不是讀過主宰造物主這本書,他不得不打消吃下獵神保護區的念頭,不然他是很想撕吞侵略他。 他飛越樹林,何競想要的力量他早就擁有了,根本不用羨慕顏擇泰,創造者只要不違法,主導者無法進行制約,他們的能力根本在創造者之下。 很快地他地達那座巨大的瀑布,穿過水濂,與他們碰面。 "歡迎歸來。" 方舟坐在石椅上,拿下面具,展示他的真面目,胡湘則站在一旁。 "東西都準備好了?" "當然。" 這件事得從何競落水開始說起,按照原本啟動的計劃,所有人應該在第四日進行測驗,可是主導者的插手,讓他們發現到何競異于常人的身分。 一個忘記自己是創造者身分的人,用普通人的方式活在現世,太不可思議。 若非胡湘聞到他身上有跟他一樣的味道,胡湘頂多認為他是沒有被選上成為旁觀者的眷族。 這一團來玩的學生們,有一個更有趣的現象,名單上的人選,一個主導者、一個旁觀者、兩個創造者、兩個眷屬的轉世,來自別的空間降轉到這里。 還有現役的主導者、旁觀者、創造者也一起出現,這一屆的素質太高了。 方舟原本想用名單上的舊神作為祭品,替他自己做出一個完整的身體,可以離開獵神保護區,又不用找主導者繼承他的位置,可是何競的狀況比他更危及。 把這一具身體交出去當做賠禮,好比讓何競吃下他,再去跟主導者全面開戰,讓社會陷入生靈涂炭,他們那一些麟龍屬抓到這一層機會,利用何競顛覆世界,讓cao縱權再回到史前世界。 物種演化至今,可不是為了再退化回去。 方舟把種子拋過去,何競一手接下。 "發芽它,成長到你要的程度。" 看了一眼手中的種子,他一個握拳使之消失,丟進空間里讓他們的眷族去照顧,"如果你敢欺騙我,你最好別跑,等著我回來。" "我要是想走,早就離開了,不會用這種方法,還把機會讓給你。"要再遇到六個舊神同時一起出現,難矣。 何競又提了一項要求,離開了瀑布,回到山莊。 他的狀況自然也是不沾半點水氣,醒來后,他可沒有打算繼續跟這群猴子玩下去的心態,救回何潤勢在必行,他想先回學校的實驗室,讓他的眷族化形。 現在的動物系創造者都活得像只猴子,受社會規范,接受教育,順從趨勢,他當然不能特異獨行,只要主導者別來煩他,他都會裝得像只猴子一樣。 中午單獨準備自己的吃糧,被溫煦培逮到機會揶揄,"你跟擇泰談得如何?看你精神好了很多。" "挺不錯的,顏同學善解人意,很會掌握人心。" 口氣嘲諷,還有滿滿的不屑,溫煦培發現自己話接不下去,"喔……那就好。" 像想到一件事,他扯一下溫煦培的衣擺,"我先跟你說,我晚一點會先離開,家里出事了。" 溫煦培:"這么突然?你要怎么離開?要我送你嗎?" "不用,你不是還有正經事該作?我都知道了,不用給我驚喜了,我家人會來接我。" 結束對話,何競端著午餐,回到房里待著。 另一邊的顏擇泰終于痊愈,吳秉宣中午有進來喂飯,確認他還在重傷才又離開,他要瞞過吳秉宣,先跟何競私下和解。 何競吃過飯打報告,這種東西對于現在的何競來說,根本不值得一提,在人間,動物系創造者有壽命限制,時間太短了,他不像另一個何競,打算在繁殖中心當個獸醫,太看輕自己了。 顏擇泰敲過門,沒聽到應聲,才自己開門。 倚在門邊好半晌,何競把他當空氣無視,連瞧一眼都嫌懶,他有點沮喪,再見左手的骨折已經接回去了?感到訝異,那并不是脫臼,是骨頭斷裂。 "你的手好多了嗎?" "不勞您費心。" 原來還是會回應。 "何競……你聽我解釋,我不是拿你打發時間,我是認真的。" "嗯,我知道,您可以離開了。" "你看著我說話,我知道你在生氣,我真的沒有騙過你,你不是也喜歡我嗎?" "我不喜歡你,我其實很討厭你,你知道嗎?"何競終于看向他,一臉笑盈盈,他討厭顏擇泰,尤其當他知道顏擇泰天生帶有異能,只是為了有一天能制衡他,除掉他的存在,他就想把這個人弄死,試試看誰更有能耐。 一看到他,換里面那一個又再哭,他整個窩火,何競沉著臉,臉上一濕撇開頭,要他們快點搞定里面那一個,讓他別吵。 他知道自己快瀕臨失控的狀態,他得等全新身體長好,把多余的時間塞進去,在私自的空間待久,空間會變大,而能力越強的人,擴地越快。 一副全新自然系的身軀,無空間上限與時間限制,他的rou身已無法承受長時間的膨脹,他要穩住心神,心平氣和撐到那一日結束就好。 "你明明喜歡我。"會流淚代表何競內心深處還在痛,他現在不知道該怎么做能夠挽回他,是不是進入他的精神世界,消除掉這一段記憶? "所以我惡心死了,你也別再惡心我了。"專心面對熒屏,格式化的輸入內容。 這根本不是何競了吧? 正當他伸手要觸碰何競,他反應更快,直接啪地闔上筆記本,"你不走,我走。" 何競冷著臉越過他,從門口離開,這一走,顏擇泰沒能成功碰到他的手,保持一段距離他想尾隨,卻發現自己再也無法感應到他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