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粉佳人】第三十三節:玉樓迷霧
【紅粉佳人】第三十三章玉樓迷霧 字數:9618 翌日清晨。 秦雨寧用過早點,便乘坐馬車出門,地點自然是司馬瑾兒所在的玉滿樓。 大街上人來人往,秦雨寧不愿太過招搖,便吩咐駕車的那名中年車夫駛往玉 滿樓的側門。 玉滿樓除正門之外,還有一個罕為人知的側門隱于鬧市深處。平日出入玉滿 樓的均是達官貴人居多,因此一些身份尊貴的客人不愿太過招搖,便從側門出入。 蓬萊劍姬之名遍傳整個九洲國,秦雨寧最初的幾次出入玉滿樓時均引起轟動,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過后她都是從側門進出。 玉滿樓占地極廣,馬車穿過數片清幽的園林,再繞過百花園、荷花池,司馬 瑾兒居住的那座典雅三層小樓終于出現在前方。 這時車內的秦雨寧聽到前方傳來一把熟悉的聲音。 「當真是豈有此理,本門主求見大才女,什么時候輪到一個小小的侍女阻攔?」 「小姐不見客?!够卮鸬呐曪@得冷冰冰。 「混帳,你連通傳都不通傳一聲,便說大才女不見客?」男人頓時怒氣沖沖。 「我的話就是小姐的意思,你愛聽不聽?!?/br> 「我定要向大才女告你一狀!」 「那你就去吧?!?/br> 「你……你……哼!」男人顯然被激得拂袖而去。 秦雨寧揭開了窗簾一角,前方不遠處,那頭戴高冠一身長袍的熟悉身影印入 她眼簾,赫然是秦雨寧的老熟人,圣劍門大門主秦松。 見他怒氣沖沖地往回走,秦雨寧放下了簾子。 馬車往前行去。 秦松悶著一肚子火往回走,與馬車擦身而過的時候瞥了中年車夫一眼,覺得 對方的臉似乎在哪見過,一時又想不起來,便搖了搖頭離開了。 不多時,馬車到達花園入口,被一個侍女擋住。 發鈽/回家的路ⅴⅴⅴ.○Μ /家VVV.?оm 這其貌不揚的侍女,冷冷地攔在入口處,「我們小姐很忙,今日不見客,請 回去吧?!?/br> 「你是新來的丫鬟嗎?給你們小姐通傳一聲吧?!?/br> 為秦雨寧駕車的中年車夫姓李,身份其實是蓬萊宮的高級執事,因他多年來 走南闖北有著非常豐富的處事經驗,多年前獲得為秦雨寧駕車的殊榮。 李執事并不是首次送他們夫人來此,玉滿樓一些地位較高的丫鬟是認得他的, 但這還是他首次在這里被擋下來,見到對方是個陌生臉孔,倒也不以為意。 那侍女揚起下巴,面無表情地道:「你沒聽清我什么嗎,我們小姐不見客?!?/br> 李執事頓時皺起了眉頭,他好聲好氣地說話,沒想到換來的竟是這侍女惡劣 的態度。但他當然不能跟這么個下人計較,便耐著性子道。 「我們并非外人,而是來自蓬萊宮,小姑娘若不放心,大可向瑾兒小姐請示 一下?!?/br> 誰知那侍女聽了,臉上卻露出一絲譏諷,「蓬萊宮,那又怎么樣?我說不見 就是不能見!」 李執事聽得整張臉都沉了下來。 「小姑娘,你知道我身后的車里頭坐的是誰嗎?你……」 那侍女不屑地打斷他的話:「里面坐的是什么人,誰有興趣知道,趕緊給我 離開?!?/br> 「你!」李執事頓時聽得大怒。 就在這時,秦雨寧云淡風輕的聲音傳進二人耳中。 「李執事,你先到外頭候著吧?!?/br> 李執事連忙道:「是,夫人?!?