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吳剛和玉兔
一、吳剛和玉兔 郁馟安靜地趴在草叢里,看著不遠處那個高大的男人奮力地揮舞著斧頭。他已經待在這個地方一整天了,搗樹葉搗得爪子也酸了,可那個男人仿佛不知疲倦似的,一刻也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玉樨樹粗壯的樹干上不斷被劈出深深的痕跡,可轉眼間便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恢復如初。郁馟終究沒有撐住,被困意打敗沉沉睡去。 太陽不知不覺便往下墜去,落日的余輝灑在雪白的玉兔身上。那小小一團的毛球緩緩變大,最后竟變成了一個約莫十五六歲的少年模樣。也許是年紀還小的緣故,他還不能將耳朵完整地收回去,只能軟軟地垂在腦袋一側。 砍伐聲突兀地停止。吳剛將斧頭靠在玉樨的樹干上,隨手用挽起的衣袖抹了抹汗水,走到少年身邊蹲下身,帶著些擔憂的神情輕輕喚道:“郁馟?” 喚作郁馟的少年只是無意識地砸了咂嘴,沒有多余的回應。 吳剛索性在郁馟身邊坐了下來,一邊守著少年,一邊權當休息。他曾經為了救治自己的母親,從桂榜山頂攀上通向月宮的天梯,將玉樨樹上的桂花搖落凡間而受到玉帝的懲罰,須得永生永世困在這月亮上砍伐玉樨樹,直至玉樨樹被砍倒?,F在算算也有千余年了。 郁馟是一只玉兔精,因為喝了飄滿玉樨仙桂花瓣的淦河水才開啟了靈智,得知了恩人的遭遇后便不遠萬里登上月宮,希望能在孤冷的月宮中解一解吳剛的憂愁。吳剛在樹下伐桂,他便揮舞著搗藥杵將砍落下的玉樨樹枝葉搗碎,讓它再也不能生長。他開了多久靈智,便陪了吳剛多久,連名字都是吳剛給起的。 只是郁馟不知怎的,都開靈智三百年有余,竟還只能開口說話,直到數月前,吳剛發現郁馟在無意識的沉睡中能化成不完全的人類少年形態。 精怪長得都這么好看嗎?吳剛常常盯著郁馟那張可以稱得上是雌雄莫辯的臉發呆,直到少年又無意識地變回兔子的模樣,他才回過神,把小小的一團小心翼翼地揣進懷里,回到月宮里休息一番。 他們連睡覺都是同塌而眠,月宮的夜晚冷得刺骨,郁馟總喜歡鉆到吳剛懷里睡覺,因為男人的胸膛總是火熱火熱的,把他整只兔都捂得暖呼呼的,舒服極了。 吳剛本也是不介意的,畢竟一只軟綿綿的小兔子手感又好又能保溫。但是最近他確實再也睡不安穩了——化成兔耳少年的郁馟依舊像往常一樣往自己懷里鉆,裸露在外的皮膚比剝了殼的雞蛋還要嫩滑。蹭著蹭著,就把吳剛蹭出了火氣。他也算是個血氣方剛的男子,之前在凡間頂多只是對一個同村的姑娘有些好感,再更進一步的行為卻是半點也無了?,F在那個姑娘的面孔吳剛也早已記不清了。 忠厚老實的男人僵硬地躺在床上,胯下的陽物豎得老高,他也不敢去摸,生怕驚醒了懷中人;又不好意思推開郁馟,怕小兔子著涼生病。整整幾個夜晚他都這般夜不能寐地生熬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