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分手
曲凜25歲那年,曲靖天逐步將集團業務交給了他打理。 曲凜好強,又是個精力旺盛的工作狂,兩年剛過,已經順利接管了大半生意,不僅越做越大,人也管得服服帖帖,幾乎很少讓曲靖天cao心。 像今天這樣煩不勝煩,還不能發火的憋屈狀況,曲凜已經很久沒有過了。 在畫室抽完煙,曲凜回自己房間洗了把臉,換了件衣服,這才去敲書房的門。 盧琬怡一向認為在家里就應該放松精神,好好休息,不大喜歡在家里討論公司的事,所以只要涉及公司的人和事,父子倆都在書房詳談。 進了書房,曲凜先將馬奎的事和處理方式對曲靖天說了。 曲靖天只問:“你怎么考慮的?” 曲凜果斷地說:“這次主要是為了防止馬奎狗急跳墻,才放他一馬。我要把流出去的資金一分不少都收回來,另外,他那幾家公司我查過,都不干凈,要趁現在還能拿捏住他,盡快跟那幾家公司撇清關系,不能被他拖下水。等他沒了曲氏集團做擋箭牌,以后不用出手,他自己就垮了?!?/br> 曲靖天對自己的長子一直寄予厚望,向來嚴苛,曲凜這些年也基本沒有辜負他的期望,父子倆的關系比曲凜當初本科畢業,被硬逼著從醫學轉到金融的時候,好了很多。 曲靖天聽夫人的勸,該夸的時候也不再像以前那么吝嗇,笑了笑說:“這件事處置得很恰當,馬奎今天還給我打了個電話,夸你仁義。趁現在還沒撕破臉,把該處理的都處理好?!?/br> 曲凜見父親贊賞自己的做法,緊繃的身體松弛下來,平靜地說:“我會辦妥的?!?/br> 公事說完,曲靖天又想起樓下的劉悅雯母女,臉色一沉,瞪了一眼曲凜說:“公司的事都能辦得妥妥當當,怎么自己那點私事弄得一塌糊涂,烏煙瘴氣。傷人的檢查單都送到你mama眼前了,讓她替你cao心,收拾爛攤子。還有小雯說的什么娛樂城的男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聽見父親提及私事,曲凜有些尷尬,開口先道歉:“對不起,爸爸,小雯的事是我沒處理好?!?/br> 道了歉開始解釋甄微的事:“娛樂城那個男孩,是我找來給小然試藥的,已經做過體檢了,身體各項指標都跟小然很相似。不過人是在娛樂城找到的,他母親也常年在娛樂城做服務,為了不暴露我的目的,只能做了一份協議掩人耳目。沒想到娛樂城的人嘴不嚴,讓劉家知道了?!?/br> 曲靖天聽完神色已經緩和了許多。 曲凜面無表情地繼續說道:“小雯和劉家,我會想辦法應付的。試藥的事,我還是覺得mama,小蔚和小然那邊瞞著點好?!?/br> 曲靖天最是心疼小兒子,聽說找到了試藥人,十分關注,接二連三問了好些問題,曲凜將甄微的詳細情況一一說了。 曲靖天聽完沉吟了一會,叮囑道:“試藥的事還是要謹慎,保密,另外一定要注意用藥安全。你考慮得對,不能讓你mama她們知道?!?/br> 曲凜連忙答應:“是,我明白,試藥的時候,我跟林教授都會謹慎的?!?/br> 曲靖天冷哼了一聲:“你弄那樣一份協議出來,加上小雯這么一鬧,自己要想清楚怎么收場。你mama最近身體不好,別讓她為你擔心?!?/br> 曲凜沉聲說:“娛樂城人多口雜,我花了點錢,讓他們母子徹底和娛樂城脫離了關系。那孩子今年考上了京城A大數學系,過了春節還要回京城上學。京城也有醫院,我打算勸他帶著母親一起去。等他們母子都離開上海,風波就會過去的?!?/br> 曲靖天頷首,“也是個辦法。只是你mama那邊,向來聽不得你在外面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晚上問起來,你自己先想好怎么跟她解釋。小然的事,這幾年辛苦你了?!?/br> 父子倆提到盧琬怡和曲然,神色都變得溫和許多,曲凜露出一絲笑意,說:“小然是我親弟弟,這些都是作為大哥應該做的?!?/br> 曲靖天也笑了笑:“有你這么疼愛小然,我跟你mama也就放心了?!?