/br> 車簾揭開,一身白色流蘇長裙的秦雨寧步下車子,徑直來到那侍女跟前。 那侍女的臉色一凝,大概是認出了來人,且被秦雨寧那完美無瑕的氣質所懾, 愣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復如初,露出她一慣的傲慢。 「知道本宮是誰嗎?」秦雨寧很平淡地說著。 侍女神色先是一冷,接著倔傲地揚起下巴,目光直視秦雨寧:「你是誰,跟 我有什么關系?!?/br> 「啪!」 秦雨寧沒有任何動作,但一聲響亮的脆響,已從那侍女的臉上傳來。 「這一巴掌,是本宮賞你的?!骨赜陮幍卣f道。 感受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那侍女的目光陡然變得怨毒,「你……你竟敢打 我?」 秦雨寧美眸微瞇。 「啪!」 回答那侍女的,是干脆利落的又一巴掌。 兩邊臉各印上了一個通紅的手印,從未受過如此羞辱的侍女,終于勃然大怒。 「我要殺了你!」 朝秦雨寧一出手,竟是招招致命的招數。 「小小年紀,一身武功便這般精湛,難怪如此囂張?!?/br> 秦雨寧不明白瑾兒身邊怎會突然間多出這么一個惡毒的侍女來,但對方既敢 對她出手,秦雨寧自然也不會客氣。僅十幾招,便一掌將這侍女拍出五六丈。 那侍女一身武功也非同尋常,被秦雨寧一掌擊退,竟像未受到什么影響一樣, 狀若瘋狂地又要撲上來。 「竟敢冒犯我家夫人,找死?!?/br> 在遠處候著的李執事,此時飛奔過來,截住了這惡侍女,與其激斗了起來。 發鈽/回家的路ⅴⅴⅴ.○Μ /家VVV.?оm 李執事能被秦雨寧挑中,一身本領當然不可小看,然而當他與這年紀看上去 不過十七八歲的惡侍女正面交手時,才駭然地發現對方的武功還略勝他幾分。幾 十招下來,他已被逼得連連后退,應付得非常吃力。 秦雨寧冷冷道:「李執事,你退下,本宮親自來?!?/br> 李執事只聽自家夫人的語氣,便知她已動了真怒,只好窩囊地準備退出戰圈。 就在這時,從后方的典雅小樓上方,傳來一道悠揚的琴音。 琴音只傳出簡短的幾個音符,仿如天籟,但落在交戰中的二人耳中,不啻于 睡夢中的一聲驚雷,在那惡侍女跟李執事二人的耳旁轟然炸響。 兩人的氣血在剎那間倒逆,身體同時一震,各自都吐出了一小口鮮血,沒辦 法再繼續下去。 二人均是驚疑不定。 而秦雨寧則是臉色有些凝重。 琴音出現的剎那,她便覺得耳中一刺,渾身氣血也仿佛遲滯了起來,必須運 起功來抵制,方舒服一些。 她在大陸闖蕩了十幾年,見識過的奇聞數不勝數,卻從未碰上如此詭異的事。 幾個簡短的音符,便要讓她這樣的高手運起功抵抗,簡直是聞所未聞。 「夫人,您來啦,怎也不知會瑾兒一聲?!挂坏佬揲L輕盈的身影,出現在眾 人眼前。 司馬瑾兒蓮步款款地走來,身影裊裊娜娜。只見她修長優美的身段,穿的是 一件丁香底妝的鳳仙裙,纖腰盈盈一握,雙峰圓潤挺拔,隨著她輕搖的步履,裙 擺下的淺色花紋繡鞋若隱若現,宛如秋水的雙眸,絕代佳人般般入畫。 比起上次見面,司馬瑾兒出落得更加動人了,冰肌玉骨,帶增添了一絲成熟 與嫵媚的氣質。便是同為女人的秦雨寧,見到她也不禁被她的典雅婉麗所驚嘆。 