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竹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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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淮小學的時候,很不招同學喜歡,實在是因為他骨子里就很小氣。 有一次,有一個女孩兒玩鬧時不小心打翻了他桌上的墨水,墨水瓶倒在了書桌上,到處都是,還順著桌角流到了他的新衣服上。 女孩哭哭嚷嚷地跟他道歉,陸淮黑著一張臉,用小手使勁兒一抹桌子,墨水跟雨滴似的濺得到處都是。 女孩兒懵了,無辜遭殃的同學也懵了。 陸淮拒不向受災的同學道歉,而且態度惡劣,漸漸地全班同學都不和他來往了,后來更過分地發展為了班級暴力。 賀周星是小學三年級轉過來的。 老師耍了個小心思,安排他跟陸淮同桌。 實在是老師也對陸淮的情況感到頭疼,教育也教育過了,很多時候,孩子們答應的好好的,一下去就故態復萌。 家長也請過,但是陸淮作為挨打的那一個,家長卻從來沒來過學校,其他孩子的家長教育方式很粗糙,非打即罵,反而加深了仇恨。 幸好沒有出過什么大事兒。 于是她打算讓賀周星帶著陸淮玩兒,她提前告訴了賀周星陸淮的情況,打算讓這個小助手深入班級調和矛盾。 賀周星面上不屑,可是內心里小人兒都已經開始唱歌了,剛轉過來就要面臨這般重任,他可驕傲了! 賀周星的制敵政策很簡單,就是直接對著干,而且從來不和老師商量。 于是,被暴力的人從陸淮一個,變成了陸淮和賀周星兩個。 老師剛開始還不知道,因為以前陸淮每次被打后都會告訴老師,然后頂著一臉包在旁邊安靜地看著老師把他們訓得眼淚花兒直流。 賀周星加入被打行列后,被打的這兒也疼那兒也疼還要梗著脖子吼道,“誰告訴老師誰是孫子!” 他的‘江湖道義’深得全班同學認同,可惜了他是敵營的人,而且拒不招安,該挨打還是得挨。 其實開始賀周星和陸淮做同桌的時候很不適應,陸淮太冷漠,明明小孩子家家,卻很安靜,幾乎不和賀周星說話,還跟癩蛤蟆似的,問一句才答一句。 他幾乎想叛變了。 可是想到了老師交給自己的任務,賀周星撇撇嘴,繼續進行友好的交流。 “哎,你是不是很討人厭啊,為什么他們都要打你?我要不要幫你?” 見陸淮不回答,又拿筆戳他,說道,“我可是老師叫來幫你的正義使者,你要配合我的調查!” 電視劇看太多了。 陸淮偏過頭看他,這小孩兒太能煩人了,而且他疑惑地想,以前全班不是只有自己是老師那邊的‘叛徒’嗎,現在怎么又多了一個? 太煩! 于是他合上書本,平淡地回答道,“隨便?!?/br> 雖然班上其他同學不明白為什么經過眾人勸說,賀周星還是跟在陸淮屁股后面,美名其曰主持正義。 他們倆好歹是勉強成為了朋友。 后來的某一天,輪到班上的班霸值日了。 班霸照常過來吩咐陸淮替他值日。 其實只是找個借口打架,因為陸淮從來沒答應過。 按照正常流程走,等到陸淮搖頭的時候他就可以動手了。 可是這一次賀周星突然英勇地站起來與班霸橫眉冷對,“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你憑什么指使別的同學!” 班霸愣了,然后伸出手推了賀周星一把,“關你什么事兒?” 關賀周星什么事兒? 我賀周星可是江湖好漢,你說關我什么事兒? 看著賀周星和班霸扭打在了一起,陸淮一時之間愣住了,心里涌上來一股說不出來的味道,隔了一會兒,低下頭手背悄悄地抹上眼睛,熱乎乎地,原來是流下了眼淚。 那是陸淮第一次為賀周星流淚,因為賀周星是第一個幫自己的人。 但誰也想不到下一次陸淮為賀周星流淚,竟然是陸淮自己逼死了賀周星。 陸淮不愧是頂自私的人,賀周星幫他分擔一部分被打壓力后,他就掉過幾顆眼淚,后來不僅沒有感激他,還偷偷躲在他后面,讓賀周星沖前面兒,自己被打的輕一點兒。 賀周星被打的呲牙咧嘴的,還笑著拍小陸的肩膀,“哥罩你?!?/br> 小陸面上感激,心里卻不知道怎么想的。 但明面上,誰也不能說他們不是一對好兄弟了,而且這對兄弟情緣還延續到了初中。 兩個人都去了市一中,再一次幸運地成為同班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