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有罪,法律會制裁我,而不是讓我聽母父的活春宮。
不知過了多久,當妘理理再睜開眼時,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白花花的天花板,鼻腔里還充斥著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她迷茫地眨了下眼,回憶起之前發生的一切,轉過頭便看見了睡在旁邊床上的姒庭。 姒庭是和衣而睡的,連馬尾都沒解,只摘了眼鏡,側身躺在床上面對著她,由于經常戴眼鏡,所以鼻梁處有兩個淺淺的印子,差不多兩個月沒見,他似乎黑眼圈重了些。 或許是妘理理的目光太直白,又或許是姒庭睡得太淺,幾秒鐘后姒庭的眼皮動了動,一雙睡眼惺忪的眸子便對上了妘理理探究的眼神。 “醒了?”姒庭坐起身來戴上眼鏡,趿著醫院專用拖鞋走到妘理理床前道:“感覺怎樣?要喝水嗎?” 妘理理費勁地點點頭道:“頭暈……” 姒庭笑了笑,走到桌前給妘理理倒了杯溫水,邊端過來邊道:“頭暈是正常的,你送來的時候失血太多,都已經是瀕死狀態了,輸了1200ml血液才勉強脫離危險,子彈偏了一點,要是射中心臟的話,那可就回天乏力了?!?/br> “你自己喝還是我喂你?”姒庭端著水坐在妘理理床邊,眨巴著眼睛一臉曖昧道。 “滾?!眾u理理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費勁地抬起胳膊接過水杯。 姒庭無所謂地聳聳肩,幫她把床位調高了點。 妘理理咽下一口溫水潤了潤嗓子,隨后問道:“姚虎呢?嬴振呢?還有其他同學呢?她們怎么樣了?” “姚虎在隔壁病房,放心,她可比你醒得早,一醒來就嚷嚷著要參軍報仇,精神得很?!辨νヌ岬揭⒕鸵荒樅眯Φ谋砬?,隨即又道:“至于嬴振嘛,那小鬼好可怕啊……送你到醫院的時候滿身是血,還以為她也受傷了,結果一問才知道——全是敵軍的血?!?/br> “而且表情也很平靜,好像只是殺了幾只雞一樣,很難想象她是第一次殺敵……”姒庭提起嬴振便換了副有些膽寒的表情道:“不過還好有她保護,你們班除了有兩個雌蟲被子彈打中手臂以外并沒其他傷亡,那兩個雌蟲現在也沒什么危險,能哭能鬧的,過幾天大概就送她們回家了?!?/br> 妘理理聽完這一切總算放心下來,淡淡“嗯”了一聲后便捧著水杯一言不發。 “你呢?你有什么打算?”姒庭又接著問道。 “什么打算?”妘理理不解地抬起頭道。 姒庭笑了笑,輕輕彈了下妘理理的額頭道:“你朋友都說要參軍,你還要回學校繼續讀書???” 妘理理有些懵:“姚虎跟嬴振都參軍么?” “我剛才都說過了啊,姚虎一醒來就嚷著參軍報仇?!辨νダ^續說道:“嬴振更是在你還昏迷的時候就已經申請進入軍隊了,她表現得太勇猛了,又是紫翼,現在申請應該已經通過,去部隊里報道了吧?!?/br> “不過你要繼續讀書我也不攔你啦?!辨νヅ牧伺膴u理理未痊愈的肩膀,看著她疼到齜牙咧嘴的樣子笑道:“只是這樣一來你就得跟朋友們分道揚鑣了呢?!?/br> “我不會說什么‘要跟大家一直在一起’這種幼稚又中二的話?!眾u理理瞥了一眼姒庭,看著他略顯失望的樣子繼續說道:“不過……對方也有一個金翼,要打敗他就需要我方的金翼才行吧?” 姒庭聽罷,啞然失笑道:“你這也還是很中二啊?!?/br> 妘理理又道:“所以,告訴我成為完全體的方法吧?!?/br> 姒庭一愣:“伏云沒跟你說?” 妘理理搖搖頭道:“我問過,他壓根不肯說,說起來他怎樣了?” 姒庭苦笑道:“傷得很重,又因為導致學生——特別是你受傷被降了職,所幸身體還算結實,沒啥生命危險,現在隔壁躺著呢。你說這傻大個,帶你們去哪里不好偏偏帶你們去哨所那種地方,怎么想的呢……” 妘理理望著面前喋喋不休的姒庭,突然就蹦出一句:“也許是上頭的命令吧?!?/br> 姒庭一驚,下意識地脫口而出道:“她們跟你說了嗎?”隨后意識到自己暴露了,于是只得尷尬地閉上嘴巴輕咳。 妘理理笑笑道:“沒有,只是按照姞伏云的性格,沒有命令他是不會帶我們去那里的吧,我猜……成為完全體應該跟御甲有關,所以上頭才在軍訓快結束時讓他帶我們去邊境,只是沒想到邊境會被偷襲?!?/br> 姒庭聽罷反而松了口氣,也許是妘理理并沒猜得很接近讓他感到放心,隨即轉移話題道:“對了,我們通知了你的家屬,她們昨天都到了,只是你一直沒醒,就沒敢讓她們進來,現在要見見她們么?” 這似乎是個不需要詢問的問題,妘理理理所當然地點點頭,雖然她作為一個穿越者對原主的家屬并沒多大感情,但這個時候作為家屬,應該是很想見見自己的孩子吧。 