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狗繼子給雙性小媽花xue破處分手往事(蛋)
本來一切都好好的,可能是個情欲之夜。要不是繼子不讓小媽翻手機,也不會引出“炮友”這一樁事?,F在兩人鬧得很不愉快,互相懟了半天,氣氛僵持住了。 顧喜阮還躺在床尾的位置,赤裸著雪白的身體,雙腿大張著。他嫌難看,抬腿碰了下繼子的腰,略顯不耐煩地催促道:“炮友,你到底還做不做?別浪費時間?!?/br> 祁冉的大家伙高昂著,正處于最佳狀態,可這會兒氣得不輕,怕等會真控制不住把小媽cao哭了、cao壞了。而且,內心里不希望顧喜阮如此看待兩人的關系,如果就這么不管不顧地把對方給上了,相當于坐實了炮友的身份??蓛扇说降资窃鯓拥年P系,自己都說不明白。 祁冉記得很清楚,一切明明是借報復的名義開始的。 報復什么? 搶奪遺產倒是其次,最令祁冉無法忘懷的,還是三年前他將真心奉上,顧喜阮卻把他給耍了。 祁冉低頭揉揉眉心,冷靜兩秒后,將小媽白花花的長腿從腰間拎起,掀到一旁。接著,不發一語地下床走向浴室。 顧喜阮側躺著,眼眶漸紅,沒忍住抬眼朝浴室看去,恰好見門在面前闔上。什么都擋住了,也什么都隔開了。 他垂下視線,默默將臉朝臂彎間埋了埋。 *** 十分鐘后,祁冉從浴室里出來,沖了個澡,順便解決了個人生理問題,此刻他已經穿好睡衣。 值得注意的是,睡衣跟顧喜阮脫在地上的那套是同款。 某人不要臉,偷偷參照小媽睡衣的樣式去買了一件,就顏色和尺寸不同。 顧喜阮埋在被子里,睡在床里側。祁冉掀被子上床時,突然聽到對面冷然的聲音,“你走吧,晚上不要睡這里?!?/br> “不睡這里?”祁冉頓了一下,提著被角單膝跪在床上,茫然地問他,“那睡哪里?” 顧喜阮背對著他,將被子往肩上提了提,音色清冷地說:“回自己房間睡,這還用問嗎?” 祁冉了然,嗤笑一聲,爬上床,“這就是我房間,該走的是你吧?” 顧喜阮:“…………” 大概是氣糊涂了,忘了晚上是自己從對面來找祁冉的,他們一直在祁冉的房間里。 小媽窘迫得臉蛋微紅,他也是十分有骨氣的,當真就掀開被子起身,坐在床邊準備離開。 因為衣服還沒穿,無意中留給繼子一個清瘦雪白的背部,脊背中間的溝壑藏了條深深的陰影,連著淺淺的臀溝,性感得令人移不開目光。 顧喜阮正要從床邊站起來,突然,一條干練有力的手臂從后方探出,攬住他的腰又將他帶回了床上。 祁冉從后方摟著小媽,揚起被子將人蓋好,又用腿壓住小媽的腿,制止住他微不足道的掙動。聲音微沉道:“別鬧了,睡覺。不想睡,我們做點別的?!?/br> 怕祁冉真打算做點別的什么,顧喜阮瞬間安靜下來,只是眼尾還有點紅,呼出的氣息帶著潮熱的憤懣。 太霸道了。 祁冉拍掉墻壁上的燈,室內陷入黑暗。他稍微調整了一下位置,幾乎將小媽整個人圈在懷里,像抱一個抱枕似的。 深秋的夜晚涼如水,聽得見海島的冷風在窗外直來直往,室內的人卻不受影響。 繼子的懷抱很溫暖,貼著背暖烘烘的,顧喜阮生氣歸生氣,但無法阻止那份安定的感覺漫上心間。他咬咬唇,在黑暗中有些委屈地眨眨眼,最終還是決定不去想了。 以他的性格,很多事,忍忍就過去了。 而且確實是自己逾距了,在意一些根本沒必要的事,徒增煩惱罷了。 被子里,祁冉一手往下探,撫過顧喜阮的小腹,蹭過玉莖,摸了摸下體細軟的毛發后,指尖抵上熱乎濕軟的花xue。 顧喜阮猝不及防,輕哼一聲夾緊腿,扣住祁冉的手腕,在黑暗中小聲哼唧,“祁冉,你又要干嘛……” 祁冉的手被緊緊夾在小媽的雙腿間,不過不影響他動作。他撥開兩瓣濕熱的花唇,在xue口滑膩的軟rou上來回摸了摸,淡淡道:“逼里淌了那么多水,沒洗?” “你……”顧喜阮紅著臉,說不出口那個字,聲若蚊吶地制止道,“你別摸了……剛才用紙巾擦過了?!?/br> 平時事后都是祁冉幫忙清理,不過今天因為鬧別扭,給忽略了。 祁冉撤開手,將指尖蹭到的零星半點的sao水抹在小媽大腿上,接著從身后摟緊了小媽。 繼子將臉埋在小媽泛著香甜氣息的頸后,閉上眼準備睡覺。他的聲音淡淡的,泛起困倦,道:“不洗就睡,捂一夜,等明早起來被窩里會不會都是你的sao味?” “…………”顧喜阮的臉瞬間爆紅,習慣了繼子粗俗的說話方式,也就懶得再教育他了,反倒是自己支支吾吾起來,像是做了什么羞恥的事。 他微微掙扎著要起身,說:“我去沖一下……” 祁冉卻摟著他不讓動,在他肩上拱了拱,輕聲道:“睡吧。困了?!?/br> 一室黑暗,唯有從窗簾的縫隙間泄漏進來的白色月光在床沿上掛了一條細線。顧喜阮漸漸放松了身體,聽著耳后均勻的呼吸聲,壓下鬧哄哄的心緒,也準備入睡。 只是這時,祁冉突然道了句,“以后不準叫我炮友?!?/br> 顧喜阮精神了一下,眨眨眼,雙手攥著枕頭一角,好半天才不確定地問道,“那叫什么?” 祁冉:“…………” 聽這話,好像是除了“炮友”就不知道叫什么似的。 心里一陣煩悶,祁冉道:“隨便?!庇植环判牡丶恿艘痪?,“反正不準叫那個?!?/br> 顧喜阮斂眸思索片刻,接著試探性地喚道:“兒子?” “…………”祁冉睜開眼,黑暗中看不清眼底情緒,只隱隱能見精光閃過。 沒聽到身后有聲音反駁,顧喜阮放下心來,嘴角沒忍住勾起淺淺的笑意,一手搭上了繼子橫亙在他鎖骨前的手腕,回味似的又喚了一聲,“兒子……” 祁冉摟著小媽,漸漸收緊雙臂。