秦雨寧忍不住白了她一眼:「瑾兒還好意思說,我這當婆婆地想見兒媳一眼, 結果卻連個門口都進不去,瑾兒你來給夫人評個理吧?!?/br> 司馬瑾兒略為歉然地道:「定是我這侍女冒犯了夫人,瑾兒代她向夫人賠罪?!?/br> 她的秀目掃向那侍女,以不容置疑的語氣,淡淡道:「自掌二十個耳光,再 向夫人賠罪?!?/br> 那侍女頓時瞪大了眼睛,露出忿然之色,但在司馬瑾兒清冷的目光下,她咬 了咬牙,自捆了二十個耳光,直抽得臉上一片血紅,才不甘愿地垂首下去。 「小春……冒犯了劍姬,劍姬大人不計小人過……」 「算了?!骨赜陮幍?。 司馬瑾兒揮退她道:「退下吧?!?/br> 那侍女低著頭,應了一聲:「是?!?/br> 「瑾兒,你這侍女,我覺得還是讓她離開玉滿樓為好?!?/br> 看著她一臉不忿地背影,秦雨寧秀眉輕皺。 「小春身份比較特殊,很抱歉,夫人,恕瑾兒沒辦法答應?!顾抉R瑾兒歉然 道。 秦雨寧心中一沉,面上卻沒有半絲表露,她輕笑道,「夫人只是隨口這么一 說,瑾兒莫要見怪?!?/br> 「怎會呢,冒犯到了夫人,瑾兒心里不知多過意不去,是了夫人,您是什么 時候到的?」司馬瑾兒親熱地挽上秦雨寧的手。 二女站在一塊,像爭妍斗艷的兩株名花,令人目眩迷離。 秦雨寧微笑道:「昨晚剛到,所以今早便過來看看瑾兒,不知是否打擾到瑾 兒了?」 「怎會呢,瑾兒今日只是約了一些友人,想在亭子里清靜地作作畫,奏奏琴, 這才叫小春幫我守在外邊。有夫人過來陪伴,瑾兒開心都來不及?!顾抉R瑾兒淡 淡一笑,「夫人,咱們過去吧?!?/br> 二女步入花園,在小樓前的一座八角涼亭里,秦雨寧望見當中共坐著五男四 女。 司馬瑾兒的這幾位女性友人衣著均鮮艷奪目,她們的身前擺放著古琴、古箏 等樂器,清越的琴音和箏音如流水般傳入秦雨寧的耳中,悅耳動人。 亭子里的幾個男人,更是臉上都露出陶醉的神色。 秦雨寧的目光著重放在那彈奏著古琴的女子身上,對方的年紀與司馬瑾兒相 若,模樣非常俏麗,可是秦雨寧卻很清楚,方才奏出那不尋常琴音的,絕非這看 上去不懂半點武功的少女,而是另有其人。 見到二女的到來,涼亭中的眾人都停下,將目光投了過來。 當他們看清來人是秦雨寧時,在場的這些人顯然都不難從她的絕色姿容上猜 出她的身份,頓時再也坐不住。 「瑾兒,你帶來的這位貴人,莫非便是名動大陸的……蓬萊劍姬?」那彈奏 古琴的少女最是急性,個迫不及待地向司馬瑾兒求證。 司馬瑾兒微微一笑,對眾人道:「正是?!?/br> 話音一落,這幾位亭亭玉立的少女,立時驚喜不已地圍了上去,對秦雨寧自 作介紹。 衣著考究的幾個年輕人也慌忙地起身,禮貌地朝蓬萊劍姬施禮。 「在下柴平風,見過劍姬?!?/br> 這率先自我介紹的年輕人,莫約雙十出頭的年紀,手持一把白折扇,相貌俊 朗,儀表堂堂。 司馬瑾兒在旁介紹說:「柴公子來自中州安陽,仰慕夫人已久了呢?!?/br> 發鈽/回家的路ⅴⅴⅴ.○Μ /家VVV.?оm 「中州安陽,姓柴?」秦雨寧略感訝異地道,「莫非是安陽世家的柴家?」 那柴平風輕輕搖動扇子,臉上露出和洵的笑容,自謙道:「得入劍姬芳耳, 實備感感榮幸?!?/br> 安陽柴家,乃當地仕族,世代高手能人輩出,秦雨寧當然有所耳聞。