姒庭見妘理理答應了便轉身出去,片刻過后,門再次打開了,一位中年雄蟲猛地撲了過來,趴在妘理理床邊握住她的手就開始“嗚嗚”地哭,而另一位中年雌蟲則靠在門框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抽著煙。 妘理理皺了皺眉道:“媽,醫院禁煙?!?/br> 雌蟲一臉無所謂地瞥了妘理理一眼道:“這是電子煙?!?/br> “……”妘理理一時語塞,床邊的雄蟲這時才抬起頭來,擦干眼淚抽抽搭搭地道:“你媽她就這樣,壓力一大就要抽煙,我費好大勁才讓她戒了的……”隨即又轉過頭對雌蟲道:“妘華,聽孩子的話,別抽了,讓醫生看見多不好啊?!?/br> 那位被稱為妘華的雌蟲聞言皺了皺眉,嘴里嘟囔著:“這是電子煙啊……”但手上還是乖乖地把煙塞進口袋,一步步朝妘理理床邊走來。 “聽說你打算入伍啊?!眾u華拿起水壺給自己倒了杯水,沖妘理理說道。 “嗯?!眾u理理誠實地點點頭道。 一旁的雄蟲嗔怪地瞪了妘華一眼道:“你怎么先問這事啊,孩子傷成這樣你也不關心下?!彪S即又轉頭沖妘理理柔聲道:“你媽她就這樣,看著一副冷臉,其實心里都要急死了,大半夜地接到電話就拉我起來要趕過來……哎喲!嘿——你說你這蟲踹我干啥?我說的不是實話?”雄蟲話音未落,屁股上便挨了妘華一腳,端著水杯的妘華依舊板著臉,不動聲色地咳了幾聲掩飾尷尬,回嘴道:“這能說能笑的能有啥事???我問她入不入伍不對嗎?她入伍不得我倆同意嗎?” 妘理理看著眼前拌嘴的這對活寶,不由得輕笑出聲,之前的些許陰霾也一掃而空,心情舒暢了許多。 雄蟲被妘理理這一笑,臉上也有些掛不住,嘟囔著埋怨道:“看你,多大蟲了還讓孩子笑話,不害臊?!?/br> 妘華則不甘示弱地回嘴道:“怕笑的不是我哦?!?/br> 一時間,病房里充滿了妘華與雄蟲的拌嘴聲,其間還夾雜了妘理理掩飾不住的愉悅笑聲,氣氛很是融洽。 到了晚上,兩只蟲非要留下來守著妘理理,盡管妘理理已經再三表示自己沒事,但還是拗不過愛女心切的雄蟲,只好答應下來。 此時已到了后半夜,妘理理睜著眼躺在床上,天花板上被月光映照出些許搖晃的樹影,耳邊則是醫院窗外“沙沙”的樹枝搖曳聲,在如此寂靜的環境中,她不由得回憶起自己的身世來。 妘理理上輩子是個孤兒,她身體沒什么疾病,卻無緣無故被丟棄在醫院門口,隨即被孤兒院養大,到了18歲時她正式脫離孤兒院,一邊打工一邊讀完了大學,隨后就順理成章地步入社會工作,成為萬千社畜的一員。 對于自己的身世,妘理理并沒什么感觸,因為她一開始就沒有,所以不理解也不渴望家庭。但今天,她似乎終于理解了家庭的意義,大概就是——不管你變成什么樣,遭遇了什么,總還有一個可以歇腳的地方,有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 妘理理想,或許在這個社會里,以雌蟲的身份結婚不是件壞事…… 妘理理正細想著在這個社會結婚所帶來的利弊,耳邊突然傳來了一陣異響,還伴隨著雄蟲的低語:“不行…妘華…孩子還在旁邊……” “……”妘理理聽得一陣無語,這是在干什么她一聽就懂了,她只是驚訝于原主母親的隨心所欲,看來自己穿到這具身體后的些許細微改變應該都是遺傳…… 隔壁的動靜還在繼續,只聽一道女聲壓低了聲音說道:“沒關系的,拉了簾子她又看不到,這會應該已經睡熟了,你不叫太大聲不就行了?” 雄蟲還在猶豫:“可是……可是護士半夜會來查房……” 女聲明顯有些不耐煩了,只聽得雄蟲一陣驚慌地掙扎后突然悶聲尖叫了起來。 旁聽的妘理理嘴角抽了抽,心道看來原主喜歡強迫這點應該也是遺傳。 隔壁的病床開始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其間還夾雜著雄蟲的哭泣聲以及求饒聲。 “妘華……嗚!妘華……哈啊…慢點…受不了了……” “我平時是不是太寵你了?連這時候該叫我啥都忘了?嗯?” “嗚……雌主…啊啊…雌主……求您慢點……噢!噢…xiaoxue……哈??!xiaoxue要被cao壞了……” “呵呵,你嘴上這么說,但下面那張嘴還是很誠實的嘛?!?/br> “啊…啊……真的…嗚!真的不行了……啊??!捅進zigong里了……咿呀!啊……饒了我…嗚……” “……” 妘理理躺在床上,聽著隔壁那愈演愈烈的動靜,在心里默默想道:如果我有罪,那么法律會制裁我,而不是讓我大半夜地聽母父表演活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