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三個月后，白薇薇很困擾。

    每次往后面傳卷子，白薇薇總能對上后排戚言燈那直勾勾的眼神。

    第一次碰到那種眼神，白薇薇還以為這位學號為九的人渣深深地熱愛卷子。

    可三四次后，白薇薇再反射弧慢也意識到了，戚言燈分明是盯著自己的胸口看。

    白薇薇很確定戚言燈不是凝視著自己的眼睛。

    戚言燈還特意半垂著頭與眼眸，好像生怕不被白薇薇發現她是個好色的人渣。

    白薇薇外面是校服，里面是低胸背心，總能露出少女美妙的乳溝。

    白薇薇喜歡這樣穿，她根本不在乎大街上那些油膩猥瑣男人的視線，可她有點在意戚言燈的眼神。

    就那么一點在意。

    白薇薇每次都飛快地扔卷子，迅速轉回身。

    有次，白薇薇扔得太急，直接砸到戚言燈的臉上了。

    周圍看到此情此景的同學紛紛倒吸一口冷氣，覺得按燈姐平時的作風，早就一拳上去了。

    上個月因告白不成而罵燈姐的學長現在還擱醫院里躺著呢。

    本來就厭惡白薇薇裝可愛的混混女們紛紛看起了好戲。

    戚言燈被卷子一砸，先是一懵，繼而心里莫名涌上一陣得意，真不錯，她可以找借口跟白薇薇搭訕了。

    思索一番搭訕借口，戚言燈咳嗽一聲，攥起卷子，抬起手指，鄭重其事地敲了敲白薇薇的肩膀。

    白薇薇往前一挪椅子，往書桌上一趴，看起了卷子，理也沒理戚言燈。

    戚言燈臉一陣白，她扭頭看周圍的人，直接把圍觀群眾瞪走了。

    戚言燈攥著卷子的手越來越用力了，她抬腳踹在了白薇薇的椅子上。

    “砰！”

    一不小心用力過猛。

    白薇薇的頭“啪”地一下砸在了卷子上，她氣惱地轉過頭，看到后排人渣熟悉的厭世臉。

    白薇薇磨著牙，眼里滿是嬌憤，“你干什么？”

    開學以來第二場對話。

    這聲音，這用語，太像是被強迫干某事的女優了。

    戚言燈下意識地看了下白薇薇略微泛紅的額頭，用舌頭頂了頂上顎，忍住想去舔吻的沖動，面無表情地揮揮卷子，“你砸我臉上了?！?/br>
    白薇薇：？！

    這特么明顯是白薇薇傷得更重??！

    白薇薇對戚言燈的厭惡值瘋狂上升。

    白薇薇也聽聞過學長被戚言燈打住院的事情，她深呼吸幾個來回，擠出一個訕訕的笑容，“對不起?！?/br>
    語畢，迅速轉頭。

    不給戚言燈說任何一句話的機會。

    戚言燈緊緊地抿著嘴，手指用力甚至泛白，卷子一角都已被她攥出了個洞。

    “你他媽的……”

    戚言燈咬著牙，明明這個白薇薇還能主動再說幾句話，比如別踢我椅子之類的。

    戚言燈都想好了順著白薇薇的話，鄭重其事地道歉。

    哪曾想白薇薇像根本瞧不起自己一樣，把自己當成下水道的臭蟲一樣，連跟自己說話都十分不悅。

    戚言燈憤怒地決定——睡覺。

    此時的白薇薇則輕輕地撓了撓額上的紅印，她自然聽到了戚言燈罵的話，頓時覺得自己還是要躲著點戚言燈。

    白薇薇在心里夸自己機智，能伸能縮，不然惹到這姐可能就得住院了。

    一個月后，第三次戚白對話來了。

    起因是班里女混混大姐大·徐明池暗戀的男生跟白薇薇表白了。

    也真奇怪，他們高中是不用學習嗎。

    總之，本來就處于被孤立邊緣的白薇薇遭遇了校園欺凌。

    混混們按照電視劇里的情節，到衛生間堵白薇薇，把一大桶水往白薇薇身上倒——結果水大部分都灑在了自己和同伙身上。

    但其他欺凌就顯得更惡心可怕了。

    白薇薇從體育課回來，看到自己書桌里都是撕爛的書籍。

    下節英語課要朗讀課文。

    白薇薇不聲不響地捋過有幾絲凌亂的發絲，默默地用膠帶把破碎的課本粘起來。

    戚言燈日常從體育館納涼午睡后歸來，路過白薇薇的課桌前頓了一步。

    戚言燈坐到了白薇薇的前面，臉對著白薇薇而坐。

    “你這是被欺負了？”

    戚言燈撐著臉，盯著白薇薇粘課本。

    戚言燈的語氣向來冷漠，聽不出一絲關心。

    白薇薇點頭，手上的動作毫不停歇。

    “要我幫忙嗎？”

    白薇薇的手一停。

    白薇薇抬起頭，原本淡定的眼眸里下意識地亮起了希望的光。

    即使眼前這個人是人渣，但哪怕有一絲逃出欺凌噩夢的機會，白薇薇都想抓住。

    第一次看到白薇薇這般期待的眼神。

    午后的光慵懶地灑在白薇薇的側臉上，白薇薇總是含著厭惡的眼神此時含著小心翼翼的祈求。

    正像開學那天，白薇薇可憐巴巴地求著和戚言燈交朋友。

    粉嫩的臉頰，軟乎乎的水蜜桃唇釉的嘴唇。

    明晃晃的乳溝。

    戚言燈一直想知道白薇薇的rufang是不是水蜜桃樣子的。

    鬼使神差下，戚言燈定定地補了一句，“你要不要當我的狗？”

    亮晶晶的眼眸倏忽之間轉換成了嫌惡。

    白薇薇沉著臉搖搖頭，低頭繼續粘課本。

    “那個，戚言燈同學，快上課了……”

    被惡霸燈姐占據位置的同學害怕地跟戚言燈搭話。

    戚言燈站起身，平靜、優雅地如鋼琴曲般走回了自己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