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約會

    作為一個純粹的理科生，秉持著“告白不如zuoai”的歪門的戀愛理念，霍雨前是個說一不二的“實干家”，他少有精心準備情書之類的，在他這個年紀里屢見不鮮的玩意兒送給周楹。

    開玩笑，人都躺進了家門，還玩純情這一套，那他不如去做個二百五。

    此二百五在五二零，周楹回來這一晚，苦思情書而不得，連夜手寫了英文卡片送去花店，吩咐務必要親手送到人手里。

    來去匆匆，百密一疏，愣是讓花店的人也忘了問收花的人的外貌，只得了一個地點與時間。

    晚餐地點也是不久前，從在床上軟成春水的周楹嘴里撬來的?；粲昵澳菚r候疑心周楹已經看穿了他的安排，到隔天就應證了猜測不假——他隔天找來那家店的電話，本以為會被這私人膳食拒之門外，卻被輕巧地接受了。他沒立刻掛斷電話，兜兜轉轉地說自己幸運，試探著對方的意思。對方默了片刻，只說“你也是有心，我們自然也全心”。

    霍雨前換了衣裝，提了車，想著等接到了周楹，這一天約會也就開始了。

    他有心顯擺與周楹的戀愛關系，但又不好真正出面，一面怕落人口實，一面還要想著周楹會否愿意。

    所以他去接人時，多余地配了一副墨鏡，只敢坐在車里按喇叭，連車窗也不放下。

    而周楹只用一個眼神就能化解他的所有打算，只用一個吻就能讓他丟了所有理智。

    他心心念念的“歸屬權”問題，就這么讓周楹漫不經心地昭告天下了。

    多少雙眼睛看著他們接吻，多少個腦袋在確認。

    不過霍雨前理智全失，還沒想到這份兒上。

    他暈暈乎乎地帶人上了車，無酒自醉，白日夢加身，狀態其實很不適合把方向盤，但總算無驚無險地載著周楹到了目的地。

    他先下了車，去給周楹開門，牽過人時才發現自己的手是哆嗦的。

    周楹將花交給了專門的侍應生，吩咐放到酒店房間里，轉過頭來逗霍雨前：“不是吧霍先生，沒跟人約過會嗎？”

    霍雨前沒法組織語言。

    他收緊手上力道，神經質一般地看著沒被自己手掌包住的對方的指頭，像是個剛學算術的幼稚生，要數清人的手指。

    他艱難地吐出幾個字：“先吃飯，午飯?！?/br>
    霍雨前精心安排的約會流程，被他本人小學生一樣的戀愛心智毀了。

    在周楹眼里，這天的約會倒不算失敗。他覺得在情事以外癡纏他的霍雨前有些好玩，就一直任人牽著，偶爾笑著問人下一步如何，得到字不成句的回答，他會笑得更開。

    一個吻竟然讓事態變得這么有趣。

    他不費一兵一卒，便停轉了霍雨前的所有思緒。

    “先吃飯，午飯”，然后“電影，看電影”。

    霍雨前食不知味地吃完一桌清淡的本地菜，之后也沒將銀幕上的故事看進多少。

    他腿上放著盆爆米花，蠢蠢欲動，終于給周楹嘴里喂了一粒進去。

    那一刻升起的滿足感近乎詭異，他沒琢磨明白，還想給人喂，指頭就被對方用舌頭卷了一下。

    周楹不嗜甜，也不好零嘴，甜飲倒是會喝幾杯下去。見霍雨前止不住喂食，他便動了舌頭，舌尖剛挑過對方的指尖，霍雨前逃也似的抽離了手指。

    周楹拿起一顆爆米花給霍雨前嘴里送去，指頭直接伸進了那慣常讓他欲仙欲死的口腔中。

    霍雨前唇舌功夫不可謂不好，當下卻如一潭死水，毫無回應。

    周楹攪了一會，沒覺出趣味來，想撤了。

    指腹就被跟上來的溫暖的舌面卷住了。

    霍雨前望著他，慢慢又將那指頭含了進去，一吮一吮地舔了起來。

    他們都知道，他想舔的不止是那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