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哥——！來給我聽聽，看看我這怎么個事兒?！?/br>
    陸潛的賽車剛托運到程魄這，說啟動有點費勁兒。程魄從另外一輛摩托旁站起身，朝陸潛走過來，開火兒，靠發動機上聽了一會兒，——“聲兒挺大，但不連續，點火提前角過小了，一會兒推那邊兒給你修，明天來提?！?/br>
    程魄撈過脖子上的毛巾，抹一把滿臉汗珠，——“真神了程哥，你有這活兒，不去頭號俱樂部做老師傅都屈才?！?/br>
    機車問題找著了，陸潛心情又好起來，他是住在鄰區的公子哥兒，半個摩托發燒友，說是半個，其實只是為了裝酷。去年認識了程魄，在一次雨天機車打不著火之后，偶然進了程魄在的這家修車行。嘴上管程魄叫哥，實際上比程魄還大一歲，只是有錢人家的孩子一半過早成熟，另一半永遠幼稚，陸潛屬于后者。

    ——“沒別的事兒我就繼續看別的去了?！?/br>
    ——“哎程哥，也快五點了，等會下班一塊兒吃點兒?”陸潛跟在程魄屁股后邊兒，

    ——“不去了，今天早點回去?！?/br>
    程魄彎下腰撿工具，陸潛幫他一起，也不在乎他工作服上洗不掉的機油，

    ——“早點回去有啥事兒?你家不就你一個人么？”

    ——“撿了個小孩兒，回去做飯?！?/br>
    ——“噢，...唉不是！程哥你說你撿了個啥?”

    沒等陸潛結完賬出來，程魄先走出修車行。這座城市又在下雨，六月份叫不定月，因為說來就來的烏云。程魄早上出門沒帶傘，其實知道可能會下雨，但他不怕淋，有時候反倒因為淋雨走三道街，上樓時衣服半潮糊在身上，他能有種被人間包裹住的感覺，不是說安全感，就單純的，活著的味道。

    今天稍微在樓下耽擱了一會兒，從超市買了一盒肥牛卷和一雙拖鞋。到家時候是五點四十，童念早晨告訴他自己五點半放學，這會兒應該還沒回來。

    程魄準備先調個醬汁把肥牛炒了，等童念到家再下面條。還沒推門，就聽到里面咚咚咚的腳步聲，一聽就是沒穿鞋。

    ——“你回來啦！”童念先他一步打開了門，

    ——“不說五點半放學么?”

    ——“今天下午第二節沒課，三點半就回來了?！背唐钦驹陂T口，看童念光著一雙腳站在自己面前，差不多到自己眉毛的高度。

    ——“鞋怎么不穿?”

    ——“著急給你開門，來不及穿?！蓖顦返锰旎▉y墜，

    “咳，”程魄懶得接著訓了，“把這換上?！?/br>
    童念接過程魄給他買的拖鞋，居然是淺粉色的。

    ——“粉色的?”童念把鞋穿好，低著頭一直看，

    ——“不喜歡也得穿，樓下超市最后一雙?！?/br>
    當然不是最后一雙，只是貨架上藍黑色的男士拖鞋程魄沒看上，最后鬼使神差拿了一雙女士拖鞋最大碼，42的，童念穿果然不小。

    ——“太喜歡了！”童念穿著云朵一樣的圓邊兒拖鞋原地蹦了幾下，被程魄放下東西按住，

    “再跳樓下上來揍你?！?/br>
    ——“嘻嘻?！贝蟮质钦娴南矚g，有了新拖鞋之后童念一直在房間里來走來走去，手里拿著一本綠色的四級詞匯，

    “abandon”重復了不下五遍，最后蹭進了廚房?！巴砩铣允裁?”童念趴在程魄背上，踮起腳往鍋里看，

    “哇——，香?！睆N房通常是最熱的房間，開了窗也不頂用，童念穿著大T恤貼在程魄光裸的后背上，很快程魄被貼出了汗，回身掐了童念一把，

    ——“哎呀！”

    ——“不嫌熱?出去?！?/br>
    ——“不熱?！蓖钣职炎约嘿N上去，憋著個嘴，“你把我掐疼了?！?/br>
    ——“我還能讓你更疼信不信?”