難 怪眼前的柴平風不過雙十之齡,舉手投足間一派輕松寫意,顯是身負著精湛過人 的武功,比起那叫做小春的惡侍女,怕也是不遑多讓。 事實上,排除這幾位不懂半點武功的少女外,以秦雨寧的眼力,早便看出這 幾個年輕人都身懷精深的內功。其中有兩個,秦雨寧更暗中推測他們的武功還在 方才的柴家公子之上,便是對比她,也至多只是遜上一兩籌,極讓人吃驚。 「在下周耀武,來自西州扶封周府,拜見劍姬?!?/br> 「王世誠,出身北州伊定,見過劍姬?!?/br> 「小生沙才濤,來自武州密漳沙家,見過劍姬?!?/br> 三人均很有禮貌地對秦雨寧自報了家門,這幾家均是當地數一數二的名門大 族,在當地極具勢力。十幾年前秦雨寧剛出道之時,便已聽聞過這幾家的名頭。 今天是首次與這幾家的人接觸,便令秦雨寧備感吃驚。要知道,在她這個年 紀之時,她的成就也就跟此時眼前的幾人相若,十年二十年后,眼前的這四人必 定名震九洲。 司馬瑾兒身旁的人,當真是越來越不簡單了,秦雨寧暗中想著,面上卻沒有 半分表露。 「既是瑾兒的朋友,便不用在本宮面前過于見外,大家隨意?!骨赜陮幬⑿?/br> 地對眾人道。 她接著把目光落在眾人當中年紀最小的少年身上。 「這位……小公子,該也是瑾兒的朋友,不知如何稱呼?」 秦雨寧停頓了一下,是因為對比自信的其他四人,這少年給她的眼感覺 有些畏縮。他雖一身同樣考究的衣裳,卻坐在角落處,對比其他人顯得格格不入。 而且他太瘦弱了,初看像有十五六歲樣子,身子骨卻瘦小得連十三四歲都不 如,一臉的畏怯,讓秦雨寧感到非常奇怪。 「我……我……」少年張口,但目光一接觸到秦雨寧,便緊張得說不出半個 字來,期期艾艾了半天,總算是把名字報了出來,「我叫……邵水生?!?/br> 「原來是邵公子,邵公子也是年少有為呢?!骨赜陮幬⑿χ?。 這倒不是她在恭維。眼前這名叫邵水生的少年雖看上去似乎有些膽小怯懦, 但觀其雙目神光聚而不散,那是內力深厚的一種體現。 在秦雨寧的印象里,她的軒兒在幾年前十五六歲的時候,似乎也就跟他差不 多。 所以拋開他的性格不說,這少年絕不簡單,甚至將來可能還在另外幾人之上。 秦雨寧默默地將幾人記住。 除了這幾位世家公子外,另外幾位少女也一早向秦雨寧報上名字,她們分別 叫是凌晶婉,慕容冰媛,單聽蓮和金憐雪,四女也均出身于九洲國的大家族內, 均是一派大家閨秀的模樣。 待到跟她們熟了些,秦雨寧不動聲色問了句:「在本宮來此之前,方才是誰 在控琴呢?」 幾女紛紛朝身旁一指,「回夫人,是冰媛?!?/br> 秦雨寧微笑道:「方才本宮聽到幾聲琴音,悅耳婉轉,原來是慕容姑娘所奏。 若是慕容姑娘不嫌本宮唐突,本宮想欣賞一次姑娘的彈奏?!?/br> 慕容冰媛得她贊美,羞澀地垂下螓首,「既然夫人喜歡,冰媛便獻丑了?!?/br> 這溫婉閨秀模樣的美女隨后坐到古琴前,纖指撥動琴弦,如流水般動人的音 符頓時響了起來。 琴聲優美,曲畢,還惹來幾位年輕人熱烈的掌聲,但秦雨寧卻忍不住心中失 望。 她并不是方才那奏琴之人。 細細想來也是,眼前包括司馬瑾兒在內的幾女,不論怎么看,她們身上都沒 有半點會武功的痕跡。而方才那神秘之人既能使出琴音制敵的手段,武功必是深 不可測。 「瑾兒,你的畫技在幾年前便已讓畫圣狄公贊不絕口,今再看,更加爐火純 青了?!?