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哲瀚第一次見到徐開騁的時候很認真地喊了學長，徐開騁一直都很懷念那個時候。

    十七八歲的少年嫩得能掐出水來，因為上學早，同屆同學幾乎都比張哲瀚大個一兩歲，加之他性格好又愛撒嬌，在一眾同學中顯得十分稚嫩，總像是個沒有完全褪去青澀的孩子。

    徐開騁始終記得第一次見到張哲瀚時，他喚自己的那一聲學長，那聲音清透軟糯，和大多同齡人變聲后的嗓子不同，透著十足的少年氣。從那天開始，徐開騁總是下意識地護這個比自己小一屆的學弟。

    張哲瀚和人交往沒什么界限感，和親近的人尤是如此，徐開騁對他好，他使喚起徐開騁來也絕不客氣。若是兩個人有點小矛盾，他便開始撒嬌賣乖，徐開騁便越發對他沒脾氣的縱著。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徐開騁覺得自己似乎不大對勁，就比如有女孩兒往張哲瀚身邊湊的時候，他總是忍不住在心里評頭論足一番，每每得出的結論都是那些女孩兒臉沒張哲瀚小，腰沒張哲瀚細，還有……總之就是哪兒哪兒都差點兒意思。

    再比如，一次大家約著吃飯，張哲瀚穿了個運動短褲坐在他旁邊，徐開騁無意瞟了一眼那雪白的大腿根兒，臉瞬間就紅了。他端著酒杯往嘴里灌了一口，卻因為太急被嗆的直咳嗽，總之就是狼狽的要命。

    晚上躺在床上，徐開騁一閉眼就覺得張哲瀚的大腿在他眼前晃悠，他煩躁地不停翻身。就那么過了十幾分鐘，徐開騁猛地睜開眼坐起來，長吸一口氣，嘴里念念有詞道：“平心靜氣，平心靜氣，平……”

    那天之后，徐開騁總是有意識地想減少和張哲瀚的肢體接觸，張哲瀚是個小朋友心性，自然感覺不到這些，平日里該有的摟摟抱抱，靠肩搭手一樣不少，搞得徐開騁很長一段時間拿大悲咒當助眠音樂。

    小長假的時候，他們幾個平日里關系好的，一起約著出去玩。因為假期客房爆滿，只訂到幾間大床房，徐開騁直覺自己和張哲瀚住一起怕是要出大問題，但他又實在不愿意張哲瀚和別人同一間房。結果就是出行的前一晚，焦慮的怎么都睡不著。第二天頂著重重的黑眼圈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還被結結實實調侃了一番。

    入夜。

    “開開，我先去洗澡了?！睆堈苠f道。

    “??？哦…你去吧?！毙扉_騁神經緊繃著回答道。他看著張哲瀚走進了浴室，聽到浴室里響起了水聲，嚇得趕緊把窗戶大大敞開，卻又想到張哲瀚出來的時候會著涼，又趕緊把窗戶關上，在房間里來回踱步，一口氣灌下了一大杯冰水，想讓自己不安分的想法冷卻下來。

    接著他躺在床上，心不在焉的打開一場籃球賽看了起來?！皢U嚓”一聲，門響了，張哲瀚推開門走出來，徐開騁抬起視線，瞳孔瞬間就放大了。

    因為剛洗過澡的緣故，張哲瀚的皮膚被水汽蒸得微微發紅，本就多情的眼睛像是蓄滿了霧氣一般，頭發濕漉漉的貼著白凈的臉，嘴唇猶如浸過血一般。寬松的短袖睡衣露出鎖骨前的一片肌膚，水珠順著脖頸淌進衣領里，緊實的大腿根部透過棉質短褲稍稍外漏，徐開騁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

    “開開？”聽到張哲瀚的聲音，徐開騁猛然回神?！澳愀陕锇l呆呀？”

    “沒，沒事兒，你洗完了？”徐開騁結結巴巴的回復道。

    張哲瀚看著徐開騁的模樣不禁有些擔心，問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兒啊，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br>
    徐開騁扯了扯嘴角，干笑著說：“沒事兒，沒事兒，我先去洗澡?！苯又慊爬锘艔埍е孪蛟∈易呷?。

    打開花灑，徐開騁一邊想著張哲瀚剛剛的模樣一邊嘟囔：“這小孩兒能不能有點覺悟，這么下去也太傷身了?！苯Y果這澡越洗越邪乎，徐開騁只覺得自己下身充血，最后只得把水溫調到最低，狠狠地洗了一個冷水澡。

    徐開騁出來的時候，張哲瀚已經在被子里迷迷糊糊睡著了，他雙眼緊閉，頭發軟軟的垂在耳畔，看起來溫良無害。朦朧中好像有人吻了他，那動作十分輕柔，仿佛怕吵醒他一般，張哲瀚輕輕的“嗯”了一聲，終究沒有分清那是不是只是他的夢境。

    徐開騁用了很長時間來整理他對張哲瀚的感情，他時常想自己對張哲瀚的過度縱容到底是因為什么。想到最后，卻無論如何都無法說服自己那單純只是對后輩的照顧，其實說到底徐開騁自己也只比張哲瀚大九個月而已。