    童念在兩聲屁板子之后滾出了廚房。

    晚飯吃得很香，童念這個年紀的男孩正是胃口大好的時候，程魄把煮鍋端到桌上，最后一點面條也挑給了童念，兩個人吃得熱汗淋漓。

    ——“嗝——”童念打了個響嗝，他吃了很多，撐得有點想流眼淚，但還在繼續低頭扒拉碗里的面條，

    ——“腦袋陷碗里去了，頭抬起來?！?/br>
    相處了兩天，程魄偶爾會想自己十八時候是不是也這么小孩兒，但一算才記起來，他爸媽相繼過世那年，他才17。

    ——“腦袋抬不起來啦?”程魄拍了童念腦瓜一下，起身去廚房把鍋子泡到水里。

    童念在他背后偷偷抹了一把眼淚，把最后碗里最后一點東西舔個精光。

    像這樣無所事事時間尚早的夏夜，程魄也會偶爾和修車行的兄弟去喝一杯，但他不常去酒吧那樣的消費場所，除非老板請大家搓一局。這么一想，遇到童念，像是有點緣分的味道。程魄站在廚房門口，監督穿大短袖的小孩兒把廚房里的碗盤碼好，決定今晚就和這小孩兒在家窩著了，索性外面雨還在下。

    程魄輟學的時候是在高二，好歹abcd認得全。童念賴著他，叫他幫自己聽寫。童念趴在程魄身上，兩人洗過澡了，小空調送的涼風還算夠，童念把聽寫本墊在程魄腹肌上，寫了五十個。

    ——“全對，挺厲害啊?！背唐墙o他打了一個紅鉤，

    ——“嗯，”童念把本子收起來，重新爬到程魄身上，“得獎勵?！?/br>
    ——“我還得給你獎勵?”

    ——“對?！?/br>
    程魄笑了，捏著童念的軟屁股，“怎么個獎勵?”

    童念很快爬起來，去書包里掏出潤滑劑和一個套子，“獎勵今天用桃子味兒?！?/br>
    程魄額頭上的青筋跳了一下，“明天把書包里不著調的東西都掏出來放家里！背著那些東西上學是不是腦子有??！”

    童念很沒心沒肺地笑了一下，脫掉內褲坐在程魄腿上，“都放家里，都放家里?！?/br>
    今天是程魄幫他擴張，程魄的手指很長，幾根手指就讓童念喘個不停，但程魄動作很慢，童念一點都沒感受到疼，這不是他的本意。

    ——“不要弄了，你快進來?！?/br>
    ——“小色狼一點不知道羞?！?/br>
    程魄進來的時候童念自己向下頂了一下，臀尖撞到程魄跨間的恥毛，性器完全撐開褶皺還是能接收到一點疼痛感，童念微微舒了口氣，求程魄快點動，他想疼一點兒。

    胯骨間的撞擊聲漫上天花板，躲進燈罩里，程魄問他，是抖m嗎?偏想要疼一點兒?童念掛在他身上，氣息有些不穩，只說程魄應該讓他疼。

    童念又開始不要錢地射精，程魄捏住他的yinjing，大拇指扣住馬眼，又扇了一巴掌在童念屁股上。

    ——“跟你了說別射這么多回，明天早上尿不出來就知道哭了?！?/br>
    童念把屁股墊在程魄的掌心上，黏黏糊糊親他的嘴，“尿不出來你給我吹口哨么?像爸爸把小孩兒那樣?”

    雨停了，紗窗上粘了只知了，蹲在窗角咪嘎咪嘎，程魄走下床，推開窗把知了摘下去。

    童念側躺在床上，從薄被下露出雙眼睛偷看程魄月影下肌rou緊實的背，還沒看幾眼，程魄轉過身，把小孩從被子里剝出來。

    ——“干嘛??？”童念蜷在程魄懷里，擠著膀胱，還真有了些尿意，

    ——“上廁所，沖澡，再給你把泡尿?！?/br>
    童念仰頭盯著程魄下巴，盯得眼睛發酸。男人下巴上有胡茬，從下面看也能看見鼻梁挺得鋒利，可以想見，當這樣的人成為父親，他的小孩一定每天從早上開始期待放學，單純為了傍晚從人群里一眼望見英俊挺拔的爸爸。

    這人不是他的父親，他告訴程魄他沒有爸，應該不算完全騙人。他不是這個世界上的少數人，他不磊落，開口就容易撒謊，除此之外，他還知道，程魄是真的早就沒了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