/br> 在身旁的幾女撫琴弄弦之際,司馬瑾兒則繼續完成著她那好了一半的畫作, 得到秦雨寧毫不掩飾的贊美,她只是很平淡地一笑。 「夫人謬贊了,比起狄公,瑾兒尚差很遠。是了夫人,您大老遠地來到帝都, 該不是只來看看瑾兒這般簡單吧?!顾抉R瑾兒一邊作畫,一邊隨口說道。 「瑾兒說對了,夫人還真是專程為你而來的?!骨赜陮幮睦锵胫?,嘴上自然 沒有這么說。 「還不是那些可惡的南蠻人,弄得如今整個云州人心惶惶,也是正為此事, 我才打算進宮面圣。當然,來看望兒媳婦也是同樣要緊的事?!?/br> 司馬瑾兒聽了,柔聲說道,「夫人怕來得不是時候,圣上久病不愈,前些天 聽說已沒法離開龍床,現朝政暫由沂王與一眾朝中元老們代理?!?/br> 「圣上病得這么厲害?」秦雨寧有些吃驚。 在她的印象里,當朝國君的身體一直都很硬朗,近來雖聽說有所欠佳,但怎 都沒可能嚴重到這樣的地步。 一年半前秦雨寧來帝都辦些事,還被皇后娘娘親自邀至皇宮中小住了四五日。 因她與皇后娘娘年紀相若,又無需像后宮其他人般在其面前誠惶誠恐,因而秦雨 寧與皇后娘娘關系很親近,住在宮內的那幾晚也都跟后者大被同眠在一起。 發鈽/回家的路ⅴⅴⅴ.○Μ /家VVV.?оm 在秦雨寧在皇宮內過夜的那四五晚里,圣上在百忙之中,晚晚都來到皇后的 寢宮。 而且,在來的個晚上,圣上便既是希冀又是難為情地對秦雨寧提出了一 個要求,便是希望她能在旁觀摩二人行房。 秦雨寧早就從圣上眼睛中的熾熱,看出他對自己毫不掩飾的愛慕。這樣的眼 神,十幾年來她看過不知凡幾,早已心平無波。然而對方以一國之君的身份,說 出這樣的話,饒是以秦雨寧的鎮定功夫,也陡然間臉紅耳赤,芳心狂跳。 拒絕的話最終自是沒有說出。 因而圣上在床上展現出來的雄風如何,秦雨寧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身體狀況那么好的一個人,突然間病重成這樣,秦雨寧的反應便是難以 置信。 「圣上龍體欠安已久,太醫們已盡力施為,依然沒法阻止病情,前些天聽說 燒得很厲害,一直在說胡話。以圣上目前的龍體狀況,恐怕是沒法接見夫人了?!?/br> 見秦雨寧沉吟不語,司馬瑾兒便接著道。 「夫人,您是皇宮里的???,圣上雖病重,但您跟沂王以及一眾朝中元老都 很熟絡,關于云州的事情大可跟他們商議?!?/br> 「唔,這兩日我便先派人去見王爺及丞相?!骨赜陮庪S后起身,「本宮還有 事情要忙,大家請隨意吧?!?/br> 「夫人這么快便要走了?」司馬瑾兒訝然放下畫筆。 秦雨寧微笑地看著她,「待夫人事情辦完,再過來跟瑾兒嘮叨?!?/br> 「那瑾兒送夫人出去?!?/br> 「不必了,車子就停在園子外面,瑾兒,你去忙你的吧?!?/br> 「那夫人,您慢走?!?/br> 「劍姬慢走?!?/br> 涼亭里的男男女女們,也連忙站起來,送她走出了園子。 待秦雨寧的身影消失,慕容冰媛率先拍了拍心口,道:「劍姬方才似乎起了 疑,竟問起奏琴之人,害得冰媛心里卻不知有多緊張,真怕一個不小心在哪兒露 出馬腳?!?/br> 其余幾女也輕輕點頭。 柴平風則笑了笑,道:「你們又有什么好緊張的,根本就不會有人察覺得出 你們身懷武功。