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回國)
“小白,我們之間,已經沒有可以再繼續的話題了吧?!标愽巫谏嘲l上,手指輕輕支撐在太陽xue上,嘴角勾起邪魅的笑容。 白曉順看著面前這個笑得肆意的男人,走了上去,單膝跪下蹲在他身旁,手撫上他的手臂,虔誠地對上他的眼睛:“有的?!?/br> 面前的男人早已沒有了當年那般吞吞吐吐青澀的樣子,八年的時間,足夠一個男孩成長為一個男人了。 這雙琥珀色的眸子里,滿是溫柔和信任,卻又隱隱地透出一份哀傷的情緒,讓陳鑫的心都好像跳動得更加激烈了。 白曉順低下頭,輕輕握住他的手,他不知道該怎么挽留面前的這個男人。 說薄情,他可以比世間任何人都要冷血寡義,可是要說深情,他又可以比世間任何人的感情都還要熾烈火熱。 陳鑫的眸子微動,撐著腦袋的手突然松開,慢慢鉗住男人的下巴,迫使男人和他對視。 “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标愽文眠^另一只手,手背輕輕在他的臉頰上摩擦,手指忍不住地眷戀著這個人的肌膚,“不知白總能出得起多少的價錢?!?/br> “所有?!卑讜皂樧⒁曋?,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想讓他感受到自己最真摯的感情,“我的所有?!?/br> —— 一切,得從兩周前說起。 陳鑫站在一座大樓的不遠處,一身黑衣,溫順的頭發隨著微風拂過輕輕飄動著。 他低著頭,認真地擦拭著手上殘留的血跡,接過旁邊手下遞來的雪茄,待他點燃后,才放進自己的嘴里。 陳鑫十分不適應地皺了皺眉,雪茄的味道太苦,自己果然還是更喜歡那種便宜的煙,青澀卻又甜甜的。 這位在八年前突然橫空出世的獵人,剛剛把自己的信息放到獵人之間的暗網里,就引起了軒然大波。 賞金獵人排行榜第二的毒蝎的弟子,僅僅這一條基本信息,就已經足夠轟炸了。 獵人們從來不會輕易收取弟子,除非,自己想要在不久的將來退位,則需要提前培養一個新的人來接手自己留下的“蛛網”。 顯然,這位剛剛被釋放天性的小惡魔并不知道這條規矩,十分欣然地接受了毒蝎下達給他的第一條任務。 在進行了一兩天的周密計劃和推算后,陳鑫選擇了一種最轟炸又最振奮人心的方案,毫不客氣地利用毒蝎給他的人手,將一切能夠影響行動的因素控制在手,獨自一人闖入了最高行政大樓。 解決完任務目標之后,陳鑫還在已經慘不忍睹的死者辦公桌上留下了一張紙條。 鮮紅的血跡和狂狷有力的字跡還協帶著沒來得及散去的殺氣。 ——地獄使者 ——BLACK 一夜之間,所有人都知道了這個名字,BLACK。 獨自一人,闖入了S國最高行政大樓的辦公室,親手將第二天即將宣布上任的總理送進了閻王殿。 然后悄無聲息地遁地離開。 明明可以選擇一槍斃命,偏偏要選擇將人折磨致死,是個極狠的角色。 從那以后,BLACK經手的任務沒有一次失手過,無論任務有多難完成,他總能找到優質的解決辦法。 以至于后來,只要是最難搞的事情,最難搞的任務,所有人都會將希望寄托于這位如今身處榜首的BLACK。 陳鑫沒有理會手下人的神色,這早就是習以為常的事情了。 反正拿錢辦事,就是他們的準則。 給得起多少,就做多少的事。 你以為賞金獵人就是一個人? 不是,這是一個組織,一個龐大的組織。 宛如一張蛛網,遍布各地,而獵人,就是上面隨時準備動手的蜘蛛。 每個賞金獵人的手底下,都有許多撒落在世界各個地方的蛛絲。 每一根蛛絲都是由賞金獵人們挑選的,對自己有利的人。 賞金獵人,他們不是什么牛鬼蛇神,有著與眾不同的樣貌特征。相反,他們有一個特點,泯然眾人的特點。 放在人群里,沒有人會覺得他們有什么不一樣,那只是一個人,一個普普通通、和大家一樣生活不易的人。 毒蝎剛開始跟著第一位師傅蝎子做事的時候,就已經在明國埋下了許多不同程度的人手。 到了S國,也不過是在這個地方,繼續撒網,暫時停留。 陳鑫不知道他的真實名字是什么,他也不關心,就好像自己也從來沒有告訴過別人自己的名字。 毒蝎一開始不叫毒蝎,BLACK一開始也不叫BLACK,他只是陳鑫,BLACK,就好像是另一個人,一個根本不是這個叫陳鑫的人。 賞金獵人的弟子,總是會比上一任的師父要厲害得多,因為經驗這種東西,有人能夠直接告訴你,你就會省去很多彎路,學到更多有利的東西。 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八年了,暗網里的傳聞從第一年一直傳到第八年,毒蝎依舊沒有退位的意思,陳鑫自然也就不會去在意這種事。 