如同一頭伺機待發緩緩纏緊獵物的巨蟒,不至于讓獵物發現變化,可一旦發現就來不及了。 顧喜阮還沉浸在思緒中,覺得新奇有趣,除此之外,他還存著小小的私心—— 叫一聲“兒子”仿佛就能壓祁冉一頭似的。 要治一治這個壞家伙,誰讓祁冉平時沒大沒小,總是欺負他。 這么想著,顧喜阮抿唇忍住笑,煞有其事地拍拍祁冉的手腕,清潤的嗓音難得明快起來道:“你可以叫我爸爸,我不介意?!?/br> 誰知下一秒,整個人就被翻轉過身。 柔軟的大床晃動幾下,顧喜阮再回神時,已經面對繼子的方向了。 “你……怎么了?”感到對面轉急的氣息,顧喜阮終于意識到了危險,于是態度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祁冉磨了磨牙,沉著聲道:“還敢問我怎么了?” 顧喜阮不說話,只眨著眼看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在夜里似乎都有光。 祁冉給小媽最后一次機會,拍了下他彈手的rou臀,道:“你再叫一遍?” 顧喜阮是個老實人,依言叫道:“兒子?!?/br> “顧喜阮?!逼钊讲[了瞇眼,咬牙道,“我發現你今晚皮得很?!?/br> “沒……嗯……” 顧喜阮還想為自己辯解,不想剛開口,就被突然低下頭的繼子封住了嘴。 室內一時只剩下濕吻的水聲還有交融在一起的喘息。過了一會兒,祁冉一邊吻著小媽,一邊不動聲色地拉高被子,將自己和小媽都罩在了被子里。 柔軟的大床上,黑夜描繪出松軟鵝絨被的輪廓,高高低低,如海浪般尋著節奏不斷起伏。 *** 早上用過早餐,唐家主人安排了私家游艇將客人們送出海島。祁浩淵正好跟祁冉在海港遇上,準備共乘一座游艇離開。 祁浩淵和莫奈,祁冉和顧喜阮,四個人進入船艙內,在圓形沙發椅上落座,等待出發。 莫奈坐下后就一直玩手機,低著頭一副誰都不搭理的樣子。 顧喜阮跟不熟的人共處一室容易拘謹,他望向窗外,假裝看風景。 實際上今天多云,鉛灰的云朵壓得特別低,幾乎與灰藍的海平面融到一塊去。 祁浩淵見莫奈只顧玩消消樂,也不理人,怎么看怎么心煩,覺得他這樣太失禮。 室內氣氛莫名尷尬。 別人家的金絲雀都左右逢源,遇見誰都能交際得開,作為金主也有面子。莫奈倒好,遇見誰都像是誰欠他似的,冷著臉顯得很高傲。 雖然他知道莫奈并沒有傲慢的意思。 想到這,祁浩淵就用腿碰碰旁邊莫奈的腿,蹙眉道:“別玩了,手機整天不離手,也不看看場合?!?/br> 聞言,莫奈輕飄飄地瞥他一眼,道:“哦?!?/br> 他退出消消樂界面,真的把手機收了,隨手塞進衛衣口袋里。 祁浩淵剛感到一絲滿意,接著卻見莫奈歪向一旁,腦袋側枕在一旁的沙發扶手上,閉上眼,一副準備睡覺的樣子。 “…………” 這還不如玩手機! “睡睡睡!是剛起床沒睡醒還是體虛?”祁浩淵恨鐵不成鋼,伸手抓住莫奈衛衣的后領將人提坐起來,發飆了,“一天到晚不是玩手機就是睡覺,還會干什么?” 顧喜阮被祁浩淵驟然拔高的音量嚇到,側頭看向對面。 就見莫奈還是懶洋洋的表情,即便是被祁浩淵像訓小孩子一樣訓話,依然面不改色,側目看著祁浩淵。 兩人維持別扭的姿勢對視良久,忽然聽莫奈清晰道:“我還會伺候男人?!?/br> “…………” 就連祁冉都抬頭看向了對面。 莫奈這人,要么不說話,一開口準讓身邊人驚到。也算是項本事。 果不其然,祁冉就見他素來愛講道理的叔叔被嗆得硬是沒憋出半個字,氣得臉都紅了。 莫奈似乎還不嫌事大,又淡淡地解釋了一句,“畢竟我是干這個的?!?/br> 祁浩淵凝視著莫奈,目光閃了閃,忽然將莫奈的腦袋按到腿上枕著。接著他轉頭看向窗外,一手支著貼向嘴唇,聲音里強壓著怒意,“睡吧?!?/br> 眼不見為凈。 莫奈不矯情,長腿蜷起搭在沙發上,枕在祁浩淵腿上調整了個舒適的位置,雙手交叉著揣在腋下,閉上眼睡了。 祁冉在對面看著叔叔跟他情人的相處模式,若有所思。 莫奈給祁冉的感覺就是野。從前是野孩子,現在是野男人,不受束縛,無所規矩,絕對是祁浩淵這種精致主義者最反感的類型。 然而神奇的是,這兩人已經一起走過七年了。 祁冉看了眼祁浩淵,對方仍然看著窗外,僵著臉,一看便知還在生悶氣。 他搖了搖頭,有些想笑,拿出手機給小媽發短信—— “金主當成祁浩淵這樣,” “典型的花錢買罪受?!?/br> 顧喜阮感到口袋里的手機震了震,還不知道是誰發的信息。他放下手中的保溫杯,將手機從大衣口袋里拿出來。 保溫杯是祁冉的那只。 看到祁冉的信息,顧喜阮捧著手機一陣無語,“…………” 總覺得繼子在幸災樂禍。 實在不是什么好習慣。 正在這時,對面的祁浩淵別別扭扭地往下瞟了眼莫奈的側顏,咬了咬下唇,過了會兒,就見他微微欠身,將自己的外套小心脫下,又別別扭扭地蓋在了莫奈身上。 顧喜阮將這一幕看在眼里,心思通透。 若不是真心喜歡,怎么會什么都介意,又什么都原諒,最后還會輕輕蓋上一件外套。 他低頭給祁冉回復短信—— “大人的事,小孩少管?!?/br> 接收到信息的祁冉:“…………” 他收好手機,淡淡道:“小孩?” 顧喜阮抿抿唇,撈起保溫杯捧在手里,低頭,裝模作樣地摳杯身上的紋路,假裝什么都沒發生過。 