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翌日清晨，季旭感覺自己的臉頰上被干燥溫暖的嘴唇輕輕觸碰了一下。

    “早?！彼犻_了眼睛，眼前是自己新晉的戀人的笑臉。

    “早，嘶……”

    季旭剛想坐起來，就感覺來自身后傷口擠壓和摩擦的劇痛，身體也要散架了，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的。他扶了一下自己的尾椎部，似乎是被處理過所以很清爽。

    “這是……哪里？”

    “我們的新家，海灣旁邊的一處新宅子?！痹S澤揚理所當然地笑道。

    “海灣……等等，我們？”季旭愣了一下，然后連忙臉紅反駁到：“誰、誰說要和你住一起了！”

    “可是，你也沒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吧？”

    “我可以回調查局??！”

    “那里很危險，最好還是不要繼續住了?！痹S澤揚收起了臉上的笑，換上了有些認真的神情，“你似乎說過你這段時間是在特攻部隊吧，如果讓他們知道你沒有完成任務，絕對會追究你的責任的?！?/br>
    許澤揚拿起洗凈熨燙好的衣褲遞給季旭，季旭接過了開始往身上套，小聲的說道：“我還用不著你來保護?！?/br>
    “但是，我身邊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不是嗎?！痹S澤揚言畢揉了揉自己戀人的頭，卻被這個正在害羞和傲嬌的家伙毫不留情的擋開了。

    “好啦，等下一起吃個早飯，”許澤揚勾起了唇角，眼神壓了下去：“我們得商量下一步該怎么做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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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份煎蛋卷？那就是說……”

    “對。還有我?！迸跎戆l的少女走進來坐在季旭對面的位置，一眼就看見了季旭脖子上歡愛過后留下的痕跡，她沖著季旭笑了笑：“嗨，我是許澤凝，是他meimei。我哥他，昨天帶你回來的時候滿身是血，把我都嚇了一跳，他還說自己是被貓抓了?！?/br>
    “……呃，你好，我是季旭?！奔拘駴_著許澤凝也禮貌地笑了，他看向許澤揚倒咖啡的背影，肩膀上還若隱若現地包著紗布，一瞬間有些想問他傷的情況。

    “是啊，一只可愛的小野貓?！痹S澤揚端過來三杯還冒著熱氣的咖啡，放在桌子上，一手攬過季旭的肩膀，對著meimei說：“不過，現在他是我的了?！?/br>
    “咳咳?！痹S澤凝有點黑線，然而她看到季旭有些語塞，就接著說：“不過你不用擔心啦，我哥的身體跟正常人不一樣，平時還在用藥改善體質，所以這種傷是沒什么關系的?！?/br>
    “不過那個……季警官，”許澤凝揉了揉有些痛的頭，“我哥跟誰我都不會管，但是為你著想，我覺得你得好好考慮一下?！?/br>
    “凝凝?！痹S澤揚雖然掛著笑，但是手中的叉子似乎已經有些不安分了。

    許澤凝無視了來自對面的黑暗氣場，看著季旭問道：“之前我哥對你做了什么你不會忘了吧？要不是我堅持要他救你，你可能已經死了誒?！?/br>
    看著季旭移開了視線，好像想說什么但是又沒有說，許澤凝疑惑地說：“那你都能接受他，你不會是受虐狂吧？”

    “我當然不是了……被做了那樣的事，我到現在也無法原諒他?！薄「杏X到許澤揚摟著自己的手松開了，對方露出了些許失落的表情，季旭嘆了一口氣說道。他給自己的傷痕，自己給他的傷痕，或許這是兩人在一起之后最不愿提及的事情。季旭思考了一小會兒，苦笑了一下，“可能是因為逃也逃不開了吧?！?/br>
    “你這種想法，小心被他吃得渣都不剩?！薄≡S澤凝被蛋卷噎住了，她搖了搖頭，替自己哥哥解釋道：“簡單來說呢，就是他抓了你為了問出情報，但那件事你并不知情，我們都被人算計了。我哥把你打得那么慘，并不全是因為你之前跟我們結下的梁子，一方面是你死不開口，一方面是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讓我哥覺得自己被耍了，所以就把怒氣都發泄在你身上了?！?/br>
    看著對面一紅一黑的兩張臉，許澤凝笑了笑接著說：“自從你去了特攻部隊之后，我哥整個人更暴躁了，話也很少說，一得到你的消息，就派人去找?！?/br>
    “畢竟那真不是什么好地方，管理者也都不是什么善茬?！痹S澤揚忽然插了一句。

    “嗯，我能感覺到。我本來也沒打算和他們一伙?！奔拘窕貞浟艘幌抡f道，他做過的任務，一開始是一些違法交易者，隨著時間變化，任務難度也漸漸增加，后來大多都是暗殺議員以及一些政要人物，但是為了自己的目的，他卻不得不擔著風險去做。