我們幾個才真個叫坐如針氈,拼命地收斂自身真氣,深怕在劍姬 面前xiele底?!?/br> 「要說到泄露老底,這兒最有可能的也就邵公子一個,怎么輪都輪不到柴少 你吧?!怪芤湫σ饕鞯卣f道。 「哈,說得也是?!?/br> 那邵水生被二人一個取笑,臉上更顯自卑。 「類似的話,不要讓我聽到第二次?!?/br> 不帶一絲情緒波動的聲音傳入眾人耳中,柴平風及周耀武,二人臉上的笑容 頓時凝固。 當他們轉過頭,接觸到司馬瑾兒那雙冰冷的眸子之時,二人的后背頓時被冷 汗打濕。 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絲絲惶恐不安,兩人立時屈膝跪地。 「請宮主恕罪?!?/br> 見司馬瑾兒的俏臉冷若冰霜,柴平風跟周耀武二人心知說錯了話,已惹宮主 震怒,當下便把目光望向其余的人。 然而其余的六人同樣是噤若寒蟬,二人才心知一張嘴闖了禍,最后只能求救 般地向那卑怯少年投去求助的眼光。 「對不起,邵公子……」 「我們二人失言,請邵公子見諒……」 那邵水生似乎被眼前的情景,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見到兩人滿頭大汗的模樣, 有些心有不忍地開口道。 「瑾……瑾兒jiejie……要不,就別生他們的氣了……」 司馬瑾兒冷哼一聲,「起來吧?!?/br> 「謝……謝宮主!」 這回兩人望向這畏怯少年的目光,便徹底不一樣了。 慕容冰媛這時扯開話題般道:「多得劍姬來此,那礙事的女人終于被捻走, 才濤他們四人接下來將被安排到沂王麾下,趁這個時候,宮主準備給他們安排什 么任務?」 四個男人聞言,立即都提起了精神。 司馬瑾兒淡淡道:「要不了多久,九洲國君便將駕崩,在此之前不論沂王給 你們安排什么任務,都一一照辦。一旦國君駕崩,本宮自會在時間派人與你 們聯絡?!?/br> 「是,宮主?!顾娜她R聲應道。 「今日就到此為止,你們都先下去吧?!?/br> 「是?!?/br> 眾人連忙起身離開,唯有那叫做邵水生的少年仍留在原地,是唯一的例外。 待到走出園子,柴平風跟周耀武二人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一臉苦笑地對身 旁另外二男道。 「王兄,沙兄,你倆也未免不夠厚道,竟提醒我們一句都沒有?!?/br> 「就是,咱們同為宮內四大種子,又都是老相識,你們未免太不夠朋友?!?/br> 年紀較大的王世誠與沙才濤聽了,頓時叫屈道。 「你們可真是冤枉我們,我們對那位邵公子的身份也不了解,只知道他跟宮 主一樣,均是出身于云國,除此之外便一無所知?!?/br> 「你們二人當著宮主的面,旁若無人地取笑那邵公子,我們只是覺得這樣有 失我們的身份,便沒有插嘴,僅此而已?!?/br> 柴平風跟周耀武頓時俊臉一紅。 身旁幾女更是聽得咯咯直笑。 慕容冰媛一臉玩味地看著二人,「你們兩人也不搞清楚,邵公子可是稱呼宮 主為jiejie,膽敢在宮主面前取笑他,你倆這回當真是自己往槍口上撞?!?/br> 柴平風納悶地道:「那邵公子到底是什么人?像是突然間冒出來似的,之前 卻從未見過他?!?/br> 發鈽/回家的路ⅴⅴⅴ.