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陸離聽的昏昏沉沉，做完那檔子事還要被揪著脖頸聽無聊的功課。那些數字進了陸離的耳朵，就像水滴落入汪洋大海，星星回歸斑斕夜空，他蜷在穆云玖的旁邊，像一只狗崽子。

    沒多久陸離就睡著了，做了一場大夢。

    夢到他十二歲那年，在福利院的食堂里第一次遇見穆云玖。

    長相標致的男人穿了一件黑色的羊絨大衣，里面是熨帖的西裝，脖頸上裹了棕色的圍巾，跟簡陋又透風的食堂格格不入，院長在旁邊諂媚的絮叨著，語氣中帶著求求你趕緊帶他走的迫切，

    “就是他了，學習回來的晚，現在才吃上飯。我們阿離特別乖，學習也好的?！?/br>
    男人漂亮的鳳眼打量了一下在冬天只穿了單薄舊棉襖的身子，伸手把自己的圍巾取下來裹在陸離脖子上，陸離的手捏著筷子，饅頭拿在手里，不知道該做什么，男人已經轉身走了出去。

    手續辦的很快，陸離不需要同意或者不同意，就這么被院長推著上了車。男人很忙，一直在看手里形形色色的文件，不時跟前座的助手核實數據，陸離抱著自己唯一的書包，里面裝著幾本書和幾件貼身衣服，小心翼翼的想跟他說句話，但他沒來得及說話。

    陸離在車上睡著了，醒來的時候車停在一棟別墅門口，旁邊的座位上沒有人，坐在前座的助手下了車，站在旁邊跟他微笑，介紹說自己姓趙。

    “趙叔叔?！标戨x小心翼翼地說了第一句話。

    小趙搖搖頭，“叫我小趙就可以。你的身份證和其他手續會在一周內辦妥，先生沒有給你改名換姓，還叫陸離。你是他名義上的養子，但是你們沒有關系，明白嗎？”

    陸離不明白，可他還是點了頭。

    家里的保姆李阿姨很快出來把他拉著進了門，洗澡換衣服，甚至還給他剪了個頭發，沐浴更衣就像是所有麻雀攀上枝頭的必備程序，他從孤兒陸離，轉眼就成了大名鼎鼎穆云玖的養子。

    那天陸離蜷在沙發上等穆云玖回來，想跟他說句話，他也不知道要說什么，但是就是想跟他說句話。

    李阿姨勸他別等了，先生回來的一般都很晚。

    陸離不聽。

    幸好穆云玖八點多就回來了，他走的飛快，皺著眉脫了大衣，上樓換了舒適的家居服，好久才下樓，就看見站在沙發邊戰戰兢兢的陸離，

    “你在等我？”穆云玖問。

    陸離點點頭，穆云玖揮了揮手讓他坐，陸離不敢。

    穆云玖坐下，道，“想吃什么，找家里李阿姨就可以；有什么事情可以找小趙，他負責你的生活起居一應事宜，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找他?！?/br>
    陸離想問他，那你呢？但是陸離沒有問，他又點了點頭，乖順無比的跟穆云玖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

    人人都知道穆云玖新養了個兒子，有人說是私生子，有人說是穆云玖隱婚，也有人猜測穆云玖是挾持了誰的兒子當把柄，不然怎么會連姓都不改。

    …

    陸離被鬧鈴吵醒的時候在自己床上，他掃了一眼灰暗的房間，他剛來的時候穆云玖給他的房間裝修的是淡綠和淺藍色的色調有米白色的窗紗，后來被他改來改去，成了這副樣子。

    現在才早上五點，陸離渾身酸疼的爬起來，瞥到書桌上的卷子，看到穆云玖簽在左上角的名字，他把那個名字小心翼翼的撕下來，夾進一本叫的書里，卷子上錯的地方有紅色筆的跡的批示。

    陸離從書包里拿出另一張同樣的卷子，把沒做的題做了，對著穆云玖的答案看了看，把那張批注過的卷子收進文件夾，拿著新卷子收拾好書包，洗漱下樓吃飯。

    不出所料，穆云玖已經走了。

    陸離很少在早晨遇見穆云玖，他回來的晚，走的又早，家對他來說只是一張舒服一點的床，偶爾連舒服的床也不想睡。

    陸離喝了一口溫熱的粥，喝了這么多次他依舊想不通穆云玖怎么會喜歡這種黏糊糊的南瓜粥，泛著奇怪的甜味，南瓜軟糯入味，聽說愛吃甜食的人jingye也是甜的，但陸離嘗不出來穆云玖jingye也是甜的。

    李阿姨給他端的小菜也是穆云玖吃剩下的那些，陸離一定要穆云玖同款早餐，不然就不吃了，正好也省了李阿姨的事，還夸陸離是先生的貼心兒子。

    貼心兒子？貼心不好說，貼著腎是肯定的。

    陸離三兩口吃完了黏糊糊的粥，想著穆云玖的嘴里是不是也是這個味道，嚼著小菜背書包出了門，高三的早讀總是很早，雖然他過去只是為了補覺。

    陸離不曾遲到，卻還是被班主任拎了出來，渾身劣質香水的中年女人喋喋不休的跟他講人生道理，陸離總結了一下，大概意思就是：

    要不是你父親捐的小樓，你現在已經退學了。

    陸離不置可否，穆云玖有錢，大不了穆云玖再捐個小圖書館就行了。

    陸離油鹽不進，班主任讓他站在出風口反思，陸離覺得沒什么好反思的，他昨天澡沒洗干凈，現在后面還有穆云玖射進去的jingye，陸離覺得有點難受。

    他打定了主意纏著穆云玖，穆云玖眾所周知的好心眼，怎么會把養了六年的養子扔出家門呢？

    晚上司機來接他，陸離爬上車就閉上了眼，再醒來的時候穆云玖在他身邊趴著。

    陸離伸手摸了摸穆云玖的頭發，男人驚醒，抓著他的手，問他怎么樣？

    怎么樣？

    我沒怎么樣啊，陸離搖搖頭沒說出話，穆云玖去給他拿藥，盯著他把藥咽了進去，然后摸著他的頭發跟他說晚安。

    陸離看著穆云玖從他房間出去，后知后覺的發現自己可能是發燒了。

    腦袋很暈，穆云玖怎么能就這么走了呢？

    陸離爬起來，去敲穆云玖的門，男人把他攔腰抱起來，扔回了自己的床上。

    陸離不想讓他走，穆云玖在他房間轉了一圈，在他床邊躺下，像陸離十二歲那年，把他往自己的懷里拉。

    陸離想著，他沒爬上穆云玖的床，可是穆云玖爬上自己的床了。

    陸離不是十二歲了，男孩從被子里鉆進去，粗魯的去含他的yinjing，央求著他，

    “爸爸，我想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