    “蕭清，就是很像蕭凈的那個人，他是蕭凈的哥哥?！痹S澤凝啜了一口咖啡，“兩年前我碰巧在野外實習，救了他，所以就查了點相關的東西出來。他當時剛剛暗殺完政府的一位參政要員，那位要員手下也有些黑手黨勢力，可能是遭到了報復，不僅被那邊的人追殺，還被特攻隊的自己人追殺。估計就是擔心他被抓住了吐出點什么對政府不利的東西想要除之后快吧?！?/br>
    “他們這次的期望，應該是你殺了我哥之后，遭到青鸞的報復然后死掉。然后他們就又可以公開你之前的身份，創造新聞，然后告我們一狀，之后類似于光明正大地剿滅群龍無首的幫派了吧，畢竟我們可是他們的眼中釘呢?！痹S澤凝用很隨意的語調，但是卻仍舊能感受到她的嚴肅：“你現在的處境就和當時的蕭清一樣，甚至比他還要糟。因為你不僅沒完成任務，還活了下來?！?/br>
    “所以你最近最好就呆在我身邊，在我們沒有想到解決辦法之前?！痹S澤揚把自己的盤子和季旭的調換了過來，季旭面前的盤子里面躺著已經切好的煎蛋卷和培根。

    “……謝謝?！奔拘衲坏亟邮芰诉@份來自戀人的好意，但是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又不得不開始郁悶起來：“可我總不能就這么躲著……你這里有什么設備嗎？”

    “我想做個針對他們的情報系統，追蹤一下他們的勢力和動向?！?/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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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游了兩集的兄弟終于粗線了＝?。剑?/br>
    “哥哥，這里是？”蕭凈跟著蕭清走在一個胡同里，這里的氛圍不像是一般的集市。

    “是黑市，可以買到平常買不到的東西。由于政府也對這里灰色氛圍疏于管轄，所以一直就存在了?！笔捛遄哌M了一家熟悉的店鋪，補充了一些彈藥和槍支。他順便問了一些最近火藥交易的情況，店主告訴他，最近來的運貨商船變得多了起來，進貨很容易，再加上不知是哪家的勢力要干架，訂購了一大批槍械。

    “具體也不清楚是哪里，唉，反正只要我們賣的出去東西就好啦?！钡曛鞔笫咫S口說道。

    走出店鋪，蕭清笑了笑，對著蕭凈說：“看來他們終于耐不住性子了?！?/br>
    “哥哥說的是……青鸞嗎？他們要進攻？還是……”

    “不會是青鸞。他們最近得了一片新地方，發展地如日中天，肯定在想著怎么賺錢?！?/br>
    “那就是……”蕭凈猶豫了一下，“屬于這里的本地勢力或者是，他們?！?/br>
    “嗯。八成是他們，哪有小幫派勞煩得動這么多的商船?！笔捛逵弥腹澋肿∠掳?，“我估計他們不止是搞了槍械，那些貨船里一定還有什么別的東西?！?/br>
    “會是什么呢，竟然要通過黑市來訂購，難道是藥品或者火藥？”蕭凈一邊思考一邊撞上了一個人：“啊……抱歉！”

    “哎呀，小兄弟！好巧??！”一個身著西裝身材健碩的混血中年大叔看了看眼前的人，連忙說道。

    “呃，請問您是哪位？”蕭凈仔細在腦內搜索了一下，也沒發現自己認識這個人。

    “先生，你應該是找我吧？這位是我弟弟?！笔捛鍦惲诉^來，帶著笑看著他。

    “嗯？怎么……哇，抱歉抱歉，我不太能分辨亞洲人的長相！”大叔對比了面前的兩人，連忙道歉，“哈哈哈，真是見笑啦！”

    “沒關系……話說，灰熊最近還好嗎？”蕭清寒暄了一句。

    “嗯……”大叔思考了一下，像是很復雜的開口：“生意倒是不錯。最近跟青鸞也有很多合作交易，他們搞到的都是些好東西，我們也能分一杯羹跟著賺點。不過自從他們接手我們那之后，沒對我們本地勢力進行清繳，總的來說對我們還是不錯的，就是不知道這群家伙值不值得信任?！?/br>
    “因為剛好你們也能提供他們想要的，也許他們想把你們納入附屬家族?！?/br>
    “他們也和我們談過，不過我們都拒絕了，我家Boss　也絕對不會同意，畢竟灰熊是我們一手創立的，我們只能屬于我們自己?！贝笫鍞[了擺手。

    “話說回來，小兄弟，還是之前的問題，你要不要加入我們??？你真的是個很厲害的人吶，我們正好缺一個你這樣的?！?/br>
    “謝謝邀請，我會考慮看看的?！笔捛逍α诵?，拉著蕭凈微微行禮：“那么，再會?！?/br>
    走出了一段路程，蕭凈開口問：“哥哥是怎么認識剛剛那個大叔的？”

    “碰巧之前幫了一次他們的忙，他們一直就很感激我，也一直想讓我加入他們?！?/br>
    “那哥哥是怎么想的？”

    “目前還沒什么想法。只是……”蕭清拉長了尾音：“我很欣賞他們的作風。我以前一直以為黑幫就是為了利益可以沒有原則做任何事。但是他們不同?！?/br>
    “他們的首領，是個很好的人?！笔捛逍χ粗艿苷f道。

    “這樣啊，哼～”蕭凈有些贊同地哼了一聲。

    哥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不知道的時間，做過這么多他不知道的事。不過他還是很高興蕭清能帶他來這里，讓他了解另一面的自己。蕭凈握緊了哥哥的手，從粗糙的手掌傳來溫暖的溫度，不知道在這手中，那人又會親手孕育出怎樣的果實。

    不過蕭凈覺得，他今天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