○Μ /家VVV.?оm 這時身旁的金憐雪開口道:「聽說過邵東山這個人嗎?」 「邵東山?這名字像在哪聽過……」周耀武默念著這個名字,忽然靈光一現, 「我記起來了,是云國那位鎮國大將軍,邵公子……莫非是那位鎮國將軍的… …」 「不錯,邵公子正是邵大將軍的獨生子?!?/br> 「啊,五六年前因為邵大將軍拒不投降,且拼死抵抗,令夏國軍隊出現很嚴 重的傷亡,夏國君主極為震怒。攻下云國后,件事便是對位于王城的邵府展 開大屠殺,據聞邵府上下兩百口人無一生還,沒想到邵大將軍之子竟逃出生天?」 周耀武瞪大了眼睛。 慕容冰媛緩緩道:「邵府跟司馬家乃世交,邵公子小時候經常受到宮主的照 顧,宮主對他就像弟弟般疼愛。事后宮主命大護法在夏國境內搜尋邵公子的下落, 追查了三四年都沒有半點消息,直至去年年初,大護法才從一些蛛絲馬跡,終于 找到當時已淪為乞丐數年,且因饑餓而變得骨瘦如柴的邵公子,帶回昆侖山秘密 調養?!?/br> 「除了為邵公子調養身體外,宮主還另外命持典人為邵公子挑選最合適的傳 功人?!沽杈裥覟臉返湹乜粗?,「若非你們身后的家族一直都很盡忠,你 倆人還是傾城宮的四大種子之一,否則便是邵公子為你倆說話了,也沒那么容易 混過去?!?/br> 兩人頓時聽得額頭冷汗直流。 沙才濤忽然道:「邵公子也如我們一般接受了傳功,但據我的觀察,他似乎 還不懂武事,即是空有深厚的內力而不懂得運用?!?/br> 「我也發現這點。圣上不日即將駕崩,值此關鍵之際,宮主將他從昆侖山傳 喚至此,卻又不像要給他安排任務,這又是何故?」周耀武十分不解地道。 「宮主做什么決定,哪輪得到你們幾個在這嚼舌?!?/br> 那凌晶婉更是翻了翻白眼。 「蠢男人?!?/br> ………… 秦雨寧坐入馬車,吩咐李執事起程。 車子前行了一小會兒,忽然緩了下來,李執事的聲音傳了進來。 「夫人,前邊有個人擋住了去路?!?/br> 「哦?」 秦雨寧輕揭車簾,前方果真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四目對視,秦雨寧嘴角 輕揚,放下了簾子道。 「前進吧?!?/br> 「是,夫人?!鼓侨艘琅f擋在去路,李執事雖覺得納悶,但夫人的指示他向 來都是毫不猶豫的執行,一甩車索,馬兒便抬腿前去。 就在雙方越來越近的時候,前方那頭戴高冠的錦服男子突然側過了身子,讓 開了一條路。 車子一路暢通地離開了玉滿樓。 「瑾兒jiejie,劍姬已經走了?!?/br> 小樓的第三層,邵水生目睹秦雨寧的馬車離開,放下了手中的千里鏡。 司馬瑾兒靜靜地站在他身旁,望著秦雨寧離去的方向,美目有些凄迷。 「夫人終于還是起疑了,這一天來得比jiejie預想的更快?!?/br> 邵水生張了張嘴,「瑾兒jiejie,水生不明白你在說什么?」 司馬瑾兒凄迷的美眸落在他身上,她伸出手,憐惜地撫了撫他瘦小的側臉, 「水生無需明白?!?/br> 她抬起螓首,望著高升的旭日,凄迷悵惘的神色隨后被一絲冰冷所取代。 「水生只需要知道的是,在不久的將來,爹娘與邵伯伯他們的亡魂將得到安 息。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也將得到他們應有的懲罰?!?