/br> 聊完的試藥的事,曲靖天問道:“你跟小雯,怎么打算的?” 曲凜神色一冷,漠然地說:“談不來,前幾天我已經跟她提過分手了?!?/br> 曲靖天說:“你劉伯伯也算是多年的故交了,晚上吃過飯,好好跟小雯談談,分手也別弄得太難看了?!?/br> 曲凜答應著:“是?!?/br> 正說著,林管家敲門,說夫人請他們下樓用晚餐。 父子倆沒再多聊,一起去了餐廳。 招待劉悅雯母女用過晚餐,曲凜忍著氣,耐著性子找她單獨談了許久,軟硬兼施,終于徹底結束了這段為期半年的戀愛。 盧琬怡也向劉悅雯的母親誠懇地道了歉,商量好了對外的說法,給足了劉家面子。 劉悅雯的母親是個精明人,權衡利弊,也不再得寸進尺地糾纏。 送走了客人,盧琬怡單獨拉著曲凜詢問他包養男孩的事,曲凜不想暴露試藥的事,不得不臨時想了一些托詞敷衍。 盧琬怡哪里看不出來,神情更加憂慮,言語間敲打了一番。 話沒說完,頭疼暈眩的老毛病就犯了,急得曲靖天將兒子罵了一通,又去請私人醫生來家里看診,一直折騰到半夜。 第二天下午,盧琬怡好了許多,曲凜跟曲靖天回公司參加一年一度的年會。 曲靖天惦記夫人的身體,講完話,早早就回了家,留下曲凜陪員工熱鬧。 曲凜心情不佳,又喝了一些酒,心里更加躁郁,沒等年會結束,就讓汪助理送他回了家。 問過林管家,知道母親身體已經沒什么大礙,這才放心。 曲凜回房間洗了個澡,把甄微送的那盒煙抽完,盯著空空如也的煙盒,腦海中卻浮現了甄微的笑臉,想到這兩天的煩心事跟這只小狐貍也有一定關系,總要討回一些補償。 曲凜拿起手機給甄微打電話,竟然沒打通,急躁得將手機摔在了床上。 此刻的甄微正在島上陪外婆說話,手機丟在了包里。 甄海嵐在年二十九要做手術,整個春節都得在醫院度過,甄微買了些年貨,提前回島上看外婆。 怕外婆擔心,甄微沒有告訴她實情,只說春節期間工資高,自己要留在上海打工,只能提前回來看看老人。 等老人睡下,甄微回自己房間,才看見曲凜的未接來電。 似乎信號不好,電話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段續:“曲醫生,你找我?” 曲凜不耐煩地問:“在哪里?” 甄微忙說:“我在島上??纯赐馄??!?/br> 曲凜捏著空煙盒沉默了一會,說:“明天我過去,你陪我去釣魚,之前說好的?!?/br> 甄微不敢不答應:“好,這兩天起風了,又冷,您多穿點?!?/br> 曲凜只說了一句:“保持手機暢通,到了我聯系你?!本蛼炝穗娫?。 甄微看著掛斷的手機愣了好一會,躺下又睡不著,再次想起了試藥的事,也琢磨起了曲凜。 雖然事情解決了大半,一直緊繃的神經終于可以放松放松,可只要想起紅姐那張二十萬的支票和閃爍其詞的話,甄微就覺得不安。 甄微原以為曲凜讓汪助理去茶樓見紅姐,只是替他還清賭債,卻沒想到還大手筆地讓他們母子和娛樂城脫離了關系。 除了那張二十萬的支票,必定還有別的代價。 可為什么曲凜會愿意付出這么大代價幫他脫離苦海? 甄微想起了曲凜要求他試藥期間不能和人發生關系,猜想可能是怕他再被娛樂城安排去爬別人的床影響試藥。 再往深一想,曲凜分明愿意花這么多錢,當時自己跟他談的時候卻說不值四十萬,這不是自相矛盾么。 再想想林教授的態度,甄微明白過來,心里又罵了幾句臟話,那頭腹黑的暴龍分明對自己志在必得,卻要逗弄他,讓他低聲下氣地求合作。 甄微生氣懊惱地把枕頭當成暴龍的腦袋猛捶。 捶累了,發泄完怒氣,人也慢慢靜下心來,二十萬并不是個小數目,更何況還有他不知道的代價。 曲凜不過是久居上位,不慣求人,所以才耍了點手腕讓他先開口,現在這樣一個結果,自己應該知足,明天等人來了,乖乖陪人釣魚散心,節后好好配合試藥,這點委屈其實算不得什么。 甄微想通了,人也徹底放松下來,好好睡了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