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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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十二月,北方的冬天早已到來,雪花如柳絮般漫天飄舞,冬的氣息無縫不入,凍得人渾身發涼。 鄧理被他爹從家里趕了出來,在這個潑水成冰的寒冷冬天。 他覺得自己沒錯,憑什么他非要和談了兩年即將談婚論嫁的女友分手去娶另一個自己別說喜歡都沒見過幾次的女孩,就因為那女孩家世雄厚能輕易解他爸的燃眉之急,這跟賣兒子又什么區別? 他爸沖他咆哮的時候他直接毫不留情地懟了回去,看著他爸目瞪口呆的表情,他不由得暗爽。 23年了,他第一次反抗他,鄧老先生估計也沒料到吧,自己養的“乖狗狗”有一天也會不聽話,甚至反過來沖他狂吠。 對,我就是一條養不熟的畜牲,鄧理想。 鄧理攥著荷包里僅有的兩百塊錢,漫無目的地坐在街邊的長椅上,他的手機放在了房間里,錢包也丟在家里,身上僅有的二百塊錢還是后媽趁他爸不注意塞他兜里的。 先找個地方住吧,再在街上坐著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能被凍成冰棍了。 鄧理站了起來,煩躁地一腳踢飛了路邊的一個礦泉水瓶。 鄧理來到了一條黝黑的小巷子里,冬天天黑得早,才傍晚,就伸手不知五指了,這巷子里的路燈不知道被哪家的熊孩子給砸了個稀碎,借著點微弱的星光還能看到它未寒的尸骨。 剛才聽便利店老板說在這里能租到房子——不怎么樣的便宜出租屋,連身份證都用不著的那種。 · 二 鄧理被房東領到了一間出租屋,房東是個化著濃妝的潑辣女人,看不分明年齡。 “我可告訴你,要不是看你可憐才讓你住這兒的,我可說明白了,老娘可不是做慈善的,一個月五百,先收你這一百五,過兩天把押金給我交了,不然哪來的給我回哪去,”房東把鑰匙拋給他,嘴里叼著根女士煙,一臉的桀驁不馴,“我這是看這鬼天……你長得好看,換個丑的老娘立馬讓他滾,我先說了,就算你要走這錢我也不會退的。這里面還住了個人,別給我整出什么幺蛾子出來,聽懂了不?” 鄧理沒怎么聽清,忙不迭應下了,他也知道房東肯讓他住必定是讓他占了便宜。 鄧理覺得很累,不是身體上的疲倦,是心累。 房東一走,他迅速地把門一關,看到客廳里有個沙發,把鞋一蹬躺了上去,幾乎是一闔上眼就睡著了。 夢里,他見到了前女友賀佳,在學校里,那條他們浪漫邂逅的小道上,她把那張一百萬的支票甩到了他臉上,“鄧理,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了,不興你們地主財閥這一套了,你爸拿這一百萬是幾個意思?我賀佳缺你這一百萬?你們家真有錢啊,我這個‘普通人’哪里配得上你這富家少爺?” 至少我現在還挺缺這一百萬的,鄧理想。 迷迷糊糊間,他好像聽到了門響,這是我的房間,誰進來了? 鄧理一抻胳膊,手自由落體磕到了地上,發出了一聲悶響,鄧理彈了起來,他才反應到自己現在已經不在家里了。 燈亮著,客廳里空無一人,應該是他的‘室友’回來了,然后可能有事又出去了。 鄧理坐了起來,聞到了煙味,有些不適地咳了幾聲,果不其然在茶幾上的煙灰缸里看到了一個煙頭,剛剛扔進去的,他來時還沒有。 他這才注意到這個出租屋里很整潔,地板雖算不上纖塵不染但也沒有垃圾和rou眼可見的污漬,茶幾旁放了個垃圾桶,屋子里沒有亂扔的衣服和雜物,所有的東西都放置得井井有條——除了鄧少爺本人。 