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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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霧氣一圈圈地聚集在穹頂,四周朦朦朧朧,無法看清道路,天色漸變,很快狂風大作,電閃雷鳴,暴雨如注。 棠梨在雨夜中穿行,很快被淋了個透,無奈之下,她只好停留在一處破廟中,生起了柴火,打算將自己的濕透的衣物烤干再繼續趕路。 一路上,棠梨心中一直糾結不安著,甚至有種趁安亦北未發現之前就回到他身邊的沖動,然而腳下的步伐卻停不下來,隨著越走越遠,她發現自己已然沒了退路。 這般拋下他,對他實在有些殘忍了,她已經能想到安亦北發現她離開,該是怎樣的傷心模樣。 可是,她心中藏著仇恨,若能成功報仇,那她必然也過著逃亡的生活,她不能背著人命拖累他,她沒有那種閑情雅致來想風花雪月之事,她離開他,是必然的,且愈早愈好,不能見他陷得更深,縱使心中對他有萬般愧疚,在仇恨面前,也只有擱置。 知道自己的不告而別會給他帶來莫大的痛楚,但她也只有狠狠心拋下他了。 ***** 一場大雨方休,道上卻有一隊車馬在匆匆趕路。 一男子策馬在道路上奔馳如飛。 他俊眉鳳眸,挺鼻薄唇,錦衣玉帶,貴氣逼人,正是安亦北。 安亦北一臉冷色,薄唇緊緊抿著,縱馬怒奔,迎風狂馳中,風卷起他的衣袍飄動。 安亦北繃著面龐,定定地望著前方暮色茫茫的夜路,眼眸里滿是悲涼和憤然,他早有察覺棠梨的異常,因而心里一直揣著不安,沒敢沉睡,當他努力從睡意中掙脫睜開眼,已然看不到她的身影,只有冰涼的被窩和床頭幾張銀票,昭示著她拋棄他的事實。 她一走,安亦北根本無法再入睡,他有滿腔的怒火,幽怨,悲傷,不甘,那些情緒雜糅在一團,讓他只覺腦內都要崩潰,他將隨行的人叫起來,繼續趕路。 他的心早疼得麻木,只是在想,難道自己是天煞孤星轉世?年幼時,娘丟下自己離去,再見時也是彌留之際,半年后爹也沒了,僅剩的至親一個個離開,而陪了他這么多年的棠梨,也要這般不告而別,棄他如敝履。 安亦北的侍從見安亦北這副模樣,很快策馬追上來道:“少爺,屬下立刻去追她,還來得及?!?/br> 安亦北微微勒馬將速度放緩,他攥緊了手里的一塊吊墜,輕聲道:“不必了?!?/br> 她遲早會回來的,還好他有所察覺在她引誘自己的時候偷偷將她胸前的玉佩解下,他知道她很珍視這個東西,不管她離開自己要去做何事,他堅信她定然會回來找自己。 ******* 棠梨次日一大早便上鎮買了地圖,她還記得自己的故鄉是在流水鎮一個小村里,而幾番查閱加打聽,她得知自己的故鄉就在鄰近的徐州城,買上一匹好馬,快馬加鞭,三日便可趕到。 棠梨策馬狂奔,一路上心事重重。 自她幼時那段記憶恢復以來,她每日都在想報仇,那時她已到了安府,因而求著安亦北讓她跟著他一起學武,只有讓自己夠強,才能親自手刃仇人,報得弒母之仇。 安亦北對于她要習武的請求欣然答應,這也是棠梨一直很感激他的原因之一,他對自己很好,從未把自己當作奴仆對待。 一想到安亦北,棠梨的眼底有幾分黯然,但她努力將那些異樣的情愫從心頭擠出,全神貫注于報仇之事。 棠梨風塵仆仆地趕到了她的故鄉——梨花村,這個給她帶來無數美好回憶,卻也給她帶來夢魘的地方,自己昔日的家此時已經破敗得只剩幾塊瓦磚,她佇立在那里站了半會兒后離去,開始向村民打聽。 她已經忘了那兩個仇人住在何處,但他們的名字,那對惡毒夫婦的名字已然刻在她心底,永遠無法抹去。 