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別組驗收成果
子時以前,莫約晚上九點半。 何競的前任,面色不善地拿起刀下床。 她早該猜到她的腳會出問題絕對與這個人脫離不了干系。 "學姊……我送你的禮物還喜歡嗎?"童雅棠從陽臺跳進來,好像對現在的她來說,從外頭上來三樓毫不費力似的。 她身上還穿著何競的防風外套,男版的大一號穿在女生身上,寬版中性風的打扮。 照理說腳上的不適到這個時間點,應該要讓曲婉柔痛到在地上打滾,可是她仍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下床,她要讓童雅棠知道,她之所以能一直站穩在女主角的位置,與她高掛在風云榜上的頭銜都非浪得虛名。 "你還有臉來見我?" "當然,我特別關心學姊的身體狀況,看起來你只是面色灰白了些,讓我有點失望。"她兩手插在外套口袋,氣定神閑的道。 曲婉柔笑了,這丫頭肯定沒被人教訓過才會不知天高地厚,她要真有本事就不會用下三濫的手段對付她,所以曲婉柔根本不怕她是人是鬼,連問都沒有問。 "裝神弄鬼很了不起?你以為我會怕你嗎?"她一步一步走進了童雅棠。 "我早就知道學姊不是簡單的角色。" "沒錯,今天就徹底讓你見識一下。"她手握刀刃往童雅棠的方向沖過去,要往她的腹部一刀刺進去。 童雅棠沒想到她敢拿刀接近她,還以為只是拿在手上防身要嚇唬她,疏忽大意下,一時閃避不及,被菜刀刺穿左腹腔,又被曲婉柔使勁兒逼退著走,一路退到了窗臺,她整個人攔腰掛在窗臺上,半身都掛在外面。 "唔……"肚子被捅了一刀,傷口大,正在出血,血跡多少留在窗臺邊。 為了保持漂亮、為了維持體態、為了鍛煉體能、她付了多少苦心與努力,克制飲食,憑什么擅自決定她所擁有的一切都是不勞而獲? "我最討厭你這種擅自評判他人,又斷章取義的人?。ν庋b做傻白甜的可人兒,就真的把她當成好欺壓的善茬了嗎? "呃嗯……"童雅棠眼眶有眼淚打轉,因腹部的疼痛說不出話來。 "學姊,可以了吧!先放開雅棠吧。"出聲喝止的人是章佩璇,她憑空飄浮在陽臺邊,一身完好無損模樣。 "佩璇?"曲婉柔見到她先是一臉吃驚,接著才抽出抵著童雅棠的刀,丟在地上,把她拉回窗臺,氣不過又順手煽了她清脆的一巴掌,就女生的力道來說曲婉柔力氣并不小。 "欠教訓。"她惡狠狠的看童雅棠捂著出血的腹腔,滑落的身子墜地不停的掉眼淚,無法給予半點同情。 章佩璇飄進窗臺,踩在窗框跳進來,翻手檢查童雅棠的傷勢。 她從口袋拿出一顆藥丸先讓童雅棠服下,"學姊……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走?"見童雅棠順利服下才轉頭去看曲婉柔。 "?"曲婉柔狐疑的看向她。 章佩璇才開始說出那一天她跟湯麗華遇到的情況。 首先這得先從童雅棠的部份說起。 那一晚離開何競的房間,離開四棟,她向外跑到一座森林,想要放聲尖叫宣泄情緒,聲音還沒發出來隨即被一股力量帶開,看不見來者何人,嘴巴也發不出聲音,雙腳也離地。 經過一處河谷被直接拋下,晚上的水冰得刺骨又不會游泳,她哆唆的呼叫,"救我……救救我……" 附近漆黑一片,她載浮載沉,隨時要滅頂。 "你……是誰?" 一個她無法分辨方向的聲音出現。 "嘔……我是……噗……童……雅棠……" 接著她便看到一個戴著白色面具的人,面具上沒有五官特征,除了黑發男聲,這人一身白服,面對她全身發光的站在水面上。 "救我……我不想死!救我……拜托你……"一看見人影,不管是人是鬼,出于本能她選擇繼續大聲呼救。 那個人就只是走近她后蹲下來,看童雅棠在水中拼命掙扎,身軀完全不會被水沾濕,像是半透明的投影,不存在一樣。 "為什么不救我,你明明在一旁,為何見死不救啊啊啊啊啊?。。?/br> "我得知道留著你有沒有用處,不過很抱歉,你實在太弱了,還是得先死過一次。"說著便伸手把她的頭往水里按,力道之大,童雅棠毫無招架之力。 直到童雅棠漸漸失去掙扎與反抗,那人才松手,讓童雅棠的身體浮在水面上,他一個彈指,失去呼吸的尸身攤平在密林間。 再次彈指,童雅棠又恢復心跳。 "太弱了……"飄過去站在她身旁,因為面具的遮擋,童雅棠無法辨別對方的表情。 "你……到底是誰?"