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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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允恩喜歡寒冬下的臘梅。 他看到雪砸向那里,把樹枝壓彎,那幾近極限的弧度讓他忍不住停下。風呼呼的刮著,整個天空陰沉而又荒涼。 他踩在雪地里。 他覺得那是撕破宇宙的聲音。 “天啊,快看……快看?!庇腥酥钢?,用戲謔而又謹慎的眼光直白的朝他打量,太多人了,以至于他也說不清那些指過來的手指是誰的。 “天,他是個男的吧?!穿什么裙子啊,惡心死了??!” “變態吧,我跟你們說,這樣的人心里不知道臟成什么樣,說不定早就被上了呢!” “不是吧你還不知道???他跟那個……” “……” 宋允恩直直的看著已經快崩潰的臘梅枝丫,平靜的呼出一口氣。 “那就是宋允恩???” “唉你看他這一身,哈哈哈哈他還不如不穿呢?” “那家伙有聯系電話嗎,咱哥倆下次玩玩?” “哪個宿舍的?下次直接去不就成了?!?/br> 充滿惡意的,不帶一點遮掩的。 “宋允恩……” “不是他真是個男的?雞嗎?這腰細的沒少被人摸過吧?” “長的也還可以啊,下次給他套個假發玩玩?!?/br> “咦?。?!你們惡心死了??!” “別開玩笑了,是這家伙惡心吧!” “啪?!?/br> 雪落在了地上,成了一閃而過的花。 變態是什么意思呢。 那是宋允恩初中一年級就了解透徹的詞語。 “喂,宋允恩?!?/br> 一向在班里默默無聞的他突然被人找著說話,宋允恩慌亂的抬起頭,重重的眼鏡框下閃過一點期待,他看向那群人,忍不住抓緊了手中的筆。 他們要找我做什么呢?他們想說什么呢?是因為足球賽人不夠終于找我了嗎? 宋允恩一瞬間想了好多,平復了下心情,“怎么了?” 帶頭的男生嗤笑出聲。 他拍拍手,后頭有個男生趾高氣揚的把手中衣服提了起來。全班的人都變了顏色,全都盯著那人手里的粉色文胸看。 宋允恩震愕的看著他們,本就蒼白的臉一霎那完全沒了血色。 “這是你的?”帶頭的走過來,“你挺賤啊宋允恩,底下還有jb嗎你?” 他們把文胸扔過來,直接砸在了宋允恩的頭上,把他的視野蓋的嚴嚴實實。 一群男生哄堂大笑。 “喂宋允恩,幾塊錢啊你?!蹦切┤藝^來,把他的裙子提起來塞在他的頭上。 白的、 粉的、 藍的、 …… 紅的。 他們把他拎起來,用一個手機屏幕懟著他的臉,宋允恩被反光刺激的閉起了眼,又被狠狠的拉開了兩只眼皮。 “你知道變態是什么嗎?” 穿著白色大褂的醫生用一種惡劣的目光注視著他,他的臉真丑啊,那些五官像是擰在了一起,卻偏偏嘴那么的大。它們肆意的張開著,世界上最難聽的話從中吐出。 “身為一個男生卻喜歡穿裙子,這不是愛好,宋同學,這是你的病。你生病了,你得治,最好這幾天不要再出去了,我們有個很好的療程,很快就會讓你恢復的?!?/br> 宋允恩直直的盯著他,心里最后的希望破滅。他抓著椅子的把手,他感受到了那些捆綁著他的繩子,他努力的想要掙開它們。 他在求救著:“這不是??!醫生,請你停下來,這不是病,這不是病……” 他哀求著。 他的靈魂歇斯底里的喊著,他像是在圣經的地獄里,被灼烈的火guntang了每一處。 “我們總認為用電擊治療網癮是個偏激的行為。其實不是的,宋同學,你只要忍一忍,很快你的病就好了?!卑状蠊右徊揭徊降淖哌^來,眼睛里閃著快意,“你不想做變態吧?” 你不想做變態吧。 他嘔心瀝血的哭喊、凄慘的哀悼著。 這一切多久才會結束呢? 為什么純凈的水不愿來到他干涸的土地,為什么溫暖的陽不愿籠罩他冰冷的肢體。他的生命應該要到尾聲了,可他怎么還有那么清楚的意識。 讓他流淚,讓他哭泣。 讓他撕心裂肺的喘氣,讓他歇斯底里的崩潰。 讓他的世界被鎖上了一道枷。 “你還喜歡穿裙子嗎?” “喜歡的?!?/br> “啪??!” 耳光再一次把他的臉打向了一側,厚重的眼鏡框跌落,從額角留下的汗珠滾下了衣領,誰都不知道那是怎樣的咸。 他的肩膀被鋒利的指甲戳破。 “mama再問你,”貌美的女人笑的瘋狂,“你還喜歡穿裙子嗎?允恩?!?/br> ——當你面對性別認知有誤的人時,你會怎么做? “我會尊重他。因為這是他的權利。沒有人規定過男生不能穿裙子,女生不能打電競。也沒有人規定過這樣的人就是變態?!泵嫒萘己玫纳倌暾酒饋砘卮鸬?,“我們應該尊重他而不是笑他,其實這就跟穿古裝一樣是很正常的事。無論如何,這都是他的自由?!?/br> 他得了A+。 宋允恩傻傻的抬起頭,呆愣愣的看著站起身的人。 “我知道一個案例。我的一個朋友就是這樣的人。但我不會去嘲笑他,我會尊重和鼓勵他。他是勇敢的,他會受到別人的嘲笑,但我知道他不是生病了?!?/br> 男生轉過頭,背對著評委。 對著他露出野獸的獠牙。 他陰森森的笑了,那是一種不懷好意的笑容??伤恼Z氣里還是充滿溫柔的,這是一個復雜的物種,宋允恩的世界里充滿了這樣的怪物。 