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歡蜷縮在地板上，抱著自己身體無聲的哭到上不來氣。外界的壓力就像一大塊石頭逼著自己崩潰，逼著自己不在這個世界上好好的活下去。李馳從來不管自己疼不疼，從來不管自己懷孕遭了多大的罪。他只會輕蔑的那腳踹著踩著自己的肚子告訴自己，野種不配活下來。他被逼著墮了多少次胎已經記不清了，實木的棍子干干凈凈的進去，帶著暗紅色血塊出來。直播視頻底下的謾罵評論以及身邊人看自己的眼神，對自己做的事情。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自己是個變態，是個畸形，是個下賤胚子。

    如果可以選擇，誰會去做這種人。

    沈清歡的雙手狠狠按在肚子上，打算用疼痛來抑制住哭聲。李馳回來瞅見著惡心樣子不耐煩的拎個凳子走到沈清歡面前，一下，兩下…。鐵質凳子說不清在沈清歡身上掄了多少下，縮在地板上的垃圾終于也不在出聲，世界都清凈了。

    沈清歡骨頭都被椅子砸的變形，都來不及出一聲就直接疼的休克過去。

    “我告訴你，別人的生活你這輩子都別想擁有，”沈清歡再次醒來的時候，李馳是在他身上潑了一盆涼水，冷的沈清歡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

    “這輩子你都別想著我能好好對你?！崩铖Y蹲在沈清歡面前，伸手有一下沒一下扇著沈清歡的耳光。沈清歡迷迷糊糊的眼睛看著李馳卻有些聚不上焦?！澳愕降资鞘裁磹盒睦?，我能看的上眼?！?/br>
    這種話沈清歡聽的多了已經有了免疫，小孩兒早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對李馳的辱罵已經破罐子破摔了。

    沈清歡賣了點骨髓，換在醫院里躺一周的醫藥費。他身邊沒有別人，也沒有錢請護工，更沒人去醫院照顧他。餓的實在不行了就逼著自己起身去食堂喝免費的湯，食堂人多，碰巧他怕人。每次都過了飯點，才敢去盛湯。食堂里的師傅懶得理他，意思意思給他舀了半勺湯。

    沈清歡端著半碗涼湯，上面飄了幾片菜葉。他喘著氣，有點低血糖又有點體力不支，坐在食堂的邊緣椅子上累的不行。結果有人故意看他不順眼，走過去端起那碗湯潑了他一身病號服。

    他沒有動，安安靜靜的受著。人走了以后，他才拿著空碗去還餐具，剛剛要了湯已經用了自己全部的勇氣了。他實在是太累了，小孩顫顫巍巍的扶著墻走到走廊盡頭的窗口前，一個人默默的淌眼淚。沈清歡不知道自己活著是為了什么，為了給人做替身為了被綁架被輪jian，為了頂鍋入獄，為了賣卵代孕墮胎，為了賣器官為了天天沒飯吃，翻垃圾桶的塑料袋吃是嗎……

    他擦擦眼淚，淚水卻止不住的掉。太委屈了，太難受了……難受到一點都不想再活下去了，像個癩皮狗一樣茍延殘喘還不如一了百了，反正他也沒有什么需要惦記擔心的……

    李馳接到電話的時候，人已經沒了。沈清歡從五樓跳了下來，當場就斷了氣。收拾小孩床位的時候才發現，小孩被窩里都是血還有個死胎，怪不得身上總有一股血腥味，一個人在被窩里冒著被發現的風險，一聲不吭連針藥都不打，硬生生給生了出來，都不敢想象到底有多疼。生完孩子連口水都沒喝上，在床上躺了半天就去食堂，結果淋了一身。換做是別人，早就活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