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口的鐵銹味和新鮮后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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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面前的事實就像是洪水般一發不可收拾,疲憊感卻讓他又一次成功地睡過去了??上У氖?,這次的睡眠并沒能自然醒,就和這段時日每一次短眠一樣。 確切來說,他是被一陣輕微的嗡嗡聲吵醒的。那聲音很小,但足夠清晰,至少在這安靜到詭異的地方已經算是可以察覺的聲音。然后,在還沒來得及睜開眼皮的時候,有人用皮鞋的足尖在他的腹部懟了一腳,把他從側臥踢成仰面朝天。 他睜開眼睛,這次他第一回看到了房間的天花板。那是個潔凈而樸素的吊頂,如果自己的公寓是一手全新的話,大概也會有這樣的天花板吧。一盞四個枝的吊燈低低垂下來,幾乎碰到站立的人的腦門,也讓樓高不足的房間更加逼仄。除此之外,還有其他什么東西——他并沒來得及去看。 視線下方擠進來一個穿白色襯衫的男人,長著一張不怎么好被人記住的大眾臉。他倆的視線沒有相交,大眾臉俯下身去抓起他的腳,看一眼那個被包扎好的斷面,又丟回去。他這時候注意到那只曾經睥睨著他的狗仍然保持在原處,安靜得仿佛標本。 他不翻身,大眾臉的身影又從他視線里隱去。然后他聽到一陣熟悉的嗡嗡聲,那就是把他叫醒來的聲音。小而清晰的聲音由遠及近,在他右手邊停下了。躺在地上的他感覺有什么別的東西壓上了自己身下的地毯,右手傳來微妙的下墜感。 “——,————?” 有個男人的聲音開始說話,像是很短的問句,但他發現自己聽不懂。這下他終于確定了水手在船上給自己的祝福是什么意思。開玩笑,他怎么沒聽說過呢,那個他們那條街失蹤的人都去哪兒了的傳聞?他們會被綁上明面上做海鮮生意的漁船,越過兩個國家之間的海,把健全的男人送到對面,拆碎了,再一塊一塊賣掉?!澳阒烙械哪腥藭徊鹆耸帜_、眼珠子和腎,再給一把子閹了,塞進花瓶里只露出個屁眼,給人家當公廁嗎?”他的朋友講著聳人聽聞的故事時,他當時只把這奇聞當下酒菜喝得正酣?,F在他后悔了。 “——?” 大概是大眾臉男又一次在問話吧。但是,他沒聽到有人回應,大眾臉也沒有接著問。難道說,還有別人在這房間里嗎?大概在自己的右側邊,被什么東西所壓住的地方吧。這么想著,他第一次在這個房間自己動作起來:把頭向右邊歪過去,然后試圖撐起身子向右邊側斜一點。 可是就在他剛開始試圖撐起身子時,聞風而動大眾臉男人又立刻給了他肚子一腳,然后跪下去,用膝蓋壓住他的胸口。一柄短小的黑色東西指在了他面門之前,冰冷又帶一股鐵腥味,是槍。 ……救命啊,救命??! 這是他第一次被槍指著,他滿腦子只剩下這句話:救命。在他的眼中,相互搏斗應當用拳腳,用鎖鏈,用金屬的球棍已經足夠讓人聞風喪膽,用槍這碼事簡直想都不敢想。他甚至從來沒有了解過槍械的型號,以為那些使用槍支的爭斗曾經離他非常遙遠。 他難以自持地嗚咽幾聲,于是大眾臉男人把槍口下移,用力突入,塞進了他嘴里。 就算是他這種鼠目寸光的家伙,至少也知道這么近的距離射出的子彈,足以讓他的后半個頭殼變成盛開的花瓣形。而當下他能拿來防御的只有一條麻木的舌頭。 “對不起,我,我,我,別殺,救命,我……” 身體無法動彈,胸口因為被壓緊在地而難以起伏,短促的音節從緊縮的喉口迸出,拼不成完整的句子。大眾臉不為所動,看向他右手邊的位置,停在那里像是在等待誰的命令。 下一秒,他聽到了一個羽毛般的聲音: “讓他閉嘴?!?/br> 是用日語說的。 在他的眼淚剛因為聽到鄉音開始向上翻涌時,那個羽毛樣的聲音又響起來,這次則又是說了某句自己聽不懂的話。 馬上他知道這話并不是給自己聽的,因為大眾臉立刻開始行動。大眾臉把手槍從他大張的嘴里利落地拔出來,揮舞起槍托的同時扯斷了槍口和他舌頭之間幾條骯臟的口水拉絲。大眾臉的手臂掄回去,蓄完了勢,他就這么看著大眾臉把胳臂加上速度再揮過來—— 咚! 落點是他的側頰,力道剛剛好。但凡再羸弱一點,就無法掀起來他未冒尖智齒之前的那顆后槽牙;但凡再強一點,就會再多掀掉一顆了。 他腦袋一垂躺回地毯上,眼睛剛好對上那顆濕漉漉的,剛離開溫床的小白花般的牙,在紅色血絲與rou芽里開始凋零成灰黃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