所有的眼珠全都轉向了他。 “你說對嗎?宋同學?!?/br> “你終于克服了這樣的病,這說明我們的治療方法很成功。我很高興你成為了一個正常人,你會更加優秀的?!卑状蠊邮掌鹆擞卸f的銀行卡,“我聽說你一直是學校里的優秀人才,初中是被保送的。你mama說你從小就很有天賦?!?/br> 他露出一個惋惜的表情。 “當然啦,我們知道你一時鬼迷心竅誤入歧途。如今你已經恢復了,我有信心你永遠不會病發。對嗎?宋同學。所以你還喜歡穿裙子嗎?” “……” 他的眼睛沒了神色,就像一個被支配的木偶。 “我一點都不想穿裙子了。那個七班的宋允恩真的是把我惡心到了。什么啊一個男生穿裙子不覺得很惡心嗎?” “他是同性吧?他肯定是同性啊。聽說他早就在外面被人上過了,他是個雞。小學就被搞過好幾次了?!?/br> “什么??真的假……” “我還聽說……” 流言蜚語。 只要是一點反常的事,總有人會放大了說。人們總是喜歡聽自己想聽到的,他們會習慣性的忽視掉一些解釋,自顧自的相信自己所想相信的。 那讓他們有趣,那讓他們興奮。 枯燥無味的日子總要找點樂子,可他們找不到,所以他們會去摳,摳一切的樂子。如果沒有,就去摳別人的rou。 因為總有一個是他們喜歡的。 那可憐的家伙會被他們逼著穿上奇怪的衣服,會被他們逼著拍色/情的照片。他們會有一天厭倦的,不過那樣的期限誰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是尾聲。 “這就是那個變態?” 宋允恩倒在地上,怎么都不說話。他被別人動作粗魯的帶上了發套,夾子摳住了他的頭皮,那些疼似乎已經沒什么威懾力了。 有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腿,他們往他的下體探過去。 “什么啊?!?/br> “這不還是個男的嗎?!?/br> 有人沒意思的說,“你糊弄我呢?!?/br> 成了他三年噩夢的人討好的說:“你再看看啊劉哥,”他抓住他的頭發,逼著他露出臉,“你看看他?!?/br> 那人驚艷的看著他,又黑又黃的臉也出現了他最熟悉的惡,他小小的眼珠轉了下,“你沒上過?” “當然沒了。我可不好這口啊劉哥,你不是懂的嗎?” 兩人同時發出陰惻惻的笑聲。 “下次請你喝酒,小李?!彼藘煽谧约旱氖?,色/咪/咪的靠過來,又臟又臭的手碰上了漂亮臉蛋,可宋允恩什么反應都沒有。 另一個看到自覺的走出了巷子。 “瞧瞧這腿,這腰,這臀,” 老劉一個一個的摸過去,抓著他的臉想要吻吻那唇,被宋允恩躲了過去。 剛剛還沒有反應的人瘋狂的撕扯著對方的手,他的喉結里發出了只有幼獸遇到危險時的求救,可是他明明知道不會有人來。 不會有人來,也不會有人在意。 上帝應該把他帶走了,可是他卻遲遲沒有到來。 宋允恩被人拉了過去,他的臉被那雙臭嘴親了一下又一下,那些口水就像是他世界上的枷,一層又一層,永遠都與他密不可分。 他的褲子被脫了,他的嘴唇被咬了,他的身體即將被入侵,他的一切都不屬于他了。 “喂,這里不給進,知道嗎?” 老劉還在急切的想要再伸進去一個手指,企圖讓那里更大一點。 “你在攔我?” 又是一根。 “你知道這里……” “草?!你他媽敢打老子?!” 疼。 真疼。 他像是被野獸撕咬著血骨,那讓他本就死寂的心臟又一次疼痛起來。宋允恩聽到了拉褲襠的拉鏈聲,他平靜的看向地面。 他像是那支臘梅。 冰冷的雪花打在了他的手臂上,一直說要“尊重”的人在后頭笑瞇瞇的看著他。 “快脫啊,宋同學?!?/br> 他們說, “我們是尊重你的。不管你怎么樣我們都會鼓勵你?!?/br> “啪?!?/br> 最后的臘梅被打落在了地,人們無情的踩踏。 “砰??!” 老劉從欲望里跳出來,被人再一次錘了下巴,那人動作很快,第三拳直接讓他痛的昏死過去。 異物沒有進來,這讓宋允恩動了動手指。 下一秒一個寬大的外套被他的主人扔了下來。 他的主人在他的邊上蹲了下來,低下頭看了眼他,“沒事?” 那是一股濃厚的煙味。 宋允恩彎過頭看他。 “是個男的?”來人感覺古怪的嘀咕了下,“成年了嗎,就在這里瞎跑?!?/br> 宋允恩怔了下。 給他的外套也帶著煙味,太奇怪了,這樣的味道竟然讓他覺得安心。 他低聲咳了下。 “你覺得我是變態嗎?!彼÷曊f。 甚至連問的語氣都沒有,似乎這已經是一個可以陳述的句子。 來人突然笑了出來。 他長的很英俊,有一顆小虎牙,那讓他的整張臉都充滿了侵入性。張揚、高傲,每一個詞都能形容他。這樣的人天生就是王者。 “你說你是變態?” 他嗤笑一下。 “我從小到大都被人叫做變態。怎么,你還想跟我爭???” 宋允恩睜大了眼,琥珀色的眼珠里終于被照亮。 那樣的人,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出現在他的世界里,給他奢望的光。 讓他義無反顧的沖進荊棘里。 心甘情愿的讓自己遍體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