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圣子
說起來,圣子也是舊時代的殘余之一了。 圣子這個名字,曾經因為圣光而榮耀。 主授予了人類圣光,給予他們在魔法之中的自保之力,也將圣恩降與圣子。 圣子是最為特殊的人類,傳說,圣子的每一寸肌膚都是由圣光構成。完美無暇,如同天使。他在教廷中嬌養著長大,指尖柔嫩就像新綠的春芽。 人類把圣子獻祭給了魔族的魔力之源,他們的神,他們的主,他們的魔王。 圣子是人類的潘多拉魔盒。 魔王享用了他的祭品,毫不意外的,被圣子體內大量的圣光侵蝕,最終沉睡。 然而這只是一切的開始。 人類逐漸學會了使用祝詞,也即,使用圣光。教廷帶領著神父和騎士們,摧毀了白塔,剿滅了巨人族,燒死了女妖,迫使所有的魔法生物躲進黑暗處。圣子是馴服了圣光的第一個人類,是和教皇一道被供奉在神壇上的神明。 他信仰堅定的和他每一個同僚一樣,他的嘴唇吐露出圣潔的祝愿,他的圣光驅除陰影,也救贖傷痛,他參加了每一場戰役,協助他同僚們取得每一個勝利。 人類經過了漫長的跋涉和征戰,圣光普照大地的一天終于來臨,然而,圣子卻墮落了。 他在驅散魔法過程中被污染侵蝕,教廷沉痛的宣告圣子的背叛和墮落,并且昭告子民,應當懲罰圣子不潔的罪行。 他成為了被人類捕獲的第一只魔物。 祈福儀式只是一種委婉的稱呼,或者稱為獻祭要合適一點。 圣子會被拖到舉行祈福儀式的城鎮里,在教堂前的空地上接受人的發泄玩弄,然后在七天之后,全鎮居民投票表決,用他們選擇的方式去將他折磨致死。 圣光在上。反正圣子大人從不會真正死去。 人們把他當作魔物的化身,相信他的慘死可以威懾魔物不再靠近。死的越痛苦,自然會讓這場祈福效力倍增。 聽說曾經在國都里舉行過一場祈福儀式,圣子被折磨了整整一個月,才被恩準死去。 那次國都的貴族遭到了全國人民的譴責。畢竟這讓下一場祈福儀式的時間整整推后了三個月。 這甚至導致教廷不得不規定,每次祈福儀式,不能超過七天。 祈福儀式也變成了一種財力和地位的炫耀方式——當然是比賽舉行次數和時長了。 哦對了,圣子大人每次舉行祈福儀式的地點,是由各州拍賣決定的。 據說秋冬交際是祈福最好的時候,因為那時候不會下雪,方便居民觀看,而較冷的氣溫又讓他的傷口不容易潰爛——簡而言之,活得更久一點,所以那個時候拍賣的價格格外高。而這種邊陲小城,也就只能買下夏天的儀式了,而且,今年似乎還是百年來第一次湊夠了錢。 法師聽到圣子的名字愣了愣,事實上,百年之內,由于離群索居,他已經許久沒聽到這個孩子的名字了。 此刻乍一聽祈福儀式和這個睽違已久的名字聯系在一起,百年前的記憶才翻滾的涌現出來。哦,那可不是什么愉快的記憶。 他想起來,現在圣子可能是唯一一個被自己的族人和魔法生物同時厭憎的存在。 甚至就連皮克都不惜為了看他被折磨,去他最厭憎的教堂。 所有的魔法生物都將他們的憤恨,怨憎,發泄在圣子身上。不分種族,不分性別,甚至不管有沒有被圣子傷害過,都爭先恐后的慶祝著他的傷痛,如同享受一場狂歡。 就和百年前一樣。這讓法師一度覺得害怕。 法師沒有享受別人痛苦的習慣。所以他皺皺眉,老氣橫秋的嘆口氣。 這個動作被皮克狠狠的嘲笑道,“哦法師,你這張年輕的臉做這老頭子的動作可真滑稽!” 眼見奧蘭多興趣缺缺的樣子,皮克不耐煩的催促,“哎,你不去,我可走了?” 