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瘋了！”賀懷宇捂著嘴巴，驚嚇的連聲音都抑制不住的顫抖，他趕緊看向海里，夜晚的大概波濤洶涌，人掉下去就跟石子落入了水中，擊打起一個無關痛癢的小水花就石沉大海，被揍成腦震蕩的男人估計連游泳都做不到。

    “你殺人了！”

    “那又怎樣，別表現的那么激動，在你們心目中，我一直不就是未來的殺人犯嘛，從小到大，爸媽不一直都在我耳邊念叨說國家修建那么多監獄就是為了我未來準備的！我殺人了不是很正常嗎！不是很符合你們預期嗎！”賀起飛一口氣說道，心里擠壓已久的怨恨憤怒發泄而出。雖然是一時沖動的后果，但他卻不后悔。他清楚的知道，這種事被他這種人發現危險一旦開始就沒完沒了，順著他只會越陷越深。

    他猜的沒錯，少年人的自尊心確實強的要命！

    所以，他命沒了！

    沒什么后悔的，唯一可惜的是，他還沒有還清姓魏的的那筆巨債呢！兩百多萬，他才連零頭都還沒還夠，他真是虧大了。

    “那些都是氣話，氣話你聽不懂嗎！你要是不那么調皮混賬，你好好用功學習，爸媽會這么說你嗎！”賀懷宇怒罵著卻不敢高聲講話，扶著欄桿不停的往海里看著搜索著那人的身影，卻沒連個影子都沒見到。

    “完了！人影都看不見了！”只是賀起飛揍的那么兇狠，拳拳打在頭顱，估計對方落在海里連掙扎求生的反應都沒有了。

    “你要敢叫人救他，我就將你一起推下去！”賀起飛兇狠的威脅道。

    “你以為你能瞞得住，你個蠢貨這里有監控！這里到處都有監控！一查就知道了！你是不是傻！你他媽的腦子是不是有??！你為什么要殺他！你要坐牢的你知道嗎？什么事不能忍忍，什么事不能好好解決，為什么非要殺人！”他被嚇的不清，說話都不如往常那般條理分明。

    “完了，你完了你知道嗎！賀起飛你的人生全完了！爸媽說的果然沒錯，你就只會惹是生非！”

    “我惹是生非不是你們逼的嗎！你那么厲害，那么聰明，那么優秀！從小到大我不管做什么都比不過你，我不管在怎么努力的學習也沒你考的分數高！不管再怎么小心翼翼的看人臉色也依舊沒你討人喜歡！不管我怎么努力聽到的永遠都只有：你怎么就不學學你哥哥！你怎么就那么不成器！你怎么就那么沒用！同樣是人為什么差距會這么大！你以為我沒努力過嗎！可我天生就比不過你我有什么辦法！誰讓你是天才！誰讓我就只是個普通人！”

    “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們還偷偷背著我去做了親自鑒定！估計檢查出家是親生的，所以他們沒辦法才咬著牙沒丟了我，勉為其難的養著把！我從那時候就想，反正不管我再怎么努力也只會挨罵，我為什么還要努力！我為什么還要討好別人看別人臉色！”

    “全世界唯一對我好的人就只有老陳，你們說他是殺人犯，但老陳那個殺人犯才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他為我捅了人，我求他給他請個好點的律師讓他減刑有錯嗎？你們明明知道多次犯罪者的故意殺人罪是有可能會被判死刑卻就是不救他！固執的認為我的壞都是被他帶壞的！我也遲早會成為像他那樣的殺人犯！所以我現在殺人了你們滿意了吧！”

    提起殺人，賀起飛冷笑了一聲：“你知道我為什么要殺他嗎？因為他拍下了我的艷照，我穿女裝跟人打野戰被cao到yin亂不堪的艷照！以此來威脅我跟他上床！”

    賀懷宇比看到賀起飛殺人時顯得更加震驚不可思議：“你、你說什么？！”

    “說起來這也都是拜你們所賜，你們不給我出錢，我就只能自己去找錢，我找了個金主，把自己賣了，一次一千塊，我找他借了兩百多萬啊，算了算，我大概要被他cao到最起碼大學畢業！呵，其實這錢對咱們家來說也不算太多，也就是你高中期的那點學費錢嘛！但誰讓我天性就不討喜呢，我連生活費都沒有！因為沒錢，所以我去賣身了！因為被人發現了，所以我把那人殺了！你們開不開心，我終于達成了你們心中所想的那種人了！”

