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2月11日

    ·蘇醒

    好亮的光！

    我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再慢慢睜開，模糊的影像漸漸清晰起來。明亮的玻

    璃窗透過幾縷陽光，照在窗臺上的一盆蘭草上，我能看到葉子在隨風輕輕擺動。

    我心中產生一個念頭，想用手去觸摸這柔弱的綠葉。

    但很快我的心就被一股慌亂占據了，我發現自己的手根本不聽使喚，不止是

    手，全身上下沒一處能動彈半分。

    不會是因為睡過頭了而引起的全身無力吧，我想把目光轉到別處看是什么情

    況，但隨后，更大的恐懼襲來，居然連我的眼珠都不能轉動了。

    「兒子，兒子，小業，你醒了啊?！?/br>
    聽到熟悉并帶著驚喜的聲音，我的心稍稍平靜了下來，還好，聽力還在。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努力回想著，猛的，記憶象潮水般涌來。

    我叫雷小業，是一名在校中學生，爸爸mama都是普通的公司職工，爸爸經常

    在外出差，一年只能回來數次，而且每次時間不長，家中只mama陪伴照顧著我。

    而醒來之前的最后一件事我也記起來了一點，那是在公路邊，我與一個同學，

    對，是我的同桌兼好友秦風在等車，而一輛失控的小車突然飛馳著朝我沖來，然

    后我就什么都不記得了。

    「小業，兒子，你怎么不回答我??？」

    mama的面容映入我眼簾，還是那么美艷動人（不知道我腦中為什么會浮現這

    個念頭，我馬上自責了一翻，把這個念頭壓了下去），但明顯看得出神情中有些

    許憔悴。

    「mama，我也想回答你啊，但我的嘴張不開啊?！刮倚闹泻艉爸?。

    「醫生，醫生，這是怎么回事？」

    我看到mama臉朝側邊焦急的喊道，很快，一個穿白大掛的醫生走到我面前，

    拿著一根手電筒朝我照了照。

    「汪女士，你別急，你兒子現在還沒有蘇醒過來?！?/br>
    什么鬼醫生，明明我已醒過來了，我心里朝他大罵著。

    「那，那他怎么眼睛睜開了?！挂恍星鍦I從mama眼中流出。

    「這是病人身體的一種無意識反應，你看他連眼珠都不能動，說明他還處于

    昏睡之中?！?/br>
    「那，那他到底什么時候能醒來？」mama的眼神暗淡了下去，頭也低垂了許

    多。

    「你也不要悲觀，」醫生說，「你兒子本來受了嚴重的腦創傷，今天能夠睜

    開眼睛，已經是一個奇跡了，汪女士這都是靠你半年來的悉心照顧才有的成就啊?！?/br>
    什么？有半年了，我一直昏睡了半年？

    「今天他能睜開眼睛，說不定以后還有更大的奇跡發生，曾經也有過植物人

    蘇醒……?！?/br>
    我沒再聽醫生后面的講話，但我已明白了自己的處境，我現在是一個植物人，

    怪不得全身上下沒一處可以動彈，但為什么我又聽得到他們的聲音呢？

    我居然變成了植物人，我內心無法接收，絕望的閉上了眼睛，這可是生不如

    死啊。

    不一會，我聽到醫生護士離開的聲音，房間里又變得安安靜靜了。

    為什么會這樣？我這樣還算活著嗎？我悲從心來，直想大哭，可發現連眼淚

    都沒法流出來。

    突然，一只溫柔的小手在輕輕撫摸我的手臂，是mama，我心中一陣激動。

    「小業，你不要怕，我一定會讓你醒過來的，這半年都過來了，mama再苦再

    累也不會放棄你的?！?/br>
    mama的柔聲輕語讓我感動萬分，我想大聲說「mama，你辛苦了，」但喉嚨無

    法動彈一絲，我只得任由mama翻動我的身體和四肢，給我做按摩，我知道，她是

    怕我肌rou僵硬壞死。母愛真是偉大！

    突然間，一股奇怪的感覺涌上心頭，我感覺體內似乎有一股力量在翻滾，我

    不由又睜開了眼睛。

    「小業！」

    我又看到了mama明亮而又清澈的雙眸，帶著驚喜。

    此時，「吱」的一聲，我聽到房門打開的聲音。

    「汪娟，又在為小業按摩啊?！?/br>
    這個聲音我很熟悉，是mama的好友陳慧阿姨。

    「哦，陳慧啊，你又買這么多水果干嗎，我說了你過來不要帶東西的，」我

    看到mama站了起來，這時我的目光只能看到她的雙腿，此時的她穿著一條黑色的

    牛仔褲，腿又直又圓潤，比以前我在電腦上看到的那些美女圖片的美腿還要美。

    該死，我這是怎么了？怎么想到這些齷齪的想法。

    「咦，秦風也過來了啊?！?/br>
    秦風？我的好友也在我出事前最后在一起的人，突然，剛才那種奇怪的感覺

    又涌上心頭，但瞬間又消失了。

    「汪阿姨好！」

    「你能來看雷小業，謝謝你了?！筸ama的聲音如同天籟，見鬼

    ，我腦中怎么

    又產生了這些奇怪的想法，我在意識中搖了搖自己根本不會動的頭。

    「他啊學習太忙了，一直沒來看小業，」陳慧的聲音傳來，「小業出事這么

    久今天才次來，真是對不住?！?/br>
    「媽！」秦風的聲音中帶著不滿。

    什么？他還是次來看我？我腦中轟的一響，這還是我最好的同學兼朋友

    嗎？一股怨恨從我心中升起。

    「沒關系的，」mama的聲音很輕柔，「他現在正是學習的關鍵時期，我想小

    業也會理解的?！?/br>
    理解？理解個鬼，我內心冷笑，再忙也不可能要隔了半年才來看我啊。

    「啊，汪娟，小業的眼睛睜開了？」

    我看到陳慧阿姨走到了我的視線中，一股香氣噴入我鼻中，她真好看！我被

    突然冒出的想法嚇了一跳。

    「是的，」mama的聲音很平淡，「但醫生說他這是無意識的反應?！?/br>
    「那也是好事，今天能睜開眼，說不定以后哪天就蘇醒了?！?/br>
    「真的沒反應嗎？」一個身影出現在我視線中，是秦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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