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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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下午三點,駱長書“如約”晃晃悠悠地到達了海濱酒店。 昨夜被好兄弟們拉去喝酒,灌了許多。還沒斷片兒或是長醉不起,都仰仗于他一直以來的好酒量。 駱長書是沒打算這么早來的,甚至還能再晚一些。一切事情都有人會去做,他只要在恰當的時機出現,然后露出“等待這一刻已經很久”的幸福笑容,就可以了。 他款步進入酒店大堂,揣著兜,閑散如逛花園。 令人失望的是,這里沒有人來看他逛花園。相反,大堂冷清得很,抬眼只見服務生在給圓桌鋪桌布。 幾個小孩跑過去,男孩子穿著西服打著小領結,女孩則是墜著蕾絲花邊和玻璃水鉆的小白裙。駱長書對其中幾個有些面熟,大約是親戚家的孩子。有一個孩子眉眼秀氣,穿著男孩子的衣服,卻長著女孩子的五官,駱長書認識,他的母親曾經是小有名氣的演員,父親似是政界人物。因此雖然只是個七八歲的孩子,但都能看出穿戴和長相的不凡。 他們跑過去,并沒有因為駱長書的注視而停下來。跟在他們后面的兩個年輕婦人經過時還是向駱長書點頭微笑,禮貌地問候后,才小碎步追上了已經跑不見蹤影的幾個孩子們。 駱長書不辯方向,在大廳里繞了好幾圈,直至本不在班的服務生都注意到這個閑逛許久的男人。 “先生,今晚的婚禮在海濱廳,您沿著內花園的觀賞臺走到底就是了!” 駱長書四平八穩坐在觀賞臺的八仙椅上,微風吹著,暖陽照著,旁邊有人給他泡茶。 茶水沏好了,助理小跑回會場,跟元青報告他的情況。 元青側過身,回頭看了一眼駱長書,沒什么表情。跟助理說了什么,駱長書也聽不見。 觀景臺和會場隔著兩層玻璃門。玻璃門光亮如新,連個手指印都沒有,干凈得看得見那邊,也同時映得出這邊。 駱長書見自己品茶的愜意樣子映在一邊玻璃上,而那一邊是元青忙得焦頭爛額。 他還在核查什么?這么點小事情都辦不好。 駱長書淺淺抿了一口茶,甘甜的滋味逸滿口腔。 元青穿了淺灰的西裝,搭配和駱長書西裝同色的領結。今天他們二人應該穿什么、做什么,都是事先定好的。 同行的酒店負責人給元青指了什么,他就仰頭抬目看過去,下頜與脖頸連成剛毅的線條。他們又說了什么,元青跟著笑起來,線條這才柔和起來。 駱長書手上把玩著小小的茶杯,眼角的余光不止地觀察著元青。他知道元青此時應該也在觀察著自己。 茶杯沿著手掌的虎口滑動著,溫潤如真正的玉石。 駱長書發呆之際,元青不知什么時候穿過屏障,站在他面前了。 “你來了?!?/br> ”嗯?!?/br> 元青想說什么,又止住口:”……司儀剛才和我說,交換戒指的部分不能再刪了。你覺得呢?“ ”嗯,你的婚禮你自己看著辦吧?!?/br> 元青從口袋里摸出兩個黑色巴掌大小的絨布盒。 ”我先做主買的?!痹鄬⑵渲幸粋€遞給駱長書,“交換過就好了?!?/br> 駱長書內心冷笑,已經買了還假意詢問自己的意見。 他接過來單手打開。是一枚銀色的素戒,款式普通,無金無鉆,只有絨盒上低調暗紋印著的品牌名證明了它或許價值不菲,不過僅此而已。兩個男人結婚,穿著佩戴實在難成話題,戒指也是一樣,交換過,就好了。 駱長書把盒子揣進兜里:“知道了,還有什么嗎?!?/br> “還請你演得像些?!痹嗵骜橀L書理了理領子,說話如私語。 駱長書摟住元青的腰,他看剛才撞見的孩子跑進會場,從貼近的他們二人身后又跑了過去。 ”知道?!?/br> 婚禮音樂響起,他們手挽著手慢慢走上臺去。 紅毯是元青要求的,從門到臺上的最短距離。 他們都沒有父母到場,告別與謝雙親的環節就沒有了。 噴的禮花還未飄完,司儀就已經喊起了交換戒指。 駱長書活了這么久才第一回意識到為何婚禮總是要走整套繁復的程序,否則就會像他們一樣,毫無前戲地到了干癟的高潮。 來看他們結婚的擺了十幾桌,都是元青一個個精挑細選的賓客。入座的順序,位置的前后,誰又與誰同桌,都是元青親自定的。請帖更是他親筆寫好了,封上,再托關系者一層層地遞上去。 在座的每一個人,不管遠近親疏,或許都察覺到了這場婚禮的尷尬,但他們也有他們的心知肚明。更別說,參加他人的婚禮總有一種漠不關己的快樂。 駱長書從剛才那個西裝領結的小花童手里拿過戒指盒,一手托起元青的手腕,指尖輕輕摩挲著指節的彎曲處,緩緩將素戒推進元青的無名指。深情總似一名溫柔寬厚的丈夫。 元青眉目低垂,效仿他將另一枚一模一樣的素戒給駱長書戴上。也是同樣地溫柔,同樣地深情。 駱長書想起來,元青的辦公室樓下好像就有一間這個牌子的店。是碰巧在櫥窗里看見過,抑或是下班時隨手買的?……這樣的戒指,不知道世界上有多少人也買了相同的一枚,又是代表自己跟多少人結了婚呢。 戒指安安穩穩地躺在了駱長書的指間,低調卻又意義明確。 “恭喜駱先生和元先生……”司儀唱起詞來。 紙炮砰響,臺下的孩子們都跑上臺來在空中撈紙花玩。紛紛揚揚的紙片落入駱長書的眼睛,他也就看不到與自己挽著手的那人是何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