祁冉偏過頭看向顧喜阮,放輕聲說:“小孩能把你cao得直噴水?” “?。?!”顧喜阮睜大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身旁的繼子,氣得說不出話,“祁冉!你……” 小媽絕色的臉蛋上染著一層淡粉,霎時表情鮮活靈動了不少。 祁冉憋住笑,將保溫杯搶過來,利落地倒了杯紅棗茶遞過去,道:“又沒說錯,別動不動就生氣,年紀不小了,小心加速衰老?!?/br> 顧喜阮下意識摸了下發燙的臉蛋,隨后反應過來根本沒必要在意這些,他蹙了下眉嘟噥道:“我又不是女人……” 顧喜阮年齡不大,也就二十七,況且長得本來就偏嫩,看起來也就二十一二歲,歲月在他臉上根本不留痕跡,氣質倒是愈發地成熟迷人。繼子不過是逗他玩而已。 祁冉向前送了送杯蓋,示意他接著。顧喜阮滿臉不高興地接過來,低下頭,色澤漂亮的嘴唇貼著杯沿,小口抿著紅棗茶。 祁冉在一旁看得目不轉睛。 *** 外面有人提醒要出發了。 祁浩淵珍愛生命,有較強的安全意識,系上了沙發靠背旁的安全帶。他向后靠了靠,一手放松地搭在莫奈身上,準備小憩一會兒。 正在這時,外面響起“噔噔噔”踩踏在船板上的腳步聲,不一會兒,自艙門外又鉆進來一個人。 聞聲,祁冉、顧喜阮和祁浩淵同時朝門口看去,就見秦央那張稚氣的臉,正掛著盈盈笑意。 “呼……總算趕上了?!鼻匮霌]了把額上并不存在的汗水,自來熟地走進艙內,道,“聽說這里有熟人,就搭個順風船?!?/br> 他走到圍成半圈的卡座前,左右猶豫,看上去是不知道坐哪里。 莫奈因為側躺著睡覺,一個人就占了三個人的位置,祁浩淵那邊顯然是沒空位。 祁浩淵朝祁冉和顧喜阮那邊揚揚下巴,示意秦央坐那邊去。他微微擰著眉,似乎是對秦央突然闖入感到不滿。 莫奈正在休息,他恨不得全世界都靜音。然而秦央進來時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秦央瞇眼笑,仿佛早就等著人給他安排那邊的座位,轉身直接坐到了祁冉身旁。 另半邊的沙發上坐三個人有些勉強,難免肩膀挨著肩膀。祁冉覺得秦央坐得太近,不自在地朝顧喜阮那邊挪了挪,硬是跟秦央拉出了一線空隙。同時也快把坐在最外邊的小媽擠掉下去了。 顧喜阮窘迫地用眼神示意祁冉—— 別再過來了,要掉下去了。 祁冉輕挑了一下眉,伸長一條手臂繞到顧喜阮肩后,把人攬緊了往懷里一帶,冠冕堂皇道:“過來點,別掉下去了?!?/br> “…………”顧喜阮頓時語塞,被繼子找到理由摟了個滿懷,在外人面前也不好推拒。 祁浩淵知道祁冉和顧喜阮之間的貓膩,看到他們摟摟抱抱,就跟沒看到一樣,自顧自地閉目養神。 秦央則多了個心眼,他瞄到祁冉將顧喜阮攬回來后,并沒有放開手,而是很自然地繼續摟著顧喜阮的肩,一時半會兒也不像要松手的樣子,態度中流露出一種自然的親昵。 秦央凝眸思考片刻,忽然綻開笑意,以閑聊的語氣對祁冉道:“祁少爺這么會照顧人,女朋友一定很幸福吧?” 祁浩淵略顯煩躁地睜眼,看向對面的年輕人,嫌對方聒噪,可當他低頭看了眼枕在腿上的莫奈,發現他睡得雷打不動,沒受絲毫印象。 祁浩淵揉了揉眉心,對于話多的秦央暫且忍了。 祁冉怎么會聽不出秦央在詐他。他靠在沙發背上懶洋洋道:“沒有女朋友?!?/br> “哦?”秦央狡黠一笑,道,“那男朋友?” 祁冉涼涼地瞥他一眼,沒說話。 秦央卻樂了,他從一旁的茶幾上端了個細長的香檳杯,手中輕輕搖晃,興致勃勃道:“我不信,祁少爺長這么帥,又溫柔紳士,身邊肯定不乏男人和女人,怎么會連個戀人都沒有?” 秦央顯然在打探祁冉的私事,對于此,顧喜阮起初有些不舒服。一上來就問有沒有男女朋友,簡直像在調情??墒锹犞犞?,他心里居然也冒出了一絲好奇,不禁悄悄地注意起旁邊兩人的對話。 祁冉淡淡道:“愛信不信?!?/br> 秦央性格好,沒有因祁冉的冷漠而退縮,他側過身,盤起一條腿坐在沙發上面對祁冉的方向,一副纏定祁冉的架勢,繼續笑盈盈地問:“那總談過戀愛吧?” 這次,祁冉沒有立即回答問題。 顧喜阮埋著頭,小心地吞咽了一下口水,霎時間心跳如雷。杯蓋放在雙掌中搓來搓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在偷聽。 祁冉垂眸掠了眼小媽,意味不明地從鼻腔里發出一個懶散的音節,“嗯?!?/br> 秦央立即道:“幾次?” 祁冉回答得干脆利落:“忘了?!?/br> 其實也就一次。 秦央確實是個交際鬼才,不知不覺就能把人帶領進話題里,并且不知不覺中就深入了下去。 “因為太多才會忘了吧?”秦央灌了口金黃色的香檳,笑得古靈精怪,“那初戀總不會忘吧?” 祁冉和顧喜阮同時僵了一下。 祁冉又模模糊糊地“嗯”了一聲,讓人不知是忘了還是沒忘。 秦央眨了下眼,說:“還記得為什么分手嗎?” 顧喜阮握緊杯蓋,因秦央的話勾起了從前的回憶,心中驀然澀了一下。 祁冉卻慵懶地笑了一下,看向秦央,反問:“最后一個問題?” 秦央想了想,歪了下頭,接著點頭。 就見祁冉收回攬著顧喜阮的手臂,正了正高檔的西裝外套,站起了身。 祁冉低垂著眼睫,淡淡道:“對方不想繼續了,被甩了?!?/br> 秦央怔了一下,目送著祁冉走出船艙。 走了一個人,沙發上多出了一個空位,寬松不少。