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不平坦的旅程
飛行艦在太空中航行了五日,終于停在在離帝星只有幾光年的小行星補充能源。不經過空間跳躍的航行當時確實尤其耗時耗能。 他們預計會在帝星的清晨到達,這讓學生們恢復了生氣,下來補給站觀光。這顆小行星比起杜恩星確實算得上有些生氣,稀少的蟲族生活在這里,經營生意或者開采能源。 學生們習慣了帝星的繁華,偶爾體驗一下原始星球的氣息,也別有趣味。一只只跑下去急著想嘗嘗這里的特產。是一種叫作茸蓉蟲的低階rou蟲。茸蓉蟲被當地蟲族烤制得rou香四溢,外焦里嫩,rou汁中還有輕微的植物配料的芬芳。 這是帝星居民少見的原始食物,卻又比供給軍雌的干硬的軍糧要美味一百倍。學生們喝了五天營養液和凍干,終于吃到一頓好的了。 路澤拉著畢維斯一起下去,買了一份烤茸蓉蟲。 “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币豢谝乱绯龅膔ou汁都粘到了嘴邊,路澤連連點頭稱贊。 “杜昆西和丹不知道去哪里了,”路澤下來之前還找了他們一陣,這兩天都找不到杜昆西和丹的身影,不知道是去做什么了?!皼]吃到就太可惜了?!?/br> 畢維斯側過頭湊過去迅速舔走他嘴邊的rou汁,路澤的臉“唰”地紅了,左右看了看,應該沒有蟲族看到他們的動作。畢維斯快速轉移了路澤的注意,不讓他的雄主繼續想那兩只小雌蟲。 被舔了一下后,路澤連忙給他的雌蟲喂食,“快試試,真的好吃!” 畢維斯咬了幾口,“不錯,給你的同學帶幾份?!彼[約有一絲絲愧疚,畢維斯已經能猜到杜昆西和丹這幾天為什么躲著路澤。 路澤看著畢維斯顴骨下凹陷的兩頰被食物塞得鼓鼓的,心滿意足地去找老板再來五份。 在一片熙熙攘攘中,情況突變。 一只路過的雌蟲卻突然沖向那機甲系的雄蟲。 畢維斯勉里把嘴里的烤rou囫圇地吞進喉嚨,把路澤往烤rou店的方向推了推,鷹隼般銳利的眼睛早早鎖定了從遠處飛來的身影,他幾步疾沖上去把那只礦工裝扮的軍雌撞開,把白榮從雄蟲里拽了出來,學生們驚叫地躲進店鋪。 突襲的雌蟲似乎沒想到放風的學生里還混著軍雌,畢維斯還穿著路澤的衣服,包括他在內的蟲族都放松了下來,所有蟲都對“接下來就會順利到達帝星”這件事深信不疑。 白榮被拽得一個踉蹌,他也沒有想到在距離帝星不遠的地方會遭遇突襲,“你是誰派來的?”精致漂亮的雄蟲被畢維斯拽著領子,憤怒地質問。 對面的雌蟲手已經伸向腰間的武器,一把軍用的激光槍,他似乎已經不在意暴露什么了,一言不發地把藍色的光點對準白榮的眉心。 白榮被嚇住了,像一只僵硬得小雞被畢維斯拽著,他感到眉心有一點熱,那也許就是槍口對準的地方。 這次暗殺計劃確實是十拿九穩的,所有高級指揮已經被臥底鎖在主控室,殺手在半空中毫不猶豫地收緊手指,在帝星邊緣的小行星向帝國的五皇子開槍。 白榮沒有想到他這么快動手,已經倉皇地閉緊眼睛,他甚至來不及在短促的時間里想清楚什么。 “嘭——嗤嗤嗤——” 一面漆黑的骨翼收攏擋在在白榮的面前,一根根骨頭上包裹著規整的同色聚合物材料鱗甲,就像一面盾牌,激光打在收緊得沒有縫隙的骨翼上,被鱗甲全部吸收。 路澤在在遠處膽戰心驚地看著兩只雌蟲對峙,他第一次親眼看到他的雌蟲展開翼翅:一對漆黑的巨大的骨翼——在路澤沒有絲毫準備的時候,它就毫無預料地闖入路澤的眼睛,路澤的心跟著震了一震。 白榮比路澤靠得近的多,他眼睜睜地看著翼翅關節上的尖錐狀的尖刺驟然突了出來,進入了戰斗形態。 形狀鋒利流暢的翼翅瞬間到了猙獰恐怖的地步,每一個跟骨頭的側面都伸出了一排黑色細密的倒刺,像丑陋的細齒密布的口器一般,密集到讓蟲頭皮發麻,巨大的翼翅扇動,掃向對面狂妄的雌蟲。 對面的雌蟲也迎難而上,兩方呼吸之間就對了三四招。白榮始終被保護著,盡管他被畢維斯推來拽去地躲藏對面的攻擊 雌蟲的翼翅在幼年期、青年期到成年期三個重要階段形態會出現進一步變化,成年期之后的二十年翼翅會逐漸變得更加寬大,最后變化會在壯年停止。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可以說雌蟲翼翅除了天生的遺傳,還要隨著年齡發育。 比起年長的畢維斯,對面的雌蟲還是太年輕了。這同樣是一只珍貴的s級雌蟲,可惜沒有給他足夠的時間讓他成長。 