她幼年父親早逝,娘將她和meimei拉扯大,日子過得拮據卻溫馨,然而那美好的時光,卻因同村夫婦的罪惡行徑而一去不復返,彼時她僅六歲,親眼目睹同村那個時常來家里的男人欲對自己的親娘行不軌之事,而她當時年幼膽小又怯懦,什么也沒做,眼睜睜看著娘在掙扎之間被那男人狠摔在地面。 然而在暗處的她看到了娘在暈厥前最后的眼神與唇語,她叫她躲好不要出來,拼盡最后一點力氣也要保住她,而隨之趕來的那男人的婆娘又持兇器刺向自己的親娘,她因受驚嚇便暈了過去,當晚發了高燒。 次日很快得到了村人在河邊發現娘尸體的消息,年幼的她不堪承受這打擊,昏睡了三天三夜,醒來把所有事都忘了,直至多年后,再次親歷至親逝去之痛的她,在又一次病倒后才想起了這段悲慘的往事。 她在鄉路上尋找過路村民,問及仇人住處,皆對他們沒什么印象,好不容易遇到個年老的婦人,卻沒想到在幾番詢問下,竟會得到她這樣的回答:“郭家那倆啊,早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br> “怎么死的?”棠梨聞言心頭一顫,當即問道。 “說來也懸乎,說是什么冤魂索命?!?/br> “能否詳細說說?!?/br> “那倆害死了咱村里一婦人,沒多久兩人死屋里了,死相凄慘得很,看著像中了劇毒,死的時候都沒了個人樣,然而他們家娃什么事也沒有,你說怪不怪?!崩蠇D人咳嗽了一聲,娓娓道來。 棠梨全神貫注地傾聽,然聽完后她如遭重擊,自己痛恨多年的仇人,想要親手將其千刀萬剮的仇人,竟然早就死了? 且死得蹊蹺,她該慶幸還是如何,一時間,棠梨心情復雜萬分,她活著就是為了復仇,努力地習武就是為了讓自己足夠強大,得以將他們以數種手段折磨至死,且在逃亡的途中還能以一身的功夫保全自己。 雖然老婦人這般說,但棠梨還是想確認一下,這般重要的事,一定得眼見為實才是。 老婦人本不愿帶她去仇人家,只覺得晦氣,然而棠梨上道地掏出自己僅剩不多的銅錢作為報答,她這才喜滋滋地領著棠梨去了。 看到仇人的住處同樣也殘破不堪,早已沒了人住的樣子,棠梨只覺心中暢快至極,然這不足以發泄她多年郁結于心的仇恨,她又懇請老婦帶著自己去了梨花村的墳山,想要尋到那對牲畜的墳墓,她向老婦人道謝兩人分別后,她開始尋找仇人的墳墓。 功夫不負有心人,很快她尋到了二人的墳墓。 盯著那兩塊刻有名字的簡陋木牌,棠梨仍然恨得咬牙切齒,雖說他們不知因報應還是如何真的死了,但這樣的牲畜也配埋于地下。 棠梨尋來工具當即將兩人的墳墓掘了,挖出已經腐敗得拼不成一具人形的尸骨,丟在一旁,又將土埋回去,將墳墓恢復成原樣,而那兩具尸骨被她當場捶成碎沫,挫骨揚灰。 而后她開始尋找親娘的墳墓,然而她反反復復在墳山找了幾十個來回,也未曾發現她的墳墓,可她分明記得,娘死后,遺體也埋葬于梨花村的墳山,可無論怎么找,都找不到。 為什么找不到?棠梨逼迫自己冷靜地思考,那時娘死后,她與meimei分開,自己被伯伯帶走撫養,而meimei是舅舅帶走的。 棠梨從不信世上有鬼神,娘的大仇得報,墳墓也被遷走,這令她不得不猜測,這一切都是舅舅為之,她以往從未想過要尋親,只一心想要報仇,然后逃亡不拖累任何人。 可眼下,她或許可以去找在她世上僅剩的親人了。 想到這里,棠梨下意識地摸上自己的胸口,然而并未觸到娘留下來的那塊玉佩。 這幾日她一直忙于趕路從未在意過這些,眼下她不知那是又丟失了,還是被安亦北悄悄取下了。 畢竟,她這次逃跑比想象中要順利許多。 想要確認這一點,她只有去見安亦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