秦央轉回身坐好,用透明的香檳杯口抵著嘴唇,若有所思,“不記得談過多少場戀愛,卻始終記得跟初戀分手的原因,看來念念不忘啊……” 隨即目光一轉,看到顧喜阮有些蒼白的臉蛋,秦央驚訝道:“哥?不舒服嗎?” 顧喜阮如夢初醒般頓了一下,看向秦央,勉強地扯了下嘴角。接著他望向艙口的位置,猶豫了一會兒,低下頭道:“有些暈船,我出去透透氣?!?/br> *** 顧喜阮剛步出船艙,就被海上的風吹得瞇起了眼。他裹緊大衣,透過被風吹得凌亂搭在眼皮上的碎發,看到坐在露天座位上的祁冉。 繼子人高腿長,微微弓著背,正在低頭看手機。船艙外海風大,掀起了他原先系得工整的領帶。 游艇在海上平穩行駛,顧喜阮徑直朝祁冉的方向走去。他先是看到祁冉手機屏幕上有一張照片,因為反光看不清楚,只模糊知道是一張合照,待要細看時,祁冉忽然按滅了屏幕,收了手機。 或許是還未走近,祁冉就發現了他的存在,因此偏過頭看到他時并不驚訝,僅問了一聲,“怎么出來了?” 顧喜阮走到他面前站定,稍稍將后腰靠在護欄上,說:“出來透透氣?!?/br> 祁冉坐在原處,伸展一條逆天長腿,雙手抄在褲子口袋里,淡笑著看對面,半真半假道:“怎么?良心過意不去?” “什么?”顧喜阮茫然地看他,一時反應不過來。 祁冉站起身,依然抄著雙手。他散淡地向前走了兩步,隔了一段距離后彎下腰,直直地貼近顧喜阮。 盯著對方的眼睛,一笑,道:“初戀?!?/br> 顧喜阮只覺得心臟被什么勾了一下,耳根發熱,不爭氣地躲閃目光,他向后靠了些,拉開跟祁冉面對面的距離,語塞道:“祁冉……我……” 看出小媽在逃避,祁冉搖頭笑了笑,說:“抱歉,提到敏感話題了?!?/br> 嘴上說著“抱歉”,整個人卻沒有表現出半點抱歉的意思。 “外面風大?!笨赡苁墙Y束話題,祁冉直起身,準備回艙室內,淡淡道,“進去吧?!?/br> 顧喜阮想到剛剛祁冉說起分手原因時失落的表情,懊惱地咬咬下唇,他攥了攥手,掙扎片刻,最終沒忍住伸手拉住了將要離開的祁冉。 “說分手的明明是……”顧喜阮語氣有些倉促,他緩了緩氣息,繼續道,“明明是你,是你先說分手的?!?/br> 驟然被拉住,祁冉頓了一下,他側頭瞥向拉住他的手。手指修長細嫩,指尖泛著漂亮的淡粉。 這是自相逢后,兩人第一次正視彼此的另一重身份——前男友。 先前都有意避開了,似乎只有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才不會在對方面前顯得太狼狽。 祁冉盯著那只漂亮的手看了好一會兒。海風吹著甲板上的兩個人,肆意揉亂他們的發絲和衣裾。 過了半晌,祁冉云淡風輕地道:“是你先說從沒喜歡過我的?!?/br> 他抬眸看向顧喜阮,說:“不是嗎?” 事實就是事實,過去的事也無力改變,顧喜阮頹然地松開手。冷靜下來后,他知道自己剛剛太沖動,不應該拉住祁冉,也不應該提起過去,但就是控制不住。 顧喜阮低下頭捂了下眼睛,微弱的聲音帶著鼻音,幾乎被海風打散,“對不起?!?/br> 祁冉突然煩躁。 紅著眼道歉算幾個意思? 對不起從來沒愛過他? 正要將泫然欲泣的小媽拉過來問個明白,后方傳來聲音—— “祁大少爺,你和我哥還要在外面待多久?這么吹風不會生病嗎?” 是秦央脆生生的聲音。 被打斷,祁冉不耐地“嘖”了一聲。顧喜阮連忙轉過身背對艙門,抬手抹了把眼睛。 祁冉朝里走,顧喜阮低著頭跟在他身后。 經過門口時,祁冉突然被秦央叫住,“哎?等等?!?/br> 祁冉不明所以地停下腳步,看向秦央。 秦央毫無預警地靠近,伸出一根手指抵上他的頸側。指尖微涼。 如此親昵的動作落在后方的顧喜阮眼中,眸光驟然冷了下來。 祁冉被刺激地往旁邊挪了一下,,看著秦央擰眉道:“你做什么?” “祁少爺?!鼻匮霑崦恋爻UQ?,竊笑道,“昨晚在哪位美人的床上?還以為你真的不近聲色呢。嘖嘖,美人還會咬人,到底是誰???” 祁冉和顧喜阮同時怔了一下。 顧喜阮下意識望向祁冉的頸側,就見規整的襯衫領口邊緣壓著一枚嫣紅的咬痕—— 是昨晚他生氣時咬的。 顧喜阮微窘,快步走向前,對堵在門口的兩人淡聲道:“借過?!?/br> 祁冉微微側過身讓他。 經過時,顧喜阮瞥見祁冉偏頭摸了把頸側,然后對秦央道:“你就這么確定是美人?” “那是?”秦央奇怪。 祁冉不動聲色掠了眼顧喜阮,淡淡道:“野貓咬的?!?/br> 秦央:“…………” 顧喜阮:“…………” 小媽下臺階時絆了一跤,及時扶住墻壁穩住身形,臉色漲紅。 *** 離開海島抵達城市后,祁家的兩輛私家車早已停在港口等待了。 莫奈睡得犯迷糊,祁浩淵干脆將人抱下游艇,再一路抱上車,簡單地跟其他人打過招呼后,就帶著人離開了。 秦央坐在寬大的行李箱上,聳了下肩,無所謂道:“你們先走吧,我等會叫車?!?/br> 一邊說一邊眨著圓眼看祁冉,顯得楚楚可憐。 可愛的男孩子運氣總不會太差。祁少爺看不過眼,轉向小媽請示。 顧喜阮拉開車門,彎腰鉆進車里,冷淡道:“上車吧?!?/br> 秦央歡呼一聲,纖細的身材,卻一把將半人高的行李箱提上了后備箱??吹闷钊姐渡駧酌?。 回去的路上依舊是祁冉開車,顧喜阮坐副駕駛座,秦央在后排。 秦央上車也不安分,嘴上叨個不停。他攀住副駕駛座的椅背,對前面的顧喜阮說話,道:“哥,什么時候回家看看?