就像計算機開關機一樣,被迫關機又被迫重新啟動,童雅棠醒來后,被這種隨意主宰他人生死存亡的事給嚇出眼淚了。 "你不用管我是誰,這并不重要,你聽好,在這里我能達成你的愿望,相反的你也要幫我完成一件事,你有在意的對象吧?對方叫什么名字?" "……是……何競……"她也不知道為何面對此人,能輕易脫口而出。 "他不是任何人都能輕易到手的對象呢……可是在這里你只要夠強,才有機會接近他,考慮進我的話嗎?" 這句話像是最有效力的保證,童雅棠被這誘惑迷去心智,愿意奉獻自身去完成這件事。 她的另一邊耳墜被他取走,另一個剛好掉在河谷里。 對方告訴她,他們這一團的人里有幾個人特別不同,他們不外乎是神性強大的個體,只要摧毀他們內心的精神體,他們會變跟常人一樣無異,她想要的人也可以輕易到手了。 早上七點她用死過的身體回到主棟,回到冷庫將自己反鎖在內躺好,等同學們發現,之后便在冷庫里等待,被那個人叫醒,那個人趁夜晚無人將她放出去,她可不要一早跟林壁序關在一起。 像她死過一次的身體,基本上已經不會有活人的氣味,她隱匿行蹤,潛伏在主棟周遭,伺機而動,而透過那個人的口述得知曲婉柔身上有傷口,在她的要求下,那個人又派了部下,同屬雙翅目的昆蟲,去給曲婉柔的患部下咒。 林壁序出事后,她有成功跟蹤何競過一次,衣服也是她在溺斃的河谷下游處偷走的,而且她特別開心的事情,何競居然眼尖撿到了她的耳墜,她也拿到他的衣物。 只是后來他被迫得跟顏擇泰一起行動的那一刻,她就再也無法靠近何競了。 太過接近顏擇泰會被看不見的氣流割傷,那個人告訴她,其實何競的實力與他不相上下,只是那一個他沒有蘇醒,不然他可能跟顏擇泰一樣可怕。 所以她必須再拉攏人進來加入這場獵神計劃,她找上湯麗華跟章佩璇,她知道章佩璇心屬溫煦培,而溫煦培也是名單上其一…… 她們兩個見到童雅棠的當下還沒發出疑惑,立馬被人從后頸打暈直接帶走。 回到那個人準備的一處地窖,才與她們說明來意與她發生的經過,湯麗華聽完表示不想參與,于是她跟林壁序的下場一樣,成為一具尸體。 湯麗華不敢在她們面前明言,因為她們是閨蜜,彼此熟悉對方的脾氣與喜好,她是池筱敏的同窗,她是對溫煦培有些好感,會參加這趟旅行,也只是單純想多接觸、了解這個溫暖、活力四射的人,并無夾帶私心。 章佩璇見狀,雖然與湯麗華并不熟悉,卻也是愣在當下,她冒著冷汗不得不答應,在這里是生是死,都是那個人決定,何競可以留著最后解決,其他人的存亡可以優先下手。 現在就是童雅棠過來驗收成果,卻被曲婉柔重傷,章佩璇見識到曲婉柔的心靈與毅力明明不可小覷,居然不是名單上之一,遂后想起她早上才扯何競后腿,懷抱對何競愛而不得的心,又能跟童雅棠制衡,把她拉過來同一個陣營,這是最好的辦法,她才干脆趁童雅棠疼到話都開不了口邀請她。 聽到這里曲婉柔終于問了第一個疑問,"你從頭到尾所說的那個人,到底是誰?他要行,自己出手便可,何須找人代勞?" "他說他沒有一個確立的名字,但他是這里的創造者,可以叫他方舟。"后面的問題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至于為何需要我們,這一點,學姊不如親自問他本人?" 她決定跟她們離開,她就想知道方舟到底在賣什么關子。 好幾個面具人從陰暗處出現接走她們,在林間穿梭飛行,子時前她同學妹一起進到了地窖,見到了那個戴著面具的發光體,她不驚不慌,不卑不吭,童雅棠的傷口與凄慘的樣貌卻在回到地窖的同時全部復原。 "我得看你的誠意。"發現童雅棠的轉變也不吃驚。 方舟一個揮手的手勢,解除她腳上的不適,感染的患部全部消失。 "閣下有如此能力,想要何人不是輕而易舉嗎?非得如此大費周章,把我們困在島上。" "我是沒有很厲害,充其量只能對付你們這種人。" 方舟漂浮到曲婉柔面前,沒有五官的平滑面具出現一張嘴,裂開一道像撕扯的傷口,連到耳際。 "人類是能驅策的生物,可以打磨發光,會惕勵心智,能突破自我;而我的眷屬是我豐沛的羽翼,我舍不得拔下一根羽毛丟出去對付那些人,可不代表我不會逼你們去完成我想要的結果。" 他讓曲婉柔體會,沒有瞳仁對視也能寒冰徹骨的滋味,再讓她看一看面具下的容貌,曲婉柔當下面色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