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三敗俱傷 上 (不再有活下去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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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月閣外圍和迷途嶺中有九小姐安排駐守的侍衛。雖然他們向來尊重水月閣主,從來不會不請擅入,但夜離仍然時刻小心。 不過無論在什么方位,任何人只能看到水月閣主帶著他的三位好友進了梨林,并且親手施法開啟了隔絕內外的結界。 “有這么多人同時鑄煉,大陣很快能完成?!币闺x疲憊而欣慰地笑道,“那水族小妖得了我的指點,已經在水族中升成一員大將,還訓練了一支戰陣,我最近又給他們送去了些法寶,專門克制軒丘家的法術。不久就可以重振旗鼓反撲過來,到時候九小姐可有的忙了。這邊有大陣在,她就用不著擔心寶貝阿弟了。到時候我們還可以支走她的護衛去幫忙。這水月閣和閣主不就又回到咱們手里了么?!?/br> 白郎和墨生卻望著伶舟的背影神色遲疑。 “閣主......他......”白郎支支吾吾道。 “怎么?你們怕他聽見?”夜離像是得了什么不可思議的笑話,指著伶舟大笑起來。漸漸地卻收了笑聲,面色一沉,“這么長時間,你們還信不過我的手段?” 墨生凝望著伶舟長身玉立的背影,一面慢慢走過去一面喃喃道,“太像了,太像那一次了?!?/br> 白郎解釋道,“閣主從前并不是一直那樣不正經,他在總教頭和族長面前就,就,像現在,像個,主子?!?/br> 白郎磕磕巴巴講了事情的原委,在族中生活的時候,阿白阿墨曾和七公子的妖仆起了沖突,吃了虧,那時伶舟的生母正得盛寵,伶舟便捏造罪證陷害對方,鬧到總教頭和族長那里去了,七公子的母親從此失寵,七公子也被罰面壁三個月,伶舟還當場親手處死了他心愛的妖仆。 夜離一挑眉,看不出這不成器的浪蕩子有兩下子。 “剛才指點陣法圖的樣子,就是那天演示七公子罪證的模樣!一模一樣!”阿白把自個越說越慌了。 “你們發什么瘋!剛才明明是我在講解陣法圖!”夜離覺得這兩只妖獸發起疑心病來簡直不可理喻。 “可是你那時又不在族中,怎會模仿出他當時的樣子?如此傳神?”墨生陰沉著臉問道。他已經大步來到伶舟身后,鐵掌重重搭上伶舟的肩。 墨生近日越發煩躁了,出手也毛毛糙糙。伶舟身形搖晃著,踉踉蹌蹌被墨生撥弄轉過身來,又被墨生不耐煩地扶持著重新站穩了。墨生面對面厲色審視著寶貝閣主,近日伶舟的日常裝束都是夜離為他挑選的,墨生很久沒見過閣主艷麗的打扮了。今日這身荼白常服外罩鴉青色大氅一派清貴氣質,更襯出他秀妍容色的純美清雅,不過墨生看著卻愈加憋悶煩躁。伶舟在墨生的扶持下挺直玉立,一手松松垂在身側,一手仍向前抬起保持著剛才扶著樹干的姿勢,此時正好推在墨生胸膛,面對墨生凝重的逼視,伶舟依然神色平和,那雙柔麗的狐媚細目半瞇半睜,靜靜望向墨生陰沉的臉,迷蒙如夢的雙眸散漫沒有焦距,淺櫻薄唇微抿,猶帶著剛才送別眾人時親和可人的微笑。 “太像了,太像了,就是那時的樣子!”白郎驚惶地抱住頭。 墨生遲疑了片刻,眉宇間閃過痛苦和不舍,卻低聲道,“說不定是你遺漏了,搞不好他一直醒著!” 夜離簡直要被這兩個疑神疑鬼的家伙氣得七竅生煙。喝罵道:“蠢貨!他從那天起就沒醒過!”忽然驚見墨生掌中電光閃爍,已經開始凝結霹靂雷爆,只要碰一下,伶舟那點殘魂立刻就要灰飛煙滅! “阿墨!”白郎也驚吼著疾撲上來,卻已來不及了,墨生手中爆開轟然巨響,渾厚的法力震蕩把白郎遠遠飛震出去撞斷了一棵樹。 煙塵散去,墨生閉目痛苦地單膝跪地,眼角流下一滴淚,他喘息著睜開眼,卻見面前的地上只有閣主方才披的那件鴉青大氅,只是上面繡的異獸紋樣已被燒毀了。 墨生愣了一下,忽覺背后勁風已至,當即就地一滾,卻仍被藤鞭余鋒掃到,手臂和臉頰頓時豁開幾道長長的傷口,頓時鮮血直流。 