我媽搬家了,我剛回國,也沒來得及去看,下周六一起去怎么樣?” 陳玉玲的新家還是拿顧喜阮給的錢買的,是高檔社區里的一棟雙層別墅。 秦央畢竟是溫室里的花朵,不了解他和陳玉玲之間的關系,顧喜阮抿了下唇,敷衍道:“下周六有事?!?/br> 秦央聳肩,早習慣了顧喜阮的冷漠,他又歪過頭看向旁邊的祁冉,道:“你們家真奇怪,司機都來了為什么還要祁大少爺親自開車?什么癖好?!?/br> 祁冉目視前方,懶洋洋道:“問你哥?!?/br> 秦央像個小孩一樣,瞬間扭過脖子看向顧喜阮,“哥?” 顧喜阮不自在地舔了下豐潤的下唇,想了半天,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道:“祁冉開車比較穩?!?/br> 秦央“哦”了一聲,道:“還能穩過專職司機?” 祁冉分神掠了眼身旁的小媽,淡淡道:“你指哪種開車?” “…………” 顧喜阮茫然地看向他。 秦央歪頭想了兩秒,突然一掌拍在祁冉肩上,沒忍住激動道:“靠!開什么黃腔!” ………… 把秦央送回他的住所后,祁冉駕車回祁宅。 又是經過半小時,車子才穩穩地停在了車庫里。 顧喜阮拉開安全帶準備下車,卻聽祁冉喚了聲,“等一下?!?/br> “嗯?”顧喜阮側頭看他,問道,“什么事?” 祁冉熄火,平靜地問:“你剛剛哭什么?” 顧喜阮沒想到他還記著在游艇上的事,靜默片刻,直視祁冉,開門見山道:“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如果傷害到你了,很抱歉?!?/br> 他又想起了祁冉在葬禮那天泄露的心聲—— “顧喜阮,你搶走了我的父親,我父親的遺產,還有我的少年時代?!?/br> “那些本該都屬于我的東西?!?/br> 若不是祁冉將這些話說出口,顧喜阮也不會知道他是以怎樣的方式看待自己的做法—— 是一種掠奪、一種傷害。將祁冉的家庭和青春記憶破壞得什么都不剩。 所以顧喜阮才自責,所以才會縱容名義上的繼子到現在。 虧欠祁冉的,若是要以另一種不堪的方式償還,他能接受。 “對不起……”顧喜阮又低低地道了一聲,垂下了眼睫。 祁冉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悄然握緊,喉嚨里堵上了一團熱氣,不死心地問:“就這樣?” 他曾經那么愛顧喜阮,多年后,換來的也只有一句“對不起”。如果只是感到抱歉,顧喜阮相當于將三年前的他全部否定了。 顧喜阮低著頭,沒再說話。 “知道了?!逼钊剿砷_安全帶,推門下車,頭也不回地離開。 頂上的應急燈漸漸熄了,顧喜阮仍坐在原處。少了祁冉的車內讓他感到緊張和不適,但他遲遲沒有開門下車,如同一種自我懲罰。 “以后不會再這樣了……” “冉冉……” *** 祁冉沒有直接回屋里,而是走出了祁宅的院子。 他雙手抄在褲子口袋里,低著頭順著空寂無人的街道向前走,漫無目的。徒步走在深秋的冷風中,又回想起了跟顧喜阮分手那天的場景。 還是高中生的祁冉明白,顧喜阮冷淡,寡情,連自己都不愛。好不容易跟顧喜阮確認了戀愛關系,祁冉時常能感到對方的疏離和散淡。 在戀愛中,顧喜阮永遠保持理智,仿佛一直都在冷眼旁觀兩人的關系。這讓祁冉時常感到不安,所以他很黏顧喜阮,唯恐稍不留神顧喜阮就不要他了。 高中時的祁冉表面開朗熱情,其實內心里一直懷有患得患失的卑微感,直到那天終于到來了—— 高考結束,顧喜阮毫無預兆地對祁冉道:“接下來會比較忙,你不要來了,有事我會電話聯系你?!?/br> 慣常冷若冰霜的態度,卻多了幾分讓人無法抗拒的嚴厲。 祁冉跟他磨了半天,各種討好賣萌,依然沒讓顧喜阮松口。他知道顧喜阮可能是真的要忙,怕他生氣,便聽話地答應下來。 暑期祁冉在家,想顧喜阮時就打電話,發短信。顧喜阮短信一般是不回的,電話說沒兩句就草草掛斷。到了后來,甚至連電話都直接掐斷。祁冉內心的不安擴大。 等了半個月,還是沒等到顧喜阮主動打來的電話,祁冉按捺不住,在一個傍晚去顧喜阮的樓下等他。雖然口袋里就有鑰匙,但祁冉隱隱意識到顧喜阮態度的轉變——從前是放任,現在似乎有些抗拒,所以終究沒膽子擅自上樓開門。 終于看到顧喜阮回來,祁冉從角落竄出抱住了他,又是歡喜又是哀怨,“老師,可想你了,你怎么總不翻我的牌?!?/br> 顧喜阮僵硬了一下,連忙把他推開,第一反應是四下里看看,似乎怕被人看到。 祁冉看在眼里,心臟收緊了一下,卻依然保持笑臉,裝作沒發現這些細節。 “阮阮,我們上去吧?!?/br> 他去牽顧喜阮的手,結果被甩開了。 “我有沒有說過,”顧喜阮看著他,語氣平靜,漂亮的眸子里卻有火焰,“讓你不要來了,有事會電話聯系你?” 那天祁冉沒能上樓,雖然有些被顧喜阮冷淡的態度刺傷,但既然對方提起了有事電話聯系,說明還有機會,他回家的路上也沒多難過。 就這樣,祁冉又安分了一個月,但顧喜阮始終沒有找過他。 眼見著游學的日子要到了,接下來,祁冉將有兩個月不在國內。趕飛機的前一夜,他想著去顧喜阮家里見一面,打聲招呼,同時消解一下長久不見的思念。 上樓梯的時候,祁冉拎起寬大T恤的領口咬在齒間,邊走邊思考,挪動速度像烏龜。主要是來之前沒告訴顧喜阮,這次完全是突襲,不知道會不會令戀人感到反感。 