連抽煙都專門準備個煙灰缸,鄧理想這位室友該不會是個妹子吧,那還……挺不方便的。 “咔嗒”,門被打開了,來人是個看起來與他年紀相仿的小青年,留著半長的頭發,看起來不是歌手就是畫家。 “文藝青年”手上拎著個塑料袋,透過半透明的袋子能看見里面裝著個碗和一條煙。 “額……我是今天來的租客?!编嚴碛行┯樣樀卣f。 “文藝青年”笑了笑,表示自己知道了,“你好,我是童林?!?/br> “鄧理?!?/br> 童林點頭,就當是認識了。 他轉身走進了廚房,不一會兒端出了一碗面,嘴里還叼著一根沒點燃的煙。 他把面放在鄧理面前的茶幾上。 鄧理茫然地看著他。 童林無奈地嘆了口氣,“蘑菇燉雞,你不吃我就吃了?!?/br> “???” “請你的,別嫌棄哈?!?/br> 鄧理警惕了起來,想起了以前不知道在哪聽到的一句話:“臥室整潔無異味,不是偽娘就是Gay”。 童林仿佛從他的表情看出了他的想法,“就是普通的泡面,想跟新室友打好關系,希望你不要把房子搞亂,我們能和諧共處——要真想對你做什么你剛睡著那會兒人就沒了?!?/br> 鄧理不知怎么,突然有股奇異的感覺從心口涌上來,眼淚悄無聲息地吧嗒吧嗒往下掉。 童林目瞪口呆,“不是,兄弟,你是有多久沒吃泡面了?” 他還怕新室友是個喜歡搞事兒的刺頭(鄧理:?童林:你覺得自己長得很和善嗎?),沒想到是個易碎的小娘炮?!撬头判牧?。 鄧理把臉一抹,有些窘迫,端起面狼吞虎咽地三兩下解決了那碗面,連湯都沒剩幾滴——倒是剩了一碗底的渣渣。 “咳……水不是很熱?!?/br> “謝謝你?!?/br> · 三 小青年室友叫童林,也就看著臉嫩,實際年齡二十八,比他大了一只手呢。 此人自稱是個藝術家,其游手好閑程度不亞于富二代鄧少爺,自認為的“工作”就是跑去廣場上賣場/畫畫/搞行為藝術。 鄧理很疑惑他是怎么養活自己的。 童林看鄧理不信,從自己房間不知道哪個疙瘩里摸出了一個琴盒,并大言不慚道:“吉他,男人的浪漫?!?/br> 然后抱起吉他撥了幾下,不得不說這人倒還真想個能糊弄小女生的樣子——前提是他不開腔。 “你彈的和你唱的真的是一個東西嗎?”鄧理含蓄地說。 童林一愣,撓撓腦袋,“是一首啊?!?/br> “你彈的是吧,你唱的是啥?” “成都啊,怎么了?” “我頭一次聽人唱這首歌還帶‘哼哼哈嘿’的,你心里是不是裝了個rap夢?” “來看看我的‘大作’吧?!蓖秩魺o其事道。 ……好生硬地轉移話題。 在“欣賞”完童林手機里的“大作”后,鄧理突然覺得這人唱的歌也沒有那么糟糕了。 鄧理撥了撥童林的手機,指著一幅畫問:“這是太陽把皮鞋烤化了嗎?” 童林莫名其妙,“這是我畫的,你不覺得很有意境嗎?” 鄧理:……恕我眼拙。 鄧理又滑到另一幅,“這是猴子吃香蕉?” 童林道:“……這是一位美麗的女士拿著棉花糖?!?/br> 鄧理問:“你不會是照著路人畫的吧?” 童林坦然道:“是啊,我還把這幅畫送給了這位漂亮的小姐?!?/br> “……你怎么還沒被打死?” 鄧理又問:“你搞藝術多久了?一次都沒被打過嗎?” “也沒多久啊,”童林避重就輕,“我三年前才出道的?!?/br> 鄧理折服,“厲害,你竟然這樣養活了自己三年?!?/br> 童林羞赧道:“其實我在酒吧兼職來著……” 鄧理:“……” 童林神色一黯,“不過我可能馬上就養不活自己了?!?/br> “為啥啊,不做兼職了嗎?” “本來這工作挺好的……” 鄧理不解,“那為啥不做了?” “我之前在酒吧跳舞,有個客人sao擾我,你知道吧,我就不想再做了,太惡心了,也不知道對男的怎么硬得起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