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長夜無盡(三)(微黑泥劇情)
(三) 事實證明,墨菲定律確實是個非常權威性的定理。 我早覺作為詛咒承擔一方的母親死去后,恐怕會給我帶來比之上次被強暴更加可怕的后果。 但是可惜在母親死后的很長一段時間,我意氣低迷,求生欲微弱,加之重病纏身,沒有精力去管這些可能的后果。 半昏迷狀態下,我在被太宰先生帶回安全屋后的不久就因為詛咒失控而再次和他發生了關系。 唯一比上次稍微好點的,大約是本身已經失去意識了,所以感覺不到疼痛? 因為沒有具體感覺,加之早有預料,雖然事情糟糕又棘手,本就神智不清醒的人受到的精神沖擊并不是很大,反而意外有種刀終于落地的詭異踏實感。 只不過太宰先生似乎受到了不清的刺激。 我這一病斷續病了快一個月,后來清醒的時候才知道,這次不清醒中的強暴差點讓我喪命。 大概源于如此,太宰先生對我的態度總是含有隱約的愧疚,加之彼此間復雜離亂的關系,相處起來氣氛相當尷尬。 我不知道怎么面對他,被人照顧的感覺在我短暫的人生中十分陌生,印象里脫離了嬰兒期后就很少有機會被人這樣照料關心了。 即使面前這個勉強還可以說是個少年的男人明顯也在照顧人這一途徑上生疏毛躁,但是卻能比平時更叫我束手束腳。 就好像縮在冬日墻角的寒蟬,翅膀上結滿了白粉似的冰霜,會因為靠近的燭火的熱度瑟瑟發抖。 而之前發生的兩次性事更加讓我心生隱約的恐懼,不是害怕被殺死,而是害怕被厭惡。 清醒過來之后,我便將詛咒異能的事情告訴了太宰先生,因為或許諸如強暴一類的事情,將會經常在彼此之間發生,為了規避這一結果,或是早點徹底解決它,只靠我自己的力量是不夠的。 論心智、人脈、身份,太宰先生比起虛弱到還需要臥床靜養的我都要高明許多,隱瞞才是不智的。 畢竟這已經不是一個人的事情了。 理智如此,可惜我還是無法克制心中無由而生的恐懼。 因為太宰先生和目下無塵、眼高手低的母親是完全意義上的兩種人,他絕對不會因為缺少了一個可利用的血親就慘死,甚至如果他想,就能夠過得比任何人都要好。 我對他而言,除了是一個麻煩之外,沒有任何價值。 更別說對于情緒天生敏感異常的直覺告訴我,即使太宰先生努力對我露出無害和遷就,但是他并不曾愛過我一點。 要說喜歡,大約是有一點的,更多的是歉疚,再有的,就是本能的審視和評估了。 我從小到大的經歷都告訴了我一個道理—— 沒有價值的人是活不下去的。 更何況他并不愛我。 我面對他生疏展現的溫柔,除了迷離虛無的沉溺,更有無邊如墮地獄的畏怖。 因為預見了必然失去的那一刻,所以在命運未知的站點前便不能不戰戰兢兢地等待裁決的到來。 我無力反抗他的溫暖和懷抱,只能滿懷著期待和同等的絕望,直到太宰先生將我拋棄。 為了避免更多人觸發暴走的詛咒系異能,也為了方便養病,我便一直呆在太宰先生名下的這處安全屋里。 經過幾輪過程不詳述、且令人尷尬恥辱的試錯,最終我們確定了這個詛咒的具體情況。 一是暴走時間不定,暴走期大約持續一到兩天,間歇期則持續三天到一個星期,極為不穩定。 二是詛咒的觸發人幾乎沒有限制條件,前幾次因為看病的緣故,在安全屋中請了幾位醫生,有的是貧民窟比較常見的地下黑醫,有的則是正規醫院的外派醫生,幾乎都在見面時分別觸發了不同的詛咒效果。 三是詛咒效果也因人而異,并不全是色欲和破壞欲,甚至觸發色欲者除了太宰先生就沒有其他人了。 四是詛咒詛咒雖然無視人間失格的無效化,但是有一定的作用范圍,大概是一個房子大小,遠離就會失效并且淡忘被詛咒過程中的記憶。 “唔,有些棘手啊?!?/br> 因為我并不是只會遇事哭泣的小孩,太宰先生也不瞞著我,確定了以上信息后,他摩挲著下巴皺眉低忖。 “吶,小鶴,”他微微瞇起眼,“這個詛咒的效果及觸發條件十分不穩定不可控,但是卻并非全無蛛絲馬跡可循?!?/br> 太宰先生的眼睛明澈而冷靜,他的視線在我臉上逡巡了一圈,露出一個很淡的笑意:“看來你也猜想到了,暴怒,貪食,嫉妒,色欲,懶惰,殺戮,背叛?!?/br> 他輕聲道。 “這是七宗罪?!?/br> “如果一切猜測沒有錯誤,那么那位給你下詛咒的異能力者,很可能擁有一個和這個名詞類似名字的異能。觸發的時間和人選雖然很隨機,但是基本能確定大致效果。進入異能力作用范圍后,施加的是受害者最強烈或是最稀少的欲望,有幾率同時觸發?!?/br> “毫無疑問,很麻煩、約束條件也很嚴謹的異能力。擁有這個能力的人應該在里世界過得不錯,涉及嫌疑范圍雖廣,但不會很難查到。我的想法是,人間失格并非對此無效,而是沒有接觸到最初的‘病原體’,所以不能起作用。想要徹底解決詛咒,必須找到這個異能力者?!?/br> 太宰先生說著,突然嘆了口氣。 他摸了摸我的頭發,神色難掩沉重。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時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