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等到傍晚，梅格在拉瑟福德的房間里還是待了一陣?？吹贸鰜硭麑δ切┢嫫婀止值膬x器有點興趣，拉瑟福德也沒有阻止他圍著它們好奇地觀看。他還研究了書柜上的藏書，可惜辦公室里放著的都是醫學書籍，就算梅格非常興奮地想要看其中一本由拉瑟福德參與編寫的醫療輸血器材規范圖鑒，努力了好幾頁，最后也因為實在缺乏專業知識，看不懂然后放棄了。

    “你要是對醫學感興趣的話，我倒是有幾本……”拉瑟福德看他有點失落，忍不住說。

    梅格把書放回原位，嘆了口氣：“算了吧，現在還是不用了?！?/br>
    “好極了?！崩５抡f，他的皮膚，至少看得見的部分已經恢復成了正常人的狀態，“而且外面似乎已經沒有什么陽光，我們得走了?！?/br>
    沒有更隱秘的路，拉瑟福德給了梅格一個口罩，領著他穿過醫院大堂。當然，護士們也一定發現了從昨天晚上開始他就沒有露過面這件事。

    “霍爾醫生！您去哪兒了——噢，雪萊先生也在。你們——”

    “沒什么，沒什么，佐拉?！崩５抡Z氣和善，“不過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我得先把雪萊先生送回他的病房，他的病情還需要調養一陣?！?/br>
    “晚上好，女士?！泵犯癖虮蛴卸Y地道。

    “好……好的?！弊衾粗媲斑@兩個人感覺有點不太對勁，但又說不上來究竟怎么回事。

    “祝您工作順利——”梅格輕快地說著，然后就被拉瑟福德拽著走了。

    霍爾醫生對病人真是親切呢。佐拉護士感慨。如果什么時候也能這樣得到他的關心就好了。

    回到梅格的房間——這里還保持著他離開時的樣子，被兩個人睡得亂七八糟的床鋪。

    想到梅格一大早從這里一聲不吭地逃跑，拉瑟福德簡直又要開始生氣了。梅格很自覺地自己坐回了床上，眨眼看著拉瑟福德。

    “好好待著，我去給你拿點吃的東西。之后我就要去工作了?！崩５抡f。

    “好吧……等等?！泵犯裢蝗缓傻乜粗５?，“為什么我的飯就那么多？我剛剛看到那個護士給別人送的晚餐根本就沒有那么多！”

    他看見拉瑟福德神情有點窘迫，恍然大悟：“……那是，是你的份？你吃不了所以……”

    拉瑟福德沒反駁，梅格就知道自己猜對了。他捂著臉努力憋住笑：“我的天。你會把我——你會把我喂胖的！拉瑟福德！”

    “我……抱歉?！崩５碌吐曊f，主要是因為之前他認為把多余的食物給一個營養不充足的病人應當偷偷丟掉要更合適一些。

    梅格是真的比剛來時豐滿一些了。比如他的臉頰……盡管他的胸口看上去仍然瘦骨嶙峋——但……他的屁股——

    “你在看什么呢？”梅格突然說，拉瑟福德也才意識到隔著松垮垮的病號褲他什么也看不見?！斑怼阆敫以賮硪淮螁?？”

    “沒有，我還有不少工作?！崩５聯u頭。

    “拜托拜托嘛，拉瑟福德。你不會讓我現在還要看著那根橡膠的玩意兒過夜吧?！泵犯袷涞刈笥一蝿恿藘上?。

    拉瑟福德頭又開始疼了。

    他也不是一點也不想cao梅格……可是他確確實實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他得去聯系瓊斯院長，報告他工作的進展。

    “我真的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崩５驴扌Σ坏?，“別鬧了好嗎寶貝？”

    “啊?！泵犯穸檀俚匕l出了一個音節之后就愣住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拉瑟福德脫口而出的那個稱呼。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軟綿綿地躺下去：“好吧……”

    拉瑟福德松了一口氣。

    他要做的事情確實不少。分析血液樣本算是最重要的。和預料之中的情況吻合，檢測結果顯示梅格的確已經感染了流感病毒，只不過因為體質的特殊性沒有任何表征，好在也并不嚴重。給梅格開具處方之后，還需要用他另一支血液樣本進行進一步研究。