做他想做的,不限制他的決定,是毒蝎當初答應自己的條件,否則,自己根本不會在他手下做事。 獵人排行榜上,他的排名已經穩居第一,百分之百的任務完成率,幾乎與另外兩位第二第三的任務數持平,這么多年來,還是第一個。 八年的時間,足夠他的名聲散落在世界的各個角落。 唯獨神秘的是,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面目,獵人排行榜上的信息,一直沒有頭像,只有一張暗黑帽衫宛如死神降臨的圖片。 有人說,他還是個孩子,也有人說,他是個老人,甚至還有人說,他是個女人。 沒有人見過他動手時刻的真面目。 剛一進門,陳鑫就聞到了不受歡迎的氣味,心情霎時不好了起來,把外套脫下,遞給迎上來的小斑,邊走邊扯開領帶,走進去。 “你怎么來了,動完手都不洗洗的嗎?!?/br> 領帶松散地掛在脖子上,習慣性不扣第一顆扣子的地方,由于手指的動作撥開下邊的兩顆扣子,露出了性感的鎖骨。 祁深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不明白毒蝎為什么對他百般縱容,僅僅就是因為天賦? “毒蝎又給你接了一單,要你收拾東西,明天出發?!?/br> 陳鑫對接踵而來的任務毫不在意,嫌棄的眼神打量著他:“發個消息就好了,還用得著你親自來?” 祁深早就習慣了他這種咄咄逼人的態度:“這次接的單子,地標明國帝都,目標百爍房地產公司的老板鄧慶龍。 “他說,是時候讓你回去看看了?!?/br> …… 陳鑫漆黑的眸子看著祁深,旁邊的小斑有些緊張地盯著他。 這么多年,他做了不少的單子,獨獨對明國的單子從不接手,甚至連提,都沒有人敢提一個字。 陳鑫突然笑了一下,將襯衫的袖口慢慢地挽起來:“好啊,是好久沒回去看看了,正好還可以在那邊待幾個月,看看有什么變化?!?/br> 祁深緊緊地盯著他,想要從他臉上看出點什么,顯然結果讓他失望了。 “還有事兒嗎,沒有的話我就先去洗澡了,你自便?!?/br> 說著,陳鑫拉扯著松散的領帶就往樓上走。 狹長的眸子瞇了起來,心底深埋著的東西輕輕地動了一下,最近夢到那個人的頻率愈發高漲了。 洗完澡,陳鑫手里拿著毛巾,輕輕擦著頭發,站在碩大的落地窗前,露出結實的胸膛,隱隱能夠看到些許淡下去的傷痕。浴袍隨意地搭在身上,浴袍下邊若隱若現的陰影,無處不在散發著強烈的雄性荷爾蒙。 他的腦海里,幾乎全是那個人的影子,一顰一笑,一舉一動,好像這么多年,時間從來都不曾讓他在自己的腦海里有半分遺忘。 突然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進?!?/br> 隨著聲音的回應,一個高大的男人打開門走了進來,西裝革履,明顯是混血兒的俊朗容顏帶給他與陳鑫不一樣的氣質。 “季少這么忙,怎么有空來了?” 陳鑫轉過來,將濕潤的頭發甩了甩。 季一塵面色嚴肅,毫不客氣,直接就走到屋里的沙發上坐下:“又要出任務了?” 陳鑫沒有說話。 “聽小斑說,你接了去明國的單子?!奔疽粔m斜眼看過來。 “反正是帝都,又不是桓城?!标愽翁裘?。 “白曉順現在在帝都?!奔疽粔m轉過臉來緊緊地盯著他,想要從他臉上看到哪怕一丁點的變化。 陳鑫當然明白他的意思,這三個字幾乎是他這么多年來的所謂的“禁忌”,已經很久沒有從別人的嘴里聽到過了,但再次聽到這個名字,他并不覺得陌生。 極好地掩飾掉眼里的觸動,輕輕笑了一下:“我是去殺人的?!?/br> 季一塵想從他的臉上看到除了偽裝的笑容外的其他情緒,很遺憾,并沒有,和祁深一樣失望結尾。 “他和鄧慶龍之間有生意上的往來?!彼嵝阎?。 “那又怎么樣?”陳鑫走過來,危險的雙眸注視著他,輕輕偏頭,居高臨下地問道。 季一塵盯著他,神色有些復雜,動了動唇,最后只是問道:“八年了,你放下他了嗎?” 陳鑫只是靜靜地注視著他,沒有回答。 季一塵盯著他那張近乎完美的臉,目光突然癡迷起來,輕輕嘆息著:“為什么你就不能接受我呢?” 陳鑫微微俯身,手臂環過他的肩膀,手指順著他的脊椎緩緩向下,西褲將他的臀部線條很好地勾勒出來,指著一點輕輕一按。 “怕你這兒受不了?!?/br> 嘴角噙著笑,陳鑫的眼神很冷,聲音卻十分平淡,在他耳邊輕輕回答。 季一塵環上他的肩膀,溫熱的呼吸在他的脖子上噴灑:“不試試怎么知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