戰戰兢兢地敲響門,門開了,顧喜阮一副匆匆忙忙的樣子似乎有些焦躁,待他一抬頭看清是祁冉,愣住了,緊接著就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怒意。 祁冉甚至都沒來得及開口。 “我不是讓你不要來嗎?你為什么總是不聽話?為什么都要跟我對著干?還嫌不夠亂嗎!” 祁冉被訓斥得有些懵,“老師……” 他瞄了眼敞開的門內,發現紙張鋪得滿地都是,屋內凌亂,有被翻箱倒柜過的痕跡。 祁冉側身越過顧喜阮進了門,驚訝道:“老師,出什么事了?” 顧喜阮很疲憊似的靠在門邊,淡淡道:“在找東西?!?/br> 祁冉放下心,他松了斜挎的運動包,挽起袖管,一笑,道:“找什么?我幫你一起找?!?/br> 顧喜阮卻沒理會,抬頭看向他,冷聲道:“你來有什么事?” 祁冉輕笑,說:“想你了?!?/br> 顧喜阮忍耐地閉了閉眼,似乎是煩到了極致,他甩上門,走向祁冉,一邊抬手解襯衫的扣子,低聲道:“做完了趕緊走,現在沒空陪你玩小孩子的游戲……” 直到襯衫掉落在地,雪白漂亮的身體呈現在眼前,祁冉才回神。他按住顧喜阮搭在他褲腰邊緣的手,有些艱澀地開口,“老師,你在做什么?你以為……我來是為了這種事?” 顧喜阮輕挑了一下眉,抬眼看他,道:“難道不是?哪次來不發情?”說完,他微微踮起腳尖,湊近祁冉的耳畔,輕聲道,“這次滿足你,你可以插進來?!?/br> 所有的不滿都會有個臨界點,祁冉長久以來小心堆砌的積木高塔瞬間潰散了,連同對于顧喜阮的耐心。他不明白,要做到怎樣的程度,顧喜阮才肯真正接納他。 祁冉漸漸收起了笑意,骨子里,依然是個冷酷的少年,不過是將最溫情的一面毫無保留地展現給了最喜歡的人。 他握住顧喜阮的肩,堅定地推開一段距離,盯著顧喜阮的眼睛,道:“就一個問題,老師,你喜歡過我嗎?” 過了好一會兒,顧喜阮低頭避開視線,冷然道:“沒有?!?/br> 又默念了一句,“從來沒有……” 祁冉一下子就釋懷了,他似乎找到了原因,長久以來患得患失的原因。如果那是個你能握得住的人,就不會有任何卑微的情緒。 或許有過那么一兩次,他在相處過程中感受到了顧喜阮對他的喜歡,現在想來不過是錯覺。 祁冉放開手,拎起地上的包,道:“分手吧?!?/br> 顧喜阮沉默不語。 祁冉走出門時,聽到身后人道:“你要是走……我不會再聯系你了?!?/br> 上次,還有上上次,也說過會聯系他。祁冉站在門口諷刺地笑了一下,顧喜阮真的很會吊人胃口,保持冷漠,卻偶爾給人希望,讓人欲罷不能,心甘情愿對他俯首稱臣。 “你還缺舔狗嗎?”祁冉沒回頭,道,“再找一個吧,不難?!?/br> 兩個月后,祁冉收到了顧喜阮和他父親的婚禮邀請函,附贈一張婚照—— 愛情海的落日美到令人嘆息,父親和初戀背著光,在夕陽中留下擁吻的剪影。 *** 祁冉走著走著停了下來,立在原地。深秋的風在吹,他像是被吹散了所有的力氣,就連強勢的力氣都聚不回來了。 眼眶有些紅。 恨嗎? 有點。但早就被時光磨平了。 借著報復的名義強占小媽,不過是私心而已。 雖然沒被愛過有些可惜,但當他知道父親對顧喜阮很好時,好到幾乎要將全世界給對方時,心里卻也高興。 那么孤單脆弱卻又總想著以一己之力對抗世界的顧喜阮,終于找到了愿意依靠的人。 所以,就算是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也請幸福地生活下去。 *** 自海島回來后,祁家小媽和繼子間的關系微妙了很多。某些東西被撕破后,兩人或多或少都認清了自己的內心,往后能做的,也只有揣著明白裝糊涂。 于是相處變得拘謹,甚至小心翼翼起來。 或許是將近年底,公司事務繁忙,祁冉再也沒在六點半前回過家。 顧喜阮下班后回到祁宅,面對空蕩蕩的大房子,心里居然也跟著空蕩蕩起來。 明明,丈夫在世時也是這種情況,但他不會感到任何失落或是寂寞的情緒。 每次下班回家,桌上總有熱騰騰的飯菜,顧喜阮坐在桌邊,一手支著臉頰,遲遲不動筷子,像是在等著什么。 六點五十左右,手機跟往常一樣響了一下,顧喜阮低頭一看,是祁冉的信息—— “祁冉:吃飯了嗎?” 顧喜阮心間一暖,那種空寂的感覺被驅散不少,他簡單地回復道:“在吃?!?/br> 那邊便沒有消息了。 列表往上翻,每天都會有這么一段簡短的聊天記錄,無一例外都在問他同一個問題,似乎只是為了確保他是否有按時吃飯。 顧喜阮想了想,咬咬下唇,耐不住心癢,這次多輸入了一段信息發送過去。 祁氏頂樓的某間會議室里,一眾精英聚在一起倉促地吃簡餐,年底忙得腳不沾灰,吃飯時間都是擠出來的。 職場精英人前光鮮亮麗,人后其實比搬磚民工好不到哪去。 突然,椅子腳摩擦大理石的刺耳聲音響起,所有人愣住,抬頭看向聲源處。就見他們帥氣的年輕總裁不知為何站了起來,直愣愣地看著手機,活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因為還有飯沒咽下,一邊臉頰鼓著,看著十分不淡定。 “祁……祁總?”一人斗膽喚了一聲,有些擔心。 祁冉抽了張紙巾按按嘴角,扔了筷子,道:“今晚誰都不準加班,回家?!?/br> 聞言,精英們各個喜上眉梢。