    那天，徐開騁點開了一部同性電影，看了一會兒，便開始心不在焉，他認真的分析著自己喜歡男人的可能，他之前談過幾個女朋友，但若說自己是雙性戀，如果換做別的男生對他撒嬌賣乖，他只覺得想想就渾身難受。

    徐開騁認真想著，突然屏幕里傳出一陣異樣，那不是女性柔弱的聲音，而是少年干凈的叫聲。徐開騁抬起頭，兩個男孩兒糾纏的畫面就這么撞進他眼里。

    他的神情不禁別扭起來，眼前那白皙的少年俯在另一個男孩兒身下，他纖細的腰肢擺動著，被撞的直發抖，汗水順著腰窩流到臀間，卻還不住索取著，徐開騁只覺得自己身子也不住燥熱，那這赤裸的男孩竟在腦子里和張哲瀚重疊起來，張哲瀚的劉海也是那般，常常軟軟的貼在眉前，張哲瀚的腰肢也是那般，仿佛一個手就可以緊緊抱住。張哲瀚的臀部也是那般挺翹………還有張哲瀚撒嬌時，下意識提高的音調，也似著少年般透著幾分討好。

    徐開騁極力喘息著，想要閉上眼，卻忍不住繼續看下去，他心跳如雷，只覺得下身脹痛，腦海里揮之不去張哲瀚的影子。

    突然，手機響了，徐開騁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趕緊把電腦音量關掉，接起了電話：“小哲，怎么了？”

    “沒事兒，就是我們一會兒能不能晚點再出門??？”張哲瀚的聲音有點含糊，一聽就是剛剛睡醒。那有些發悶的聲音傳過話筒出來，聽得徐開騁有些難耐。

    “就知道你起不來，沒事兒，你如果困就再休息一會兒，咱們不急?！毙扉_騁說道。

    張哲瀚笑了一下，懶懶說道：“就知道你最好了，那我再睡一會兒，真的好困?！闭f著便要掛斷電話。

    “等一下?！毙扉_騁突然喊到。

    “怎么了?！睆堈苠鸬?。

    “沒事兒，就是想問問你?！毙扉_騁一邊說著一邊拉開褲腰，將手伸了進去?！靶≌?，晚上去吃什么?”

    張哲瀚意識逐漸向床靠攏，迷迷糊糊的回應到：“什么都好?！?/br>
    徐開騁手擼動著，他后腦用力抵著床頭，極力壓抑著喘息，說道：“好好想想，你每次拿不定主意，我們都得兜兜轉轉多繞好幾圈?！?/br>
    張哲瀚似乎認真思考起來，他的呼吸聲有節奏的敲打著聽筒，徐開騁皺起眉頭，手上的動作加快了些，屏幕里少年的身體依舊糾纏，徐開騁的視線漸漸模糊，身下那只手似乎不再是自己的手，而是張哲瀚那雙小巧的手緊緊握住了他，賣力撫慰著。

    屏幕里那兩個少年似乎也開始模糊起來，徐開騁看到張哲瀚渾身赤裸的躺在自己身下，象牙一般的肌膚，微微顫抖著，自己抱著他直喘粗氣，身下的欲望在他的身體里進進出出。

    張哲瀚討好的吻著自己，腳趾頭都舒服的蜷曲起來。甜膩的呻吟從他嗓子里傳出，那呻吟一會兒卻忍不住變了味兒。

    撞擊越來越重，張哲瀚開始哀求起來，“慢一點……”屁股卻不住迎合想要索要更多，身體隨著兇狠的頂弄前后擺動。

    徐開騁眉頭緊蹙，咬著嘴唇，幻想著，手下的力道越來越重。下身的快感不斷襲來，耳畔邊張哲瀚的呼吸聲因為恍惚的意識有些加重。

    “小哲？”徐開騁叫到?！跋牒昧藛?？”

    過了幾秒，張哲瀚的聲音迷迷糊糊的傳了過來，“沒有，我再想想?！?/br>
    “小哲?！毙扉_騁又喚了一聲。

    “嗯？”

    “沒事兒，我就是想聽聽你聲音，”徐開騁只覺得擼到自己都疼了，手指酸痛。

    “對了?！毙扉_騁再次開口道?！吧洗我黄鹑サ哪募以趺礃?？”

    “額……”電話那頭的人像是認真思考著，“挺好的?！?/br>
    “你喜歡那家店是嗎？”徐開騁突然問道。徐開騁的聲音有些緊繃，那頭迷迷糊糊的人卻沒有聽出什么異樣。

    “喜歡啊?！睆堈苠鸬?。

    “我也喜歡?！毙扉_騁再也沒有壓抑住自己急促的呼吸，他腦子里被一道白茫茫的亮光劈中，意識里最后一絲用力抵抗的防線驟然崩塌。

    在那欲望爆發的剎那，徐開騁的喉頭不自覺滾過了張哲瀚的名字。那一刻，徐開騁覺得自己墮入了深淵，終將萬劫不復。

    聽筒那頭的人已經睡著了，徐開騁放下手，重重喘息著，那天他沒有掛斷電話，而是看著手機上流淌的時間，靜靜等著張哲瀚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