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吵
絲毫沒有委婉,鐘正和一臉怒氣,克制著聲音直接道: “不許領養那個孩子?!?/br> 柳哲一臉漠然,沒管鐘正和的話,問: “視頻看了嗎?” 鐘正和顯然不是能輕易任他轉移話題的人, “柳哲,我不與你說旁的,這個孩子,不能進這個家?!?/br> “為什么?因為沒有血緣關系?”柳哲質問, “你要是在乎血緣,我也不能生育,你除非娶妾室或者和我離婚?!?/br> “這他媽的和我的血緣沒有關系!”鐘正和連聲音也不克制了,直接咆哮起來,“你知道這孩子是誰嗎?你問過我意見嗎?” 柳哲絲毫不懼,也直接對罵。 “我他媽的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一生不可以,絕不可能只圍繞著你一個人活,我是你妻子,但去他媽的聽話!” 如此,柳哲同意領養孩子的行為得到了解釋。他一個男人,即使嫁做人妻,但也不會做夏覃一樣的菟絲子,全心全意只圍繞鐘正威活著。他害怕的不是不能做一個家庭明面上的頂梁柱,他害怕的是做了一個正值壯年只能靠鐘正和來供養的廢人。 他有自己的尊嚴,有自己的工作,有自己的喜好,有自己的脾氣,與鐘正和玩情趣可以,但要他奉陪。往后幾十年余生,難道每天都要像前兩天一樣處處忍讓嗎?這是柳哲今天一直在思考的問題。下午鐘生把鐘懷生送過來的時候,柳哲幾乎沒有心里障礙的接受了這個孩子,柳哲認為,懷生就是一個新的開始。 “你非要留下這個孩子?” 或是錯覺,鐘正和這句話竟然在憤怒中摻雜了幾分痛心。 “我很喜歡,你要是根本不能接受我也不會堅持,但我非常喜歡懷生?!?/br> 柳哲這時候是真的想哭,他這一年的壓力真的太大了,父母離世后到鐘正和把婚約寄到他家里他才暫松了口氣,嫁過來這兩天被鐘正和逼出了兩次淚卻只是因為生理。而今天,他是真的想哭, “鐘正和,我怕,我好怕,你知道嗎?” 鐘正和,我真的怕成為夏覃一樣的人,我更怕成為我爸一樣的人你知道嗎?我不討厭你,也不愛你,我求求你,別強制我有那樣同生共死愛情。 柳哲心里的話說不出來,抬著頭,眼淚在刻意睜大的眼眶里也掉不下來, “我想有個孩子,誰的都行?!?/br> 鐘正和的眼角也泛了紅,目眥欲裂,咬牙切齒, “鐘懷生,好,好得很,柳哲,你別后悔?!?/br> 鐘正和放下了狠話,斷了視頻。 柳哲的淚還是無聲落了下來,亮堂堂的屋子,空蕩蕩的心。 突然,一聲啼哭。 是懷生,空蕩蕩的心瞬間被哭聲填滿。 柳哲立即跑到隔壁臥室,抱著懷生喂奶。一大一小關著燈縮在角落,努力互相汲取溫暖。 不知過了多久,李湖敲門,但沒進門, “夫人,先生讓我給您轉一段視頻,交代您必須看?!?/br> 李湖還是在柳哲的角度上向他建議,“夫人,視頻權限很高,只能請您自行觀看,請您,做好心理準備?!?/br> 柳哲不說話,頭抵著懷生的胸膛??墒菦]用,安安已經把視頻投影過來了,伴隨著棍子的呼嘯聲和人的悶哼聲不斷鉆進柳哲的耳朵。 “家主家主,求您放過小生,家主,不能再罰了!”一個女人的哀求, “家主,家主,是我的錯,家主,真的不能再打了,家主!” 柳哲聽到小生兩個字還是抬了頭,視頻上的人被棍子一下一下抽打著后背,攜帶雷霆的家法猛得撞上受罰者的后背,打得他一口血噴了出來。 棍子一直打到他跪不住癱到地上再也起不來為止。昨天主位的鐘家主站了起來,旁邊人遞了一條鞭子給他。一旁被著拉著的女人看著架勢求得更厲害了, “家主,不能打了,真不能打了!小生真得受不住的!” 鐘家主用鞭子支起癱著地上的人的頭,赫然是鐘生,他的臉一次被棍子打地磕到了地上,撞了一大片血,難以想象這是今天下午還神采飛揚的小鐘先生。 “阿生,恨我嗎?”鐘家主笑著問。 鐘生已經神志不清了,被拍著臉問了兩遍才聽清楚了, “不,阿,阿生,謝,謝您,成全?!?/br> “還受得住嗎?嗯?還受得住嗎?受得住嗎?嗯?” 鐘家主的手一直拍打著鐘生的臉,讓他回話。 “聽,聽您…” “怕了嗎?嗯?怕不怕?” “…唔…” 鐘家主放開了鐘生,坐回去,吩咐: “架起來,繼續打?!?/br> 女人叫聲已經凄厲,兩個人都有拉不住的架勢。 “會死人的,家主!真的會死人的!家主饒命!” 任女人如何哭叫,棍子還是攜著風聲繼續落在飽受摧殘的后背上。而鐘家主一直溫和地笑, “他要是敢死,那我這么多么的心血豈不是白費?阿萍啊,雖然你是他母親,但到底他養在我身邊的時候更多,我還沒cao心,你又在擔心什么?” 叫阿萍的女人抖得厲害,聽懂了鐘家主的言下之意, “家主說的對,家主,求您可憐可憐我只剩阿生了,求您求您,今日先歇了,改天再打吧!” 阿萍膝行挪到鐘家主腳下,抓著他褲腿磕頭。 “改天再打,改天再打吧。阿萍再不敢聯系他了,真的,阿生以后都麻煩家主了,阿萍與他沒有關系,沒有關系?!?/br> 鐘家主這才抬手停下了這場責打, “阿萍啊,也別下次了,以后無論你們兩個誰違背了你今天說的話,這刑杖就不用停了?!?/br> 阿萍還是磕頭不止, “不敢了,不敢了?!?/br> 視頻最后又轉到一灘血跡中的不敢閉上眼睛的鐘生,結束了。 柳哲看完視頻牙齒都有點顫,那是真的能把人活活打死的力度,鐘家主的笑容一直是一個角度沒變化,但鐘生和鐘生母親乃至看到這視頻的所有人全都褪了層皮,在rou體上,在精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