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游戲
在荒郊野嶺醒來時,鄔十以為這是一個惡作劇,他擼掉腦袋上的雜草,發現身上昂貴的阿曼尼變成了不知什么材質的粗糙布衣,手腕上的浪琴男士手表也不翼而飛。 “喂,這個玩笑開得過分了……”鄔十盤坐在原地,努力回憶昨晚的聚會。 現實中他是一名注冊會計,網絡上卻是在腐女圈頗有名氣的配攻音的業余CV,昨天那個聚會算是同城的粉絲聚會,但參加者幾乎都是女生,一群八卦的妹子圍著他嘰嘰喳喳問這問那,讓鄔十一萬次懵逼。 配耽美攻音的就一定要是同性戀嗎?就算是,就一定要喜歡有清純大眼貼天然呆標簽的男孩子? 聚會全程,鄔十帶著一言難盡的表情喝掉了半瓶白酒、一瓶紅酒和三罐啤酒,終于不負眾望地醉倒了。 有位戴眼鏡的小jiejie給他找了個代駕,鄔十剛心存感激地想對她道謝,對方就露出了一個詭異的表情,說什么“如果真的想感謝我就去攻略他吧”,鄔十茫然地被她塞進車子后座,在黑暗里借著路燈看到了游戲CD的封面,上面用黑紅色楷體寫著兩個字。 封面上是一個留有幻想空間的唯美背影,他穿著類似新娘服一樣的紅色長裙,微微側臉露出絕美的臉部輪廓。 鄔十瞇著眼睛盯著封面看了一會兒,又反過去看背景介紹。 豈知玉骨化飛焰,留得塵土有余香?一把大火焚盡了萬斛山莊,徒留下一位失去摯愛,心懷仇恨的艷娘。 這介紹寫了跟沒寫一樣……鄔十轉過去看封面,聯想了一下那兩行文字介紹,覺得有點虐。 這個主角也太慘了,還有那個他,眼鏡妹子給他的果然是耽美游戲嗎??? 鄔十敲了敲腦袋,一陣寒風凜冽強迫他從記憶回歸現實,他打了個寒戰,余光瞥到右前方樹林站著一個穿斗篷的黑影,鄔十下意識大喊:“什么人?” 眼前忽然浮現出虛擬的游戲界面,斗篷人默默無語,鄔十前方卻浮現出兩個選項:A、追上去B、不追 當然是不追啦!鄔十感覺到斗篷人陰冷的注視,艱難地咽了口口水,他大致明白,自己是穿進一個游戲里了,搞不好還是一個恐怖游戲。 可既然是游戲,總得讓他存個檔吧?鄔十頭皮發麻,游戲系統遲遲沒有等到他的選項,就默認選了第一個,鄔十感覺到背后傳來一股推力,轉身一看,發現身后的場景在崩潰,這下不走也得走了,鄔十自暴自棄地想著,主動跟上了斗篷人。 引路的黑影飄忽著消失了,鄔十也進入了另一張地圖,他站在喬家村的地界處,這里立著一塊滄桑的石碑,上面鍍著燙金的三個大字喬家村,碑旁栽種著一棵茂盛的槐樹,一只黑漆漆的烏鴉拍動翅膀從樹上飛下來,落在石碑的邊緣上,它歪著腦袋啄了啄鄔十的手掌,身上虛浮著存檔兩個字。 鄔十摸了摸烏鴉的腦袋,系統便提示他存檔成功第一夜·凌晨兩點半喬家村地界處,當鄔十走進喬家村,游戲劇情便開始了。 地面上鋪著一層厚厚的白色紙錢,偶爾有幾張被風吹起,落在路人的腳邊。鄔十遠遠地聽到一陣喪樂和哀哭聲,等他靠近聲源,卻又從那悲戚聲中分辨出些許不和諧。 喬母哭靈哭累了,雙目仇恨地盯著跪在靈柩前一身素衣的男子,狠狠將對方推倒在地:“死的為什么不是你?!你為什么回來,克我們一家!”她推了男子一把猶覺得不解恨,尋找著燭臺想要燒毀他的容貌:“男生女相,你當初就該和你那短命丈夫一起被燒死!你出生我就該把你掐死!” 被推倒的男子本來默默無語,聽到這里卻倔強地挺直了脊背,他站了起來,無神的目光落在靈柩中他大哥蒼白的面容上,只說了一句:“他是被你害死的,你總咒罵他去死,他就跳了河?!?/br> 喬母放下手里的燭臺,癱坐在地上大哭子孫不孝,她咒罵完男子,又罵死去的大兒子要自己白發人送黑發人,靈前的長明燈晃了晃,突然熄滅了一盞,一時間陰風陣陣,喬母哆哆嗦嗦地住了口。 靜默間,男子用蠟燭重新續上長明燈,他長時間不進水,嘴唇干燥而蒼白,此時睫毛輕扇,在火光映照中顯出幾分羸弱和艷麗。 “愿兄長勿怪?!眴虆挼偷驼f了這么一句,又重新上了三炷香,先中后左再右,井然有序。上完香他也不愿再和喬母說話,轉身出了靈堂。 鄔十連忙躲進巷子里,卻還是被喬厭發現了,他定定注視著鄔十,眉眼淡然:“公子方才……都聽見了?”對方鮮活的樣子,讓鄔十下意識把他當成了正常人,游戲系統卻蹦出兩個選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