白郎見墨生受到攻擊,立刻向那藤鞭方向凌空揮爪,一道利爪虛影向梨林深處飛撲過去,緊接著傳來一聲悶哼。 “住手!阿墨傷口有毒!再打我不給解藥!”梨林中傳來夜離的怒吼。 在壓抑的沉默中,夜離從梨林中緩緩走出,他的此時已毫無平日仙風道骨的模樣,衣衫襤褸,皮開rou綻,半個身子都是焦黑的,背后還有三道巨大的爪痕。即便如此狼狽不堪,懷中還緊緊摟著他的寶貝閣主。 夜離也沒有想到墨、白二妖如今實力如此驚心,即使相同境界,草木精怪和妖獸的實力有如天塹鴻溝般難以彌補。更何況這兩只妖獸還天天秘境靈藥補著。 “你們瘋了嗎!”夜離喝道,“不想活了說一聲?我立馬把結界撤了讓九小姐來收拾你們算了!”這話吼得夜離自己也有點心虛,他也吃不準如今九小姐是不是還能收拾得了這兩只孽畜了。 不過幸好“九小姐”的名號在兩只妖獸心中還是有著刻骨銘心的恐懼,就像兜頭一桶冰水灌下,兩只妖獸立刻噤聲,一時間連大氣都不敢喘了。 墨生冷靜下來以后沖夜離擺擺手,“夜哥,是小弟魯莽了,你過來,我們不打了?!?/br> 夜離傷得最重,見墨生確實沒有打的意思了,才小心翼翼放開懷中的伶舟,扶他在地上端端正正跪坐好,自己就在他身邊盤膝坐下,開始調息療傷。 墨生中了毒,踉蹌地走到伶舟身邊,跌坐下來,白郎也灰頭土臉從遠處跌跌撞撞過來了。四人圍坐一圈,只有伶舟一人完好無損,只是失去了外罩的鴉青大氅,只一身荼白常服,干干凈凈,帶著恬靜可親的微笑端正跪坐在狼狽不堪的三妖間,渾然不知剛才的兇險混亂。 “現在可以確定,他沒有醒?!蹦鷩@了口氣。 夜離橫了他一眼,不過也放下心來,安心調息療傷,卻聽墨生繼續說道,“那天他到底恢復了多少記憶,你自己也不清楚。你一直用安神靈藥鎮著不讓他醒來,就是因為你也沒把握。即便沒那一夜,他恢復記憶是遲早的事,萬一趁我們不注意偷偷求救,我們就什么都沒了!我以前只是怕死,現在總算是個人了,還有了江湖地位,那些修士見了我們都把我們當人看,現在連軒丘家的人都敬重我們。以前想也不敢想的!我不想現在這一切忽然都沒了。夜哥,難道你不怕嗎?” 夜離沉默不語,沒想到墨生看著莽撞說的話竟句句都砸在要害上。 這些年來夜離煞費苦心,精心布局,一點一點引導、甚至教導伶舟成為真正的水月閣主,慢慢推進夜離的計劃,才有了如今的成就。 自從那夜之后,夜離特意用大量安養神魂的靈藥,讓伶舟的神魂深深沉眠。而三妖已經無數次為寶貝閣主溫養氣脈,即使最魯莽的白郎對他這身子都能cao控得極其圓熟,甚至比伶舟自己控制得還要好。夜離更是能cao控細微表情的變化。這幾個月三妖直接cao縱伶舟的身子行事,在所有人面前毫無破綻,所有進展都比從前引導伶舟自己來做順遂暢快得多。 伶舟本人對水月閣而言已經顯得多余了。 如今他的族人都更看得上現在的十公子吧; 對莫知散人這些忠心耿耿的追隨者們而言,比起從前那浪蕩子,他們顯然更愿意為現在這個完美的十公子效忠; 到現在連最疼愛他的親jiejie都沒有看出破綻,從前的阿弟那么頑劣荒唐,現在的阿弟才是九小姐心目中的理想阿弟吧。 原先救命稻草似的保住他,全是為了應付九小姐。而水月閣漸漸成勢一方后,九小姐對阿弟也放心許多,漸漸很少過問水月閣的事了。以后大陣成型,迷途嶺一帶徹底安全了,九小姐只會抽空偶爾來,阿弟成為真正的一方之主了,和從前不同也是再合理不過了的,而夜離也能模仿得越來越傳神,越來越有可能完全代替她最疼愛的阿弟而不露破綻了。 夜離不得不承認,伶舟本人的存在甚至已經成為巨大的隱患,一旦他恢復記憶,讓所有人都滿意的完美閣主就會被他自己所破壞。三妖苦心經營到現在的一切都將瞬間化為泡影。 夜離憐惜地看著身邊的伶舟,如今這位真正的水月閣主安靜跪坐在泥土中,一身荼白常服素凈柔雅,襯得秀妍清雅的容色更加明和純美,端然一位完美的世家公子。夜離抬手愛憐地撫摸他嬌柔的臉龐,伶舟半瞇的狐媚細眼只是夢游般靜靜遙望著前方的空茫,任由夜離焦黑的手指弄污了他的臉頰,面上猶帶著親和的微笑。 寶貝,你確實沒有繼續活下去的必要了—— 夜離心中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