忙了快一個月,總算得到了喘息的機會。 誰知,一道哀怨的聲音幽幽響起,“今晚誰都不準走,坐下?!?/br> 大家扭頭看向會議桌另一邊,劉助理垮著一張飽滿的大白臉,從桌旁拎起清單一角。 卷成圓筒狀的紙瞬間滾到了地上,滾了好久才停下。上面寫滿了一行一行的字。 “祁總?!眲⒅砜聪蚱钊?,是個莫得感情的胖子,道,“需要我提醒你年底前還有多少事沒完成嗎?” “…………”祁冉看到那張超長清單列表,想了想,老老實實坐下,重新拿起筷子。 手機屏幕上還停留著聊天框,上面顯示兩條最新消息—— “阮阮:你也要好好吃飯?!?/br> “阮阮:今晚什么時候回來?” 小媽惜字如金,難得多打幾個字,祁冉被關心兩句后人就有點飄,恨不得甩下工作立即回去,奈何助理管得太嚴。 他嘆氣一聲,給小媽回復道:“晚上早點睡?!?/br> 祁宅里,收到信息的顧喜阮同樣不自覺地嘆氣一聲。 *** 眼見著圣誕節就到了,顧喜阮下班時被一群學生笑嘻嘻地塞了一籃蘋果,才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 平安夜。 他抱著果籃站在原地,腦海中第一個閃現的想法是:不知道祁冉今天能不能早點回家。 感覺已經很久沒見面了。 果籃太重,不方便拿回去,他只好將籃子放回辦公室,象征性地取了一個蘋果帶走。 回到祁宅后,還是滿屋的寂靜,顧喜阮有些掃興地垂下腦袋,在玄關處換鞋。 正當他洗完手準備吃飯時,外面院子里閃過車燈,然后是急剎車的聲音。 不一會兒,祁冉就走了進來。年輕人長身玉立,長腿尤其好看,一身西裝外套著一件深灰色長款風衣,天生的衣架子,貴氣又亮眼。 顧喜阮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有些回不過神,“你……你怎么……” 繼子將車鑰匙往桌上一扔,一邊脫外套一邊往樓上走,解釋道:“從客戶那兒回公司時才想起今晚開年會,經過這里就回來換身衣服?!?/br> 顧喜阮“哦”了一聲,有些黯然地低下頭,捧起面前的碗。 祁冉剛踏上樓梯突然頓住,才想起來似的回頭看小媽,道:“今晚沒活動?” 顧喜阮交際圈不大,倒是有人約他出去,甚至秦央也發來了邀請,不過他都回絕了。 顧喜阮搖搖頭,表示沒有活動 祁冉思考半刻,試探性道:“一起去年會?” 顧喜阮不喜歡人多的聚會,剛要回絕,祁冉自說自話道:“對了,祁氏董事長怎么有不出席年會的道理?!?/br> 說著,就朝顧喜阮走去,不由分說地拎著小媽上樓換衣服了。 年會晚宴上都是公司職員在鬧騰,大家都喝得有些高,也就少了往日里的拘謹和約束,就算董事長和總裁都在場,照樣嗨到飛起。 祁冉自然免不了被那群精英團灌酒。顧喜阮在一旁看著都替他擔心,多次想阻止,卻知道這種場合不應該掃興。 身處年會中,顧喜阮也喝了不少度數較低的果酒,絕色的臉蛋變得紅撲撲的,煞是明艷,引得眾多男女悄悄投來視線。 快接近尾聲時,一位公司高層搖搖晃晃地端著酒杯來祁冉這桌敬酒。中年男子臉色漲紫,一看就是喝多了,神志不清。 他撐著桌子,將酒杯往祁冉和顧喜阮面前一送,十分豪邁,張口就來:“祝祁總和祁太太百年好合,早生貴子,來!我先干了!” 一桌子原本熱鬧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沒人說話。因為酒精作用,大家臉都有些紅,不過這一刻仿佛都集體清醒了。他們看看自顧自仰面灌酒的高層,又悄悄瞄向祁冉和顧喜阮,默默咽口水。 這烏龍就大了。 顧喜阮有些醉,知道那位來敬酒的男人說了什么不對勁的話,但一時又沒察覺出哪里不對經。他一手撐著額,迷迷糊糊地想:祁總……祁太太……沒錯啊。 祁冉這時抬起手腕,因為喝多了,視線有些無法對焦,他瞇了瞇眼看手表,然后扶著椅背,有些不穩地站起身,擺擺手道:“時間不早了,不喝了,先回去了?!?/br> 劉助理還算清醒,在場反應最快,連忙把那位中年男子架走了,免得他又發酒瘋,說出什么喪心病狂的話。 顧喜阮看他要走,也要跟著起身,卻站不穩。 “董事長?!迸赃呉粋€男人眼疾手快要攙扶住他,卻有人比他更快。 祁冉自身就是個醉鬼,走直線都成問題,但托著顧喜阮的腰支撐住他時卻十分平穩。 祁冉將顧喜阮一條手臂繞到肩上架著,接著指指顧喜阮,朝對面的男人一笑,道:“這是我小媽,我來扶,我帶他回去?!?/br> 男人聽得一臉懵逼,一時間覺得祁總就像在跟他宣誓主權一樣。 之后,大家目送著暈菜的總裁和董事長踩著虛浮的腳步離開。 *** 祁冉不能酒駕,有專車送他們回家。到了酒店樓下,臨上車時顧喜阮卻死活不愿坐上去。 “不行,不行?!鳖櫹踩铒@然是喝醉了,在祁冉懷里掙扎,任性道,“不坐車,你讓開,我要走回去?!?/br> 司機在一旁摸不著頭腦,沒主意道:“祁總……” 祁冉讓司機稍安勿躁,低頭看向顧喜阮,耐著性子問道:“為什么不坐車?嗯?” 顧喜阮從祁冉懷里鉆出紅撲撲的小臉,踮起腳,下巴搭在他肩上,對著祁冉的耳朵細聲道:“我害怕……冉冉,我害怕?!?/br> 祁冉輕笑,托著小媽的翹臀,像抱小孩一樣將他抱了起來。顧喜阮吭嘰兩聲,自發地像考拉一樣。四肢并用地纏緊繼子。 司機看著這對舉止怪異的年輕人,只當他們在耍酒瘋,有些不好意思地率先鉆進車內。 “坐車有什么害怕的?”祁冉偏過臉,在黑夜的遮掩下悄悄親了親顧喜阮散在耳朵旁的發絲,輕哄道,“我抱著你坐車就不怕了,好不好?” 顧喜阮耷拉著腦袋,不明顯地點了點頭。 加長的豪車內十分寬敞,與駕駛座之間的擋板已經升了起來,保證了后方乘客絕對的隱私。 暈乎乎的小媽跨坐在繼子身上,將臉埋在對方肩上,一言不發,呼吸平穩,似乎是睡著了。 兩人保持著別扭的姿勢。祁冉拍拍他的屁股,說:“接下來會空閑一段時間?!?/br> “嗯?!鳖櫹踩铧c了下頭,聲音輕而軟糯,“平安夜快樂……” 喝醉的小媽不是一點可愛,祁冉沒忍住揉了揉他被西褲包裹的渾圓的屁股,酒精在體內橫沖直撞,讓他今夜莫名有些躁。 祁冉舔舔下唇,將顧喜阮的臉抬起,跟他額抵著額,磁性的聲音有些暗啞,“多久沒去你房間了?” 顧喜阮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微張著嫣紅的嘴唇,豐潤的下唇軟嘟嘟的,顯得嬌憨稚氣。 他近距離看著繼子,好一會兒,突然直起腰桿坐正身體,低頭掰手指,嘴中念念有詞,“一天、兩天、三天……” “…………”祁冉望了眼小媽發頂微微翹起的呆毛,萌了一臉血。 窗外掃過的霓虹燈在顧喜阮柔美的臉上掃下顏色,就這么數到“第二十七天”時,顧喜阮放下手,撐在祁冉胯上。 他眼神惺忪地看向祁冉,道:“二十七天?!?/br> 祁冉自己都沒記這么清楚,剛想笑,又聽顧喜阮喃喃道:“冉冉已經二十七天沒cao我了……” “…………” 祁冉笑不出來了,被小媽無意識的言語撩瘋了。借著酒勁,他一把按住小媽的后腰貼向自己,問:“今晚cao你行嗎?” 顧喜阮沒說話,誰料下一秒他按住祁冉的肩,撐著身體,屁股小幅度地前后磨蹭起來。 才被蹭一下,祁冉的褲襠就支起來了,他怔然地看著主動勾引自己的小媽,道:“你……” 顧喜阮知道自己醉了,不然不會毫無羞恥心地做出這種事,就連雙腿中間的花心也張開了,有液體沁了出來。 隔著褲子都能感受到祁冉的熱脹,顧喜阮咬咬下唇,跟個妖精似的淺笑一下,由前后磨蹭變成了起起落落,腿心中間不斷撞擊著繼子的大家伙。 祁冉俊臉又紅了一層,他握著顧喜阮的腰,仰起臉,爽得幾乎要罵臟話,“你什么時候這么會了?” 顧喜阮扶著祁冉的肩,低下頭看向兩人不停撞擊的地方,喘息道:“跟你學的?!?/br> 喝醉后的小媽熱情得令人難以招架,祁冉勾下他的脖頸,直接印上了他水潤的紅唇…… 車子好不容易到了祁宅,祁冉下車時差點腿軟,他有些急不可耐地將小媽從車里撈出來,抱進了屋里。 時間已經快到凌晨一點了,宅子里一片寂靜,祁家主人生前的臥室里卻氣氛火熱。 大床上兩具修長漂亮的身體激情地翻滾,汗水在暖黃的燈光下折射著反光,使兩人看起來就像從水里撈出來一般。 響亮的皮rou撞擊聲和泥濘的水聲時快時緩,大床晃動的節奏卻始終沒有停下來過。酒精作用,小媽和繼子都徹底放縱了身體。 顧喜阮趴跪在床上,被身后的男人撞得不斷向前聳動,清潤低淺的嗓音早就喊啞了,又是喘息又是低泣,“冉冉……啊啊啊啊冉冉,我要射了……嗯……不行了……” 祁冉正按著小媽彈滑的屁股不斷揉捏把玩,一邊享受著被緊致濕軟的后xue又吸又裹的快感,呻吟聲也沒想著要壓抑。 感受到顧喜阮體內的痙攣顫動,他伏下身壓在小媽光潔汗濕的背上,一手握上了他身前的玉莖擼動,同時加快了頂弄的速度,粗喘道:“再忍一下,給我兩分鐘?!?/br> “不要……嗚……不要這樣……”顧喜阮按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支撐著自己的手臂在細細顫抖,“要轉回去……嗯嗯啊啊……啊啊啊……要看你的臉……冉冉……” 后背位讓他沒有安全感,高潮時想看著祁冉的臉。 祁冉明白他的意思,罵了聲“妖精”,短暫地撤出后將人翻轉過來,緊接著又架著小媽敞開的雙腿挺了進去。 說好兩分鐘,祁冉卻又在小媽濕軟的體內動了足足有十分鐘,直到顧喜阮帶著哭腔喊不要,他才打算交代出來。 祁冉滑向前抱緊顧喜阮,下身做著最后的沖刺,道:“射你里面行不行?” 顧喜阮正在經歷高潮,舒爽得繃緊了腳背,已經無法思考了,“嗯嗯嗯……射進來……” 祁冉眼神又暗了幾分,透著一股狼崽子的狠勁,他加快速度,進一步誘哄道:“射你zigong里好不好?” 顧喜阮嬌軟的身體不能自抑地抽搐,聽不清祁冉在說什么,他攬緊身上的人,像是要死掉一般地哼喘,胡亂回答,“進來……嗯嗯……只要冉冉的進來……” 祁冉不管了,覺得今晚兩人都瘋了。他從后xue里撤出來,擼了兩下濕滑的陽具,從頂端竄出一小股白濁。 小媽高潮時花xue里也噴了一些水,光是看一眼就知道里面有多濕,無需再潤滑,祁冉扶著陽具,挺進微張的嫣紅花xue里。 剛滑進一個guitou就爽得差點射出來,祁冉屏住呼吸,一鼓作氣捅了進去,下一秒整個人卻愣住了。 粗魯的動作間,他清晰地感覺自己破開了什么。 幾乎是同時,顧喜阮臉色刷得一下轉為冷白,指尖掐進了繼子背上緊實的肌rou里。 祁冉低下頭,分明看到兩股細細的血液順著顧喜阮雪白的腿根滴落在在床上。 鮮艷的紅,異常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