    這讓拉瑟福德費了很大功夫……因為一打開密封的樣本，梅格的血液，那種獨有的，簡直讓拉瑟福德感覺到恐怖的惑人甜香就立刻飄了出來。

    他不得不花時間穩住自己的心神再繼續。

    拉瑟福德不知道自己沒在的時候梅格有沒有真的再拿那根橡膠陽具自慰。他不是不在意——cao他媽的，他當然在意，但是他能有什么辦法呢？畢竟他真的忙得要死?？沼嗟臅r間里，他還得聯系瓊斯院長。他似乎也參與了某項研究，以至于一時半會兒仍然回不來。拉瑟福德簡直是在做代理院長的工作，所以他還需要自己去聯系工人把自己房間的窗戶修好。

    瓊斯讓他去選定的地方考察一下——好家伙，簡單來說就是，他得去一趟梅格的家。

    幸好梅格身上的流感恢復得也特別快，幾天之后的最后一次檢查已經沒有了病毒的反應。剩下的就是讓他出院——然后跟著他回一趟家。

    他住院進來時穿的那一套破破爛爛——對不起，那件衣服的購買價格可能不允許它受此侮辱，但實際上它就是破破爛爛——的襯衫已經不知道被收拾去什么地方了。梅格拜托拉瑟福德給他找一套能夠出門的衣服。

    但是他沒有想到拉瑟福德帶回來的，是——

    “這……拉瑟福德？”

    梅格把那套衣服——那套連身維多利亞風格的典雅長裙拎著抖開時，臉上出現了復雜的表情，然后他帶著這種眼神，又望向了拉瑟福德。

    拉瑟福德也覺得這不可思議極了，就算這正是他親手買下的。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在晃悠了很大很大一圈之后鬼使神差地唯獨買下了這件衣服，然后又把他帶給了梅格。簡直像被什么附體了一樣，他自己也解釋不清楚。

    “抱歉……抱歉，再給我兩個小時，我去買件正常的?！崩５略诿犯竦哪曄赂杏X懊惱極了，“我是……我是在找的時候……發現這衣服太像伊迪絲穿過的一件……”

    噢，是他的妻子……梅格倒并不覺得有多難過，他不低的共情心讓他甚至跟著拉瑟福德懷念的聲音感到了一絲悲傷。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拉瑟福德究竟如何度過了那么漫長而又孤獨的歲月。

    畢竟，回不來的就是已經回不來了。

    他打起精神笑了笑：“什么，你是覺得我和她像么？”

    “不像?！崩５孪攵紱]想就立刻回答，“一點也不像?！比绻说男愿衽c長相能夠被提煉成為詞語來使用的話，梅格·雪萊和伊迪絲完全就是不能再恰當的反義詞。

    不像他的亡妻，也不像那個強大的吸血鬼……這就是拉瑟福德時常會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覺得他具有吸引力的原因，他的所有作風都很獨特，非常的……非常梅格·雪萊，無可代替。

    “你把它給我吧，我去換掉……或者穿件我的衣服也行?！崩５律焓?，后悔的心情讓他幾乎是在用搶的了，然而也搶了個空。

    梅格搖了搖頭：“不用，就這樣?！?/br>
    他當著拉瑟福德的面脫掉那身病號服。不是第一次了，這個過程仍然讓拉瑟福德難以移開眼睛。梅格站在床邊，脫到完全裸露，露出嬌小樹莓似的rutou，露出一片淺色的陰毛，以及中間的男性生殖器。

    然后他穿上了那條裙子。重疊兩三層的垂褶懸在他蒼白的腳踝邊。坦開的方形領口本應該被優雅而未及情色的rufang撐起弧線，可是梅格沒有那樣的胸脯，松垮的領子里只看得到一大片他突出著骨頭形狀的平坦胸口。

    梅格的五官算不上女性化。正因如此，他瘦得過分的身材被籠在這件女裝里顯得非常怪異。但，并不難看。

    一點也不難看……甚至，那胸口本來優雅設計被他穿得非常色情。拉瑟福德深吸了一口氣。

    “怎么樣？”梅格問。他或許也并不喜歡穿著異性服裝的感覺，卻還是左右扭轉了一下身體向拉瑟福德展示。

    拉瑟福德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應不應該說話，但身體已經先行一步，摟起梅格按到了他身后的床上。

    媽的。根本控制不了。

    “噢……你要做什么？醫生？”

    他朝拉瑟福德的耳朵垂著氣，顯得他明知故問得實在太可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