奧蘭多遲疑了片刻,如今他再想起那個孩子,還是百年前那個纖弱美麗的樣子。他嘟囔著向命運女神抱怨這突如其來的相遇,然后草率的決定遵從本心。他還是想再見那孩子一眼的。他從滿抽屜雜物中找出反圣光的保護符咒,打了個指響,掩藏自己的魔力。 法師已經很少踏進過人類的城鎮了,除了有時候會來購買一些必須的用品。這座邊陲小鎮過于偏僻貧窮,教會的守衛并不嚴格,他偶爾混進嘈雜的市集里,不會被人發現。而平日里嘈雜的市集在今天空空蕩蕩,人們全涌向了教堂門前。圍觀的人群將空地占滿了。 鎮子上是第一次舉行祈福儀式,即使有圣殿侍從的幫助,依舊舉行的亂七八糟。鎮長也沒想到來了這么多人,他大聲吆喝著想讓大家不要急,圣子會在這里七天,大家可以一個一個來??墒侨巳翰粸樗鶆?,沒有一個人愿意挪動自己的腳,鎮長急的滿頭是汗,所幸這時候有人建議大家抽簽決定先后。 于是大家開始制作簽紙,光是統計人數就花了好些時候,抽簽又是一團混亂。好不容易折騰完,大家全部散去,都已經是傍晚時候了。 法師苦笑不得的看著手里的簽紙,幾百年了還第一次像嫖客一樣做這種事。他并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在空地邊上等了等。人群散去了不少,仍有一部分人留下來興致勃勃的圍觀。抽到前幾號的人都格外興奮,畢竟誰知道七天之后,承載了整個小鎮人們的欲望的娼妓,會有多臟呢? 法師勉強透過狂熱的人群看清了圣子,那個纖瘦的影子張開腿的跪在滿頭夕陽的余暉中,還是那副少年模樣,烏黑的頭發不曾打理,都長到地上了。 押送他來的侍衛yin笑著附在他耳邊低語幾句,他緩緩抬起低垂的頭,向即將使用他的主人們露出一個柔媚的笑。然后他開始脫下身上寬大的白袍,露出白雪一般的身子,人們像看待貨物,或者母畜一樣對他指指點點,露出興奮的神情。 圣子的白袍下未著一物,他似乎有點冷,圣殿的侍衛可不允許圣子大人這般遲緩,一道鞭影咬傷圣子雪白的脊背,圣子瑟縮的抽搐一下,緩緩打開身子,雙腿M形大張開,將身下的性器,還有兩個xiaoxue,暴露在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像眾人展示。是個屈辱而yin蕩的姿勢。 圣子大人天賦異稟,陰陽合一。既有男人的物件也有女人的陰xue。上下三個孔洞,十分好用。 法師在那一瞬間,感受到了百年來難得一見的憤怒。無關身份,只是見不得他們這樣羞辱一個孩子。他幾乎想沖上去把那孩子拉起來,可被皮克拽住了,“法師大人”,他嬉笑著說,“還沒到你呢,如果……不想給自己惹麻煩的話” 法師愣了一下,訕訕收回手。 他也希望自己不怕麻煩,如果他可以不被歸類做異類,要躲躲藏藏的活著的話。 可是他不能動。說到底,他們都只是屈居與黑暗活著的人。他可以任性,可一旦發現魔法生物,這個小鎮一定會被封鎖搜查。他不敢拿大家冒險——更何況,他強迫自己想,是為了一個,不相干,甚至可以被稱作仇人的人。 那個孩子,所有魔法生物的仇敵,赤身裸體,就像等待人使用的器具。 法師不忍的閉上了眼,器具,是的,他并不想,也并不忍心用這個詞來形容一個活生生的人??伤也坏絼e的詞來形容眼前的圣子。 他嘆口氣,逃也似的離開了那讓他難受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