力量與經驗的懸殊差距,再加上激光槍無法穿透附著在畢維斯翼翅上的鱗甲——這是他出發前高價購入的裝備之一,讓畢維斯對付這只雌蟲的時候就像在逗弄,對面雌蟲翼翅上成片的rou膜也被畢維斯的骨翅生生劃開,慘淡地掛在骨頭上,看著就痛極了。 一番打斗之后,尖錐就穿過了他的胸膛把他釘在了地上。 路澤提心吊膽地圍觀了全程,趕緊跑上來從畢維斯手里解救下白榮。這不是一場輕松地戰斗,凌空對峙,拳腳來往,白榮被又拽又推,到后來他纖細的后頸整個被畢維斯捏住。 尖刀般的骨刺從偷襲雌蟲的心核擦過,他不敢動彈,忍受著錐心的痛苦躺在地上,就算能從畢維斯的翼翅下逃出,后半生也只會是個呼吸都要小心翼翼的殘廢了。 “你這只該死地雌蟲??!不許再推我了!”白榮先是被拽得行動無法自主,又被翼翅亮出的丑陋倒刺嚇到,身嬌rou貴的五皇子哪里被這樣對待過,在對上畢維斯冷漠的眼神時他對雌蟲的厭惡又瞬間恢復。 一時間他不知道該罵地上的偷襲者,還是該痛斥把他推來搡去還要把他拎起來折辱他雄蟲尊嚴的畢維斯。 畢維斯在打斗間完全沒發現自己把白榮又推又拽的粗魯動作,看著白榮的臉色,還在想哪里又得罪了白榮。他頂多對白榮有些敷衍,實在不是故意折騰白榮的。 路澤看到白榮生龍活虎,不再理會他了,連忙去護住畢維斯的后背,畢維斯穿著路澤的衣服,衣服背面全都撕裂了,他面對畢維斯的翼翅可沒有在場的其他蟲族那么淡定。 對于身為畢維斯雄主的路澤來說,一件隱秘而神圣的事情毫無預料地發生了,他感到缺失了哪些重要的環節。 “畢、畢維斯,背后衣服裂開了!”話雖如此,路澤的手伸了又縮,手忙腳亂地想要觸碰又感覺哪里很奇怪,這可是他覬覦了很久的畢維斯的大翅膀,只有路澤知道他幻想過什么。 早在路澤跑過來的時候畢維斯就收起來翼翅上的倒刺,只留下一副外骨骼般漆黑堅硬的翼翅骨架,尾端的尖刺還把突襲的雌蟲釘著不動。 “不用擔心,這里屬于帝星的控制范圍,他們不會安排太多殺手?!碑吘S斯的另一邊翅膀輕輕一折,就把路澤推到他的懷里,蟲爪也搭到了路澤的腰上。 白榮發脾氣被忽視了一會兒,又旁觀他們還在旁若無蟲地親近,看了眼雌蟲充滿控制欲的動作,瞪了路澤一眼,暗示他別讓這只雌蟲太囂張。 路澤和白榮對上視線,剛要替他的雌蟲道歉。卻被畢維斯打斷。 “五殿下,您現在該去安撫小蟲子們,現在是收攏蟲心的環節?!碑吘S斯隱隱不耐地提醒。 白榮看著被畢維斯摟得緊緊地路澤,再看看地上被釘住的殺手,“你憑什么指揮我?” 白榮抬頭對上畢維斯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和他雌父對他指手畫腳時如出一轍,這讓白榮沒有由來地感到煩躁。 他還沒說完,地上的雌蟲已經觸動了眼球下的裝置自殺了。他的眼球暴突了一下,睡著了一般安然離去。猶如睡著般的死態讓白榮感到不適,“他、他死了?” 路澤看了一眼地上的雌蟲,他想要上前,卻被畢維斯攔著腰不能動彈。 “救不回來了?!?/br> 路澤看了畢維斯一眼,雌蟲冷硬的聲音讓他有些陌生,讓路澤不由得抓緊了扶在他腰上的蟲爪,“畢維斯……” “他們沒有打算活著離開?!碑吘S斯聽到路澤憂慮的聲音,爪子輕輕地撓了撓路澤的手心,就像在安撫一樣,“我以為有機關在蟲核……沒想到現在改裝到眼球了?!?/br> 路澤知道已經無法挽回這只雌蟲的生命,也不能再從這里得到什么信息,不在執著轉而緩和白榮和畢維斯之間僵硬得氣氛。 他把手搭到白榮的肩膀勸解道:“快把大家召回飛行艦,這里很危險,也許還埋伏著其他殺手?!?/br> 白榮穩住心神點了點頭,又不滿地看了畢維斯一眼,才朝著躲在店鋪里的蟲子們走去。 雖然白榮對畢維斯十分不滿,但是背后來回掃視的視線讓他感到始終安全。 路澤在畢維斯把翼翅抽出來縮回去后就扶住了畢維斯的后背,背脊和腰全從被翼翅撕扯破碎的衣服里被看光了。 “走慢點,背后都被其他蟲子看到了?!甭窛稍乖共黄?,慢了半步擋住他的身后。 畢維斯感受到背后路冰涼濕潤的手心,這里對雄蟲來說非常不安全,他答非所問,“我會保護好雄主的?!?/br> 與孤軍奮戰時不同,畢維斯就在他的身邊,路澤雖然害怕但不至于提心吊膽。他把雌蟲往飛行艦里推,“進去再說?!?/br> …… 軍隊的將領們從主控室里出來,奄奄一息的內應被丟在地上,該審訊的信息都已經被問出來了。白榮又被請回主控室被全天候看守。