/br> 聽到她的話,邵水生怯懦的小臉,仇恨不能自已地涌現。 「瑾兒jiejie,水生一定要為爹和娘報仇!」 司馬瑾兒的纖手撫著他的側臉,溫柔地將他摟進懷里,「水生受的苦已經夠 多了,這些事jiejie自會安排,水生不用多管,知道嗎?」 邵水生激動得想哭。 這些年他淪落成最下賤的乞丐,飽受饑餓和欺凌,受盡了白眼,還跟狗搶過 食,個中的辛酸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有一天再跟瑾兒姐 姐重逢。 他每天都會從噩夢中醒來,深怕這一切只是個幻覺。 然而此刻緊摟住自己的香軟女體,清楚無比地告訴他,這不是夢,真的不是 夢! 「我……水生都聽瑾兒jiejie的?!?/br> 「這才是jiejie一直疼愛的好弟弟?!?/br> 「瑾……瑾兒jiejie……能……能放開水生了嗎?」 隨著情緒的平復,邵水生這才感覺到自己正摟抱著的軀體,柔嫩得無法形容, 特別是察覺到自己的臉,正埋在他的瑾兒jiejie那對柔軟的胸脯上,頓時讓他臉上 一片通紅。 司馬瑾兒見他害羞得頭都不敢抬,于是輕輕問道:「水生,你不喜歡瑾兒姐 姐嗎?」 邵水生嚇了一跳般,慌忙地搖頭,隨后又補充般地說道。 「水生……水生最喜歡瑾兒jiejie了?!?/br> 「既然喜歡,那便抱著jiejie吧?!?/br> 邵水生張了張嘴,強忍著不住跳躍的心跳,用力地摟住了司馬瑾兒。 「水生,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你經常跟在jiejie身后,最喜歡對jiejie說什么 話?」 邵水生臉上更是一紅,「我……我……」 「怎么,你這么快便忘了嗎?」 「我……我說,我長大后……要娶瑾兒jiejie回家當老婆……」 「那水生現在便把jiejie當成老婆吧?!?/br> 邵水生頓時結結巴巴地道:「啊,瑾……瑾兒jiejie……這怎么可以……」 司馬瑾兒嬌艷欲滴的紅唇在他臉上親了一下,道:「有什么不可以,在沒有 別人在的時候,水生便將jiejie當成老婆吧?!?/br> 「難道水生……不愿意?」 邵水生被司馬瑾兒的香吻弄得心慌意亂,慌忙地搖頭。 「不是這樣的,瑾兒jiejie,水生……最喜歡瑾兒jiejie了,也……也想讓瑾兒 jiejie當……當水生的……老婆……」 司馬瑾兒輕撫著他的臉,滿意地道,「這才對,現在,輪到水生來親jiejie了?!?/br> 說完,她閉上了美眸,嬌艷欲滴的紅唇散發著無盡的誘惑。 如天仙一般的瑾兒jiejie,竟然要給他親,邵水生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陡然間遇到這樣的誘惑,自然難以抵御。 邵水生終于忍不住,往司馬瑾兒的紅唇親了上去,接著十分笨拙地吻了起來。 他的生澀在司馬瑾兒的意料之中,因此她不急不徐地引導著身前的少年,邵 水生逐漸熟悉起此間的門道,終于不再像開始時那么笨拙,很快與司馬瑾兒吻得 熱火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