    “怎么會！怎么會這樣！你為什么不回家！你為什么不跟爸媽說清楚！”

    “說清楚了又怎樣，他們會給我錢嗎！不會的！他們只會打斷我的腿把我關在房間里，說不定還會在次送到管教所好好糾正我這個不聽話的孩子！”

    “還有我恨你們??！你們不是一直都覺得我爛，我混，我給家里丟臉了嗎！所以我就是要更爛，更混，就是要讓他們抬不起頭來！大兒子上貴族學校拿全國第一，小兒子賣yin做妓成殺人犯，不知這個結果你們還滿意嗎？”

    賀起飛冷笑著看了一眼癱坐在地上，一時震驚到無法接受的男人，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在回去的時候，他看見了倚靠在門口的魏淵，他像是專門在那里等他一樣。

    原本冷硬無情的步伐頓了下來，越來越慢。

    他走到他身邊后，他瞬間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似的，癱軟在他懷里，身體止不住的顫抖，顫顫巍巍道：“我殺人，魏淵！我，我殺人了……”他抬頭看著魏淵，聲音里帶上了哭腔，緊張恐懼的看著他，生怕他露出害怕厭惡的表情。

    “嗯，我知道，不是什么大事，不用擔心?！蔽簻Y摟著他拍了拍他的背，比平時稍微要溫柔一點，但語氣表情都淡淡的，好像殺人跟吃飯喝水一樣沒什么差別。

    他轉身將賀起飛帶回了房間。

    賀起飛依舊嚇的回不過神，他看著自己瘋狂顫栗的雙手：“我殺人了！我真的殺人了！”他紅著眼睛哭著一遍一遍的說道。

    “嗯，我知道?！?/br>
    “怎么辦，魏淵我殺人了，我剛剛殺了一個人……”

    “嗯，我知道，不是什么大事，不用擔心?！?/br>
    “魏淵，我殺人了……”

    “我知道?！?/br>
    “可我還沒還清欠你的債，我才還你一個多月，我還差你五六年，我最少應該要等到大學畢業，可我現在才剛剛高二，我還欠你好多呢！”

    魏淵楞了楞，沒想到他說的竟然是這個。

    只聽到他又眼神空洞的繼續喃喃自語道：

    “不知道殺人要判多少年，幾十年之后我就成老頭了，那時候出來你肯定不要我了！我倒貼都不會有人要！學歷也沒有，也肯定找不到好工作！怎么辦？我還欠你的錢可能沒辦法還清了！”

    “魏淵，我好想給你還債！”他抬起頭，眼睛直直的看著魏淵，眼里是抑制不住的情愫，滿到幾乎要溢出來，純粹的讓人心驚。

    魏淵之前不懂，他明明對他態度那么惡劣，也明里暗里不斷的告訴對方他們只是金錢交易，卻不知為何他依舊會他喜歡上他。

    “那你繼續還債吧！”他摸了摸他的頭，將他摟住懷里：“又不是什么大事，不用擔心，睡一覺就好了?！?/br>
    原本心態崩潰的賀起飛不知為什么聽到這話之后突然就來了困意，眼皮在強撐著打架幾次之后，就實在按捺不住的睡了過去。

    對于魏淵來說，不就是殺一個人嗎，確實不是什么大事。

    賀起飛太過緊張，所以他一直都沒發現，為什么作為一艘豪華游輪，他們在甲板上待了那么久卻一直都遇到保安和其他人。明天船上的所有人，都不會發現這艘船上少了一個人。就連他的行程記錄和船上的所有監控影像資料也都會消失了干干凈凈，連最專業的刑偵人員都無法找到蛛絲馬跡，這是來自跨時代技術的碾壓。

    他的視線透過重重障礙看向船尾的甲板處。

    跟賀起飛長的有幾分相似的少年還依舊失魂落魄的在原地，直到他的電話響起，是父母在找尋著自己不在視線范圍內的乖兒子。

    聽到電話鈴聲后他才赫然驚醒，看著已經風平浪靜的大海，他咬了咬牙，從懷里掏出一快手帕，在地板圍欄上仔細的擦拭著腳印和指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